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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
战士们每个人都带有一把小铁锨,平时就别在腰间,很轻巧,也很方便。
野战工事很快便修好了。战士们躺在战壕里面,就着军用水壶里的水,吃些干粮充饥。
刘国栋吃了两口压缩饼干,便眉头紧蹙,不吃了。他碰了碰躺在旁边的陈勇:“老弟,我请你吃一样好东西!”陈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刘国栋揿亮枪灯,在战壕壁上照着……忽然他象发现了宝贝似的小心地扒开一捧泥土,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往嘴巴里塞,宛如在吃蜂蜜。
陈勇看得直流口水:“老刘,你吃的是什么?”刘国栋冲他诡秘地一笑:“蚂蚁。”“蚂蚁?”陈勇只觉得胃里有一股酸水直往喉咙里冲,浑身象有无数条蛆在拱……
“瞧你这小样!你知不知道野外生存条例上是怎么说的?‘为了生存,我们必须要学会吃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来,你也尝尝,鲜得很呢,保证比五星级大饭店里的名菜还要有营养!”
“老刘,不要乱吃东西,这里的一切生物可能都已经产生了变异!”杨在望忽然发出警告道。
申向前、王江都在偷偷暗笑:“老刘,小心蚂蚁在你肚子里生孩子!”
田大河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大概不怕“鬼”的人其实内心最恐惧鬼!正如一句俗话说的:“淹死会水的,吓死胆大的。”王江有意逗他:“老田,再讲一个‘鬼’故事听好不好?你说这地方会不会出‘活的’?”
田大河摆了摆手,那表情仍很虔诚:“‘鬼’这个东西是不能乱说的,你信它它就有,不信则无……”
“‘何西盘尼’和‘汤普逊计划’肯定是两回事!”郭东亚道,“看来‘黑洞’也够损的,他们的计划若实施,那无疑将是世界的末日!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他们的‘汤普逊计划’究竟实施得怎么样了?还有没有阻止的可能?”
“最恼火的是我们现在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人来问清一下情况,我发觉我在这里呆得越久,就会越发疯!”马龙仰天长叹道。
“现在都快午夜十二点了,他们也该回来宿营了,”吴小莉盯着李阳的眼睛道,“你们排长到底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阳避开吴小莉的眼睛,神色有点黯然:“吴军医,我希望你能够挺住……排长他们,可能……已经……牺牲了!”
“什么?!”吴小莉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谁牺牲了?你说谁牺牲了?”
“排长……”李阳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不,我不信……他是怎么死的?你亲眼看见他死了?望,你好狠的心,你就这样扔下我走了?你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吴小莉抱着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一片混乱,乱得不可开交,乱得毫无头绪……
她没有哭出来,但泪水已流成了河,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淌。
“小莉,你别这样……”郭东亚看见吴小莉的样子只觉得心疼无比,但他又找不到更好的安慰她的话语,只好语无伦次道,“人死不能复生,杨排长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重于泰山的……”
“去,谁让你在这里作‘悼词’念‘丧经’了?”吴小莉一把推开郭东亚,抹了一把泪水,将脸偏向一边。
李阳忽然道:“谁说杨排长牺牲了?我只是说可能……”
吴小莉立即破啼为笑:“你的意思是你们排长他还没死?”
是的,这还要从‘黑洞’说起,不过此‘黑洞’非彼‘黑洞’……”李阳便把杨在望他们失踪的过程扼要叙述了一遍。
“这样说来,排长他们可能还活着,他们只是从一个空间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而已。”马龙若有所思道。
“我明白了,这‘道格休胡’应该是一个多层次的多维立体结构体系,就象一个洋葱,剥开了一层又还有一层,最外面一层当就是我们最初进入的达昏山谷,这里是第二层,杨排长他们可能已经进入到了第三层。每一层之间都通过那种‘黑洞’形式的通道进行联系,但这种联系是单向的,不可逆的,只可进不可出。而这个‘洋葱’的最里头,很可能就是‘何西盘尼’所在的位置!”郭东亚仿佛大彻大悟。
“那我们赶快去追赶你们的排长他们啊,说不定他们正需要我们的帮助呢!”吴小莉焦急道。
第十七章 天堂和地狱(一)
“今天晚上好安静,那恐怖的‘咕哇’声也听不到了。”王江趴在壕沿上仰望着星空道。
申向前道:“古人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话也可以用在这里:‘不识地狱真面目,只缘身在地狱中’!”
