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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看我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杀人犯,他挣扎地抓住我我企图唤醒我的良心。“之信,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你是爱我的。”
我冷笑地拨开他的手,残忍地断了他的希望。“光,原来你也知道我爱你。那么在你出卖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如此真心真意地爱着你的。”
他顿时面如死灰。
我站了起来,利索地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身后阵阵冲击耳膜的惨叫声和求救的呼唤声。
“啊啊!之信,回来啊之信……”
我在街口优游地抽着一根烟,抬头望向天际,一片漆黑,暗无天日。
**着墙边,又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很累,真的很累。
明天快点来临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次日早上10点。
我衣冠整齐地出现在法庭上,旁边是之乐和小彪。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和雅浩玉石俱焚的时刻。
重要的人物陆陆续续地上场,雅浩却始终还是没有出现。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点心绪不宁。
过了开庭时间十五分钟,雅浩却还是没有出现,我不免越发担心起来。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意外?
我害怕得全身颤抖,之乐察觉,覆上我的手轻声安慰我。“没事的。放心。”
“雅浩为什么还是没有来?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抓住之乐的手担心地问。
“冷静点。再等等。”之乐拍拍我的手。
我惟有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法官打算退庭的时候,一个律师冲了出来。
他自称是雅浩的辩护律师,成功地拖延了一点时间,雅浩就进来了。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运动装,样子憔悴的很。脸上清晰的伤痕和步行间的艰辛不断控诉着我昨夜的残忍。我看了心痛的无以复加,眼角立即酸了起来。
他和他的辩护律师说了些什么,然后他的辩护律师便说服了法官要求休庭二十分钟。
退庭的时候雅浩从右门走,他的步伐很缓慢,一步一步,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我也看着他,我觉得他好象有千言万语要跟我说,但现在什么也说不了了。我的心无故被猛猛地揪紧,痛得浑身发抖。我不假思索地站起来就要往他那边冲,但身旁的之乐却拉住我,“哥,出去了。这边。”
之乐一直拉着我,把我从左门带了出去。
休息室里面我一直神不守舍,之乐为我端来一杯水,“哥。没事的。不用紧张。”
“不是、不是。”我的声音有如梦呓,不断颤抖的手让水杯里的水频频溅出。“有事的。雅浩的表现很怪异。他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越说心里越不安,猛地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问他想要干什么。”
“哥。”之乐把我拉回来,“你现在过去对方律师可以控告你骚扰他当事人的。”说着,他把我按下,“你既然这么担心,我帮你去看看。彪哥,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哥哥。”
“好。”小彪点头。
之乐出去后,我还是觉得很不安心。我突然想起些什么,问臣律师,“你不是说雅浩一直没有请律师吗?那刚才那个是谁?”
臣律师顿了一下,“雅浩少爷的朋友。也是一个律师。但……”臣律师看了我一下,“但要是雅浩少爷真的想赢这场官司的话,他应该有更加好的选择。”
我听了脸色一变,刚想往外冲之乐就回来了。我抓住之乐的手紧张地问,“之乐,雅浩呢?雅浩呢?”
之乐摸摸我的头要我冷静下来,“哥。开庭了。雅浩应该在庭上了。”
我听了平静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很不安心。我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法庭,环顾四周,还是不见雅浩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雅浩呢?
法官铿锵一声,宣布开庭。
雅浩的辩护律师率先站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我立即像毒针穿心那样震了一下。我集中全身的气力期待他将我的事抖出来,为雅浩争取一切。
他的视线回到手中的文件上,“法官大人,我当事人鲁雅浩先生亲口承认,他是鲁恩平先生当年的情妇和其他男人所生的私生子,无权继承遗产上的一切,愿意把所有归还鲁恩平先生的亲子鲁之信先生,包括……”
周围喧哗四起。我眼前仿佛涌过一阵激流,把我冲得头昏目眩。
一切都缓不过来,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之乐和小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律师和法官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所有的人和物扭曲在一起,眼花缭乱。
我抱着头,脑内一片混乱。
一切在瞬间退却,我空白一片的世界里,只有雅浩穿着干净的白色运动服在朝我微笑。
“啊啊啊——”
我尖叫了起来,顿时把全场人吓了一跳。我不顾场合地冲到雅浩的辩护律师面前,拨走他台面上所有资料,抓住他的领子粗声地责问,“谁叫你说这些!那些照片呢?那盒录映带呢?你藏到哪里去了?说!说啊!!”
