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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贵的话还没讲完,就看见方木疯狂地在身上乱摸,然后就把手伸过来:
“电话,快!”
赵永贵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机掏出来。
方木几乎是把手机抢了过来,飞快地按下几个数字。
几秒钟后,赵永贵隐隐地听到自己地手机传来“你所呼叫的用谎关机”的声音。
方木小声咒骂着,按下重播键。仍然提示关机。
方木把手机扔还给赵永贵,“快去找邰伟!”
说完,他就转身跑了出去。
方木飞快地向蝎北角跑去。
他必须立刻找到邰伟。
因为下一个被害人,就是他!
算起来,邰伟已经两天没有跟他联系了。这不太符合他的习惯。方木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呼兰河传》上,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邰伟的电话始终关机,这让方木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
脚下的路似乎漫长的让人难以忍受。好在已经看见地下室了,再往前几十米就是院墙,跳过去,下面就是一条小马路,就能打到车去市局了。
跑过地下室,那个钢筋水泥的庞然大物卧在泥土里,似乎在这人迹罕至的角落里静静地向四处窥视。
方木的脚步却吐来。
他怔怔地看着地下室露出地面的部分。
7?
仿佛鬼使神差般,他一步步向那里走去。
走到地下室前,两扇布满锈迹的铁门虚掩着,平时加在上面的铁锁不见了踪影。
方木小心翼翼的走近铁门,握住同样锈歼斑的把手,用力一拉。
也许是年代太久的缘故,铁门仅能拉开勉强可容一人进去的空隙。一股寒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里面黑洞洞的,只有门口的事物勉强可辨。
方木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shang一层,地狱(1)
第二十八章shang一层,地狱(1)
借着门口透进的阳光,方木看到脚下是一段通往地下的水泥台阶,大约有30多级。(炫*书*网*整*理)方木小心地一级级走下去,才走了几步,脚下的路就完全看不清了。回过头,铁门那里的光线只事窄窄的一条。他犹豫了几秒钟,依,用脚尖慢慢试探着,继续走下去,足足一分钟后,终于踏上了一片平坦的水泥地。周围漆黑一片,静得可怕。方木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竭力向四处张望着,无奈视力所及之处都是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黑暗仿佛有质感一般,层层包裹住这个孤独的闯入者,方木很快就感到这黑暗的分量,身子越来越重,双腿竟有些发软。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地下室里太冷,方木的全身都在颤栗着,他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牙齿在上下打架。忽然,他想起自己身上带着打火机,急忙在身上摸着。
找到了,掀开机盖,一拨打火轮,一束小小的火苗在方木手中跳了出来。
方木的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40平米左右的大厅里。
大厅全部由水泥浇筑而成,呈长方形,除了墙角处堆了几张破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正前方的墙壁似乎跟周围灰黑色的水泥墙不太一样,摇曳的火光中,看起来似乎是一道门。
那小小的火苗竟让方木感到温暖了很多,身子也抖得不是那么厉核。他抽出军刀。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前走去。
那果真是一道门,两扇锈歼斑的大铁门合拢在一起。方木把手放在冰冷、粗糙地把手上,感觉没有什么灰尘。看来不久前还有人来过。
他吃着用力一拉,铁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打开了。
一股更加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方木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站在原地。借着打火机的微弱火光,观察着自己前方的景象。
面前似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方木突然感到难以遏止地心慌。手中的打火机也颤抖起来。
摇曳不停地火光中,走廊的墙壁似乎也在晃动。方木感到头晕目眩,他急忙用一只手扶住铁门。
掌心感到军刀那粗糙的握把,心绪稍稍平静了些。方木定定神,竭力不去看那黑洞洞的走廊尽头,用打火机四处照着。
前方几米处,左右两边各有两扇打开的铁栅栏门。里面是大约20多平米的空间,能隐约看见里面堆着破破烂烂的桌椅。
右侧地拱形门上有一块发白的地方,仔细去看,是污渍斑斑的中华民国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图案,下面有一个破损不堪的“1”。
方木把打火机照向左侧,拱形门上有同样的图案,只是下面的数字变成了“2”。
明白了,这里就是监房。
如果没猜错的话。邰伟应该就在右侧第四间监房里。
也就是7号监房。
想到这些,方木心急起来。他举着已经烧得有点烫手地打火机,一步步向前走去。
脚下的地面已经不是水泥的了,踩上去会有轻微的颤动,鞋底的砂石蹭在上面,有刺耳的金属磨砺地声音。方木借着火光。隐约看见脚下是细密的铁网。
这大概是当年为了能够让看守同时警戒上下两层而设计的吧。
方木边想着,边盯着前面越来越近的3号监房,脚步不停。突然,他感到踩上了一片与铁网的质地完全不同的地面。当他意识到那可能是一块腐朽的木板的时候,整个身子突然往下一沉。
“哗啦啦”一阵巨响,方木连同那块被踩断的木板跌落到地下室的底层,重重地摔在水泥地面上。
这一下可把方木摔得够呛,足足有几秒钟地时间,方木感到胸口疼得几乎要窒息了。他痛苦地在地上翻转着身子,终于勉强吐出一口气。随之而来地就是剧烈的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方木喘息着爬起来。眼镜不知道摔到什么地方去了,眼睛也被灰尘迷住了。方木用一只手拼命地揉着眼睛。另一只手在地上胡乱划拉着,还好,他很快就摸到了军刀。
把它握在手里,方木稍稍心安了些。很快,打火机也摸到了。
方木擦打火机,向上照照,才发现3米左右地上方有一个正方形的大洞,下面连着一架金属梯子。
这大概是上下两层之间的通道吧,原来应该有一个可以活动的金属盖子。后来的人大概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在上面加盖了几块木板。估计是时间长了,加之这里阴暗潮湿,木板早就朽坏了。
方木活动一下手脚,感觉没什么大碍,就拿着打火机四处照着。
这里应该是水牢。方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块水泥平台上,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泥池子,足有将近两米深。池中空无一物,能隐约看见池壁上排列着一些铁环,大概是当年为了拴住囚犯用的。
前面还有一个水泥池子。方木沿着平台慢慢走过去,在微弱的火光的映照下,另一个水泥池子的轮廓一点点清晰。
突然,方木发现池底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东西黑乎乎的,看起来像个柜子。方木捏紧军刀,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挪过去。走到正对着它的位置,方木把握着打火机的手臂尽量伸长,同时睁大眼睛,竭力张望着。
一瞬间,方木感到呼吸停止了,而心脏却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是一个铁笼,而笼子里,似乎卧着一个人!
