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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老牛头:“牛大爷,您刚才说的‘九凤朝阳’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听说的啊?”
老牛头笑了笑,摇起蒲扇,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在我小时候,那边有间院子,倒是挺周正的,里面往着位老头,姓孙,叫孙焕彰,他们家是世代的守陵人,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了。我那时经常去给他送些园子里的小菜什么的,一来二去的也就走动的熟了一些。据他说,这里的土岭共有九座山峰,而中峰是最高的,左右各峰呈阶梯状,如众星捧月,说是这里就是‘九凤朝阳’之地,埋着个公主,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听老牛头这么一说,我倒是多了几分好奇,不知道这里的“九凤朝阳”到底够不够得上“朝阳”之势,要知道这种格局可是风水中的贵格吉地,可遇而不可求,群山相连独起一峰,并为一峰束气独用,来龙平正,过峡束气,左右开伸枝脚,是难得的贵格,也有称为“堂萼连芳”局的,倒是真想马上就过去看看。
我们和老牛头聊了好一阵,老牛头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大多都是他小时听那守陵人讲的,说是最早以前陵墓的四周是青砖围墙,中间是门楼,在日俄战争时给扒掉了。当时的建筑老气派了,进了门楼后,就是一条砖铺的通道,直通食殿。食殿是三间青砖瓦房,坐北朝南,象个庙堂,殿堂中间有墓道通入陵墓,但是这些东西也都是口口相传,他也没有见过。
明清的陵墓都是选择群山环绕的封闭性环境作为陵区,地上有建筑群,地下有地宫。过去的人相信人死之后,在阴间仍然过着类似阳间的生活,对待死者应该“事死如事生”,因而陵墓的地上、地下建筑和随葬生活用品均仿照世间。既然这里地上有还有建筑群,那就应该不是葬的蒙古的公主,也就是说应该不是响铃公主的陵墓。以蒙古当时的葬制标准,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规格的,看来果然是固伦和敬公主的衣冠冢,这才会按照明清的葬制修建陵墓。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然后冲老牛头一呲牙:“牛大爷,不知道您老方不方便,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们想到现场去实勘调研一下。”
老牛头手里摇着蒲扇,哈哈一笑:“那地方现在有啥看的,就是片荒地了,你们要是想去,我就领你们去瞅瞅。”
第三卷 汗王宝藏 第三十八章 风水宝地
我们赶紧表示感谢。起身跟着老牛头出了大门。
老牛头直接把门带上后,也没上锁,顺手指了指东边,告诉我们,走不了多远就是了。
一边走着,一边东拉西扯的闲唠着嗑。说着说着,就到了村东头的玉米地,老牛头很熟络的带我们找到了一条沟沟坎坎的小毛道,让我们都小心点,别磕着绊着,跟在他后面就行了。
这条小毛道只有一个身子宽,两边都是齐人高的玉米,绿油油的像是一堵没有止境的围墙。
说是条小路,其实不过就是在两棵玉米之间的空隙穿行,横穿地垄,星移斗转,事过境迁,我们还真没想到堂堂的公主陵遗直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估计现场肯定也好不了哪儿去,许是早就改天换地,时异事殊了。
烈日似火。玉米地里就像是蒸笼一样,闷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迎面的暖风似热浪扑来。
好不容易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身上的汗早就湿透了,这才踏上了一块荒土包子上。这里的地势比周围的耕地明显要高上一些,放眼望去,玉米的天花随风轻摆,泛起一道道绿浪,向天际蔓延。而空气中则混合着一种特殊的清香,闻起来清新怡人,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刚才的疲惫也早就一扫而光了。
老牛头指了指脚下杂草丛生的土包子,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了。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都不住的咧嘴,原来这就到了地方了,不过这里哪还有一点陵墓的样子,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荒草甸子,茅丰草长,地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碗口大小的蹄子印,估计不了不牲口在这儿放牧。这个季节,杂草已经深过脚踝,二亩大小的荒地上竟然连棵像样的古树都看不到了。荒地四周都是成片成片的玉米地,就是这片荒地上,有的地方也被开过荒,甚至还留有先前种过庄稼的痕迹。
