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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建成侧头看了一眼那群欢乐的学生们,一股强烈的同情心从心中升起,他温和的问道,“怎么不和大家合影呢?”
“我不喜欢拍照。”郗路颖突然局促不安起来,她多想此刻有个猫咪抱在手中,可以缓解一下她的紧张和窘迫,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一定会觉得自己特别傻吧,否则他不会就那么突然消失不见。
“骆老师,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是一时脑子发热,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和你聊天很开心,也很高兴你那么认真听我说话。”
郗路颖迫切又认真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骆建成旁边那个人脸上的不耐。
刘理在距离他俩一两步的地方站着,他看了一会接泉水的人,又看了一会路两边的风景,他转头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孩。
一条松散的辫子耷拉在胸前,一件褪色的厉害的牛仔衬衣,下身是一条紧身裤,脚上是一双旧旧的帆布鞋。皮肤到是很好,白净透亮,五官也还算秀气,一个外地来京的学生,他眉头有些皱了起来,为什么他们还说不完?
骆建成看着她,心里有些许歉意,但是眼前女孩的问题远不是他能解决的。
“多参加集体活动,多和朋友同学玩,别老和宠物在一起,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可以听你说话的好朋友的。”骆建成安慰着她。
郗路颖有些失望的看着骆建成,她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骆老师。”
郗路颖刚走进小区大门,远远就看到了单元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她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画卷,心中充满了期待。
从植物园回来以后,她就一直思索着如何让骆建成不讨厌她的办法。她拜托义工小普用手机翻拍下了骆建成一家三口的照片,然后洗出来给她,她用了大概一周的时间,完成了素描。
每个周末她都带着画过来,她想总有一个周末她是能碰上他的。
刘理坐在杜教授的客厅里,他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已经有好几只猫在他的裤腿处磨蹭过了。此刻,一只有些胖的瘸腿猫很自觉的趴在他腿上蜷缩着,尾巴还不时来回的在他身上扫着;而另一只蓝灰色的独眼猫不知道在他的脚边来回蹭了多少回,每蹭一次就瞄一声,他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有些后悔拜访的决定。
“骆伯伯,杜阿姨,这是我爸爸妈妈给您们二老带的礼物。”
“他们太客气了,一家人还准备这些,我一会给他们打个电话。”杜教授坐在摇椅上,笑眯眯的看着刘理。
今天骆教授也难得的坐在这间满是猫咪的房间里。
“这次在北京待多久?”骆教授问道。
“两年,或许更短一些,看总部的安排。”刘理看着他认真的回答。
“不习惯了吧?北京人越来越多,车也越来越多。”
“确实,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了。”刘理笑着,赞同的点头。
“上次你来这里还是个中学生,现在都是个大小伙子了。”杜教授看着他 ,由衷的感叹到。
“上次他来也没有这么多烦人的猫。”骆教授补了一句,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屋子。
杜教授大笑,“总是不忘埋汰这事儿。”她朝骆教授瞪了一眼,对刘理说着。
刘理也跟着笑起来,他心里想,怎么会那么多?
郗路颖进屋的时候发现客厅有人,她识趣的退了出来,她往书房方向走了几步,探头看了一眼,骆建成在里面,正找着什么东西,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骆老师。”她怯怯的轻声叫他。
骆建成抬起头,对她笑着点点头,“来了。”
“嗯,骆老师,好久没在这里碰到你了。”她拿着画纸的手有些发抖。
“对,今天有点事才来的。”他继续找他的东西,发现她还在专注的看着自己,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
“怎么?有什么事吗?”