场面立即混乱不堪。法官不停地吆喝着肃静,却无人理会。
所有人冲过来阻止我。他们使劲地把我拉开,我在重重阻扰中还是朝他张牙舞抓,“谁叫你说这些,雅浩请你回来不是说这些的,照片呢?录象带呢?雅浩呢?”
对。雅浩呢?
我突然安静了下来。
对。雅浩呢?
“雅浩呢?雅浩?雅浩!!”我大声地呼唤了起来,无人答应我立即发狂般地冲了出去。
之乐和小彪追在身后,而我却一心只想要找到雅浩。
我把法庭的休息室全找了一遍,没有我便马上冲到外面漫无目的地找。
我在路上如同疯子地哭叫着雅浩的名字,交通因我乱过马路而出现了堵塞。鸣声四响,交警出来调停,之乐和小彪及时赶到,把我几乎连抱带拖地带回法庭的外厅。
他们把我放下,我一看雅浩的辩护律师又马上冲了上去,“照片呢?录象带呢?雅浩呢?你是他的辩护律师你怎么可以在法庭上抖出他的身世,他请你回来干吗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众人努力地把我拉开,而那个律师理顺气息后才能说话,“雅浩今早找我,根本没有给我什么照片和录象带,他只叫我帮忙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刚才在法庭上我已经做了,第二件事…”说着,他掏出一封信,“他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我看着眼前的信冷静了下来,我颤抖着手接过这封信,幽幽地问,“雅浩呢?”
“他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我缓缓地打开封信,展开信纸。纸上那娟秀的字迹如毒蛇地咬痛了我。
它紧紧地咬着了我的心,毒液源源不绝地注射进入。在我的眼泪没有掉下来之前,我感到了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之信:
给了我一切的你,
对不起。
我放弃所有,
能否成为爱你的证明。
——雅浩。
第三十章
“那个姓鲁的小子的老娘,原来是勾搭上了男人还怀了孩子,被自己的老公扔出家门的。这种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三搭四,不知廉耻。真难为她的孩子还要出来见人啊……”
“哇!陈彪你不用说的这么大声吧。要不要拿着麦克风到操场里报道啊。”
“你以为我不敢!”
“啊啊——蟑螂啊!”
“哇!你们女生先出去找人帮忙啊!男生还不快拿扫把来打蟑螂!!”
“哇!怎么这么多蟑螂啊!!陈彪你得罪什么人啊?!”
“我怎么知道啊!省点力气打蟑螂啦!!”
“之信,之信!你吓傻了?还不出去!!”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身冷汗。
我终于记得高一那年我和小彪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天我值日,扫地的时候听到小彪口不择言地谈论着我母亲,我愤怒得几乎要掰断手中的扫把。我记恨他,半夜起来抓了一大袋蟑螂第二天早上悄悄地塞进了他书包里。一群蟑螂搞得教室乱七八糟,老师严查无果,一气之下,惟有重罚小彪。
他当时又委屈又无奈,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我看到了这个结果,当时我心是很畅快的。
但这种畅快维持不到放学的时候。
放学的时候,阿光买汽水给我定惊,“喝汽水。怎么样,还是很怕?我再去买点惊风散给你?”
