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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那只沾着桑宁气味的手,并没有继续扩大攻击范围。
这时候有一张脸正缓缓地从守护者那庞大身躯的脖子上移动下来,如同在烂泥里行走一般,缓缓向曲小路靠近。
那张脸苍老得宛如干裂的老树皮雕刻出来的一般,干皱的脸上扭曲着跟其他脸孔同样痛苦的神色。
曲小路倒是一看见那张脸就开始抱怨,“哎哎桑宴啊,你别来袭击我啊,说好的我帮你照顾桑宁啊,你把我吃了桑宁怎么办啊?”
听到这句话华玉盏又白了他两眼,连手上的速度都慢了片刻,被曲小路催着:“你别停啊,快割啊!”
他可没指望全靠着谈判打亲情牌脱身,华玉盏这边也是不可以停的!
果然他的有备无患是正确的,靠近的那张属于“桑宴”的脸没有对他说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张开,好像靠近过来不过是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而做的无意识的反应。
曲小路看着“他”这个样子多少也是有点替他感到悲哀的,“唉……桑宴啊,连你也已经完全失去自我了吗……”
怎么说也是老熟人,看着还真让人不忍。
华玉盏这时候已经基本将曲小路的手臂解放出来,他半只袖子已经残破不堪,小臂上也被啃得斑斑驳驳缺皮少肉,只剩一只手还陷在那团烂泥里拔不出来。
曲小路看着自己的手臂苦笑不已,虽然他感觉不到什么疼痛,被咬的地方也不会流血,但啃成这个样子实在有碍观瞻。
他们的举动似乎刺激到了守护者,靠近华玉盏的几张脸蓦地睁开眼睛,对要抢走它们猎物的华玉盏透出刺骨的敌意,几只已经烂得斑驳的手从烂泥里伸出来想要抓向他。
曲小路看一眼自己的胳膊——胳膊都已经这样了,手指不定被啃成什么样呢!他干脆咬咬牙,壮士断腕地对华玉盏说:“把手砍了吧!”
华玉盏看他一眼倒没二话,手起刀落,砍他的手腕可比砍守护者那滩烂泥还利落多了。
手腕一断曲小路得了自由,几乎是瞬间就移开三尺转身掉头就跑根本没打算管华玉盏。
失去了猎物的守护者迁怒似的把目标转向了眼前的华玉盏,但华玉盏是什么人呢,他是想抓就能抓得到的吗?千年前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妖怪大盗,就是在妖界又有几个人能看上一眼哪怕他的影子呢。
所以曲小路哪里用得着替他操心,扔下他扔得是天经地义。
守护者伸出的几只手都扑了空,华玉盏身影一闪像一道银箭般飞窜出去,眨眼就已经追上了曲小路,揪住他的后脖领子——
“你就是这么对待把你从守护者嘴里救出来的人吗?”
“我那不是为了自觉点不给你拖后腿吗~~”曲小路回得大言不惭,虽说他这次差点把自己作进去,但到底桑宁没事,想来华玉盏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不过就是凶一点而已他又不在乎。
……
桑宁在空间里待了很久,奇怪着曲小路为什么一直没有喊她出去。
他需要逃这么久吗?虽然在空间里没有办法明确的感觉时间流逝,但怎么都觉得起码已经是下半夜,他总不会真的打算过个一晚上才喊她出去吧?可是她真的很心的想要跟曲小路商量接下来要怎么才能救小豪。
终于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简短的信号,桑宁立马急吼吼地从空间里蹦出来,瞬间迎上华老师凤目凉淡的视线,一下子傻了眼。
华,华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再看看四周……他们已经回华公馆了?
桑宁急急地看向曲小路想要问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的目光刚投过去华玉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曲小路,你是不是该上路了?”
于是桑宁看到她的“盟军”对她无奈而又歉意地笑了一下,连个解释都没来得及给她就被华玉盏扔出了门。门外,管家已经替他备好了车和简单的行李。
桑宁在内心对曲小路传音呐喊:“等等啊小路!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再走啊!!”
华玉盏却好似对他们这点小动作一清二楚似的,对着门外催了一声:“还不走?”
曲小路只能抹泪发动车子挥别桑宁,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桑宁被独自留下面对华玉盏。
(——知道为什么曲小路追不到桑宁了么?就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还追妹子呢?)
