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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身,想要出言安慰,却察觉到进门的并非婢女。
“袭香打扰你的好事了吗?”穆离的阴沉声音近在咫尺。
芷衣没有回答,赶忙坐起,想要下榻去。
然,刚坐好,双肩就被按住。
“既乏了,就躺着吧……”
“这么晚,皇上有事吗?”不得不再躺好,即使百般不愿。
曾经何时,没有她的允许,他是绝对不会贸然进门的。
眼下,他连敲门都省了。
“朕过来看看你,顺便知会你一声,托你的福,占辰娶了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妃子。”顿了顿,声线冷魅起来,“不过,朕得提醒你,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拜你所赐、有个好结果。下一个觊觎你的人,绝不可能逃出生天!”
“皇上放心,芷衣不会再接近任何男子。”她不愿做祸水,却俨然已成真正的祸水。
“知道就好。朕不介意你食言,无非是多杀几个人而已……”悠然直起悬在她上方的身子,抬脚往门口走着,好似并非身处黑暗之中。
女子不语,背对他,心里冷若寒潮。
开门关门的声音接踵响起,她的心略微安稳了一些。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房门又响了。
脚步声起起落落,烛光倏然点亮。
“袭香,把蜡烛熄了……”说着,翻身看过去。
摇曳的烛光中,一个男人与她四目相对。
35。35暖意
35、暖意
屋子里忽然出现个男人,芷衣一时间愣住,忘了起身,就那么躺在榻上,与他定定地对视着。
终于,他收回目光,将火折子放在桌上,随手扯了把椅子,拎着,往榻边走了几步,摆好,安坐在地中央。
芷衣这才坐起,平静地打量对方。
他个子高大,衣着平实,只有脚上那双蟒皮靴子看起来价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够穿得起的。
“你……,”女子润了一下唇,“是你吗?”
男人没作声,凝望着她,似要看进她心里去。
她抿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他的蟒皮靴,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苦寒之地。
大婚夜,她一身儿淡青色华服,没有遮盖头,端坐在喜榻上。
袭香站在榻边,频频打着哈欠,
“袭香,你下去歇息吧!”忍不住劝道。
婢女频频摆手,不肯离去。
“需要人伺候的时候,我会叫你的。”芷衣实在不希望婢女跟着受罪。
袭香犹豫片刻,终是抵挡不住周公的诱。惑,比划着“我只睡一小会”,然后,晃悠悠离开。
烛芯炸燃的声音偶尔划破宁静,芷衣拿起剪刀,走到烛前,剪断了烛花。
夜已深,她却毫无困意。
来了辛狄国三天,还未见过皇上莫布图。
左不过是个男人,嫁都嫁了,再不堪又能怎样!
失神地踱回榻边,坐好,盯着脚前地毯上的织花,好像是一朵石榴花,绯红的颜色,却没有给她触目惊心的感觉。
怔忡好久,蓦然发现一双蟒皮靴子映入眼帘,就踩在石榴花上。
缓缓抬头看去,绛紫色长袍,玄色腰带,阔胸膛,宽肩膀,最上面,是一张平实普通的脸。
唯一令人过目难忘的,是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特别,里面没有君临天下的威严,没有新婚男子的喜悦,只有温暖。
对,就是温暖,踏踏实实的暖意。
他用暖融融的眼神盯着她,撞上她的目光之后,唇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
“朕就是莫布图。”声音不同眼神,有龙威在里面。
女子没有起身,垂下眼帘,凝望着蟒皮靴,“皇上,请将芷衣打入冷宫吧!”
“仅此而已?”声音轻轻的,出人意表,——他本该愠怒的,不是吗?
“或者,皇上可以用‘忤逆’的罪名做由头,杀了芷衣。”美颊上浮现微笑。
男人沉吟片刻,“听闻,你是主动请缨来的辛狄……”
“皇上,”她再度抬头,看向那对温暖的眸子,“此事是芷衣私心所为,请皇上不要迁怒于苍域国。两国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是该继续和睦下去的。”
“如果朕不同意呢?”目光霎那间寒凉起来,身子前倾着,悬在了女子上方。
36。36血渍
36、血渍
芷衣闻到了一股药草的味道,不难闻,但也不是香味。
面对盛压,她岿然不惧,仰望着近在眼前的胸膛,沉声问道,“皇上不同意什么?”
