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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友壑械拿谰啊!
将女人支撑着身体的那只胳膊一抽,她便又重新倾倒于男人怀中。低声认真,凌志:“喜欢过的。”
反正宋岚阳也离开柳河县了,李璇美暗忖,今后男女相见的机会几无,也不怕尴尬相处。情不自禁,便将宋岚阳的心事全盘托出:“她其实也很喜欢你。”
说到这里,李璇美有意稍作停顿。体察到男人的呼吸有一丝澎湃起伏。一字一句,凌志:“你们俩都不属于柳河县,不属于我。”
没料到男人吐露的竟是这样一句话,霎时伤情弥漫于夜色中,女人难过的道:“知道吗,宋岚阳考上帝都电影学院编剧系了,此生相见的机会就更少了。”
实不相瞒,凌志:“我早就知道。荆歌和宋岚阳都分别给我发过短信。一个告知,另一个则是告别。”
李璇美惊喜道:“那你给宋岚阳回短信了吗?”
凌志:“给荆歌回复了,没回给宋岚阳。”
李璇美怒目:“···”
想了想,凌志:“不回复,不代表不祝福她。如果你我有一天失去了联络,亦或者因着什么原因,不再联系。李璇美请你一定相信,我仍会在心里祝福你。”
反手握住凌志的手,李璇美毫不怀疑连声:“我知道的。”忍不住于心暗忖着揣掇男人:是不是因着少年时代母亲改嫁,骄傲的你需要改换屋檐,在继父家中讨生活。所以让你长大之后一直于强大背后,深埋着隐晦,无人端得详的不自信。不敢去追求那么完美的,宁肯去怜顾相守需要你的女人。
女人继而转念及己:就如同我一样,于成长的环境,无时不刻地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想要紧紧将最多形而可见的东西,紧攥于手。
双手交叠相握,象两个可怜的成年人。李璇美:“其实宋岚阳心底儿也是有阴影的。她刚参加工作,在石平生的手下,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办公室性骚扰。
那时候还是插卡电话,每人每月20元钱。宋岚阳舍不得用,紧巴巴攒了三个月。办公室的另一个女人,因着早同石平生有一腿,电话卡打爆后,就总是要借宋岚阳的。
宋岚阳舍不得借,于是第二天石平生就为那女人出头,当众宣布将她卡里存了好几个月的钱,全部作废。那个女人得意洋洋的在一旁笑。
得失往往牵于一线,只不过两端而已。后来,那个女人到已婚年龄,想要摆脱石平生。然,却挣脱不出自己给自己下得心套。每每迈出摆脱的第一步,石平生就故作关照宋岚阳。
有一次献血,宋岚阳胆怯,石平生就马上将宋岚阳从献血名单上撤了下来。那个女人为此在办公室大哭闹了一场。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关照和青眼有加,终于又从了石平生。”
凌志听得认真,女人便继续道:“这些事被宋岚阳极其厌恶鄙夷地冷眼相看,面上假装不知,内心却已布下阴翳。遇见所有对她好的男人,都留有一些距离分寸,警醒不得步那个女人的后尘。”
捏紧男人的手,李璇美动情道:“直到遇见你,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痛。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从前石平生再给小鞋穿,宋岚阳都是面上逢迎,内心笃定。犹如战士一般恪守着底线信仰。最过分的时候,也不过是去厕所里痛哭一番。擦干眼泪出来,从来不会迷失自己。
只有你,让宋岚阳左右为难,自我交战。宁肯你象石平生那样打击报复她,也不愿你就事论事地帮助她。却又不再给她机会向你表示亲近。宋岚阳曾说,有时真想做荆歌那样的女人···”
男人低低道:“她不会是荆歌。你们都不可能是荆歌。”
李璇美还想说什么,凌志突道:“女人关上灯,大致是相同的。唯一能分出高下,除了现实的实用主义之外,应该唯有灵魂了。
你和宋岚阳都是爱惜羽毛的女人。对待男人的态度就象是一种酒文化。那些别的女人或可为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在爱惜羽毛的女人这里,浅尝辄止都不行。