“‘天堂’和‘地狱’到底有多大的差别?”刘国栋道。
“天堂和地狱本无差别,有差别的只是人的心境。如果你天生乐观豁达,对什么事情都能坦然面对,那么地狱也能变成天堂;如果你每时每刻都绝望悲观、怨天尤人,那么就算你身在天堂,又和在地狱中有什么区别?”王江道。
“王江说得对,热爱生活,珍惜时光,地狱也即是天堂;悲观厌世、自暴自弃,天堂也是地狱!大家现在检查一下武器装备,作好战斗准备,今天晚上可能有一场恶战!”杨在望的话总是言简意赅,而且从不重复。
大家借着微弱的夜光检查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弹药……
杨在望、王江、申向前都是九五式突击步枪,刘国栋依然扛着他的那挺88式通用机枪,田大河和陈勇都是九五式冲锋枪(也叫短突击步枪)。另外每个人带四个弹匣(刘国栋带的是一条弹链),两发枪榴弹,四枚延时杀伤手雷,一把多功能枪刺,一把军用匕首。王江还带着一把从驻地附近黑人老乡家里借的丛林砍刀。
那把丛林砍刀的的造型比较古怪,象把弯弯的镰刀,但比镰刀要大好多倍。这种刀最适合在热带雨林中使用。要知道,真正的热带雨林大都是原始森林或原始次森林,里面的植被通常有三到四层,抬头不见阳光,低头满眼青苔。头上是一百多米高的象帐篷一样支撑着的高大乔木,下面则是中高树、矮树、大藤本植物、灌木,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人畜难行,号称“不可穿越”。如果没有一把这样的丛林砍刀用来钩、砍、割断那些树枝、藤蔓,那真的是寸步难行。幸好这达昏山谷只是热带稀树草原,植被并不是很多,除了一些金合欢树,就是棕榈树、芭蕉树、铁树、剑麻之类,丛林砍刀并没有派上很大的用场。
但王江却把它象宝贝一样带在身边。
申向前笑道:“你想用这把‘镰刀’来收割什么呢?‘农夫’?”“不知道,也许是个‘癞蛤蟆’,也许是只‘蜥蜴’,也许是头狮子也说不定呢。”王江笑道。
“刀是冷兵器时代的东西,这年头还是这乌管子管用!”申向前拍打着手中的九五式突击步枪笑道。
“子弹打光了怎么办?用拳头还是用牙齿?”王江看着申向前很认真道。
“当然是拚刺刀啊!”刘国栋插话道。
“拼刺刀?用这九五式?”王江很不以为然,“这种枪采用无枪托设计,比较充分地体现了‘枪’作为一种射击武器的理念,适合现代作战环境下的城市攻防战、街头巷战的需要,但由于没有枪托以及枪身比较短的原因,不太适合野战。而且由于弹匣前面只有一个小握把,在单手用力的情况下用来拚刺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如果是八一式或八七式,那还差不多。”
“拚刺刀?‘三八大盖’最好,可惜现在没有!”刘国栋嗡声嗡气道。
“哈哈……”申向前、陈勇都被逗笑了,连田大河都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脸。
“有情况!”杨在望忽然示警。
所有人的嘴巴一下象关紧了的阀门,静谧的夜空里“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半晌,大家悄悄从壕沿后探出半边脸,睁大了瞳孔往外观看……
然而除了黑暗还是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了“沙沙沙……”轻微的脚步走动的声音。陈勇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抖抖索索地抓起了枪……
一支手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枪管,杨在望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别慌,看清楚了再打!”
王江碰了碰申向前:“听脚步声,东西好象还不少呢!”申向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久没打靶了,正好过过手瘾!”
