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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凶什么?”丽忽然大声道,“自己开车没水平还怪什么猫?哪里有猫?我
们怎么都没看见?”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过了,四个人都完好无损没有受伤就好了。”磊打断
我们的争吵,俯身检查车的情况。左前胎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裂口,在裂口边缘可
以很清楚地看见因为爆胎前的高温而出现的类似烧灼的痕迹。我蹲下身来摸摸还烫
手的车胎,想说几句抱歉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磊埋头看着车胎喃喃自语,我不得不解释:
“当时那只猫在前面,我的第一个反应只能是避开……”
“不是这个!”磊打断道,“我也看见了那只猫。但是,为什么车胎会爆?”
“因为速度太快压力太大……”
“不对。你想想看。我记得当时你是往左打方向盘,汽车的全部力量应该是都
压在右前胎上。要爆胎也应该爆右前胎才对,怎么左前胎会爆的?”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茫然无语。忽然,我想起一件让我不寒而栗的事。磊也
忽然反应过来,似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都想到了这件事,这件极为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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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不记得,刚才停车场里那只猫坐在哪里?”
我打了个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
“没错。我也记得是左边靠近天线。”
“什么左边?”媛走过来,她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点。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里,那只你们没有看到的猫……”说道这里我不由哽住,
因为我又听见那惨烈的猫叫声:“喵嗷——喵嗷——”就从背后的雷山上传来。磊
瞪大眼睛看着我,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听到了。但
丽和媛却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磊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告诉两个女孩
子更多的东西。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大祸即将临头,然而我却是绝对的无能为力。这种
感觉和坐在失控的汽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也许是才经历过车祸的缘故吧。”我
这样自我安慰。然而,这种感觉一直缠绕着我直到现在,我叙述这件事的时候。我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它,也许,永远不能。
那天夜里我就沉侵在这种惶恐之中。我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来覆去,生怕吵醒
旁边的丽。但最后我却发觉原来她竟也没有睡着。
“怎么?还没睡吗?”我问。
“恩,睡不着。”她轻声哼道,“我,我好怕。”
“怕什么?”
“不知道。”
我嘿了一声,无话可说。因为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怕什么。最后我
伸手搂紧她。“别怕,有我在。”她听话地倦在我怀里,手脚却冰凉一片。末了,
她说:“我怕的,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天夜里没有更多的事发生,第二天也没有。一切都似乎归于
平静,看来又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换了个胎,路上我们讨论了
一下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最后我们两人一致同意那是只山上的野猫作怪。我们更多
的是在庆幸事情发生在深夜,路上没有其它车辆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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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看到这里你们一定也会发觉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后来发生的事实也证
明了这一点,我和磊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事实上我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都在
回避一个问题。即为什么该爆的右前胎没有爆,而猫坐过其上方的左前胎却爆了?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觉得无法解释,或者答案太可怕了无法接受。想
来磊也是如此吧。
若是事情都发生在另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话,我也许会将答案脱口而
出:那只猫是恶魔的化身。
这一周却不是完全平静地度过。我和丽之间了点状况。丽开始对我忽冷忽热,
让我捉摸不定。即使偶有笑脸,也似乎是在为绝大多数时间中的冷淡做补偿。两人
单独相处,竟有一种逢场作戏的感觉。媛和磊之间似乎也出了点问题。从表面上看,
媛象没事人一样,依然成天嘻嘻哈哈;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抽烟比平时多了一倍。
磊跟我私下聊起,说不要看媛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跟没事一样,跟磊单
独相处的时候收起笑脸变成另一个人。我这才猛然想起似乎每次丽跟我强颜欢笑也
是在四人相处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似乎不约而同地作戏给另外两个人看。爸妈,你
们都是过来人,出现了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你们不会想不到吧?
这天正是离请笔仙十四天,离上次爆胎整整一个星期。又是周末,吃完晚饭四
人又无所事事。我和磊玩儿早就玩儿腻了的联机游戏,两个女孩子自关在房里叽叽
咕咕。终于,磊忍不住了:“去兜风吧。”他关上电脑。
两个女孩子不愿出去,于是我和磊开车出去漫无目的瞎溜达。天正下着大雨,
滴滴雨水在车灯前面飞速划过,异常清晰。我和磊都默默无语,不用说我们也心知
肚明对方的心思,都在回忆上星期的可怕经历。磊吸取上回的教训,将车速控制在
四五十码,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路过一家杂货店,磊下车买烟,我坐在车里看见
一旁的一家宠物店门上贴着一张白纸,昏暗的街灯下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可以看
见个“猫”字。于是我将上身探出窗外,但见其上写着:“廉售奶猫,纯黑,二十
元一只,七只一共只要一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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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只黑猫吗?”磊回来时我问道。
“恩,怎么?”
“刚才那家宠物店打折卖黑猫,一共七只,很便宜呢。”
“是么?多半是家猫被强奸后留下的野种,被主人贱卖的。”磊玩笑道。于是
话匣子打开了。我们边走边聊,话题渐渐扯到上周那只神秘的黑猫。
“你说,为什么停车场里那只猫会坐在咱们汽车的引擎盖上?”我问。
“不知道,”磊摇摇头,“也许是因为猫喜欢温暖的地方罢。熄掉的引擎会往
外散热,引擎盖上比其它地方暖和一些。”
“那,停车场那只猫和后来路上那只猫是同一只吗?”
