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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儿,要出大事儿。
廖泽走后,短短半小时的时间,我两只眼的眼皮循环跳动。左眼跳完右眼跳,右眼跳够了,左眼接茬儿继续跳,用手压都压不下去,像是有只小蚂蚱潜伏在眼皮底下作怪。
好不容易两只眼皮不跳了,我心脏开始闹妖了,咚咚咚跳的又慌又快,像是有猛兽在里头追着心脏鼓蕊儿跑似的。
“任酮,我们去寒关找路峰他们吧。我心里特别慌,总觉得他们要出事儿。”我右手握成拳,用力抵在心脏的位置上,试图让心脏能够平顺下来。可这根本不管用,反而加剧了心脏的跳动速度。
看了眼表,任酮拿起电话,再次拨打路峰的电话。
路峰的电话还是拨打不通,杜凯韩宇斌的也拨不通。
沉思几秒钟,任酮点点头,让我收拾好文件。
我规整好文件之后,他带着我离开办公室,驱车前往寒关。
从我们这里去寒关,开车得近一个小时。
下了高速,任酮将车子开上蜿蜒的盘山公路。
盘山公路两侧有路灯,间隔很远。路灯的灯光极其昏黄暗淡,近处的看起来像是挂在半天空的煤油灯,远处的像是萤火虫发光的尾巴,根本照不清道路。
任酮打开远光灯,照亮前面的路。
我焦心的看着前面,恨不能任酮把车子开出飞船的速度,只一道光闪过的时间,就能到达寒关。
车子越行越偏僻,从盘山公路下来,开进了泥土路上。
泥土路坑坑洼洼,我屁股在椅子上颠来簸去,偶尔还会腾空一会儿,有种下一秒就会飞出车外的错觉。
“前面有个村子,我们把车停到村里的广场上。”任酮熟门熟路的驱车朝前面村子行进。
我疑惑的问他,“你怎么知道前面有村子?”
“韩宇斌家祖屋在这个村子里,我来过。”
车子剧烈颠簸了一下,任酮把车子开上一个高坡,然后缓缓开进了村口,将车子停在离村口不远的广场上。
广场很小,灰乎乎的,只有一个路灯矗立在边缘。路灯延续着盘山公路路灯的特色,昏暗的犹如挂在木头杆子上的煤油灯。
“这村里的人,都睡了吧?”广场周围的民居,全都闭着灯,窗户都黑洞洞的,像是老太太缺了牙齿的嘴。
“嗯。”任酮点点头,将车子上了锁,带我朝右侧的窄路拐。
天上的月亮被一层灰纱一样的薄云挡着,月光像是蒙了老鼠皮,灰暗乏光,无力为我们照亮道路。
月光无力,手电有力。
就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们快速行走着。
我悄声问任酮:“寒关离这里远不远?”
“二十分钟。”任酮回答。
他停了一瞬,朝我伸出手,握住我的右手,紧了紧手掌,牵着我朝前走。
我手暖心也暖,慌乱的心跳也平顺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乱腾。
走过小土路,穿过一片小树林,任酮带我来到一处低矮犹如山坡的小山。
小山长满弯弯曲曲的松树,松树下散乱着坟冢。
这些坟冢,有的坟头立有墓碑,有的只是一个小土包。
“这是坟山,小心别踩到坟包。”任酮叮嘱我,带我小心谨慎的在坟包和松树间穿梭。
走到山半,山鹰突然炸起一阵怪叫,紧接着,无数黑色的鸟,从松树冠里掠出,窜向高空。它们飞的很快,像是逃命一样,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这些鸟,是不是怕你身上的煞气?”我悄声询问任酮。
任酮点点头,突的叱我一声,“小心脚下,别踩到坟。”
我赶紧看向脚下,将脚尖一别,转个方向,绕过旁边土堆似的坟冢。
平安下了坟山,任酮带我走上坟山下唯一的一条小路。
小路很窄,仅能容许一个人走在上面。
小路两边长满了高达我脖子的长草,看叶和杆,像是芦苇,但是比芦苇粗壮一些。杆子上开着花儿,月光太灰突,我看不明白那花的颜色,估摸着可能是橘黄或者橘红。
走了大约五分钟,出了小路,眼前豁然开朗。
波光粼粼的大河,呈现在我们面前。
河边有两米的浅滩区,上面的沙子又细又软,不像是河沙,倒像是海景区的海沙,能让人光着脚随意行走。
大河很安静,看不出任何异样。河面上没有桥,也没有浓雾,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河对岸,黑乎乎一片,影影幢幢全是树木。
一阵细风,吹动树木,树叶发出沙沙碎响。
碎响惊乱了波光,河面上那些细小的光点四处逃窜,慌乱的像是被水冲散的蚁群。
但转瞬间,波光又恢复原样,光点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安心的徜徉在河面上。
第219章 鱼桥六
“路峰他们呢?”面前景色越是平静,我越觉得心慌。
任酮掏出手机,拨打了路峰的电话。这回,电话通了,但里面传来的却不是路峰的声音,而是痛苦的喘息声。
喘息声音非常大,从任酮的手机音孔喷涌而出,像是立体音响一样,瞬间包裹在我们周围。
任酮用力长按挂机键,让通话结束。
喘息声,像是蓝胡子关上房门血水瞬间堵回房间似的,在通话挂断后,瞬间消失。
“路峰他们在桥上。”任酮面色沉肃的看向河面。
我搓搓胳膊,朝任酮身边凑。
“我觉得有很多鬼在盯着我,但是我看不到他们在哪儿。”我窃眼四看,用力跺跺脚,呼出一口白气,“怎么突然这么冷?”
