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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蛋。”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并不害怕,在我背后啧啧啧了几声,然后发出砸吧嘴儿的声音。
屋里,欧海燕穿着一件宽松大吊带儿,窝在床头抽着烟。她斜挑着眼睛扫视着任酮和我,不明所以的哼笑了几声,用下巴指指床,“脱衣服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文件,在半空展开,正对着她,“我们是来调查徐元亮被杀一案的,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欧海燕的手指头哆嗦了几下,夹在手指间的烟,跌落到地上,溅起零散的几粒火星。
她低着头,用力捻熄烟,“我不知道什么徐元亮,我的客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我看向任酮,任酮用目光示意我说下去。
“他不是你的客人,是你的同学。十年前,徐元亮被打死在没盖好的职工楼里,当时你是嫌疑人之一。”
“我不记得了,那么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欧海燕低垂着脑袋,声音嗡嗡颤颤的,像是隔着一块纱网同我们说话似的。
无论我怎么逼问,欧海燕就是不承认认识徐元亮,她以自己曾经动过脑部手术为借口,谎称自己丧失了很多记忆,其中就包括初中那阶段的事情。
原始那份记录上,记录着案发现场找到欧海燕当时戴的手链,上面沾有徐元亮的血,这本来可以作为物证。但是,后来他们一个老师作证,说那个手链是她查风纪时从欧海燕手上摘下来,扔到了未盖好的教职楼里头。当时查案的人员认为,那个老师的证词是成立的,手链完全有可能在死者进去之前,就落在里面。而死者被杀的时候,将血澎溅在了手链上,这也是成立的。
物证被排除,又有老师和同学力证欧海燕是清白的。因此,当时排除了欧海燕杀人的嫌疑。
第85章 谁杀了他七
徐元亮的案子,整个都是一团谎言。
所有人都在掩饰,都在包庇,都在撒谎。凶手是为了自己能够脱罪,而另外那些包庇的人,则认为徐元亮死了活该,那些凶手不该为他的死受到惩罚。
就像某些专门买媳妇的山村,或者专门买孩子的地方,他们认定花钱买媳妇是正确的,买孩子是对的。他们即使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是仍然理直气壮的干着这种事情。他们无视被买来的媳妇和孩子的冤屈,并且包庇人贩子。
这类人,披着淳朴的外皮,牲畜不如。
我明白我很偏激,尤其在遇到某些不公平事情的时候。
但我常常装作自己不偏激,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傻一点点。我盲目的认为,傻一点,就譬如计算数字的时候常常计算不清楚,就譬如记忆力常常不明晰,这样子可以让我糊涂而快乐的过日子。
这在平常的情况下,是管用的,可以很好的克制住我的偏激,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可是一旦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就会失去理智。
我容易掉入被害者的角色当中,因为感同身受那种痛苦,而产生巨大的报复心理。
这对于案子来说,并不好,因为我没有办法站在一个冷静而理性的角度,去判断。
我来查案,对死者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因为我很容易因为感情用事而导致判断失误。
“我不适合查案子。”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希望任酮能够理解我,“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太容易冲动,太容易被影响情绪。我去办案,喜欢用阴暗的办法,威胁或者是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的经历让我心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看事情的时候喜欢用阴暗的角度去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任酮缓慢的说:“你有一个优点,你很有责任感,让你办的事情,就算你不愿意,你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侧过头,深看了我一眼,“而且,你很喜欢查案子。”
我有些颓力的耷拉下肩膀,“是的,这让我觉得很刺激,很有意思。”
任酮说:“你有心理创伤,但这并不能改变你的本质。”
“我的本质是个歪脖子树。”我看向路边,正好对上一颗歪树,让我有了比喻的灵感。
任酮突然弯起了嘴角,“我会把你掰直。”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外面有鸣笛的声音,所以他的音调儿被遮盖的有些奇怪。
失真的音调,却让我有了被安抚的感觉。
任酮给我建议,“如果你有心理创伤,可以去找欧博士,他是心理学博士。”
“他可真是厉害,又是化学博士,又是心理学博士。”我由衷的赞美欧博士,但拒绝去找欧博士,“我不需要心理疏导,我这样挺好,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很冷静的人。”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任酮,亦或者比他的状态还变本加厉。
不,我可不想这样。
如果这样,那我和任酮以后的日子就没法相处了。
我陡然僵硬了,因为我脑子里自然而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想和任酮好好过日子的念头。这念头怪异而突兀,就像是菜园子里面陡然长出来的花儿,与蔬菜们格格不入。
我怎么会产生这种念头?