“按理说不应该是。但凭直觉感觉是的。你注意那只猫的眼睛没有?”
“唔,碧绿的,很醒目。”
说到这时车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你开灯干嘛?”我奇怪道。“没有啊。”
磊瞪大眼睛,“天,门都关着的,灯怎么会自己亮?”“不是你开的是谁开的?”
“绝对没有!”磊申辩道,“我没事开灯干什么?再说灯开关在哪里你又不是
不知道。我有碰过吗?”
确实如此,开关在头顶,灯的旁边。我看了一下,是挂在开门档上的,就是说
只有开门的时候灯才会亮。“线路问题吧?”我伸手想关掉它,灯却在我的手触碰
到开关的一瞬间之前自动熄灭,但不是普通的熄灭,而是慢慢地、由亮转暗地逐渐
熄灭。我扭头瞪着磊,他也看着我。
“车灯开关是挂在开门档上的。”我颤声道。“吱——”的一声,磊一甩盘子
靠边一个急刹,我可以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珠。
“开门档?”他问。
“开门档。”
“就是说……”
“是的。”
我完全能理解磊没有说完的话。挂在开门档上的车灯自动亮起又熄灭,唯一合
理的解释是车门在我们都无知觉的情况下打开又关上。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只黑手
趁我和磊谈笑之际慢慢地拉开车门,坐进车来,又缓缓将车门拉上……我下意识的
猛一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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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至少我看不出来。座位还是座位,安全带散乱
地盘在一起,后座后面的玻璃窗依然明亮透彻,我可以看到淅沥的雨水被刹车灯染
成红色。一滴一滴,暗红,带着闪光的雨。这更让我害怕。“回……回家吧。”我
颤声道。
重新上路后磊开得更加的慎重,但却一言不发。我也默默瞪着左右摇摆的雨刮
器发愣。小小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是不可名状的恐怖。我几次想开口打
破沉默,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丽说的七天之后的事情是
真的?难道我们今天又会遇到……遇到什么?不敢再想下去。
“那只猫!”磊忽然开口,吓了我好一大跳。
“什么?”我问,“那只猫怎么了?”张眼四望,并没有猫的影子。
“瞧你紧张的。”他讪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发觉自己好象太神经质了,不好
意思地笑笑:“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上个星期的事。那应该是两只猫,凑巧长得一样罢了。如果是一只猫
的话它怎么可能从停车场跟我们到家,还赶在我们前面。猫不会有汽车跑得快吧?”
“当然,普通猫是这样。别的就难说得很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你说那是只猫会不会是刚才那七只小黑猫
的老爸?”
“呵,”我想开个玩笑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现在我们屁股后面正跟着七
只黑猫呢。”说完就发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而且心里还开始发毛。于是我连
忙大声岔开话题:“那只猫当然也可能一只跟着我们,它可以跟着,恩,扒在我们
汽车上。”越说越不对劲。我神经质的回头一看。一团黑影晃进我的视界,我拼命
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因为我不相信那是真的。
一只黑猫,正扒在后窗外。黑色的大尾巴竖得笔直,上面蓬松的毛垂下来而显
得上粗下细,象一个黑色的感叹号。被雨水淋湿毛呈一根根的尖针,我可以清晰地
看见雨水一滴滴从针尖上滑落。它两只阴绿色的眼睛正发出凶狠的光,瞪着我。我
感到自己扯紧的眼角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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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一个急刹——毫无疑问磊也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这一幕——猫被惯性直甩出
去,我可以听见猫在车顶棚上的滚动,尖锐的猫爪在车顶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嘎
——”,从后至前,由远到近,好象直接刮在我头皮上一样毛骨悚然。伴随着“喵
嗷——”一声怪叫,猫被斜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消失在黑暗的雨里。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磊,他也看着我,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余了。“回家!快
回家!”我们那时还不知道,其实回不回家已经不再重要了。
汽车开出几米就停住。“怎么了?”我问,生怕磊说出一句“车坏了”之类的
话。磊的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话。“怎么了?快说话!”我急道。
“你看,这是哪里?”磊回头看着我。
这条街上没有路灯。笔直的,略带往下倾斜的通向前方,尽头是一片黑暗,连
汽车的远光灯也无法企及。两旁很整齐对称的排列着两排大树,树枝交错在我们头
顶。正是落叶的时候,一些落光了叶的树枝象一只只枯手包围着我们,剩下的残叶
也随着大雨慢慢飘落,只是在黑暗的大雨里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树。这是一条我
们从来没有走过的路。我们迷路了。
磊又慢慢地向前开。这是最好的办法,我默默想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
往前走走试试运气。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理论。因为越往前走气氛越是怪异。我
隐约看见大树的背后似乎有房屋,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没有看见任何有灯光的迹象。
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磊就不敢再往前了。他把车停下来,我听见树上不知名的果
实落在车棚顶上“哒哒”作响。
“迷路了。”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