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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会识趣收走的,不关她什么事了。家里一个人住,平时不信鬼神也有点害怕了。
易小绾倚在门背后长吁了一口气,大眼望着天花板,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只觉得就像在梦中,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有人恶作剧到这地步,这样花血本,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多想了,明天还要上班哩,刚下班回家,晚上还要做图纸,马上洗澡去!
她呵着气走进浴室,打开水笼头,用手试了试,发现水是冷的。低头瞅了一眼热水器,才发现自从她到家后,热水器还没通电,想洗澡都没热水,小绾只得在心里叹口气,把热水器通上电,看着时间出了浴室,想着至少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洗一个热水澡了。
她走到书桌前,从手袋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在等水热的过程里,不如做半小时的活吧,主编要她这几天做出一本图书的封面,限定她三天完成,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要交稿,可是现在她都没构思好,想着明天要面对主编她就头痛。易小绾把书桌上的其它物什扒拉到一边,腾出一个空地来放手提电脑,然后打开手提,开始试着画图,虽然没构思好,可是时间紧迫,所以先画着吧。
她住的房子是一间单身公寓,大概二十平方不到,有一个阳台和卫生间,一个月一千块的房租。因为房子小,所以显得房间很凌乱和拥挤。床上除了被子还堆着书本和衣服,有时候工作累了,小绾回到家就是在床上胡乱往四周扒东西,像动物一样扒一个窝出来,她就把被子往身上一扯,呼呼睡过去,第二天醒过来,通常都是埋在衣物和书本堆了,腰酸背疼的。她不是不爱做家务,只是有时候事情太多,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未免就显得凌乱了一点,平时按时上下班,在办公室,她也是名副其实的白领丽人。
第二天,易小绾在闹铃声中醒过来,胸口自然如常压着一本书,头发上盖着一件她的外套,房子小,衣柜少,衣服只能往床上放,她匆匆的收拾打扮,“砰”地拉上门,把一屋的凌乱和混乱都锁起来,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那个纸箱还在,静静地倚着墙壁放着,小绾呆了呆,迟疑着要不要直接送到一楼的垃圾桶里去,在迟疑的过程中,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十分了,想着惨了惨了,上班要迟到了,便马上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跑远了。
正文 第三章 窗明几净(上)
(三)
先坐地铁,再坐公车,太阳镜子一样明晃晃的,刺得小绾睁不开眼睛,地铁入口急急走着的都是上班的白领,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小绾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陌生人看着这样时尚年轻的女子,肯定不会想到家里会是那样凌乱不堪。
到了一个站,没有人下车,却潮水一般又涌上来一波人,人与人之间挤得更近了点,身子贴着身子,隔着衣服,也能感到陌生人的体温,那点温暖,虽然是陌生的,可毕竟是暖和的,所以虽然挤得厉害,小绾也没有抗议,再说真抗议,也没人因为她的抗议退后几步,因为没立锥之地,人微言轻啊,在这个大城市,渺小的个人却凑成了广漠的人海,沧海一粟的,然后组成整体的一分子,就都泯然于众人了。
易小绾是一个比较浪漫的人,她之所以成了大龄剩女,也与她的浪漫性格有关,总想着人生要嫁给自己爱的人,对于另一伴便不免要求多多,所以虽然长得很不错,却剩了下来。她的浪漫也影响了她的事业,喜 欢'炫。书。网'画漫画,并且很年轻的时候,就立志要靠画漫画混饭吃,所以大学毕业后,就做了美编的工作,这一做就是好几年,虽然大部分时间自己的创意得不到尊重和采纳,就算采纳了也很快被人剽窃了,她也仍然不后悔的。她想着有一天她能出漫画集,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来是漫画家,人生也就有意义了。
地铁到了,她被后面的人潮推着挤着,挟裹着就下了地铁。然后又匆匆跑去坐公交车,到达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小区的时候,她看了看时间,还好八点四十,离迟到还有二十分钟。她笑了笑,冲小区的保安点了点头,然后挤进了电梯间。整个写字楼分布了无数公司,她所在的杂志公司在十一楼,不过办公室并不是她喜 欢'炫。书。网'的所在,装修很办公化,白色的墙,蓝色的阁子间,密集的电脑,二十位编辑,包话美编和文字编辑都在一个办公室,只有主编才有一个办公室,没办法,上海是大城市,又在著名的商业区,租金太吓人。
她出电梯的时候,刚要推开大门进入公司,就听到熟悉的一声“易小绾!”小绾呆了一呆,迅速回过头来,就看到卫卫笑着向她走过来。她不由有点呆,一颗原来平静的心瞬间也“怦怦”跳起来,卫卫也是她所在公司的一个美编,年纪和她相仿,长得非 常(炫…书…网)的帅气阳光。不过做为同事,通常都是身近心远,虽然小绾之前也有过一些念头,可是毕竟不敢多想。
不过如今卫卫主动走到她面前,站在她身边,对她温和的笑着,小绾一颗心不由渐起涟漪,她笑了笑,说道:“早。”卫卫笑着看着她,小绾匆匆看一眼,想着卫卫真帅,就跟古代的卫阶卫玉一样,果然是温润如玉的美男子啊,怪不得公司所有的未婚女同事都在背地里拿他开玩笑。卫卫和她并肩往公司走去,对她说道:“小绾,你那图书封面画好了吗?”