方木定定神,颤巍巍地小声喊道:“喂——”
喊声在空荡荡的水牢里被无限放大。来回撞击在墙壁间,响亮地可怕。可是那个人却一动不动。
他是谁?
他还活着么?
方木用打火机照照四周,火光所及的地方没看见可以下到池子里的台阶。他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照照脚下的池底,一依,跳了下去。
“嘭!”
池子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些,方木感到两脚被震得生疼。落地后。他没敢马上走过去,而是蹲在那里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同时迅速用打火机把周围照了一圈。确认身边再无他物后,他才慢慢站起身来,握着军刀,一步步向铁笼走去。
不错,那笼子里的确卧着一个人。
火光太微弱,方木无法肯定那个人地性别。他一边紧紧盯着那个人,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
是邰伟么?不像是他。他比邰伟要矮一点。胖一点。
那么,他是谁?
距离铁笼越来越近,那个人地轮廓也渐渐清晰。
是个男人,蜷曲着侧卧在铁笼里,背对着方木。那件铁灰色的毛衣看起来很眼熟……
摇曳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男人花白的头发。
方木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难道是……
他不顾一切的绕到铁笼另一侧,蹲下身子,把打火机向男人的脸上照去。
是乔老师!
一时间。方木不知道到底是惊是喜,是悲是怒。他急忙跪下来,用力摇晃着铁笼,大声呼喊着:“乔老师,乔老师……”
头奉乱,已经瘦脱了相地乔教授在方木的动作下前后摇晃着。紧闭的双眼却始终没有睁开。
他死了么?
不要,千万不要!
方木把手伸进去,探在乔老师的鼻子底下。幸好,还能感到微热的气息。
他把军刀揣进兜里,一只手抓住铁笼,另一只手的拇指按住乔老师的人中,死命地掐着。
“乔老师,你醒醒,乔老师……”
不知过了多久,乔老师的手忽然动了一下。嘴里也发出了“唔唔”地声音。
方木欣喜若狂。急忙用手托住乔老师的头,尽力把他扶坐起来。
乔老师咳嗽着。绵软无力地靠在铁笼上。
咳嗽之后便是一阵喘息,“水……水……”乔老师仍旧紧闭着双眼,口中喃喃自语。
水,这里哪有水?
方木急得团团转,却一眼瞥到铁笼一角有一只矿泉水瓶。
方木忙伸手把它拿出来,晃一晃,还好,还有小半瓶水。他拧开瓶盖,托起乔老师的上半身,把瓶口凑到乔老师嘴边。
连喝了几口水后,乔老师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些,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曾经明亮睿智的双眼此刻浑浊不堪,乔老师缓缓转动眼球,呆呆地看了方木好一会才认出他来。
“是你?”
“是我,乔老师,我是方木。”方木急切地问道,“您怎么会在这儿?”
乔老师摇摇头,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唉,别提了。”他叹了口气,“我老了,老糊涂了。我以为我能劝说他去自首,我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听话、上进的学生。”
“是孙普对么?”
“嗯?你也知道了。”乔老师先是一惊,接着微微兴笑,“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别说这么多了,乔老师,我带你离开这儿!”方木扶着乔老师靠在铁笼上,起身反复打量着这个铁家伙。
铁笼加上乔老师,足有二百多斤重,移动起来很困难,更别提把它移上水池,再弄到上一层了。唯一地办法就是把锁打开,先把乔老师救出来再说。
方木找到锁住铁笼的铁锁,掂一掂,很有分量。他掏出军刀,把刀刃插进锁臂里,稍稍用力就知道行不通,不仅撬不开锁,而且很有可能把刀身弄断。
他举着打火机,四下照了照,周围空空荡荡的,一件合适的工具都没有。
方木想了想,上层堆放破旧桌椅的监房里,也许能找到铁条之类的东西。他蹲下身子对乔老师说:“您等我一会,我找点东西想法把锁弄开。”
话音未落,就听见头顶上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
一道光线直射下来,正照在蹲在铁笼边的方木脸上。
方木被晃得一阵眩晕,他忙用手遮住眼睛,向上望去。
头顶的天棚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大洞,一只手电正向下照着。
地下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尽管被手电光晃得头昏眼花,方木还是依稀能够辨得那是个男人。
“你是谁?”
方木地心脏一阵狂跳,是警察么?得救了么?
那人并不回答,而是“嘿嘿”地兴两声。
一听到那笑声,方木地心底霎时一片冰凉。他知道那是谁了。
没容他多想,那男人的手中多了一件东西,顷刻间,一股带着刺鼻气味地液体从上面淋了下来。
方木本能地一闪,还是有一只袖子被淋上了那种液体。而笼子里无处躲藏的乔老师,则被淋了个透。
方木抽抽鼻子,顿时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汽油。
头顶上的男人消失了,只事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那洞口透着细微的光线,仿佛一只独眼,不怀好意的看着下面的两个人。
方木吓呆了,过了好一会才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