爱惜羽毛的女人对待事业可以赴汤蹈火,然,对待生活,对待男人,对待酒,有可能只会隔岸观火。”
是了,女儿家这点小心事,于时空天涯光阴岁河之中,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沙砾。甚至无法用最短小的尺度来称量。然,于此在当日的情感中,却是主宰人生所有喜乐悲伤的全部。
李璇美抱紧凌志,道:“我想要你记得我。哪怕忘记自己也要记得我···”
轻轻拍着女人小母亲一般年轻的后背,凌志道:“你做到了。只要我活着,恐怕就会一直记得你···”
夜更深了些,男人酒意涌上神经,熟睡过去。李璇美轻巧抽身下床,拧开梳妆台上的台灯,将明天需要的资料一笔一划写到记录本上。
想到就在眼前的返程,想到回返柳河县,男女那有可能最近又最远的距离,李璇美禁不住将凌志的记录本向后多翻了几页,在上面用沈彦香港购置相送的派克钢笔写道:想和一瓶好酒,外加你,去最高的山岗。看妖妖的花,娆娆的草,被荡荡的风吹弯弯了腰。
如若有这样的时刻,那么我们应当说些什么,既不误了前程,断却退路,又不辜负这一场相识。
想了想,女人又补充写上:你且与她们度日,我自陪你轮回···
*
阔别祖国近四年,航班成功于新郑国际机场降落时,心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李璇美不安地望向男人。
隔着厚厚的航空毛毯,凌志的手迂回前行,直至握住她的。
没有扭脸相望,各自看向前方那一排排,百年修得同船渡,却终将于下一站告别的人头后脑。
两人面无表情,私里手指勾结,机舱光晕不那么均匀的打在男人侧面。这一刻的记忆,是留在女人一生当中的印记,永远坐在他的影子里,内心深处有低低的凉,漠路一般的绝望。
原来,不是知道结局,亲自掌控剧情的人,心中就不会痛。
无论如何,吸引你的那个人,不能与他烟火热闹的过活,不能赖定他,始终,都是一件哀伤的事。
三人出航空港后,尽管有心理准备,李璇美还是一眼望见荆歌,如多年前云南凌志去接机的那次,朝向男人扑过来。完全的无视周遭人等,坚持用女人最直接有效,却也是最后的方式,将凌志打上她的烙印。
凌志本就是官场之中,百年一见,千年一遇,率性纵为的一支奇葩。与李璇美四年间牵手相拥的情分,迅速瓦解消融于荆歌的热情之中。
李璇美装作若无其事,没所谓。内心却伤感地意识到:凌志于她这里再矜贵,也只是一尊不能动弹,美丽的红珊瑚。而只有在荆歌那里,男人才真正象是一尾活鱼,实惠的,灵巧的,自由自在,廉价却又情感着的。
荆歌以势不可挡的付出,对比李璇美摇摇晃晃着的犹疑,高下当时立分。确实,同荆歌比起来,李璇美那妄图以一当十的情分,掌中已握有太多,已到了什么都留不住的时刻。
空气很肮脏,我们仍然需要呼吸。玫瑰花再美,也并非无法舍弃。
爱情和现实,爱慕与肉感,伸手及触的暖,以及精神沁人心脾的高凉,作用于生活冲突之下,更是这样。
在自我编排的情绪里感动自己,李璇美将从前自私无法倾情举献于凌志的愧疚,化为庆幸:底线即是退路。男女之事,莫不作信,终落俗套。
*
庆功宴设在已竣工迎客三个月,风情小镇里的琉璃宫五星酒店里。车子才驶入柳河县,李璇美已发现周遭环境和城市的品味格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座县城同多年前,女人初次到来时,所闻所见的人不多,却很杂乱的感觉已大不一样。
现而今,可以感受到,游人如织,却都非常闲适散漫。仿佛这里只是东方的桃花源,亦或者是西方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只是为了在正午透明的阳光里度假,享受,起舞。
远处的山景迷离,脚边的水库波光粼粼,无雨自空濛。双人骑自行车直接可从大坝,骑到平整好的山甬小道儿。减少停车场面积的同时,亦增加游人度假参与性的情趣。
环着水库内围与城市相接的另一通道是人行栈桥。亦可通双人自行车,直接从城内骑到琉璃脆沙滩边。几公顷地面改造的人造沙滩,细沙靓贝,恍若银河岸边。
