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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恨恨地望了望杨胤,“听你师傅说,你是在他眼皮底下逃跑的。你说你有点什么事,还不能跟你师傅说吗?你这一跑,就说明你心中有鬼么……”
“师母,这次的事情,非常奇怪。我一时之间,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杨胤抬起头,一脸泪水。
看到这个情景,雪琴捏着手枪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去。她起身,拉起杨胤,拿了条毛巾给他擦眼泪。
“能有什么说不清的事啊,一定是你又使犟了。你有时候,就是什么事都不肯低一下头。这个德行,和你师傅一个样。怪不得你们两个这么合得来,都是一路货。”雪琴埋怨着杨胤,捏着毛巾,一脸的无奈和忧虑。
“师母,你也相信我会叛变吗?”
“我不想这事是真的。我的胤儿不是那种人。但,你总要给我说点什么,好让我相信你呀。”雪琴心里着急。紧皱眉头,拿起毛巾,狠狠地抽了杨胤一下。
“师母,我现在真的说不上什么。不过我正在查。刚才那个女子很关键。她身上很可能就有我要寻找的秘密。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呆在她身边……师母,你放心,用不了几天,我一定能查清真相!”杨胤说到这里,心里着急。又开始在房间里左冲右突起来。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么多人都在找她?”雪琴站在杨胤身后,冷冷地问。
杨胤转身,一脸狐疑,“师母,你在说什么?”
雪琴打量着杨胤的神色,道:“刚才装病的那个特务,我一进来就把我绑了起来,逼问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女子送进来看病。我当时就猜到他是特务,当然也就不会对他说任何事……”
“那,这个女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杨胤插嘴。
“你别急,她很好。”雪琴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说实话,之前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了你。我以为你是来破坏诊所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女子真的病得很重。所以我也就决定先抢救她。那时,我甚至还怀疑过,这些特务就是你带来的呢。之后你敲门,特务给我送了绑。自己躲在门背后,用手枪逼迫着我,让我支开你。你那时戴着口罩,但我却知道是你。当你对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时,我很快就明白,你是来救我的。于是便和你搭上了话……”陈雪琴侃侃而谈,似乎是在总结。
“嗯……杨胤也想起了,她和师母一问一答的那几句话,真可算是心有灵犀了。
“那个女子,你把她藏起来了?“杨胤终究还是放不下黄芩。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吃不准你深更半夜到诊所来的目的。我在想,假设你是来破坏的,但这个女子却真的是有病啊。我想了想,那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是你挟持了一个病人,目的是借机敲开诊所,迷惑我们,你好趁机作乱。这样的话,我就要把这个女子和你隔离开来。这样我好专心对付你。同时保护好无辜。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女子本来就和你是一伙的。尽管她的病情也是真的。这样的话,我们就更要把她隔离看押起来了!”雪琴说着,转身,一脸严峻。
杨胤听罢,大吃一惊。在他的眼里,师母只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家庭女子。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难道说,师傅这些年,每天都在给她灌输特工知识?
“那。师母现在还认为我是来作乱的吗?”杨胤望着雪琴严峻的脸色,小心地试探。
雪琴没有马上回答。她正视着杨胤,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
“呵呵……”杨胤听罢,心里好受了很多。一抬头,却见师母秀眉紧皱。不觉收起了笑声。这才感觉到,师母的这一摇头,到底是在说她不相信自己会作乱呢,还是在说她很不确定?