“如果,朕不同意放过你呢?”声音里填进了某种东西,听起来少了一份威严。
她眯起了美眸,露出梨涡,“皇上会跟一具尸体过不去吗?”
男人顿了顿,终于,直起身子。
俄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朕可以强要了你,然后,随你如何自戕……”
“假若皇上不介意跟一个死人交。合,便这么做吧!”依旧浅笑,却透着决绝。
“朕终于知道,你为何而来。”莫布图盯着她的发髻,眼中的温暖又回来了,“你为了逃。”
芷衣看过去,“皇上怎知,芷衣不是为了找?”
“抱着必死之心的人,会寻寻觅觅吗?”随口驳道。
她哑言。
事实的确如此。
驻足一刻,莫布图弯下腰,从靴筒里拎出一把匕首。
握在手中,寒光四射。
芷衣依然没有惧怕,看了匕首一眼,又转视龙凤喜烛。
红烛流着泪,仍义无反顾地燃烧着,无怨无悔。
蓦地,她又微笑起来,眼中带泪,打着转,但没有滴出眼眶。
或许,死在一个陌生人手中,远远好过丧命于本该恨却偏偏喜欢的男人面前。
然,没有等到男人对她手起刀落,却看见了殷红的鲜血。
是男人的指头,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芷衣迟疑着,没有追问下去。
只见他越过她的身子,掀开床上的喜被,把指尖的血滴染在了月黄色锦缎上。
女子这才恍然大悟。
“皇上何苦自伤其身……”除了无奈,竟无半分感激。
“朕不想勉强你,更不想让天下人耻笑朕的无能……”以锦帕抹掉匕首上的血迹,弯腰放回靴筒,却对自己的指头不管不顾。
芷衣扭头看了一眼被褥上的血渍,叹息一声。
随后,拿出随身绸帕,拉过他的手,悉心为伤口止血。
“看来,你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由着她处理,他眼中凝起了些微的困惑。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坐视不管。龙体受损,在苍域国可是天大的事情!”把绸帕缠在指头上,打了个活结儿。
“这里不是苍域国。辛狄国的皇帝,不会那么娇纵。”矮下身子,躺在地毯上,翻身背对她,“朕不会把你打入冷宫,你只管在宫里好好生活下去。放心,除非你自愿,朕不会碰你!”
那夜,他就那么睡在榻边,不曾有过半分叨扰。
而她,躺在喜榻上,毫无防备地沉睡着。
这一晚,是她离开晖城之后,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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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识破
37、识破
烛影摇曳,芷衣还在发呆,对面坐着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
“这就是你回来的结果。”面无表情,眼神儿里的温暖似乎犹在。
“真的是你。”她结束了回忆,神色凄伤。
他左边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口中没有直接承认,“你过得很不好。”
女子忖了一霎,下了床榻,往前走两步,屈膝,跪下。
“芷衣对不住皇上,对不住辛狄国的百姓,请皇上降罪!”语毕,叩首,等候发落。
男人依旧稳坐,凝眸看着她,语调幽幽,“起来吧!我已经不是皇帝,无权惩处任何人。何况,没能保住家国,是一国之君的无能,与人无尤。”
芷衣抬起头,与其四目相对,“皇上沦落到今天,都是芷衣害的。芷衣愿意付出应有的代价,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
“你一介弱质女流,本就身世凄凉,任谁也不忍心加以责难……”轻叹一声,起身,上前来扶起了女子。
“皇上……”
“不要再这么称呼我。我现在的名字叫厉火,是东楚国太子池重的贴身护卫。”低头,望了一眼掌心握着的纤细手腕,怔了一瞬,放开。
“皇……,厉公子,你真的不该来苍域国,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早日离开吧!”蓦然想起龙穆离说过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男人冷笑着摇头,眼中寒光乍现,“亡国之君,怎配苟活于世!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夺回自己的国家。如此,才算得上是辛狄人。”
转而看着女子,“告诉我,你凭借什么识破了我的身份?”
