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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安慰了她没错吧?
芷衣有点不敢确定,——这像是暴君能够做出来的事儿吗?
转而想到自己还咬了他,……有点不厚道吧!
无力感袭来,慢慢歪着身子,最后,躺在了榻上。
有困意,却睡不着,脑子里翻江倒海般闪过各种各样生离死别的画面。
一会是程芷衣的,一会是成芷衣的。
最后,她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漫天飞雪中,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少年策马前行,他们的身后,是冲天火光。
她不清楚他们是谁,但他们的相貌似曾相识。
芷衣并不知晓,同样想着这一幕的,还有御书房里的穆离。
他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上,重复着不知上演了多少遍的深切回忆,记忆中始终挥之不去那个拥有倔强眼神的红衣女孩身影。
“呼——”大口呼气,为这棘手的缘分。
普天下的女子,都以得到他的宠爱为荣,偏偏她,不屑一顾。
这一点,她始终如一。
只不过,现在的她更加外露,喜怒形于色,但也更加狡黠。
以前的芷衣已经够他耗费心力的,改变后的她不拘礼数甚至有些离经叛道,这更让他头疼。
来硬的,根本吓唬不住她,反而能激起她的战斗欲。
就算每次都能强要了她,对他而言,却不觉得欢愉。
强扭的话确实不甜,他不想再一厢情愿地行周公之礼。
可若是来软的……,以前又不是没有那么做过,那么多年的宠。溺,她不是照样不买账么!
偌大的国家他都能够治理得好,却摆不平一个小女子,真是有够讽刺的!
这么想着,穆离苦笑出声,用还在渗血的手拿起毛笔,舔饱了墨汁,在纸上写下“禾止”两个字。
禾,取用“穆”字的左半边;止,取用“芷”字下半边。
正望着墨字出神,敲门声响起。
心知大太监在处理袭香的后事,别的奴。才是不敢来这里的,再联想到刚刚确定的事情,蓦然警觉起来。
“谁?”他沉声问道。
89。89无法无天
敲门声响起,穆离警觉起来。
“谁?”他沉声问道。
“皇上,是我,丁胜。”
穆离舒了口气,“进来吧!”
随后,丁胜闪进门来。
施礼后,躬身立在桌案前霰。
“启禀皇上,卑职得到消息,莫布图已经跟随公主的省亲队伍,进了皇宫。”有点懊丧,单膝跪下,“这么晚才查明此事,请皇上降罪。”
穆离起身,绕过桌子,将丁胜搀起,“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如此胆大,这事怪不得你。”
“皇上,卑职觉得,他潜伏在宫里,一定是想对您不利。所以,请皇上允许丁胜将功补过,进宫伴驾,随时护驾。”拱手请命,口吻恳切。
穆离拍拍他的肩头,“朕正有此意。防备莫布图是一方面,再有就是,你得帮朕留意池重这个人……”
“难道皇上怀疑他与莫布图……?”欲言又止。
“不,他未必知道莫布图就在他身边。朕觉得,这个人看上去不拘小节,实则野心膨胀……”眯起眸子,方才浮在面庞的儿女私。情全然不再,只剩帝王的运筹帷幄与凌驾寰宇。
丁胜“哦”了一声,忽然变得心不在焉。
穆离望着他,淡然微笑,“怎么?不希望经常看见她吗?”
