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时只顾着不停地问,逼着袭香不假思索地回答,以至于好多细节都没有记下来。
鸟叫,等等,那么多种类的鸟,她得怎么学啊?
何况,她听过的鸟叫声也不多。
这可难住了女子霰。
没办法了,把自己知道的鸟叫声都试一次吧!
布谷鸟?
“布谷……,布谷……”
学了几声,没有回应。
知更鸟?
又学了几声,也不是!
喜鹊?
再学,还不是!
该不会是乌鸦吧?
死逼无奈地学了几声乌鸦叫,“哇……,哇……”。
又不是。
垂头丧气地靠着墙,心想,看来必须得去见新阳公主了,晚点联系到厉火,总比联系不上强。
刚打定主意,就听见有个男声在冲她轻喝。
“谁?”就一个字。
芷衣想跑,才站起,没等迈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原来是蹲得时间太长,双腿都麻了。
顾不得疼痛,她以手代脚,往阴影处爬蹭。
然,喝斥的人已经到了近前,微弱的灯笼亮光照在了她的脸上。
“鱼妃?怎么是你?”来人竟是厉火。
问罢,他赶紧蹲下,把女子搀扶起。
芷衣也愣了,——难道自己学对了暗号?
“厉火,你是听见我发出的鸟鸣声才找过来的吗?”下意识问道。
厉火摇摇头,一头雾水,“什么鸟鸣声?”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点沮丧,原来自己并未学对。
“刚好巡逻至此,恍惚看见有个人影,没想到是你。”他如实说道。
这时,正巧有一队大内侍卫路过,看见灯笼光,还听见了说话声,便止住脚步,其中带头的呜嗷问了一句“什么人”。
“是我!”厉火回头望去,特意把灯笼提到脸膛附近。
“哟,是厉侍卫。”平素都打过交道,一眼便认出了厉火。
厉火报以微笑。
“你身后是……”职责所在,侍卫长还是问了一句。
“哦,是公主从东楚带过来的婢女,受了点委屈,要撞墙,被我拦下了……”特意强调是“东楚国带过来的”,用意明显。
侍卫长一听,人家东楚国的人,自然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遂,告辞离去,继续巡逻。
芷衣抚着胸口,这才敢大口喘气。
“好险……”轻声念叨。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厉火熄灭灯笼,抓住她的细腕,顺着墙根儿往她来时的相反方向走去。
芷衣不能反抗,只得一路相随。
七拐八拐,进了角门,直接奔到距离最近的屋子里。
“这是什么地方?”黑暗中,芷衣有点窒息。
“别怕……”厉火出言安抚,吹燃火折子,点着蜡烛。
有了微弱的光线,芷衣环顾周遭,看得出这里是厨房。
想到新阳公主差人送给她的东楚国特色点心就是在这里做的,心大的女子竟然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回味那份难得的美味。
“你怎么来了朝云宫?”厉火忍不住问道。
“来找你啊!”她随口回答。
这个答案瞬间点燃了厉火眼中的温暖光芒,“找我?真的吗?”
“当然!”她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找你帮忙,救人。”
“救人?什么人?”他的神态冷了下来,“不会是让我不要杀龙穆离吧?”
“当然不是!”瞟向别处,“虽然我不跟你合作,但,我也不会暴露你的身份,更不会阻止你杀他。今天冒险来找你,是想请你把袭香的家人给放了,因为那丫头已经命在旦夕,只有这样,才可能助她战胜死神……”
厉火侧头望着她,“袭香?她怎么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云晖宫前发生的一幕。
“袭香她……,自杀了!”不想说得太详细,不能把袭香寻死的主要原因给说出来,对芷衣来说,那原因同样令她蒙羞。
“自杀?”厉火更糊涂了,“她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自杀?”
芷衣有些不耐烦,“别管她为何自杀,你就说,能不能放她的家人吧?如果你肯放,算我欠你个人情!”
