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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气不接下气地来至正贤殿,抓住正要进殿伺候主子的大太监,一通比划。
“袭香姑娘,你慢着点啊,咱家不太精通手语……”福海的脸抽抽到一块,一个动作也没领悟明白。
直到懂手语的小太监跟袭香沟通一番,福海的脑门儿马上渗出了汗珠子。
让袭香先回去伺候主子,他自己赶紧颠儿颠儿奔进殿内。
“皇上……,皇上……,不好了,禾止小筑那位,不省人事啦……”若是换做别的事儿,他可不敢如此张扬,眼下这件,越张扬越好。
穆离正在批阅奏折,一顿,随手将朱砂笔扔在龙案上,“不省人事就去传御医,告诉朕有什么用?”
福海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知主子怎的竟如此淡定。
“还愣着做什么?传朕口谕,着御医院的院首前去诊治。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御医院全体殉葬!”语调不疾不徐,神色泰然自若。
大太监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奴。才领旨。”
说罢,小跑着离去。
穆离又拿起了朱砂笔,望着奏折上喷溅的红色,腮帮子鼓了起来。
“你这该死的女人!苦寒之地待了三年都没有死,却经受不住朕的一次宣泄!如果你敢有个什么,朕就……”
没有说下去,因为找不出任何可以惩戒她的方式。
48。48寝宫
48、寝宫
两日后的清晨,云晖宫。
院内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站着几十个太监宫女。
人圈中间,两个年轻的小太监被扒。光了衣裳,分别趴伏在一张条凳上,以粗麻绳结结实实地固定在凳子上面。
两个彪悍的男人抡圆了手中的木杖,“噼里啪啦”捶打在小太监的臀bu。
原本白白嫩嫩的肉坨坨,转眼被打得皮肉剥离,血肉横飞。
见此惨状,几乎所有宫女都以手蒙面,胆小的太监们下意识掩住了嘴巴。
受到重创的两个太监却不敢叫喊,甚至连吟声都硬咽下去。
——宫里的规矩人人都懂,受刑的时候若是“哎哟”连天,势必会多挨上几下。
五十杖打下来,其中一个直接断气,另外一个抗打能力强的,也昏了过去。
行完刑,福海从看直了眼的太监里招唤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分别把死的和昏的送到了两个不同的去处。
“你们啊,都警醒着点!最近圣上心情不爽,若是哪个小兔崽子再慌手慌脚办砸了差事,下场可能比他们两个还惨!”大太监虎着脸,压低嗓音冲围站的人群说道。
随后,让众人散了,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好好干活。
清场之后,福海驻足在原地,愁眉苦脸地仰望“云晖宫”这三个字,似乎亦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事实上,先帝乃至之前几位皇帝的寝宫并不在此,而是设在距正贤殿不远处的“景玉宫”。
那里方便皇上随时处理朝政,亦可以增加一些休憩时间。
然,龙穆离登基之初,却把“云晖宫”指定为自己的寝宫,这令许多人费解不明。
须知,云晖宫不仅离正贤殿较远,且位置相对偏僻。
最主要的是,它的面积有些小,再怎么装潢也上不了台面。
让一代君王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有失皇家威仪。
奈何皇上自己喜欢,想必,定是因了某种旁人无法猜透的别样情怀。
此时此刻,寝宫内,明黄色锦幛层层围搭的龙榻上,穆离身着绛紫色绣缎中衣,披散着长发,背对门口,盘腿而坐。
他面前,芷衣安静地躺着,头发在玉枕上散开,着月白色中衣,被子盖到胸口。
她的脸色比两日前还要憔悴,双颊塌陷,唇色凄白,连满头青丝都暗淡无光。
昔日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紧紧闭阖,把美丽和生机全部深锁。
穆离凝眸望着,眼神有点空,猜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最后,喉咙里微微叹息一声,抬起手臂,把宽大的手掌覆在了女子的小脸上。
指肚在细嫩的肌肤上反复摩挲,感受着滑腻与冰冷。