华玉盏等曲小路的车开出大门,关门走向沙发,身子斜斜一靠,单翘着修长的腿,一条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巴,就这么微微歪头看向桑宁——
桑宁顿时觉得压力好大,他们偷溜去救小豪的事铁定已经穿帮了,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曲小路这么厚脸皮,不,是处事淡定的人都被这么轻易打发走了?
如今华玉盏就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桑宁,似乎等着她自己开口,她不开口他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于是桑宁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华老师,小路……他去哪里了?”
既然她开口了,华玉盏当然知无不言的回答她:“人形会馆。”
这个答案让桑宁有点懵,“去那里做什么……?”
华玉盏唇角一挑微微一笑,一身妩媚风情看起来亲切得不得了——“他去装个临时的义手。”
这个答案已经开始让桑宁觉得心惊胆颤,却还是不能不继续问,“他的手……怎么了?”
“被、守、护、者、吃、了。”华玉盏一个字一个字念得清晰,每吐一个字脸上的笑容也冷上一截,说完时笑容已经无影无踪,脸上只剩下沉冷了。
桑宁的冷汗开始哗哗的往外冒——吃?吃??
这竟然真的是那个“吃”掉的意思??
——小,小路没事吧?他应该是没事吧?他既然都能自己开车走那应该是不要紧的吧,小路毕竟不是普通人嘛……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小路说的“吃”竟然真的是指吃人,它们是桑园守园人死灵的聚合物又不是食人鬼,怎么会吃人呢?
桑宁有一大堆的问题,可是看到华玉盏沉沉的目光才猛然醒悟,后怕得一身冷汗。
她就这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跟着小路跑去了,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想想后果也是可怕。
她静默片刻乖乖低头,“我错了……”
华玉盏好像一下子有脾气无处发,想教训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认错认得这么干脆也很叫人无奈。
他揉揉额角,硬是把到嘴边的教训又咽回去了。憋了半天只说:“早点去睡吧,也不早了。”
时间早过了凌晨了,桑宁乖乖地上楼回房,虽然几次停住欲言又止地想跟华老师说小豪和牧文心的事,但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还是找个她没有闯祸的机会吧,这样不听劝地跟着不靠谱的曲小路跑去作死,还作没了小路一只手,她还是好好听华老师的话,不要太心急了。
她在楼梯上稍稍回头,看到华老师保持着一只手支着额头的姿势对她勾了一下唇角,连清悦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低柔,“快去。”
那双看着她的细长双眼沉沉的,柔柔的,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有那么一刻,桑宁仿佛会觉得无论月见在与不在,无论两个人之间还横着什么,华老师与她之间的距离却是谁也无法阻隔的。
他一直都在那里,一直一直都在。
她于是也不自觉的对他笑了笑,然后才回头上楼。
华玉盏看着她的背影上楼,这才缓口气。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还在发情期,不得不说也真的很糟心。
……
桑宁打开房门正准备进去,忽然感觉到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转头就见月见也站在她自己的房门前,半掩在打开的房门后面露出半张脸,神情是纯白而胆怯的,像是要找桑宁却又不敢靠近。
跟之前在窗户上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不过桑宁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与她保持着距离。
桑宁知道月见其实一点也不怕她,她怕的,在乎的,都只有华玉盏。她只是害怕再伤害了桑宁,华玉盏会生气。
桑宁不愿去想这一点,因为这也跟她一样不是吗,她们两个相似的地方其实很多,都让人不能不承认两个人原本是同一个灵魂。可是既然是同一个为什么还要分开,分成了两个,就总会多余了一个。
但即使知道月见的心思,已经被她袭击过一次的桑宁也不打算拿自己的安全来开玩笑。
“——你找我有事吗?没什么话要说的话我就回房间了……”嘴上这么说着桑宁却已经在往房间里钻,反正月见又不会说话,能找她说什么?
然而就在她将要进房间的那一刻,一个声音直接响起在脑中,像她跟曲小路传音时那样。那个声音很小也很软,糯糯的说:“不要抢走他好吗。”
——终于看到两个人的不同了。这种话,桑宁是永远也说不出口的。
她没有办法回答,她们两个,究竟是谁抢了谁的?