厉火眼睛里的温暖又盛了起来,转而神情低落,“我多么希望能够让你欠我这个人情啊!可惜,她的家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把他们给杀了是吧?”一时激动,竟揪住了男人胸口的衣裳,“袭香那么为你卖命,你为什么要杀她的家人?为什么?”
“我没有!”他握住她的手,“真的不是我杀的!是他们自己在逃跑途中跌落山崖,摔死了。三年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芷衣觉得难以置信。
“不对,袭香说你曾经拿着她弟弟妹妹的东西证明他们在你手中,现在你又说他们三年前就摔死了……”
“我派人找到他们的尸首,给他们入了葬,自然就顺手拿了他们身上的物件。”厉火解释道。
芷衣失望地松开了他,往后踉跄两步,“完了!这下,袭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活下去了!”
“一个婢女的性命有那么重要吗?何况她还骗了你那么久……”厉火不以为意地说道。
这句话惹恼了芷衣,她不管不顾地冲他吼了起来,“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她的家人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逼迫自己装哑;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一心寻死!你特么地,就是个会笑的恶魔!”
说完,撇下愣在原地的厉火,“哐”一声踢开门板,抬脚就往外冲。
出门,才意识到自己是偷摸进来的,万一被人看见可就说不清楚了。
遂,循着原路,猫腰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厉火提着灯笼赶上来,随着她一路快步出了角门。
“我送你回去。”跟在她身后,他轻声说道。
她猛地转身,“不用,你滚!”
“为了一个卑贱的婢女,犯得上跟我闹成这样吗?”他终于忍不住发火,但仍压低声音。
“卑贱?你觉得就你高贵是吧?你要是高贵,就不会去东楚国做人家太子的贴身护卫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一国之君,也是被呼来唤去的奴。才!”恶狠狠地,故意强调“奴。才”两个字。
厉火怒火中烧,一把甩掉手中的灯笼,用力捏着她的手腕,“如果不是你,辛狄国怎么会被龙穆离侵占?你这个祸水,还敢来教训我!”
短短两句话,就暴露了这个人的本性。
黑暗中,芷衣笑出了声儿,嘲笑意味甚浓,“还当你是个心胸宽广的君子,却没料到,都是装出来的!想必你的温暖也是假装的吧?没准,当初让我回苍域国,并非出自好心,而是心存不轨,希望我回来把苍域国皇宫搅得个天翻地覆,是不是?结果,龙穆离却一怒之下派兵占了辛狄!你这叫什么知道吗?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
狂放的劲头一上来,根本不在乎会被人看见。
“行了!”倒是厉火,担心被发现他们二人待在一处,有所顾忌。
“如果袭香命大,熬过这一劫,你最好离她远点,再不要去***。扰她。一旦被我发现你还在威胁她为你做事,你的身份马上就会被所有人知晓。”说完,奋力甩脱腕上的手,大步往来时路上走着。
“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他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她没搭理他,冷哼着,心说:后悔?我真是后悔没有早认清你!
脑海里又想起了对她施毒手的那个暴徒,——原来他们两个不仅相貌相似,就连行为都是同样凶残。
不,厉火比恶徒更加可怕。
恶徒只晓得用暴力,而厉火,心机更加恶毒。
气哼哼地走到来时的岔路口,望着黑洞洞的前路,芷衣犹豫起来。
刚刚在朝云宫附近,厉火不敢对她怎样,一旦他稍后越想越恼羞成怒,保不齐会追上来,——狭窄漆黑的小径,不正是他下手的好机会吗?
想想就后背发凉!
不行,走大路,坚决不能再给坏人欺负她的机会。
可是,脚步踟蹰着,又犯起了难,——她也不认识回去的路啊!
回去再问路,不是照样有可能传到暴君的耳朵里吗?
唉,烦死了!
正郁闷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芷衣姑娘,你要回禾止小筑吗?”