用不着指名道姓,他口中的“她”自然是女字旁。
“……倒也不是……”支吾着,脸色绯然。
“你说你,平素经惯了腥风血雨,可一提到她,马上儿女情长得一塌糊涂。不过,朕很佩服你的长情,十六年的守望,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够做到的。扪心自问,朕都无法确定能否做到……”又想到了那个素影,不免惆怅叹息。
丁胜努力微笑,似乎想给自己力量,“皇上,自今夜起,丁胜住进宫中,贴身保护您。其他的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安心等待,总有一日,朕会让你得尝所望。”穆离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丁胜听了,有点慌,张了张嘴巴,想问点什么,可能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便又沉默了。
穆离回到桌边坐下,又提起笔,在纸上写下“日月”两个字。
“日”是阳字的右半边,“月”是胜字的左半边,——他想成全日与月,让他们变成“明”。
丁胜自然不知晓其中意思,他也无心看皇上写了什么,全副心思都在宫里的某个人身上。
一别两年,当初好像彻底斩断了情丝,然,只要听见她的名字,他还是会有很大的反应。
多少个无眠的夜里,他在窗前坐等天明,煎熬着,不去想她,却偏偏推不掉她的身影。
眼下,要住在宫中,免不了跟她碰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泰然处之。
两个大男人各怀心思,一齐缄默不语,只听见蜡烛燃烧的“哔啵”声。
“笃笃笃!”敲门声不识时务地吵醒了他们。
“滚进来吧!”穆离知道一定是福海,烦躁地吼了一句。
果然,大太监获旨后躬身进门。
“皇上,奴。才已经着人把袭香的后事给办妥当了。”擦了擦额头的汗,以示自己多么尽心尽力。
穆离微微颔首,“葬在哪儿了?”
“郊外一处山丘。”他可不敢像以往那样,随便把尸首扔到乱葬岗去。
——婢女是芷衣姑娘的人,芷衣姑娘又是皇上的心尖儿,连环反应,他若糊弄了婢女的后事,自己早晚会遭惩处。
“嗯,办的不错。”罕有地予以肯定。
福海一听,乐的嘴角都扯到耳根子了,“为主子办事,奴。才不敢怠慢。”
“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阴晴不定的脸,马上又山雨欲来。
“皇上只管吩咐,奴。才必定竭尽所能做好。”大太监背后冒凉气,心说,该不会又牵扯到人命吧?
果然,他猜对了。
“你,明早去监栏院,找一个叫做小禹子的太监,就是被程芷衣带走的那个。找到之后,当着所有太监的面,划花面容,打残双手,毒哑喉咙,剜瞎双目,再送到庙里去养着。”虽然没有咬牙切齿,但一想到亲眼看见的一幕,声音便格外寒凉。
福海稍事一怔,马上躬身领旨。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得歇息了。明早还得为惜岳将军送行呢!”大太监软着嗓音劝道。
穆离点点头,“给丁胜安排个住处,以后他就住在宫中了。”
大太监的眼里顿时冒出亮光,看了丁胜一眼,连声音都变得英武许多,“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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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某些大臣的预料,恭王爷率兵出征西池国之后,辛狄果然闻风而动。
先是传出辛狄北部夏日飞雪、冻死牲畜上万、而苍域国派去的州官不体恤民情、还要强征税赋,以至于当地百姓怨声载
道,竟群起攻之,杀死了州官、洗劫了州仓,引发了整个北部的***。乱。
紧接着,辛狄西南部出现了大股的响马,在辛狄与苍域接壤处***。扰民众,抢夺财物,更有甚者,还糟。蹋当地妇女,令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
至于在其他各地引发暴。动的小股势力,更是数不胜数。
大臣们纷纷怨怼起来,虽然没有明说,但都把矛头指向了龙穆离。
——他们没想过辛狄也是人家登基后打下来的,只考虑到可能将要失掉这个才得来不久的子国。
要知道,辛狄臣服之后,朝贡给苍域国的银币足有千万,加上各种牲畜、珠宝以及美女,好多稀罕事物都是苍域国没有的。
一旦失掉了这个“儿子”,总归是件让人沮丧的事情。
穆离却看得很开,他不在乎大臣们的嘴脸,即便他们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却丝毫感染不到他。
“有反抗,就去镇。压,很简单的事情。”淡然说完,指派飞虎将军和他的两个副将,分别赶赴辛狄北部以及西南部,对相应的叛。乱采取平。息手段。