刘国栋已将他的机枪支好了三脚架,不慌不忙地接上弹链,口里道:“来得好,我老刘一个一个送你们上‘西天’!”“老刘,尽量节省子弹,看清楚了再打!”杨在望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他们六个人实际上是占据了六个方位,一人防守住一面,杨在望据东,依顺时针方向依次是陈勇、王江、申向前、刘国栋和田大河。
一直沉默的田大河早已进入了临战状态:只见他趴在壕沿上,食指紧扣着扳机,左眼眯缝,右眼凑在瞄准镜上,瞄准镜早已调到夜间作战的微光夜视状态,捕捉着随时可能会出现在视野里的目标……
“沙沙沙……”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四面都有。
杨在望他们显然已经被包围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王江拉了一下枪栓。
“看不清,象狗、象猴子、又象狗熊,四脚着地行走……”申向前大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使劲辨认着……
陈勇的心越跳越快,人也越来越紧张……
他至少已经发现了五、六个模模糊糊窜来窜去的影子,这些影子忽远忽近,还发出低沉的吼声,有好几次,这些影子都已经窜到了面前,但霎时又远去了,说明它们的行动非常敏捷,让人根本就捕捉不到开枪的机会!
“吼——”一声巨吼忽然在陈勇耳边响起,一张丑陋不堪、令人血液凝固的脸募地出现在了陈勇面前,几乎和他碰了个面对面!
陈勇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达达达达……”杨在望及时勾动了枪机。
“打呀,打呀!”王江呐喊着也开了火:“达达达、达达……”
“在哪里?在哪里?”申向前看起来比王江沉着,可到了关键时刻竟也有点手忙脚乱,竟然还找不到开火的目标!
“左侧方,十米!”王江一边开枪,一边叫道。
“没有啊!”
“又到了右面,右面!”王江一面打,一面已经换掉了一个弹匣。
“不要慌,沉住气,瞄准了打!”杨在望一边开火一边叫道。
他已经干掉了三个怪物,一个弹匣却还没打完——看来他不仅崇尚火力至上的理论,更看重精确命中的效果。
王江也打翻了一只,还扔出去了一颗手雷,爆炸声是天摇地动,但效果怎样却不知道。
田大河也开了枪。看来他已克服了最初的紧张心理,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发、两发的点射,间或也来个三发连射:“达、达达、达达达……”
刘国栋的机枪却始终没响。原来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了——这可是真的“掉链子”,弹链卡在了枪膛里,退不能退,进不能进,贸然击发,搞不好还会来个“炸膛”!
刘国栋满头大汗修理着,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枪声直冒火:“宝贝,你快点儿好啊,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幸好怪物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会一浪接一浪地发起冲锋,只知道在周围团团乱转……
杨在望的前面已没有了怪物,他迅速挪到刘国栋的身边和他一起修机枪,一边叫道:“田大河,去看看陈勇怎么样了?”
田大河扭头一看,只见陈勇倒在堑壕里。他顿时一怔,怎么?这么快就挂了?他过去想探探陈勇的鼻息,陈勇却动了一下,原来还没死。田大河松了一口气,扶起陈勇道:“陈怕怕,你怎么样?”陈勇故作轻松道:“没……没事!”田大河忽然闻到一股臭味,不由皱紧了眉头掩住口鼻:“怎么这么臭?”
陈勇尴尬地摆摆手:“别,别声张……”
田大河先是一楞,继而暴发出一阵大笑:“哈哈……陈怕怕,你可真有出息,竟然把屎都拉在身上了!”
第十八章 天堂和地狱(二)
“哈哈……陈勇啊陈勇,你可真丢解放军的脸,真不枉‘怕怕’二字!”王江笑得前俯后仰,枪都差点拿不住了。
“陈‘怕怕’,‘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你恐怕最多只能算‘保障有力’……”申向前也笑得直不起腰。
“‘保障有力’?他做的那道‘棺材献白鳅’你还敢吃?”王江笑道。
“哎呀,你别提那白泥鳅,我发誓再也不吃泥鳅!”申向前笑道。
“你们两个真是大惊小怪!”刘国栋笑道,“陈怕怕也是凡人嘛,是凡人都要吃五谷杂粮,都要拉屎撒尿,我就不信你们小时候就没尿过床?就没有拉过屎在身上?”
“吼!”正说笑,不防黑暗中突然窜出了一只怪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