但是既然来了。总不能看看就走,我们仍然很仔细的四下里走了走,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当年陵园食殿和围墙的位置,但是绕着走了好几圈,除了看到几块青砖断瓦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老头牛看我们走了半天了,这才走了过来,给我们指了指当年那食殿还有围墙的大概位置,我按老牛头说的方位来回走了几遍,依据当时的建筑布局特点,差不多也弄清楚了门楼入口的位置,走到那里看了看,地面上破坏的很严重,当年的建筑痕迹一点儿都寻不到了。
老牛头指着后面的山岭告诉我们,那就是“九凤朝阳”的山岭,不过最早以前这山岭子上的树可老多了,后来村子里家家盖房子,也都砍的差不多了,差不多成了秃山了,现在上面的树也都是这几年才种的。
连绵起伏的这道道山岭连成了一片,倒还真像是一条灵龙。盘在那里,龙口向南,龙身蜿蜓。我
让大牙和柳叶陪着老牛头在底下等等我,我则一个人连跑带巅的爬到了山岭上,其实也就是二百多米高,半个多小时的工夫,我就登到了山顶。翘起脚尖四下看了看,心里禁不住的连连赞叹,还真是一处宝水宝地。向南望,平川似毯,尽收眼底。朝北看,重峦如涌,万绿无际。日照阔野,紫霭缥缈。不远处一泓碧水,波光粼粼,缓缓流淌,形似一个完美无缺的金盂。
一边看着,我一边忍不住的赞叹,这里果然王气葱郁,气度非凡,“九凤朝阳”之势虽已有些弱了,但是山形地势仍在,东辽河,兴隆河二水环绕弯曲相映,负阴抱阳,确实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下了山后,我也没有多说别的,让柳叶拍了几张照片后,我则把这里的整体地形简单的画了一下。眼见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看头了,相片也拍的差不多了,就张罗着打道回府。
顺着原路往回走的途中,我闲着没事就问老牛头知不知道最后的护陵人现在住哪儿呢。
老牛头愣了愣,回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告诉我们,最早以前就在马架屯住来着,后来好像是搬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了,现在也没地方找去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告诉我们,这里其实啥都没有了,也没有啥值得保护的了,让我们别在这儿瞎折腾了,白耽误工夫。
我们笑了笑,矫情掩饰,说是也是受上级的委派,例行来这里调研,至于下一步,也得回去报告后再听指示。等我们走回村口,我们便直接和老牛头挥手道别了。再三的感谢之后,我们直接上了车,离开了这个村子。
在车里,大牙迫不及待的问我刚才看了半天,看没看出有啥门道,这里是不是我们这次要来找的地方。
我看着我刚才自己画的地形图,又取出用珠子拼出的地图对照了一下,告诉大牙,从图上来看,应该就是这里,只不过具体的位置还不能确定。但是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山形与河流的走势,大体一至,应该在这里不远,但是我总觉的这里有点不对,这陵墓倒是有点让人生疑。
柳叶一直开着车,听我俩说话,也没怎么搭言,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好奇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我哪里有什么奇怪吗?
我放下手里的地图,告诉他们,这里是块风水宝地不假,但是这陵墓的位置不太对,如果按食殿所在的方位及大小,那么门楼的位置应该就在我当时踩着的脚下,可是那里却根本不见有什么建筑痕迹,过去的这种建筑要求极严,小到门窗比例,大到殿堂进深与面阔的比例都很有讲究,以皇家的陵墓来说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柳叶一听,“哦”了一声,有些怀疑的问我:“你是说,这里的建筑不合规制?”
我点了点头:“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按食殿的位置来说,门楼的位置却是一点建筑痕迹都没有,夯土也不见,而在旁边五米左右,却看着倒像是有点建筑的痕迹,不过竟然不在一条直线上,这陵上的建筑都是一条中轴线,讲究风水,怎么会建歪了呢?”