阳朔的秀,周庄的小桥流水,丽江的天堂白雪,凤凰的红笼薄雾,西溪湿地的曲河通幽,宏村白墙水壁中式骑檐,西式彩料同中式传统浓烈撞色,恰到好处兼具···这于意念之中铺陈上万次的画卷,而今终于现实可触,摊展于面前,李璇美自豪地胸潮澎湃起伏。仿佛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都只为第一眼这一刻,深厚浓稠的参与感,成就感。
一时间,再次感受到,什么情啊,爱啊,于她有限的生命之中都不重要。比不得亲而为之做成一件事来得愉悦感强烈。仿佛这一生当中,谁人相伴并不重要,重要是回头看的时光里,可否有己留下的风景旖旎。
不由得,情不自禁,诗情泉涌,李璇美于心仰天长啸:有没有人的情思能够盖过我蔚蓝色海洋般绵浸魅惑不处处都在却又覆满这绿色星球大半深且晶莹如冷翠般壮阔从宇宙间都可看到我的颜色
李璇美突然发现,依山势以绿色为主调,自下向上摊展瑰丽的琉璃宫酒店大堂内:宋岚阳如同菱花镜中人一般,就立于人群里,浅笑倩兮,不作声地望向自己。仿佛两人都不曾离去过,时光停竭于多年前。
不拿自己当外人儿,石平生画蛇添足地解释:“知道你们今晚回来,宋岚阳是特意从北京赶回来···”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道起,李璇美未作声,只亲昵地同宋岚阳攀手相望。凌志向这边望多几眼,却也不知道可以过来说些什么。
宋岚阳于心中道:什么都不提,别说。我怕会接不上话冷场。让我好好看看你们就好。
☆、一部中国的《乱世佳人》
等饭前,大家在一起闲话家常。石平生挤过来,故作亲密,对李璇美不满道:“在周庄,我私下悄悄告诉你梁度秋的事,听说你出境其间道破,把我给出卖了?”
忍耐着不发作,只淡淡开言,让他们狗咬狗去,李璇美道:“你是不知梁度秋当时的嘴脸,正在卖你的赖。我本是个相当守信之人,不想出卖你。却亦被他激得失了德,转念想,有些秘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倘如此,人生也太无趣了吧。”
石平生本意也并不是旨在怨怪,听得女人一言,此刻更是如同得了亲近一般的,去寻梁度秋算账。
打发走这个讨厌的人,宋岚阳此时才对着李璇美道出,今夜的第一句话,却是:“他好吗?”
李璇美心疼地一把复拉住宋岚阳的手。凌志一眼扫过来,宋岚阳的眼泪似梦如幻般滴落,被厚厚的地毯吞噬。
不屑地睨了一眼被荆歌包围着的凌志,李璇美转向女人,道:“我只关心你好吗?”
故地重来,宋岚阳仍纠结于往日心事:“我曾多想留在他身边,哪怕以友相待。”
望着眼前的傻姑娘一枚,李璇美:“你走得很对。很好。莫要再奢图时光能重来一遍,你与他之间还能做知己好友。
权利政治是个人际怪圈,纵然他是凌志,好与寻常政客太多,然,终归你们人事相距太近,男女之情份又太远,不远不近,难免仍落俗套。”
那年的夜,真是热闹。田伟国在上座,特意安排李璇美宋岚阳坐在凌志左右,方便说话。
荆歌因着没什么官衔,所以只得远远的坐着。她对李璇美一直怀有的不满恨意,大概是从那一刻起达到顶峰。
凌志为每个人端酒,都将杯干得淋漓尽致。荆歌不知被什么情绪拿住了神经,未待男人言语,便先行将一高脚杯倒满,咣当一口,饮尽。随后,她便专心致志斜神歪思关注看着凌志同宋岚阳碰杯。
他为她浅斟了些酒,荆歌便不满的大呼小叫,太浅,连蚂蚁都淹不死。凌志丝毫未受外界所扰,将自己的白酒盏倒满。举起酒盏,朝向宋岚阳,仿佛这天地间只得他二人。
琉璃宫民族厅的酒具是香港花城酒店管理集团,采购于桂林漓江的一整套小盏。不仅仅是普通的漂亮:瓷质墨绿色的古雅,斟满时,仿佛星光也盛在里面。用此盏端得很风尘辽远,象是一口口在饮记忆长河中,笑泪酿成的蜜。
他与她盏盏相碰,嘴唇挨至细腻的瓷体,触感极好,象是在亲吻月亮。不允许自己失态,宋岚阳眼泪却仍是唰的一落双行。
此番情境,凌志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他们都失去对方了。这种情感不是生存必需品,却是内心深处最浓稠的隐痛。如同,心底儿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