☆、第104章 课外时10
桑宁没有回答月见的问题,逃似的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她知道月见的感觉,她的忐忑,她的害怕,因为她也一样。
为什么要分成两个?她们两个最后谁要失去?
她也很害怕啊,怕自己才是被丢弃的那一个,不要让她更不安了!
桑宁下半夜几乎没睡得着,就算她一再对自己暗示她不需要睡眠,人站在镜子前也还是显得蔫蔫的。
她知道自己有些,或者很在意月见的话,在意她们两个之间这种说不清的关系,也在意华老师会更在意她们之中的哪一个。
以她的性格她觉得自己大概今天就会呆在房间里当鸵鸟,眼不见为净也好,胆怯逃避也好,月见这个人都让她没有办法去划分到底算不算是敌人,就算真是她的,咳,敌人,她也没有办法真的去敌对。
月见明明是她灵魂中属于前生遗留下的那小小一点魂魄,却因为自己的记忆被抽走而受了连累,即使恢复一点灵识也丝毫没有恢复记忆。只有她对华老师的感觉还留存着些许,这样的状况还有月见现在的状态都让桑宁觉得她有点可怜。
但今天真的不是逃避的时候,昨晚没有跟华老师说的话一直在桑宁心里闹腾着,虽然现在就是说了也不见得华老师就会有什么动作,但不说的话华老师要怎么将这个变化加入考量呢。
桑宁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下楼去,看到楼下只有华老师在没见到月见时隐隐还有些松了一口气。
她倒有些怀念起月见还没有神智的时候了,那时候虽然也不怎么待见她,至少还不用害怕见到她。
有求于人的态度自然要好,桑宁乖乖地走过去跟华玉盏打招呼,“华老师早。”
这显然让华玉盏心情不错,看到桑宁时体内荷尔蒙分泌激素激生产生让人愉悦而飘忽的感觉真是让人再舒心不过。他露出的笑容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妩媚,在他固来的优雅中这种妩媚丝毫不显得娘气,反而让人心里看得一阵乱扑腾。
对于曾经“深受其害”的桑宁心里自然更紧张了,她承认她对华老师有那么点想法,(点?)但是以她那点情商还是比较喜欢按部就班先表个白拉个手什么的,直接上升到发情和繁殖她有点接受不来。
忍着一颗乱扑腾的心桑宁刚开口说:“华老师,昨晚我见到小豪……”
华玉盏一边儿眉梢一挑,还敢提昨晚?
桑宁的声音只顿了顿,可该说的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一口气说出来——“小豪他说文心也在那边!”
华玉盏另外一边眉梢也挑了挑,“你想救她?”
当然的吧……
华玉盏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在腿上的手指敲了敲,“你觉得牧文心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拖到那边去?”
这个问题让桑宁卡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牧文心的异常,但如果连自己和她的同学都能够察觉到牧文心的异常,那华老师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这个问题应该并不需要她来回答。
她只是忍不住回溯了一下牧文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是从桑园的鬼怪聚集到宿舍里开始吗?可是总觉得好像还要更早,在她无意间看到牧文心内心记忆的时候,似乎有看到什么——
一瞬间桑宁的脑子空白了一下,眼神也片刻空洞,好像一段被剪辑的录影带,一下子跳跃到另一个镜头,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念头——从牧文心内心里见到的那个身影被完全屏蔽在她的意识之外。
那个空白太短暂,让华玉盏也只是稍稍注意了一下她那片刻空洞的眼神,就再找不到什么异常。
他也没有太过留意,只说:“牧文心以前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过身,她现在身上的阴气本来就比别人重些。而且附身和意识操作经常都会伴随着一些心境和思维上的损伤变化,也就时不时会有些反常的举动,所以你还是别跟她走的太近比较好。”
如果不是桑宁刚失去记忆回到学校时身边不能没个人照顾,华玉盏大概不会放任牧文心在她身边。也是看牧文心对桑宁的确还不错,后来才没有继续防备她。
而对于这句话桑宁却是惊讶,又好像并不那么意外的。自己只是不记得,不等于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如果牧文心曾经被什么东西附过身,那她身上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释。
“文心被什么附身了?”
“那种小事不是重点,不需要太在意。”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