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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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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之下。”

我向耸立在白色建筑最高处的两座塔楼望了望,直觉上,那里将是狙击手的最佳留守位置。视野开阔,一望无边,此刻我和司徒开的胸口要害,大概已经挂在狙击步枪瞄具的十字丝上了。

“沈老弟,这里风景如画,散散步,聊聊天,也算是人生一大惬意享受,对不对?”司徒开又在擦汗,他的庞大身躯极度欠缺运动,但阳光直射下的长距离散步,并不是最适合他的运动方式。

我用力扩展着双臂,舒畅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无意中向侧面转身,望见五十步开外,有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正推着一台割草机,在清理着一丛灌木后面的草坪。他的头上戴着灰色的遮阳帽,鼻梁上架着墨镜,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伪装得多么成功的高手,在做出某些常用动作时,总会不经意地暴露出本人原始身份的独特习惯。

“怎么可能是他?”我猛然一怔,马上扭回头,不再向那边张望。

“老弟,听媒体的朋友说,老龙身边有一个金屋藏娇的艳妾,一直秘密地隐居于亚欧大陆交界处的土耳其海边,是个标准的波斯美女,属于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流口水、心发颤、迈不动步的经典极品。老龙对她百依百顺,呵护备至,给她皇妃一样的奢华待遇,每年在她身上的花费超过一亿港币——”

提到女人,司徒开的情绪立即高涨,步子越跨越大。

我随口敷衍:“咱们这一次要去见的,不会就是这位美女吧?”

司徒开陡然瞪大了眼睛,捉住了我的右臂:“天哪老弟,你真是诸葛亮再世,妙算无方啊!老龙请你出手,就是要给这位艳妾诊脉。你怎么猜到的?难道你也有媒体方面的爆料线人 ?'…'”

他实在太紧张了,这种简单的逻辑答案,根本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我的心思,全都在那个割草工人身上,因为我搞不清楚他伪装接近这里的目的。

“今天,要是能有机会看到那个波斯美女,就不算白来一趟了。老弟,方便的话,替她诊脉出来,千万把她的样子说给我听,我也好在媒体朋友面前风光风光,行不行?”司徒开兴致勃勃,越说越起劲了。

我给他泼了一点点冷水:“司徒,要想知道别人的秘密,总得拿出一些诚意来。”

他是古玩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总会得到一些从不在市场上大范围公开的内幕。

“噢——我想起来了,沈老弟,你问过我一次关于什么‘碧血灵环’的事,说真的,我从没听说过那东西。不过,我手下有几个店铺,专卖收集从商周两汉一直到元明清民国的玉货、翡翠货,只要是史册上有所记载的,他们那里基本都有,改天我带你过去,随便挑、随便看,大概能发现点什么……”

他开始打岔,故意蒙混过关。

第七章 初见老龙

此时,我们已经接近庄园宽阔的黑色铁枝大门,距离十五步的时候,一阵细碎的铜铃声响起来,铁门缓缓打开,却没有一个人影出现。

“司徒,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我不想继续掩饰自己的不满。

一瞬间,三个红色的圆点,倏地闪了出来,落在我的胸膛上,吓得司徒开唰地跳开。

那是激光瞄准器的指示点,我默不作声地缓缓抬起双臂,表示自己毫无歹意。

从大门口向前,是一道被紫藤环拱着的两米宽长廊,脚下的鹅卵石小径尽头,则是一个巨大的希腊式喷水池,唰唰的水声,清晰可辨。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人快步穿过紫藤长廊,向我拱手打招呼:“是沈先生吗?受惊了。”

红点立刻消失,中年人冷峻的双眉一挑,露出谦逊和气的微笑:“我是任一师,龙爷的助理,久仰沈先生大名,今天能与司徒先生一起光临,龙爷也很高兴,一直在前面水亭里等候。”

我报以微笑:“过奖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

他走路时的轻快身法以及站定时气势如山岳的姿势,都能表面这是一个内外兼修、武功超强的江湖高手。

“沈先生,请。”向我说话的同时,他向司徒开偷偷打了个手势,这个古玩行的大亨马上听话地向旁边靠了靠,满脸笑容,沉默不语。看来,司徒开只有带路进入别墅的权利,而没有继续向前、面见老龙的荣幸。