“哦,这个是我素描的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希望你可以收下。”郗路颖把画卷递到他面前,紧张又诚恳的看着他。
骆建成楞了一两秒,伸手接了过去,他把画纸打开,是书桌上那张合影,他抬起头,感激的对她说,“谢谢你的礼物,画的很好。”
刘理说想去下卫生间,然后从客厅里出来,他觉得鼻腔和身上似乎都已经沾满了宠物的气味,他呼了一口气,连脑袋都有些昏沉了。
无意间他撇见一个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正和骆建成轻声说着什么,她递给骆建成一个东西,骆建成微笑的向她道谢。
怎么又是她,莫名的,他对这个女孩有些反感。
轿车里,刘理偏头看见了后座上的一个白色纸卷,他撇了一眼专心开车的骆建成,随意的问道。
“你的项目有几个女的?”
骆建成歪头看了他一眼,“两个女研究生,其他都是男的,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姐让你打听的?”他嘿嘿笑起来。
“吃饭碰到,去公园也碰到,杜教授家还碰到,未免太巧了。”刘理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说着。
“哦,你说那个孩子啊,不是我们学校的,是美院的学生,外地孩子在北京,挺不容易的。”
“原来这样。”刘理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脑中不禁浮现出那女孩抱着猫咪揉搓的样子,他下意识的抬起衣袖,闻了一下,似乎还有那股腥臭的味道,他眉头又绞在了一起。
郗路颖站在公车上吊着拉环,她开心的看着窗外。他收下了那个画,并且再三感谢,似乎并不讨厌的样子,希望他真心喜欢那副画,并忘掉她说过的傻话,她把头靠在手臂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她闻了一下衣袖,好像又有猫咪的味道了,她无奈的笑笑,但愿宿舍的人不要又说她到猫屎堆里打滚,她突然想起杜教授家里碰到的那个人,那个个子很高的帅气男人,她抱着胖胖在阳台上玩的时候,他走进来,看到她们在,呆了那么一两秒,很快又转身出去了,她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确实很好看,但是每次都是一张没表情的冷脸,他眼神中的高傲也让人胆怯。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
最近一段时间,刘理的一个同事突然对798艺术区很热衷,他热情的邀请刘理一起去参观一个画展。
同事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轻车熟路的带着刘理在园区里面走着,不时给他介绍着各种画室和工作室,刘理觉得很有意思,北京,他的故乡,现在居然要一个外国人带着他参观,他印象中,他在的那会儿,并没什么798艺术区这样的地方。
一面是红砖墙,旧厂房,外露的管道,斑驳的旧时代标语,一面是前卫、艺术、大胆的各种雕塑、涂鸦还有工艺品展示以及各种特色的改装,历史与现实在这里交汇,工业和艺术在这里完美的结合,刘理徜徉在里面,有种时空交错的奇妙感觉。
同事兴奋地带他走进一个很大的展示厅,刚进去就和里面的人亲切交谈起来,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和对方打了招呼,刘理一个人参观起来。
这些年在国外,他也算参观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博物馆和美术馆,看过了不计其数名画,古典或现代,抽象派或印象派,甚至遗落海外的中国古代壁画和山水画,他最大的感触是,曾经创造了那么多璀璨文明的中国,却在最近的一两百年步履蹒跚,苦苦追赶着别人的脚步,在别人引领的潮流中艰难前行。
而曾经的辉煌和骄傲却在一点点被湮灭和蚕食,北京城,这个最大的古迹正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高楼,没有个性没有特色,千篇一律,他失望现在的北京,心疼曾经的北京,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古老都市。
他缓慢却饶有兴致的走着,认真欣赏着一幅幅风格各异的画作,他走到一个旋转的楼梯处,然后拾阶而上,还没有完全上到二楼,就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他见过,在植物园,那个对骆建成异常热情的女孩。
此刻,她正席地而坐,安静而专注的看着一组油画,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上去,他走到她的旁边,然后撇头看了她一样,她的神情安静祥和,和前几次看到样子完全不同。
今天没有课,郗路颖和一个大四的师姐过来798看画展,因为师姐去和工作室负责人谈事情,她就在展厅中随便溜达,在二楼的一个角落,一套组画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端详它们许久之后,决定坐下来,慢慢欣赏并细细品味它们的细节,因为那里面是她的家乡,一个西南大山中古老小镇。