短短一会儿,我就像是从秋天的麦地腾然落到寒冬的冰窟窿里似的,冻的我要命。
“这里怨气太重了。”任酮脱下外套,递给我,让我穿上。
我嗦嗦嗦嗦穿上任酮的外套,挤在任酮身边,双手紧紧抱住任酮的左胳膊,靠任酮身上的煞气,抵御突如其来的寒冷怨气。
“不用怕,他们虽然不怕我,但也伤害不了我们。”任酮将左胳膊抽出来,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搂进怀里。
任酮说,“你在心里默念法咒。”
我赶紧在心里默念着法咒,念到第六遍,身上有了些微暖和的感觉。我继续默念着,直到身上温度恢复正常,不觉得周围寒冷为止,才停了下来。
可一停下来,寒气就像是隐匿在伤口周围的炎症病菌似的,一旦停止用药,立刻就反扑上来。在寒气让我发抖之前,我赶紧继续在心里默念密咒,驱赶着怨气带来的寒冷。
任酮手掌在我右肩上用力握了握,小声说:“鱼桥要出现了,我们准备上去。”
我在心里默念着法咒,眼睛紧紧盯着河面,等待鱼桥的出现。
五六分钟后,一股小水流,打破河面的平静。
小水流,从河面中心的位置,喷起来,像是小鲸鱼喷出来的小水泉似的。小水流高度大约只有两米,持续三四秒钟,就倏然散落在水面上。
小水流散落下来的水珠,像是不溶于水的热油,在水面上溅来溅去,打乱河面的平静。
那些水珠,在水面上溅动了一两分钟,突然全部升到半空,像是铺在半空的一横帘水晶珠子似的。
品一口茶的时间,水珠爆裂开,成为水雾。水雾由淡转浓,沸沸焰焰的,将河面遮盖了大半。
一阵风吹过,将靠近我们这边水面的浓雾吹散了一块。
原本空无一物的浓雾里面,出现了一座蓬勃大气的木桥。
木桥中间格挡链接的并不是木板,而是粗壮的木头柱子,看起来十分结实。
桥栏也和桥底一样,都是木头柱子,一人抱那么粗,有种古朴而厚重的感觉。让人觉得这桥走起来十分安全,就算山洪暴发也冲不垮。
浓雾渐渐散去,桥栏的木头柱子上,冒出蓝黄绿色的光芒,光芒中心是惨白色,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只是比照片清晰。
“走,我们上桥,去找路峰他们。”任酮手掌从我肩膀上移开,滑落下去,轻轻拍了下我的胳膊肘,叮嘱我,“跟紧我。”
我点头,拉住他的衣袖,跟随他一起上了桥。
上桥之前,我以为桥上十分寒冷,肯定比桥下要冷好几倍。
可上桥之后,我发觉我预测错误。桥上的温度对皮肤来说,刚刚好,一点儿都不冷,令我觉得很舒服。
上桥之前,在河滩上看这座桥,顶多也只二三十米长。
可等上了桥,我却发现,这桥根本没有尽头,身前身后都无限延长,根本看不到边缘。
我暗叹,就这长度,怪不得当时金兵一万两千多人,都能上得了这座桥。
任酮走的很慢,他在观察木头柱子做的桥栏。这些半人高的柱子顶端,全都燃烧着一丛蓝绿黄色的火球。火球是无源火,并不接触柱子,只自顾自的在半空燃烧着。
“我们一直朝前走吗?”我遥看了眼无边际的前头,再看看无边际的后头,觉得就算在这桥上走一辈子,也走不完。
任酮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心皱成了老树疙瘩,“我的煞气,上桥以后,消失了。”
“啊?”我没听懂,煞气怎么还会消失。
任酮解释,“我杀鬼的能力消失了。”
“啊?”我这会儿震惊了,紧张的问他,“真的假的?”