不久前,我还在成天想着逃离任酮身边,逃离现在的一切,一心报仇,然后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抗拒着这种念头。
但越是抗拒,那念头反而越明晰。
尤其在我看向任酮侧脸的时候,我简直像是有了先知的能力,仿佛能从他侧脸看到他的将来,他从年轻到年老,而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我甚至在想到任酮年老的时候,诡异的产生了酸楚感,眼眶都热了。
“想案子?”任酮打破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羞讪的别过脸,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脸怎么这么红?”任酮诧异的问我。
我摇摇头,将脸别向窗外,“没什么,可能刚才走路走的有点儿热。”
“刚才上车的时候,你脸色挺正常的。”任酮追究着我脸红的原因。
我想让脸上的红色和热度褪下去,但这不由我的思想控制。我心脏跳的飞快,不敢看向任酮的眼睛,克制着呼吸,并且有种手脚不知道向哪儿放的羞赧感。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折腾的我坐立不安,偏偏还不敢乱动。
我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也不是傻子,我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这种感觉的产生是因为感情的萌动。
这对我来说,糟糕透顶。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什么时候滋生出来的,又什么时候根植到我的大脑和心脏里头,以至于我能自然而然冒出想和任酮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这太糟糕了。
实在太糟糕了。
“这会儿觉得热。”我生硬的找着借口。
任酮没再问我,轻轻呵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我。
我宁愿被他嘲笑,也不愿让他发现我的感情,至少现在不愿意。因为他不可能给我回应,按照他的作风,只会嘲讽我,把我贬低到地底下,让我不要痴心妄想。
而且,我和他喜欢的类型差距太大,简直南辕北辙。我永远不可能成为苗如兰,没有办法拥有她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我完全不合任酮的胃口。
到徐元亮坟头的时候,我总算强制性的停止了对感情的思考。我锁上感情的大门,希望这个大门永远也不要打开,至少不要对任酮打开。
徐元亮的坟在荒山上,孤零零伫立在一棵松树旁边。坟头上没有墓碑,坟包也很久没有人整理,长满了膝盖高的乱草。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位置,我们根本发现不了这是徐元亮的坟,很可能以为这只是一个长满了草的土堆而已。
任酮让我将手掌心贴在徐元亮坟包上,凝聚心神,在心里召唤徐元亮。
我召唤了好一会儿,也没把徐元亮召唤出来。这个坟包就像是一个死物,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生灵或者死灵的气息。
任酮让我站到一边,他将手掌心贴到坟包上。
坟包上茂盛的乱草,在任酮掌心接触坟包的短短几秒钟内,全部枯萎了,干巴巴的成了草秆子。
我很惊讶。
任酮站起来,拍拍手,对我解释:“我刚刚借用了草的生命力。”他简单的解释,说杀鬼术有时候和武侠小说里的吸星大法似的,可以借用一些生灵的生命,然后转为自己所用。
任酮刚刚就借用了草的生命力,然后探测感知了一下坟包。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任酮说徐元亮的坟包里压了道家的法咒,专门用来消散冤魂的。
“徐元亮的灵魂已经消失了?”我皱眉。
“早就消失了。”任酮双手抄到兜里,遥看了一眼太阳。
第86章 谁杀了他八
山路很陡峭。
上山的时候虽然累,但是并没有太大危险,下山的时候就危险多了,一不小心,就很可能一骨碌滚下山去,直接滚进阎王殿里头。
等我们下到了山脚,天虽然还亮着,但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头,只有艳丽的彩霞在天边招摇。