为了鼓舞士气,穆离颁布旨令,若两个月之内能够平息辛狄境内所有纷乱,普通士兵军饷加倍,百夫长以上官职一律晋升一级,两位副将直接晋为将军,飞虎将军则另有赏赐。
“若是两个月内达不到朕的要求,”目光冷冽,在飞虎将军和两个副将头顶盘桓,“所有人军饷减半,军将们官职下调一级,副将贬为千夫长,飞虎将军贬为副将。另外,军情每日一报,不得有误。”
飞虎将军和副将即刻跪下领旨,并保证,誓死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
虽然场面看起来雄壮,但还是不能安抚住大臣们的焦虑。
他们每天上朝都愁眉苦脸,尤其是听取了每日一报之后,个个唉声叹气,更加愁云惨雾。
穆离尽管对自己的决定很有把握,却也多多少少受到大臣们的影响,心绪难免烦闷。
加之龙震寰从西池国传回来消息说,那洪托表面十分恭谨,一时间找不出他谋逆的证据,这仗也就不好无缘无故地打起来。
穆离只得让震寰暂时驻扎在西池都城,但要谨慎防备洪托的阴谋诡计。
偏偏这个时候,苍域国出现了百年不遇的旱情,四成的作物将要绝收。
天灾本是无法预料亦无可躲避的事情,可百姓们往往会把天灾和*联系起来。
遂,民间又谣言四起。
其中一个说法是,当今皇上竟染。指自己的义妹,老天看不过去,作为惩罚,一滴雨也不下。
大臣们听说之后,便在早朝上提及此事。
“皇上啊,臣等建议,把那位前九公主送到宫外寺庙里去吧!她本就是弃妃之身,现在已然不是公主身份,再留在宫中,难免令天下哗然……”刘相带头禀呈。
原本刘相并不是个偏信谣言的人,他这么做是有缘由的。
刘相的千金不是嫁给了辰王爷龙占辰嘛,可这么久过去了,刘小姐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作为父母,自然着急,刘夫人便私下里随口问了女儿。
谁料到,刘小姐哭哭啼啼地述说了自己大婚后的遭遇,——原来她竟然还是个处。子,那辰王爷自大婚夜起就没有跟她睡在一处过。
起初,刘夫人以为自家姑爷身有暗疾,便宽慰女儿,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认命吧!
哪成想,女儿继续哭诉,辰王爷不是身体不行,而是心里另有他人。
那是在一次酒后,她听见辰王爷不停念叨一个女人的名字,仔细倾听辨别,叫做“芷衣”。
若是呼喊别的名字,倒也罢了,因为世上重名的人太多,且女子之名大部分都是什么秀啊玉啊的,雷同较多。
而这个“芷衣”,可能满苍域国也寻不到第二个。
大名鼎鼎的前九公主、前辛狄皇妃、如今无名无份住在宫中的女人,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夫人顿时义愤填膺,便把此事告诉了刘相。
刘相听闻之后,虽也愤愤然,可这事儿毕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到底是女儿名声重要,难道要四处宣扬,说自己的女儿大婚这么久了还是完。璧之身吗!
想来想去,只能先隐忍着,寻找适当的机会。
如今,苍域国旱情引发了百姓们口口相授的“惩罚说”,刘相觉得,机会难得,不能再忍了。
然,穆离听完他的话,没有马上表态,却定定地看着他。
“皇上……”老迈的刘相受不了皇上的目光,支吾起来。
“刘相,朕一直觉得你是一心向善且能洞察是非的,怎的如今也听信起民间谣言了?怎么?把一个弱女子送到庙里去,就能够让老天降下甘霖吗?此等虚妄之言,你竟然肯信,还拿到朝堂上来大说特说,怎么,刘相已经老得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了吗?”不软不硬
的话,有情有理。
刘相一时语塞,不免有了怨气。
还有臣子本来也想出言偏帮的,见皇上对这件事如此强硬,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其实他们也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够令上天不下雨,——想必是百姓们实在找不出干旱的理由,便把自己看不惯的事情编排成一种说辞,彼此之间传来传去解解气罢了。
穆离虽然根本不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想到百姓们对芷衣竟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便刻意忍着,不去见她。
何况最近政务实在繁累,整日忙得头昏脑胀,不见也就不见了。
只是,夜深人静入睡之前,总会沁入心骨地想上几遍,然后才能带着一天的疲累入睡。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他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