记忆中那些古旧的城池和围墙,承载着时光的印记依然焕发着沧桑却坚挺的气度,还有历经千年风霜的青石板路,虽然坑洼不平但已被脚步打磨的光滑而圆润,那些质朴而传统的房舍屋瓦,给一代又一代小镇居民避风挡雨,那里有她20岁前的全部记忆,她如此想念她,想念着那里的一切。
为节约开支,上大学以来,她只回去过一次,纵使千般思念,也抵不过现实的窘迫,她的眼睛湿润了,眼泪静静的流淌下来,婆婆,你在家乡好吗?你的女子很想念你。
刘理看了她一眼,转过了身,不知道同事是否畅谈完毕,他有些想离开。
“你好。”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顿了那么两秒,还是转过来看着她。
“你好。”他瞄了她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她眼眶红红的,但却笑了起来,她笑的很灿烂,好像自己是她许久未见的朋友。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大概是见多了这种主动和殷勤,他冷淡的说,“你继续看吧,我先走了。”
“你是骆老师的朋友吗?”她依然热情笑着,走近了一点,展厅的灯光下,她的皮肤更显白亮透明。
“算是吧。”
“我给你介绍吧,这里我常来,而且很多作者都是我的师姐和师兄。”郗路颖第一次那么主动热情的招呼一个陌生人,大约因为他是骆老师朋友缘故,她觉得他的冷傲也没有那么让人不安了。
刘理微微动了一下眉毛,他不太喜欢这样的热情和主动,他想起骆建成车上那副画,想起她对骆建成殷勤的笑脸,想起骆建成的话,一个外地孩子在北京,挺不容易的。
他的心中徒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排斥和反感。
“谢谢,我只是陪同事来的,我对这些并没那么感兴趣。”他冷冷的说着,转身欲走。
“那好吧,你慢慢看,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郗骆颖依然是笑眯眯的,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客套。
刘理撇了一眼某处,犹豫了一秒,然后盯的她,平静的说,“不要把野心那么直接的放在脸上,有追求没错,但方式要正确,对象也要合适。”
郗路颖困惑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刘理转头,慢慢往门口走去,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却孤傲清冷。
秋季写生归来,大学第四年的繁忙生活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其实学校的课已经很少了,大家都在为今后的去向做最后的努力,郗路颖依然是那样闲散的生活着,上课,兼职,猫舍,其余时间就在画室里构思着毕业作品。她从学校美术馆出来,那里展出着上届师兄师姐们的毕业留校作品,她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对于未来,对于创作,都是如此。
钢筋水泥森林中的无助生命,这是她脑海中的朦胧构想,可是如何构建和具体化呢,她没有答案。
她回宿舍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兼职的画室,那里有一群期待成为她校友的孩子们,她把书包甩上了肩膀,嘴里含着一个早上吃剩的冷馒头,正想出门,电话响了,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她飞快跑过去拿起了听筒。
“喂?”
“小郗?”
听筒里传来骆建成那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
“骆老师?”郗路颖惊奇的喊道,他怎么会打来,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宿舍电话的。
“把你吓到了?我是从小普那边找到你的电话的。”
骆建成在那头嘿嘿的笑起来。
“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有些不习惯。”
郗路颖拿着电话,脸却红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的单位今年有一个名额,我觉得还比较适合你,我给他提过,他说让你准备一份简历,用A4纸打印出来,详细一些,包括你的各科成绩,好好准备一下,这周来家里时带过来。”
郗路颖认真的听着,然后用笔记了下来,她高兴的在电话里连声向他道谢。
“别着急谢,只是准备简历,还要参加考试的,这周过来再细说。”
说完,骆建成挂断了电话。
郗路颖拿着听筒,像在做梦一样,骆老师真是个好人,自己必须好好准备,一定不能给骆老师丢脸,她走出宿舍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