“那些特务怎么会也在找她?”雪琴紧接着问。
“这个……我也纳闷啊。”杨胤不禁回忆起,这一路上那些特务穷追猛赶的情景来。
“那个女子的病情怎么样?他真的是我朋友的姐姐。”杨胤此时,恨不得马上见到黄芩。
雪琴望了望杨胤,想了一想,叹了一口气。她刚想说什么,猛然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喧哗。并夹杂有一阵嘤嘤的痛哭声。陈雪琴快步走了出去。杨胤紧跟在后,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爷叔和阿狗等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满脸泪水,正准备把小狗的尸体抬出去。
杨胤见状,心里再次一阵难受。赶紧上前,帮忙着搭把手。
就在把小狗的尸体台下诊疗床时,杨胤撩开被单,望了望小狗。小狗脸色惨白,仿佛睡着了一般。一边的雪琴,更是掩面而泣。
担架出门以后,爷叔站在房间里,老泪纵横。望了望杨胤,伸手和他握了握手。
“谢谢你,年轻人。今天多亏了你。“
杨胤微微摇头,“小狗死了……”
“唉,他才十六啊……小狗这么一出事,叫我以后怎么见大哥啊。”爷叔擦干眼泪,一阵黯然。之后,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紧跟着问杨胤道:“年轻人,你是做什么的。身手不错啊。而且……下手,也实在是狠呢!”说着,爷叔的眼光又递向了雪琴。看得出爷叔非常怀疑杨胤。而且,他眼下,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一边的雪琴。
雪琴擦了擦眼角,装作没有觉察到他的提醒。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爷叔介绍杨胤。想来想去,她决定索性不说。于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她现在最大的烦恼和犹豫,便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杨胤。一时之间,她心烦意乱。
杨胤明白,爷叔说的下手狠,指的是自己用匕首一下一下扎特务脖子的举动。当时他是看到小狗受创,激愤之极才由此一举的。但现在想想,这样的场面,也实在是有点血腥恐怖了。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凶残暴虐的?
而且,爷叔还见过自己亮出过驳壳枪呢……他不怀疑自己,那才叫奇怪。
杨胤听罢爷叔的提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表情莫衷一是。
“爷叔,我们都是中国人。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杨胤见爷叔依然一脸狐疑。便又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搪塞。
爷叔一愣,但因急着要出去处理很多重要善后。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杨胤说了声后会有期之后,便匆匆离去。
“这阿狗和小狗是兄弟两个。父母都已经去世。是爷叔从小一直带着他们。”雪琴喃喃自语。
“爷叔是诊所的警卫吧。”杨胤猜测道。
“嗯,阿狗也是。小狗年纪小,还没有正式参加革命工作。但他为人乖巧、勤快,也很有正义感。平时就在诊所里,帮着做些杂事。耳闻目睹的,也多少懂得一些革命道理了。”
杨胤听罢,感觉内心堵得慌。不禁挺了挺胸,长吁了几口气。
“胤儿,你也知道这里是我们的秘密诊所?”雪琴好奇地问。
“我没有来过,但我知道。就是没有料到师母你也在这里。“杨胤叹了一声,冲着雪琴笑了一笑,“师母,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其实,师母是这个地下诊所的负责人,兼医生。今天晚上正好轮到我值班。这个诊所,可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呢。”雪琴笑笑说。
杨胤惊讶。他记得以前听师母说起,她只是在为组织做一些后勤工作。想必,是出于保密纪律的原因了。同时,他也听师傅说起过,师母曾经留洋英国一所百年名校。是个地道的医学博士。
“原来如此啊!”杨胤恍然。
陈雪琴说到这里,猛然醒悟。刚才她一个疏忽,竟然对杨胤说了不少组织秘密。冷静下来,她暗叹了一声。今天的事,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原来压根就没有把杨胤当成过一个叛变者。
“来吧,我带你去见那个女子。”雪琴再次暗叹着,拉着杨胤进了里间。
进去之后,雪琴顺势关上了房门。随后走近房间的一个壁橱,伸手在壁橱的内壁上按了几下。片刻,壁橱下面的地板忽然活动起来。片刻之间,一个暗道显现。
暗道的进口很大,里面是一个很缓的斜坡。杨胤打量了一下,他估计这个暗道,甚至可以推进去一张移动病床。
“这个密道,是在遇到紧急情况时,用来转移诊疗室里的伤员的。从这里下去,有很多隐蔽的藏身地方。也可以直通外面。但至今还没有使用过。因为这里还没有暴露过。”雪琴说着,紧紧地盯着杨胤。
“黄芩……哦,就是那个女子,就是从这里被转移走的?”杨胤望了望黑乎乎的洞口,有点担心。
“下去看看吧。”雪琴不再说什么,拉着他慢慢走了下去。
一番曲折以后,两人来到了一个昏暗的走道。两边有不少的房门。杨胤抬头看了看,他估计黄芩就被藏在这里的某一扇门后。
雪琴带着他,一一走过几扇房门,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推门进入。
里面亮着一盏同样昏暗的灯泡。就在这股灯光之下,杨胤看到,在房间里的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果然就是沉睡中的黄芩。而在黄芩的身边,还陪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她见雪琴进来,赶紧站了起来。
“陈医生……”
“她怎么样?”雪琴问了一句,上前观看。
“还不错。输液结束了,症状已经基本稳定下来。”
“嗯,没有事了,你可以去休息了。”雪琴吩咐着,轻轻拍了拍那个女子。
“好那我走了。”女子答应。一抬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手枪,退了出去。
杨胤吃惊,“怎么一个护士看护病人,也要带着手枪的?”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还要提防她是你的同伙呢!”