这种接待方式,不能不让我想到了古代边戎小国晋见天朝皇帝时的程序。

踏入长廊,两边簇拥倾轧着的绿叶,透着丝丝凉意,我的心情立刻安稳平静了许多。

“沈先生,刚才卫兵报告,你身上带着武器。按照龙爷的规矩,是不允许任何人携带枪械、刀具进入内院的——”

我一声冷笑,在大门口静悄悄的假象后面,必定隐藏着十几台大功率透视检测器,走入大门后的每个人,都得在不明真相的情形下,被从头到脚清晰扫描一遍,我身上藏着的飞刀,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些电子设备的无声搜查。

“当然,沈先生是龙爷请来的客人,是一个特殊例子,得区分对待。”任一师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马上改变了口气。

我淡淡地一笑:“谢谢你的体谅,我一直过的是刀不离身的生活,所以无法遵守庄园里的规矩。我只是医生,不会危及任何人的安全。”

绕过水池,突兀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凌驾于水池上方的白色八角小亭,有个穿着白色中式睡衣的人,扶着支撑亭顶的方柱,低头欣赏着池子里那些巨大的热带鱼。

那么大的庭院里,只看见他一个人,仿佛是留白过大的国画,清静之极,却带给人以空旷肃杀的巨大压抑感。

进入亭子的通道,竟然是用纯净透明的玻璃搭建而成,一眼就能看清那些在碧波里游荡着的金色龙鱼。

“沈先生,龙爷在等你,有一件事,大概我不说你也会清楚,庭院的四周,大约有四十个身经百战的狙击手在盯着你。任何时候,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如果某个人有所异动,将会死得很惨。我说的,够明白吗?”

任一师的脸上仍然带着笑,但所说的内容却一点都不和气友好。

我冷静地与他对视,不卑不亢地一笑:“任先生,你太多虑了。我只是一个医生,就算带刀也是自卫,从来没想过要主动攻击谁。你也是中国人,当然明白前辈们常说的那句话——‘看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在我看来,面前的这个人像一只随时都会爆发出无尽威力的火药桶,不好惹,但我更没有必要去惹他。因为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给司徒开面子。

“很好,请吧。”他笑了,黑眉如刀,绷紧的身子如同一张引而不发的长弓。

“谢谢。”我礼貌地点了点头,缓步踏上玻璃通道。

走完八米长的通道,只需耗费五秒钟,就在这么短促的时间里,我已经把关于老龙的某些经典资料全部回顾了一遍。

他曾是港岛回归之前两任港督的高级幕僚、港澳四大赌场家族的监督人、英国政府亚洲事务的特派员,以上三个金碧辉煌的头衔,任何一个拿出来都会让港岛政客们汗颜。在老龙面前,他们都是乖乖听话的后辈,只有俯首帖耳、听从教诲的份儿。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老龙隐入幕后,而他麾下数以千计的徒弟、徒孙、徒重孙,大多已经成为了港岛各条经济命脉上的主力,并且所有的人都很团结,只要老龙一声令下,随时都能掀起一次惊涛骇浪。

当亚洲经济越来越凸现为世界财富市场的风向标时,据说美国的几大豪商财团,都有意邀请老龙加盟,借他的面子爬上亚洲这块崭新的蛋糕,然后再狠狠地切走一块。

“一代枭雄,一个不好惹的人物。”这是大多数港岛精英们给老龙下的定语,如果连如日中天的港岛黑帮都不敢对老龙有所冒犯,那么,谁还能威胁到他现在的地位呢?