任酮缓缓点了下下巴,“真的消失了。”他抬起右手,对着木头柱子,做了个虚劈的动作,“如果我的能力还在,这柱子上的怨魂灵火就会熄灭。可现在,对它们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我感到恐惧,“这可怎么办?我们找到路峰之后,怎么离开?”一抓大腿,我突然想到,如果任酮没了能力,那路峰他们肯定也失了能力,所以才被困在了桥上。
“会有办法的。”任酮安抚我的情绪。
我默念法咒,结出手印,试图施展出来。可我失望的发现,我那丁点儿能力也消失了,法咒和手印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我们继续朝前走。”任酮示意我跟上他,“这些冤魂,既然用电话声将我们召唤来,肯定会主动出来见我们。”
我后知后觉的因为冤魂数量众多而感到害怕,七百七十七个,光靠数量,也可以轻松干掉我们。
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等待是最令人煎熬的。我恐惧而又焦虑,希望这些鬼赶紧冒出来,但又担心他们会冒出来。
我很矛盾。
也很害怕。
“我们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停下来,扯住任酮的胳膊。
任酮转头看向我。
他的脸色有些奇怪,目光也有些奇怪,让我觉得很陌生。
“任酮?”我迟疑的低唤他的名字。
任酮眉心越靠越近,眉尾诡异的下垂。他眉骨那里的皮肤,像是垮了似的,令眉毛紧缩下垂的简直要垂成人字了。
他的嘴角,随着眉毛的下垂,却勾的越来越高。嘴角两边,像是被刀子划开似的,勾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简直要到颧骨了。
我恐惧的叫了一声,甩开他的胳膊,后退几步,“你不是任酮,你是谁?!!”
第220章 鱼桥七
任酮那变形的脸,在我喊声过后,瞬间恢复正常。
他皱眉问我,“什么?你怎么了?”
“你是谁?”我频临失控。
任酮上前一步,强行拉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了?”
他的眼神沉郁,微微有些恼火,好似不明白我在发什么疯似的。
我看着他的脸,几乎怀疑刚才他脸部变形那一幕,只是我的错觉。
“你在闹腾什么?”任酮问我。
我抽出胳膊,后退一步,肌肉紧绷起来,摆出防御的姿态,“你不是任酮,你是谁?”
“我不是任酮,还能是谁。”
“不对,你不是任酮,你绝对不是任酮。”我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一边回想着,到底是在哪里,同任酮岔开了。
任酮突的别过脸,看向右侧柱子上的那团灵火。
他低喝:“你被灵火迷惑了。”
什么意思?我再次后退,同他和灵火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任酮皱眉沉脸,解释着,“你的体质特殊,刚刚情绪又太过紧张,所以被灵火迷惑住了。”
“这些灵火,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互相残杀。”
我半信半疑的瞅着他。
任酮嘲讽似的抬起下巴,睥睨着我,“你不信我?”
被他这么一睥,我的底气虚了不少,“我没不信你,但是刚刚你的脸变形了。”迟疑了一瞬,我问他,“你说说,昨天晚上,咱们在床上都说了些什么话。”
任酮眉心跳了跳,有种耐心告罄的不耐感。
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将昨晚我们在床上说的话,叙述了一遍出来。
我这回信了他,讪笑着走到他旁边,拉住他的手,“我刚刚肯定是被灵火给迷惑住了,所以看见你脸变形,还朝我诡异的笑,可吓坏我了。嘿嘿。”
任酮眯眼看着我,“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百分之百信你。”我赶紧举起空着的右手,竖起三根指头,“我真的信你。”
在他的冷眼下,我讪然收回手,“刚才情况特殊,我还以为你不是你呢。”
任酮意味不明的说:“你警惕性高,挺好。”
“嘿嘿。”我咧嘴干笑两声。
我们说话这档口,眼前桥面突然浮腾起一片薄雾。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