杨胤咋舌,走近细看,黄芩呼吸均匀,神情平稳。他相信,这病情的确是稳定下来了。
“师母,我能带着她离开吗?”杨胤凝望着黄芩,不经意地问了一声。他的余光,紧张地注视着一边的师母。
杨胤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诊所遇见师母。而且,一向关怀疼爱他的师母,今天对自己格外的严厉和戒备。但杨胤最后还是觉察到了,师母终究还是信任他的。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出于对自己人品的了解。更是因为自己今晚的表现。
雪琴怔了一怔,不禁一阵心绪翻腾。是啊,放不放胤儿呢?这个问题,雪琴今晚一直就举棋不定,非常矛盾。从认出杨胤起到现在,她脑子里,已经是几易决定了。现在被这个闯祸坯一催,变得更加犹豫了。
一时间,两人竟然沉默。
终于,雪琴仰起润嫩的脖子,呆望着身边人高马大的杨胤。眼波流离之中,隐隐还是泄露出了一股怜爱和庇护。嘴唇颤动了几下,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杨胤欣喜,转身感激地望了望师母。一把捧住她的手,“谢谢师母信任胤儿。师母,我现在身陷阴谋之中,有口难辩。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绝对不会叛变组织的!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抓住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的……胤儿,还是以前的那个胤儿!”
雪琴不禁点头,嗯了几声。紧捏着杨胤的手,望着他,一脸的担心。
“胤儿,你千万要小心那——”雪琴轻喊,却声嘶力竭。
(二十四)
张大炮今天晚上,滴酒未沾。这对他这个每顿必酌的酒鬼而言,实在是非常难得了。这情景,假使他老婆没有被他赶回浙江娘家暂避,一定也会连呼稀奇,且极不自在。逢事必定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唯恐这个杀千刀又冒什么新的坏水。
而且,从晚上九点以后,他就开始在他的临时住处里坐立不安,四处窜动。没有喝酒,却大脸通红。一双小眼瞪得老大。两个大鼻孔不停地掀动着,喘着粗气。嘴巴里梦呓似的唠唠叨叨,自言自语。就跟发什么神经似的,
终于熬到十点。他一阵风似的就冲到了门外。一抬头,路灯之下,一个身影显现在他的面前。
“队长。”张大雷暗叫了一声,朝着人影撒腿奔了过去。
秦翌年兀自站在街口,暗夜之中,目光炯炯。此刻,他的左右手里,各扶着一辆自行车。飘逸的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短打装束:一身短襟紧衫,扎口长裤。脚底蹬一双黑面白滚条的薄底布鞋。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一股干炼和神武。脑袋上面,照例还是扣着他的那顶宽沿礼帽。这帽子对他而言,晴雨不拉。此时,他眼见张大雷一路嘀咕着跑近,右胳膊一用劲,呼地向前一推,手里的那辆自行车嗖地脱手,直直地冲向迎面而来的张大雷,一路哐啷有声。
对面张大雷敞开了短衫衣襟,里面宽大的白纱棉布衬衣也隐藏不住他晃悠着的大肚子。他一路小跑,呼喇喇兴冲冲投奔过来,哪里防备秦翌年会忽然赏赐他一辆自行车。庞大的身坯一个发愣,登时被迎面而来的自行车撞了个满怀。他咋呼一声,一顿抓抢,总算抓住了车把。推着车,走近秦翌年。
秦翌年待他走近,微微朝他欠了欠身,鼻子闻了闻。马上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