易小绾便点点头,说道:“画好了,主编要我今天交上去哩,不画好怎么行。”卫卫便笑着看她一眼,对她说道:“还是你厉害。”小绾看着他迷人的笑,就想着主动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没有女朋友再找个机会出去喝喝茶,唉,没办法,除了办公室她几乎认不到别的成年男性,除了上班她几乎不出门,宅女几乎没有春天,一颗恨嫁的心在所难免。
不过很遗憾,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进了办公室,卫卫对她笑道:“那空了再聊,上班了。”他向她挥挥手,然后轻快的走了,高大清瘦的背影都是那么引人遐想。小绾只得收拾有点纷乱的心绪,也去了自己的阁子间,坐到位子上,打开电脑,她还是止不住走神,有意无意地,眼神就往卫卫那边飘,虽然她知道同事之间最好不要有故事,兔子不吃窝边草,办公室恋情一般都是自毁道行,这是职业道德问题,可是情愫暗生,她还是止不住心动。
到了十点的时候,易小绾去主编办公室,主编冲她点点头,对她道:“图书封面做好了吗?”小绾拿出自己昨天晚上加班设计好的封面,主编看了一眼,一张原本笑着的脸就沉了,指着那张封面对她道:“这就是你三天的成果?”
小绾对于这张设计也是没信心,不由就有点慌了,她不作声地点点头,主编对她冷声道:“我一个月给你四千块钱,你三天时间给我出这种设计?”易小绾就只能讷讷地说道:“您只给三天时间,我前两天一直在构思,我一直想画出让我满意的封面来,只可惜时间不够。”
“你满意?!”主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量,打雷似的,易小绾禁不住一啰嗦,估计隔壁办公室的同事都听到了,她深深地埋下头,主编对她训道:“易小绾,你要搞清楚,你满意有什么用,这图书是要卖给读者的,你满意不重要,最重要是读者满意,明不明白!什么脑子!”小绾想说什么,最后却沉默了,主编又对她道:“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一定要给我交稿子,记住画庸俗一点,不由阳春白雪,明白吗!”小绾点头退出。
易小绾垂头丧气地出了主编办公室,回到自己阁子间,又开始埋头画封面。一天就全部用来画图了,明天要交稿,就个限令就像一条鞭子在她身上抽,让她全心投入工作,忘了很多事,忘了让她动情的卫卫,也忘了家里那只神秘的纸箱。
一天不知不觉就在匆忙中过去了,等到易小绾认为她自己画好了封面,准备收工回家的时候,抬起头来,才发现天早已经黑了,从办公室的玻璃窗望出去,外面的夜色黑如泼墨,她微微摇摇头,站起来伸个懒腰,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喝了,一个人走到落地玻璃窗间,办公室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想着她也要回去了。
透过玻璃窗往外看着,整个大上海尽收眼底,华灯初上,整个城市一片火树银花,十分的灿烂。小绾看到这样美丽的夜景,整个人心情才好了一点,想着工作任务完成,不由心情一阵轻松,脸上浮起笑,脚步轻快地收拾办公桌回家了。
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她想起了那只神秘的纸箱,便刻意的看了看它原先放的地方,不在了。小绾笑了笑,想着肯定是保洁阿姨收走了,经了一整天忙碌的工作,易小绾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先前怀疑那只纸箱真有幽灵事实上太可笑了,肯定是那个店家恶作剧,她想着可能店家是一个有钱没地方花的纨绔子弟,那男式衣服半新不旧的,可能是他的旧衣服,旧衣服不值钱,拿过吓吓她了。