蓦地,烦躁的情绪席卷了他的神经,大手掐着她的双颊,令瘦削的脸蛋变了形状,小嘴儿也跟着微微嘟起。
49。49弥留
49、弥留
烦躁的情绪席卷了穆离的神经,他掐着芷衣的双颊,令瘦削的脸蛋变了形状,小嘴儿也跟着微微嘟起。
“你这该死的女人,即便不省人事,仍要媚惑于人……”喘息着,俯身,悬在她的上方。
然,却没有吻下去。
就那么悬着,好一会,直起了身子。
这时,福海颠儿颠儿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御医院新任院首前来面圣。”
“让他进来!”穆离没有转身,沉声吩咐道。
稍顷,新院首战战兢兢地随大太监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中央。
怨不得他这么恐惧,昨天,上一任院首因为诊断不出女子的病情,且没能令其病状有所缓解,已经被暴怒的皇上连夜斩首。
关乎性命,任谁都不可能泰然处之。
“你,过来为她诊脉。若能医得好,有重赏。要是治不了……,前一任院首的下场,你是知晓的……”依旧背对,气场却震撼人心。
“微臣……、遵旨……”院首勉强支撑起身子,趔趄着双腿来至龙榻前。
屈膝跪下,将薄纱帕子搭在女子的手腕,轻触其脉搏。
为慎重起见,明明确定了脉象,又反复再搭了两次。
随后,以膝做足,向后退了几步,叩首不起。
“请皇上节哀……,姑娘已界弥留……,回天乏术……”
穆离听了,转身下榻,弯腰揪住院首胸口的衣裳,几乎将其拎起,“嗯?你说什么?已届弥留?回天乏术?朕让你来就是听你说这些的吗?你这该死的庸医……”
院首惊恐万分,抖得像打摆子,却极力将自己的诊断结果说出来,“皇上……,姑娘……本就体弱……,经年的劳心,已致心神俱焚……,适逢风寒侵体……,短时之内……转为伤寒,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穆离一怔,赫然想起了那夜对女子的所作所为,怔忡着松开了院首。
是的,她淋了雨。
抱她进房,他以戏谑的心态扯光了她的衣裳。
其实,他的本意是要让她脱下湿衣服。
然,她却激怒了他。
他掐了她的脖子,差点把她掐死……
不敢再想下去,心存着一丝希望,追问院首,“你再想想,那些医术古籍里会不会有医治伤寒的良方?”
然,院首自打被松开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地,瘫软着身子,悄无声息。
福海察觉有异,赶紧凑上前来查看,探了鼻息,惊出一身冷汗。
“皇……上,他……,被吓死了……”不安地支吾着。
穆离深锁眉头,愠怒爬上脸膛,“无用的东西!拖出去喂狗!”
转而快步上榻,一把抱起芷衣,紧紧搂在怀中。
“你别怕,朕不会让你死……,听见没有?别怕……”说着,已潸然成泣。
50。50巫医
50、巫医
一整天,穆离茶饭不思,盘坐在龙榻上,紧紧抱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女子。
芷衣的身子愈发寒凉,他便不停地摩挲她露在外面的脸颊、双手、双脚,以期让她暖起来。
皇榜早就贴出去了,在整个信城乃至全国寻找名医。
然,希望却是渺茫的,——御医院的院首都无能为力,还指望有什么神医吗?
“别怕啊,朕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很快就有人来为你医治……”这是他在她耳边念叨得最多的一句话。
主子如此消耗精力,大太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可是,也只能干着急,根本不知道应该求助于何人。
黄昏时分,驸马池重请求觐见,这令忠心的奴。才看到了些许希望。
然,皇上却冷冷地抛出“不见”两个字。
福海深知主子脾气,不敢劝说,返身出了宫门,对在外等候的驸马摆出了苦瓜脸。
“驸马,皇上为了芷衣姑娘的病殚精竭虑,不想见任何人……”
池重低头沉吟片刻,唇角划过笑意,似嘲讽又似招摇,“你再去禀明皇上,本太子此次觐见,为的就是芷衣姑娘的病。”
福海听了,马上小跑着回去。
稍后,快步跑出来,躬着身子请驸马去面圣。
进门,施礼问安之后,池重反倒不急于说主题,而是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候问询。
“驸马,有什么话就说吧!”穆离不是个会低声下气的人,即便心急如焚,依旧彰显龙威。
池重顿了顿,满脸讳莫如深,“皇上,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巫医?”