芷衣会心一笑,“凭公子脚上这双靴。蟒皮靴虽然名贵,穿得起的人不多,但到底并非罕见之物。关键在于,公子的靴是有特点的,一对靴面各有一只暗藏的蟒头,上面用绿宝嵌作眼睛,且四颗绿宝品级甚高,价值连城。这样的靴,芷衣只见公子一人穿过,所以,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呢?”他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
“还有就是,公子的眼睛,是如何易容都没办法改变的。”
“哦?眼睛?怎么了?”下意识抚摸眼眶。
“公子的眼睛里盛满了暖意,芷衣在任何人那里都不曾见到过这样的眼神。”她如是说道,——包括当年的他在内。
“还有吗?”继续追问。
芷衣想了想,“味道,公子身上特有一种药草味道。凭这三样,大致可以认出公子的真实身份。”
“也只有你,能认得出我。”自嘲地笑笑。
“公子可否告知,为何会留在池驸马身边?”芷衣忍不住道出心中疑问。
厉火听了,脸上顿时现出不快,温暖荡然无存,只剩凌厉,“怎么?你怕我会对他不利吗?”
38。38忍辱
38、忍辱
芷衣本想告知事态的严峻性,但厉火不待她开口,腾然迈步。
两只活脱脱的绿眼蟒头在地上窜动,气势婉若游龙。
“不妨告诉你,我忍辱负重做东楚国太子的贴身护卫,为的就是苍域国之行。这次来,我要完成三件事。”厉火止住脚步,回眸看了女子一眼。
她不问,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件事,从龙穆离手中夺回辛狄,与此同时,把整个苍域国变成辛狄国的子国!”
芷衣回身,往榻边走着,脚步蹒跚。
“第二件,杀了龙穆离!”
跌坐在榻上,芷衣直勾勾地盯着将要燃尽的蜡烛,霎那间满目猩红。
“第三,带你回辛狄,做我的皇后!”
话音落地,屋子里安静下来。
昏黄的光晕下,女子的娇颜更加秀美,神态却是萎顿的,没有一点精神。
“如果你不舍得让我杀他,完全可以把我的身份揭露出来。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扔下这两句话,厉火离开了屋子。
芷衣仿佛被冻住了,雕塑一般坐着,直到蜡烛燃尽,屋子里漆黑如墨,还是没有挪动半分。
——————蛐蛐分割线——————
三日后,辰王爷大婚。
百姓们皆在议论,皇上对侄子的恩赐简直无微不至,不仅封了名号,还为其指了一位身家显赫的名门闺秀做妃子,成家立业一手承办,——算是补偿吗?
然,新郎本人却一丝一毫都高兴不起来。
从早上开始,他就翘首以盼。
盼的不是大红花轿,而是一个消息。
巳时许,送亲仪仗簇拥着八抬喜轿从街那边浩浩荡荡地往王府这边行进。
恰在此时,从相反方向的街道上飞快地奔过来一顶小轿。
轿子停在了府门口,一个瘦小清秀的年轻男子从轿内走出,匆匆奔向正在恭迎喜轿的管家。
“赶紧带我去见哥哥。”男子压低声音急促说道。
管家愣了愣,终于认出对方竟是女扮男装的新阳公主。
意识到态势紧急,他赶快躬身走在前头,引领公主去见王爷。
刚入大门,身着喜服的龙占辰便迎了上来,顾自拖着妹妹的手,拐过影壁墙,往一侧厢房里走去。
“如何?她应了吗?”一进门,占辰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新阳不无遗憾地摇头,“她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辰王爷往后打了个踉跄,“这是为何……”
“哥哥,事情太急了……”
新阳还没说完,门口的鞭炮已经被点燃,唢呐吹奏着喜乐,提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