这样一想着,自然就合情合理,她心头一阵轻松,从手袋里摸到房间钥匙开了门,一打开门却禁不住往后退一步,怀疑是她走错了房门,房间里窗明几净,整洁异常,与她早上出门时战乱一般的房间大相径庭。
正文 第三章 窗明几净(下)
(下)
地板光滑洁净,似乎还打了蜡,垃圾篓的垃圾袋也是换过的,里面没有一点垃圾了。小绾眨了眨眼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她想着她肯定是走错房门了,走到别人家去了,这么整洁的房间绝对不会是她易小绾的房间。
她易小绾几乎没有一天按时下班的,天天加班的结果就是一个星期只能周末才有时间打扫,所以平时房间非 常(炫…书…网)的凌乱。她清晰地记得早上她离开家时房间里的情景:地板上有变成黑色的果汁渍子,还有雪片一样四处散落的纸屑,垃圾篓里装满了垃圾,早上忘了扔出去了,书桌上一头放着一盆水养的绿萝,一头堆满了零食水果,中间放着笔筒画板,至于床上,那就更加惨不忍睹了,除了凌乱的被子,还有数不清的衣服,以及各种图书漫画等等,房间的其它角落放置着其它两盆绿植,以及鞋子衣物还有玩偶,她的衣物鞋子太多了,外套风衣开衫运动衣,各种各样的手袋以及靴子扔得到处都是,小绾再次瞅了一眼那地板干净得似乎在发光的房间,仍然无法相信是她那脏乱的家。
为了证明自己走错了房间,她迅速地抬起头,瞅了一眼门牌号码,“502”。那几个阿拉伯数字变近又变远,没错,是她的房间,这个房门曾经因为钥匙坏了,被公寓的保安差点踢坏了,后来修好,但是有了很多木头的裂痕,小绾瞅了那些裂痕一眼,就像人脸上的伤痕,永远不会消去,她再次确定了这里果然是她的房间,不由心惊肉跳,眼睛平行着往前看时,也看到了房内的陈设,她养的水仙,她的仙人掌,还有她流氓兔的玩偶,这里的确是她的房间!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阵惊异过后,她还是决定进房间看看。有人打扫房间应该是好事,她不是高兴才对吗,为什么那么吃惊,走进房间,像一个陌生人误闯民宅般四处打量,把房间上上下下环顾一周,确定如今仿佛变大变开阔的房子就是她曾经凌乱不堪的狗窝时,小绾不是不惊叹的。
她慢慢地在房间里踱着步,欣赏着这个田螺姑娘的杰作。人说一间房子要显得整洁,最重要是床要干净,此时此刻,小绾的床就非 常(炫…书…网)干净,被子平铺,几乎没有一丝皱纹,显得整张床都开阔了不少,至于那些床上丢得到处都是的书本,如今全部被人细心地归拾起来,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头柜那里,床上的那些衣服,小绾一眼扫过去,发现已经全部洗干净,晾在阳台上了,小绾不禁对这个替她洗衣服的人生出感激之心,很多衣服都是上周的,她都没时间洗,上周末本来有打算,无奈上海下了两天连绵的阴雨。最近两天,每次下班回家看到那些堆成一团的衣服,小绾的心也跟那些衣服起了皱。
再看书桌,也已经归拾整齐了,几盆绿植都浇了水,剪掉了枯叶子显得生机勃勃,绿色的叶子就像小手掌一样,摊开地伸展在那里,对小绾做出“欢迎回家”的姿态,她止不住脸上浮起笑意,浑身的疲倦倾刻间烟消云散,她在房子中间转了一个圈,在心里感叹着:她的房子也能有这么漂亮,这么舒适?
不过激动和高兴过后,她立马又疑惑了,那就是谁在帮她收拾房间?她可不是三岁的小孩,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不合常理的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否则肯定有妖娥子在里面。她想着单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