“来了。”老龙的嗓子有些暗哑。

我点点头,保持冷静。

“坐。”他没回头,盯着池子里的那条个头最大的龙鱼。

龙鱼杂食,荤素不忌,现在它正咬着半截白虾,努力地向肚子里咽,搅得池水一阵阵翻起波浪。

石桌上,摆着两只白底金花盖盅,左右各有一只石凳。

望着这个名动江湖的老人,我并没有感到紧张,更多的是好奇。

港岛纸媒的狗仔队记者,对于上层人物的花边新闻非常感兴趣,但唯独不敢编排老龙的绯闻轶事,至多不过在酒桌上偶尔传传而已。司徒开说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等一会儿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沈先生,江湖上传说,中医的最高境界,可以十步外‘悬丝诊脉’,你能做到吗?”他的话问得非常奇怪,因为“悬丝诊脉”只发生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而且是宫廷御医们专门针对皇帝的女人搞出来的一套程式。

皇帝的女人地位尊贵崇高,不方便被别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脸,于是躲在帷幕后面,用丝线系在腕脉上,另一头交给御医。医道通神的御医,能通过度量丝线的振动来判断患者的病情,不过这种手法,在大清王朝倒台之后,便已经被中医界高手联合废止了。

毕竟隔着那么长的丝线,判断病情的准确性至少会降低一半。

“不能。”我的回答非常简短。‘3…u…w…w。c…o…m‘

老龙仰起脸,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无声地一笑:“司徒开说过,一年前,你在澳门替一位脸部重度烧伤的影视圈女明星诊脉,怕她过度自卑,便安排了一间没有丝毫光线的黑屋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完成了诊断过程。”

我点点头:“对。”那位女星后来去韩国整容,重出江湖,凭借出色的歌喉舞姿,一举拿下了去年的港姐桂冠。

“这一次,我想请你在同样的情况下,替一个女人把脉。她已经怀孕三个月,怕自己发福变丑,被外人看见。事成之后,小任那里,会准备一张空白支票给你,数目由你自己填写,怎么样?”

老龙始终没有回头,我也无法看清他的脸。

“喝了那盅‘相思鲍’,就可以开始了。”他挥挥手,向右转身,从另外一条玻璃通道上走了出去,步伐稳定矫健。

我揭开盖盅,看着那只价值过万的白色鲍鱼,轻轻叹了口气。

人在江湖,只要一天没有盖棺论定,就会莫名其妙地受很多浮名所累。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甚至在整个港岛、澳门、东南亚,老龙都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但若是把眼光放长,把一个人拿到全世界范围内衡量,他肯定又是极其渺小的。

大人物、小人物,只是一个相对比较的虚词,没有任何意义。

我走出水亭,这么好的天气,本来应该是心情愉快才对,但整座静谧的庄园,给我一种古墓旧坟一般的压迫感。

“沈先生,请跟我来。”任一师的笑完全是职业性的,看不出一点真诚的成分。

我真的怀疑,一个生活在这种压抑环境里的孕妇,即使给予她再豪华的锦衣玉食,也会憋闷出病来。

穿过两条幽静的青石长廊之后,我们转入主楼的背后,视线渐渐黯淡。

我有些迷惑:“孕妇属于极其特殊的人群,本来应该是住在完全朝阳、光线充足的房间里,怎么会安排在这种地方?”

再向前走,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墙壁是用大块的花岗岩砌成,房顶则是厚达半米的水泥混凝土整体浇铸,看上去坚固敦实,有点像古代关押重罪犯人的囚室。

任一师取出一串黄铜钥匙,拣了其中一把,插入铁门上的暗锁里,小心翼翼地转动了四圈,伸手一推,那扇笨重的铁门无声地打开。

这一点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是频繁开启并且细心保养,门枢肯定会发出怪声。

门里,是个六米见方的空间,除了四面的石墙、花岗岩地面、水泥屋顶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迈进去,因为这样的房间,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孕妇居住的地方。

“沈先生,夫人就在里面——”任一师指向对面的另一扇铁门。

一股阴森森的寒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盘旋一周后,呼的一声吹过来,把他的衣角高高扬起。对面的那扇门黑沉沉的,尺寸只比我们打开的这扇稍小一点。

“夫人住在里面?任先生,请你跟我说得详细一点,不要总是打哑谜好不好?”

司徒开第一次向我提起出诊这件事的时候,我只以为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有钱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未来的后代,总是特别重视,总希望能给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聘请最好的医生和仆人,务求母子平安,兴旺添丁。不过,现在任一师带着我要去的地方,却是阴气极重之地,不仅不适于孕妇居住,就算是身体健康的正常人,住在这种房子里,也必定会折损阳寿。

任一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发出“哗啦哗啦”两声,竟然在空房子里泛起了回声。

“沈先生,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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