“巫医?”正握着玉足在摩挲,动作稍一迟疑,“听闻只有辛狄国才有巫医。”
“皇上圣明,我……说的正是辛狄国的巫医。”本来想自称“本太子”,迟疑之后终是改成了“我”,还算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重。
见穆离没搭话,池重又顾自说下去,“巫医的能耐,可远比御医院里的学究们大多了……”
“怎么?驸马身边有神通的巫医吗?”穆离就是穆离,一语中的。
池重愣了一下,“……我身边确实有个能人,而且随行在省亲队伍中。只是不知,皇上是否愿意一试!”
穆离望着怀中的人儿,没有丝毫犹豫,“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朕愿意试试。”
池重唇角起了波澜,里面满含得意,“既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人过来。”
“有劳驸马了。”穆离低着头,看似在注视女子,实则深邃的目光里腾起了杀机。
不明所以的驸马没有逗留,快步出了宫门。
院子里,贴身侍卫正焦急地等待。
“厉火啊厉火,你总算为本太子挣回了一点颜面!”池重一巴掌拍在侍卫的肩头,“赶紧去把人带过来吧!”
51。51换魂
51、换魂
公元二零一五年春,中国北方某省立医院,重症监护室。
监护床上,原本如花儿般美丽的年轻女孩半眯眼眸,虚弱地躺着。
她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没有这些软管,她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病床边,站着两个身着无菌服的人。
“孩子,爸爸今天来,是要告诉你,爸爸想让你像妈妈那样活着……”其中一个人把身子凑近病床,苍老的声音里填满慈爱。
女孩听到说话声,缓缓睁大眼睛,眨了眨。
父亲又指了指身后的人,“这位,就是当年帮过你妈妈的大师。”
女孩把目光挪向那人,再次眨了眨。
“芷衣,爸爸没用,研究了一辈子医学,到头来既保护不了你也挽救不了你……”做父亲的痛心疾首,悲怆自责。
女孩想摇头,可是头颅重似千斤,根本动弹不得。
随后,她用除眼睛之外唯一能动的食指,在平板电脑上断断续续地勾画了一些字。
“爸爸,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被打碎,唯一能活下去的,只有灵魂。把我的灵魂换到别人的躯壳内,即便我再也见不到您,至少,我还活着,就像当年的妈妈一样……”
不长的一段话,写几个字,歇一会,全部写完,已经大汗淋漓。
父亲边看边哭,到最后,泣不成声。
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大师走上前来,低头看着女孩。
“姑娘,你相信我吗?”是女声。
“信。”女孩在平板上写道。
“换魂有可能出现一些无法预估的意外风险,你都考虑清楚了吗?”
“是。”
大师又转头看着做父亲的,“最后,您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吗?”
“我……,”父亲的脊背瞬间塌了下来,“芷衣,记住爸爸的话,再生之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任何人若是想欺负你,不要再隐忍,要学会反击。千万记住,不管环境多么恶劣,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写下“爸爸放心,我会活到寿终正寝”一行字。
父亲点点头,泪水四溢,“好。从此后,我们一家三口真的是天各一方了。来世,但愿我们还能做家人。”
女孩用力眨眼,眼角沁出大滴的泪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滑过。
“爸爸,请您为女儿关掉呼吸机!”最后,她认真地在平板上写到。
“好,爸爸亲手送你离开……”父亲沉重地点头。
这时,大师已经拿出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词。
父亲脚下踉跄,缓缓走到呼吸机前,颤抖着双手,伸向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