大牙听完后,晃了晃脑袋:“会不会是地方不够用了呢?要不是方向量错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哼了一声:“这儿?二百年前全是草原,不可能地方不够用,方向错了更不可能。那是掉脑袋的大罪,那么多工人不会没有人发现的。”
大牙也觉的他刚才说的不太靠谱,听我说完后,不住的点头。
我顿了顿,也有些拿太不准的说道:“我估计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实在是让人想不透,不可能是工匠私做主张,这在过去是灭九族的事,肯定是按图纸施工,也就是说,这就是乾隆爷的意思,可是为什么会主宋呢?咋还没门给建歪了呢?真在是想不明白。”
门楼,关系全局风水,如果偏左,则后代长房寡孀无后;门楼偏右,小房多疾。门楼窄,人财两败;门楼大,口舌官非外亡。对于崇信风水的皇陵来说,如果连这些都不懂,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车里很快的陷入了寂静,谁也不吭声了。
窗户是一片绿色,山岭上也镶嵌着一块块梯田,远处的河水宛如蓝绸带环绕流转。天高云淡,每当看到这样的天,这样的云,都会让我不由的放松下来,有一种远离喧嚣的归隐感,心情也像这里的景色一样,干净的清澈透明。
大牙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我看了看车外,现在还不到中午,回去的确有些太早了,便让柳叶绕过这个村子,从村子后面奔山岭方向驶过去,再重新好好回去看看,毕竟刚才有老牛头在,不太方便。
路况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行驶了不多远,车子再也没办法往里面走了,我们只好下车,徒步前进。把应用的东西都背在身上,看了看四外都是齐人高的庄稼地,估计十天半个月的也未必会有人来,车放在这里倒也安全。
延着山脚一直向前,路面坑坑洼洼,根本就没有路,只好踩着荒草稀疏的地方往山岭上靠近。
幸好我们早有准备,长衣长裤,走起路来倒不怕些杂草树枝的刮蹭,也不担心蚊虫的叮咬,速度自然快了不少,就是这样,也足足二个多小时,我们才好不容易的才迂回攀到了中峰的山顶。
风微微地吹过,像是柔声细语的在耳听低呤,山下的玉米东摇西摆,就像刚学会瞳步的小孩子一样,互相碰撞,发出一片“沙沙”声。
柳叶站在山顶,凝目远眺,长发也在风中时不时飘起。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眼神渐渐的有些迷离,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妩媚极了。一瞬间竟然看得我有些心乱神迷,赶紧晃了晃脑袋,不敢多看了。
第三卷 汗王宝藏 第三十九章 腐殖土
正是大晌午,空中干干净净的。连一片云也没有,头顶上一轮烈日,好像是伸手就能抓下来,烤的树木都个个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
我叫了声大牙和柳叶,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先找个阴凉的地方收拾一下,先歇息一会,等到申时再说。
柳叶有些不解,问我为什么非要等到申时,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虽然天气热点,不过也能克服的了,用不着非得等太阳下山。
我笑了笑,用手指着山下的陵地告诉她,不是天气热不热的缘故,因为这陵地是九凤朝阳之局,现在正是午时,阳气太冲,想要找到穴口位置并不适合。最好等到下午四点左右,也就是申时。阳气沉降,阴气渐行,也正是阴阳平合之际,然后通过望山观气,度天寻龙,判断起来就会容易的多。
“度天寻龙”是一种风水上找穴口的方法,说白了,就是要根据天星运转的规律,通过一点一点的丈量,最后找到凝气之点。寻龙点穴的方法每个门派或是分支都各有各的招数,我用的这种方法操作起来并不难,只是极费体力,也是寻龙点穴中道浅较浅的风水师才用的招数。
常言说的好,一等地水观星斗;二等地师看山头;三等地师遍山走。而我这明显就是三等地师的招数,需要在主峰与相邻两峰中行走数遍,才后才会找到生气聚集之点。虽然几百年过去了,山势地貌有些变化,但是这结穴之点百年移一寸,总不会偏差太大的。
我说的这些柳叶并不太懂,“哦”了两声,也没有再多问,赶紧放下背包,让大牙先帮着把防潮垫打开后铺好,她先准备一下午餐,边吃边歇息。
我则站在了山顶最高点,掏出罗盘,定好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