我摇摇头,“好很多了。”
阿光看我没事,便揶揄我,“鲁之信啊鲁之信,你大男人一个,怕蟑螂?说出来都笑大人家的嘴巴。”
我开玩笑地踹踹他,“男人就不能怕蟑螂吗!方选光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的弱点,不然我肯定拿着喇叭到处说。”
“呵呵!本大少爷的弱点众所周知,就是长的太帅了。”说完,还耍帅地摆了个姿势。
我佩服他的厚脸皮,马上做出一个呕吐的样子,“呕死我啦!可怜我今天午饭都还没吃,只能呕胃酸。”
阿光不屑地推推我,“那你呕吧。我喝汽水。”
我看着他抢过我手中的汽水,毫不顾忌就喝下去了。
我楞了一下,“我喝过的。”
他装出一个惊讶的样子,“啊?那我不是亏死了,竟然和你这个窝囊间接接吻了?”
我脸上马上红了一片,但还是装出没事的样子说着风趣的话,“对啊对啊,你要不要我叫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洗胃去?”
说着,我们都笑了。
就在我们说的开心的时候,小彪走出来了。
“鲁之信,你没事吧?”
我看到他,轻松的心情急速下滑。我生硬地摇摇头。
他看了还是天真地笑笑,“对不起啊,因为我的问题连累到你了。”
他掏出一合饮料,“请你喝。”
我扯扯嘴角接过它。“谢谢。”
他耸耸肩,一副可怜相,“我都不知道得罪了谁,这样陷害我。那个混蛋老师竟然还不分是非罚我抄书。对不起啊,我刚才看你楞在教室一动不动的样子,我想你肯定是吓死了。我还有这些,你要不要吃?”说完,他还把什么话梅,巧克力,糖果塞给我。
就在我刚打算拒绝的时候,远处一把声音响起。
“陈彪,你不是说那个姓鲁的小子的老妈今天晚上到你家吗?你怎么还不走?”
他回头大声回答,“就是他们要来,我才要迟点回家啊!有这种亲戚,我都觉得丢脸死了。”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你的亲戚?”
小彪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对啊。我那个嫁了三次的姨妈,这次来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们她要嫁第四次了。啊?这么晚了。我要走了,你全拿去吃吧。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他把零吃全塞给我就跑了,叫了叫不回来。
这事让我一直觉得很心虚。我很多个晚上辗转难眠,我总是想着要去补偿什么,总是想着要去跟他道歉。但我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直到一次他三天都没有上学,我忍不住便在放学的之后问经常和他一起玩的同学,“陈洪,陈彪呢?怎么三天不见他?”
对方立即回答,“他要转学了。好象说明天早上就要搬家,到别的城市吧。”
我一听,觉得晴天霹雳。那时我家还没有电话,我在寒冬的夜晚跑到街上,在公共电话亭里打了几十个电话问终于问到小彪家的地址,然后跑回家看有什么能送给小彪。最后,我找到了我母亲为我打的一条围巾。
那个时候天亮的很晚。我早上6点起床的时候,天一片漆黑。但我找到小彪家的时候,他邻居告诉我他们已经往火车站去了。我十分焦急,几乎是拼尽了所有气力冲到火车站,买了月台票在长廊上一个一个车厢地找。
幸好找到。
我使劲地拍着玻璃窗,“陈彪,开窗啊陈彪!”
他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他开了窗,把头探出来,一脸惊讶,“鲁之信,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马上把围巾围上他的脖子,“送给你的围巾,谢谢你上次给我的饮料和零吃啊!”
“啊?你来这里就为了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对不起啊!上次其实是我……”
鸣声响起,掩盖了那刻我说出去的话。火车开始缓缓开动了。
我追上去,继续喊,“对不起陈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被家人拉进火车一边挣扎着跟我说话,“你说什么啊,鲁之信,你家电话号码多少啊?我到步给你电话啊!喂!”
“对不起啊!陈彪,对不起啊!”
“什么对不起啊,我问你电话号码啊!!”
“对不起啊……”
鸣声再次响起,火车完全驶出月台了。我就此却步,看着火车向前奔驰,目送他离开。
天边泛起鱼肚白,我坐在床上,静静回想着发生过的一切。
蟑螂的事件让我知道我潜在心态的不简单,但没想到我疯狂起来的时候,可以到这种地步。我觉得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