“也许他逃了。”任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随后发动了车子。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徐元亮的灵魂。我也希望徐元亮的灵魂没有消失,而是逃走了。就算逃的不完全,少了几魂几魄,但只要能逃走,总有一天会补全灵魂的。
这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烂好人,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别人。我不喜欢这样的烂好人,但我希望投胎后的徐元亮能遇到这样的人。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幸运。
前生有人无缘无由的恨他害他,这一生,就该有人无欲无求的帮他爱他。
希望会这样。
任酮招了几个小鬼儿,让他们今晚扮作徐元亮的模样,去吓唬张鹏刚那些人。
那些小鬼儿是散鬼,死后不想再投胎做人,游荡在人间的闲散鬼魂。他们活着的时候无功无过,死后也没有什么追求,仿佛在天地间游荡,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似的。
除去一身鬼气,他们其实和散仙差不多。
我想跟着去看看张鹏刚他们的反应,却被任酮拦了下来。
他说不需要去看,明天肯定会有人自首。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猜测,他以前肯定用过同样的办法破案。
紧接着,他又说,就算我去看了也没用,也帮不上忙,说不准还会因为身手不够利索而帮倒忙。
这话我可一点儿都不爱听,也不赞同。我现在的体能和身手,虽然比不上任酮他们,但是比一般人可是厉害多了。
特训营虽然没把我训练成钢铁,但是也提高了我的体能和伸手,根本不像任酮说的那么没用。
“我什么时候能使唤鬼?”我也要尽快学会驱使鬼的法子,这样以后遇到徐元亮这类案子的时候,我就可以尽快的破案,不用像白天那样麻烦的查来查去。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利用鬼来对付我大姑小姑她们,让她们日日夜夜活在恐惧里头。
“等你学会了密宗。”任酮轻描淡写扔给我一句话。
我沮丧的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我才背下了三个法咒,但也仅限于背下来。因为我结合手印使用的时候,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廖泽说,之所以没有作用,是因为我还没有领会密宗。
领会这词儿,说出来的时候,上嘴唇甚至不用碰下嘴唇,可想要做,却艰难万分。我只能安慰自己,我才刚刚接触,未来还能漫长,总有一天我会领会密宗的。
我们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福利院。
那个雌雄同体的小婴儿,安稳的躺在小床上,盖着小被子,睡的十分香甜。他头发很稀疏,脸蛋肥嘟嘟的,像是一个白面团子。握成小拳头的两只小手,放在脑袋的两边,像是大西瓜旁边的两个小窝头,看着特别逗。
任酮在一边同义工谈话,询问小婴儿这几天的情况。
我蹲在小婴儿的床边,好玩的观察着小婴儿。他可能感觉到了我的视线,皱眉哼哼了几声,两条肥胖的腿一蹬一蹬的,徒劳的想要翻身躲避我的视线。
盖在他身上的小被子,被他蹭了下来,露出了鼓鼓囊囊的尿不湿。我扯起小被子,替他盖好,轻轻拍了两下手,站起来,来到任酮旁边。
任酮和义工正好谈完话,义工朝我笑着点点头,看了小婴儿一眼,然后别脚到别的小床前,去巡视照看那些睡姿不佳踹掉被子的小婴儿。
“走吧。”在小婴儿床前站了一会儿,任酮招呼了我一声,率先朝外面走。
我紧走几步,跟上任酮,小声询问着:“他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变成一个男孩或者女孩?”
“很快。”任酮回答的模棱两可。
“你已经联系好医院了?”我追问。
任酮摇摇头,“不需要去医院。等徐元亮的案子查完了,我带你去走阴街。”
我眼巴巴的瞅着任酮,等着他下面的话。
可都快到大门口了,他也没说话。
我只好张嘴询问,“去走阴街干什么?那里有好的医院?”
“嗯。”任酮应了一声。
走阴街是西海边一条很有名的八卦街,街道纵横交错,按照五行八卦排列,不熟悉的人进去之后,很容易就迷失在里面,走上几天几夜都走不出来。
那里面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