抬眼看去,一袭白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芷衣不禁猜想,——该不会是特意等她吧?
念头一闪,又在心底随即否定,他们又不熟,对方再好心,也不可能到那个程度。
慎王爷走上前来,“我刚刚从正贤殿回来,没想到这么凑巧,又碰上了姑娘。”
芷衣当然不知道,往来正贤殿根本不会路过这里。
但,她只当他说的是真的。
“是啊?那太巧了!正好,我正发愁要怎么回去呢……”美滋滋地说道。
耀琛并
未追问为何新阳没有着人相送,睿智如他,怎么能那么唐突!
“那,姑娘是想走小径还是走大路回去呢?”完全绅士作风,凡事都征求对方意见。
“小路!”芷衣不假思索地回道。
有慎王爷在,小路通行无阻,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她了。
“好,就小路。”耀琛白衣一闪,往岔道口走去。
芷衣跟上去,心里却犯嘀咕,难道他们姓龙的都有夜视的能力吗?怎么龙耀琛不点灯笼也能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呢!
正想着,男子止住了脚步,害得心不在焉的芷衣差点撞上。
“怎么停下了?”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白衣上判断他近在咫尺。
“姑娘,要么,你扯住耀琛的衣襟吧!”好心提了个建议。
嗯,这想法正中女子的心思。
遂,胡乱抓住了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前行。
走了没几步,脚下踩到了个小石子,人就踉跄着要摔倒。
幸好他及时察觉,一转身,随手捞住了她的柳腰。
有惊无险的一霎那,芷衣并未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而是感叹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龙耀琛,竟然拥有这么强悍的臂力,嗯,这一点,真是小瞧了他。
“姑娘,你还好吗?”探询着问道。
她站好,在黑暗里点点头,“嗯,我很好,谢王爷出手相助。”
耀琛忽然沉默不语。
芷衣正纳闷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的手给握住了。
他的手不大,很细腻,却不暖不热,而是有些凉。
可能是怕她反抗,在抓住她的同时,他便往前迈着步子。
芷衣原本也没想挣脱,乖乖地跟在他身侧,向前行进。
小径上本来就安静,他们俩又都不说话,静谧的氛围多少让人觉得尴尬。
“王爷信奉自由是吗?”女子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想到了家宴时耀琛拒绝指婚的理由,便问了出来。
耀琛一怔,也想到了家宴,却干脆地否定了女子的问话。
“不是信奉自由,而是信奉自由的爱。”
这么一句话,在成芷衣的时代都可以奉为经典,此时,更是足以令芷衣赞叹不已。
“王爷是个有思想的人。”她的夸赞也是不落窠臼的。
同样的,他也惊叹于她的点评。
“整个苍域国也找不出几个像姑娘这样剔透的女子。”这是他回赠的评语。
芷衣朗声笑了,“王爷,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不过,能够听懂彼此的话,倒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是的。”耀琛轻叹一声,“知音难觅。”
芷衣了解他这种曲高和寡的感受,便不再说什么,静静地被他牵着,往前走。
路过牡丹园的时候,花香在黑夜里尤为浓郁,一阵阵袭来,让人心醉。
许是想多闻一闻香味儿,耀琛的脚步放缓了许多。
女子随着他,一路慢慢踱步,终于绕过了牡丹园。
禾止小筑近在咫尺,他们在一处灯龛照不到的暗影处站了下来。
“王爷,多谢你的两次相助。”芷衣再次表示感谢。
其实,她是想提醒慎王爷,她到地方了,他该把她的手给放开了。
果然,男子如梦方醒,针扎一般松开了她的手。
芷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湿漉漉的,涂满了他的手汗。
心里觉得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
屈膝福了福身子,转身就往禾止小筑的院门走去。
“芷衣姑娘!”慎王爷轻声喊道。
她回头,望过去,莞尔一笑,“王爷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