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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王佳国威胁着我们,“王局是我兄弟。你们说你们是特殊案件调查科?我倒要看看,这海城究竟有没有这么个部门。要是没有,你们就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们。竟然威胁到我头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我朝任酮别别嘴角,好整以暇的摆好了表情,准备等王佳国接完电话之后,看他的笑话。
电话接通了,王佳国和那边哥啊弟啊的寒暄了一会儿,约好几天后去辉煌居吃饭,紧接着,他问那边的王局,海城有没有特殊案件调查科这个部门。
我听不到电话那头说的什么,但从王佳国那剧烈变化的表情可以猜出来,王局肯定说海城有这个部门,并且说了他王佳国几句。
王佳国挂上电话后,一改用鼻孔看我们的不屑姿态,快速从椅子上蹿起来,热情的邀请我们到沙发组那里坐下。
他一边走一边同任酮拉近乎,“你们看你们看,这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的错,我的错,我和你们的系统不一样,所以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孤陋寡闻了,不知道你们竟然是那么厉害的一个科。你们可要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啊。”
王佳国甚至亲自给我们倒了茶,热情的要命。
他积极的拉着近乎,“你们知道西片的王局吗?那是我兄弟,咱们都是自家人。今天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们。今晚我在辉煌居摆宴,亲自向你们赔罪。”
任酮可不是轻易就能被拉拢的。
他将茶杯推到一边,公事公办的询问着王佳国。
王佳国回答的时候很圆滑,将自己撇的很干净。他并不承认自己是于笑云的包养人,咬定和于笑云之间只是朋友关系。
被情人坑进牢房的官员不少,王佳国肯定惧怕自己会成为其中一个,所以才拒不承认和于笑云之间的包养关系。
第114章 寡街七
我们这里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于笑云就是王佳国包养的情人。
有王佳国给于笑云划款的记录,给于笑云的各种购物卡购物记录,还有王佳国与于笑云之间的通话短信记录。
王佳国想通过拉关系,送我们钱和房子,来让我们销毁记录。
他这一招在任酮这里碰了钉子。
任酮拒绝这种来源的钱财物品,同时拒绝政治上拉帮结伙的复杂关系。
特殊案件调查科虽然受上面管辖,但却是独立的办案部门,所以任酮无论是升迁还是降职,都不是其他部门的领导所能影响的,也就根本不需要圆滑。
而且,按照任酮的性格,就算王佳国能影响到他的升迁或降职,他也不会因此放王佳国一马。
王佳国在铁证之下,终于低下了硕大的脑袋。
他说话很有技巧,承认和于笑云之间有了婚姻之外的关系,但他并不把这种关系称之为包养情人,而是称于笑云为他的红颜知己。
给于笑云钱财的行为,他称之为朋友之间义不容辞的帮助。
任酮根本不关心王佳国和于笑云是红颜知己还是义不容辞的朋友,只按照正常的询问程序,询问王佳国最近的活动状况,以及与于笑云之间最近是否有什么摩擦。
王佳国遮遮掩掩的回答了任酮的问题,很多时间点,他都模糊着回答,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个时间他去干了什么。
看他那样儿,我猜测他是和人吃饭去了,吃的肯定是关系饭,饭桌上应该收了红包,所以不敢告诉我们。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揣摩着他的性格以及关键时刻的情绪爆发和控制能力。他是色厉内荏类型,贪婪,有心眼儿,但城府不深,被我们用证据一压,就吐露实情,是个表面浮夸但内心比较懦弱的人。
这样的人,除非被逼到极点,否则绝不会干出杀人的事情。就算杀人,他也不会杀的这么拐弯抹角,只会冲动杀人。
照目前来看,凶手应该不是他。但我不敢下肯定的结论,因为他目前这种状态,也许是他故意装出来混淆我们试听的,以此让我们撇除他的嫌疑。
没有到最后,我们不能下任何肯定的结论。除非证据确凿,否则,每个嫌疑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查了这六位之后,任酮招来了六个小鬼儿,里头有两个是上次我见过的,一个胖姑娘鬼,一个麻杆鬼。
任酮给六个小鬼儿下达了任务,让他们六个分别去六个嫌疑人家里蹲着,贴身盯嫌疑人的梢儿。
我提出疑问,“除了姓张的那两个开店的,其他四个肯定不会回家和家里人说今天被咱们查这个事儿。他们要是不说,如果他们家人是凶手,那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小鬼儿就根本弄不到有用的消息。”
朝任酮身边凑凑,我讨好的朝他笑着,“你说,我说的是这个理儿吧?”
任酮看了我一眼,继续把目光放到前方,看着车前面的道路。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你看,我们都一块儿来查这个案子,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啊,是吧。要不,你提醒提醒我?”我总觉得任酮漏了一环,但任酮却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显是我办案能力不足,想不到破案的关键。
任酮问我:“你对张涛张鹏两个人的老婆,有什么看法?”
“她们两个?”我回忆了一下,“很麻木,像是老辈子地主家的童养媳,习惯了男人在外面胡来。姓张的两个把情人都夸成花儿了,他们老婆也没感觉,像是没表情的木偶似的。”
“就这些?”
我点点头,“对啊。”歪着脖子,我盯着车窗,又想了想,“嗯,张鹏的老婆,中间进里面屋里了一趟,进去了大约五分钟,又出来了。她进去出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应该没问题吧?我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再想想。”任酮让我继续想。
我皱眉苦想,可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来她们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难道张涛的老婆抠了两下脚指头,是在打暗号?”唯一有违和感的,是张涛老婆抠了两下脚指头。但这只能说明她生活习惯不好,不讲卫生,根本不能说明别的什么。
任酮眉梢动了动,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任何一个女人,在丈夫出轨了之后,都不会像她们那么平静。”
“也许是习惯了呢,没感情了,但是因为有孩子,所以不得不继续凑活着在一块儿。”我猜测着。
“你觉得这样合理吗?”任酮反问我。
我不敢肯定的回答,“合理吧。”犹豫了两秒钟,我试探性的说:“不合理?”
“是她们的态度不合理。即使她们对张鹏张涛没有感情,也会因为是夫妻而有占有欲,这是任何人都具有的。在张鹏张涛夸奖情人的时候,她们的情绪应该产生浮动,会表现出痛苦和嫉妒。可是,她们却并没有表现出这些。”任酮解释了一番。
“你这么一说,是这么个道理。”其实我还糊涂着呢,但是我不想让任酮知道我没听明白,所以打肿脸充胖子,假装自己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她们是装成麻木的模样,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不怀疑她们?难道她们是凶手?”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她们两个的长相和眼神,怎么想也不觉得她们是凶手。
“她们是凶手之一。”任酮不再考验我,直接说出了重点。
“凶手之一,难道很多凶手?”我脑子里头突然啪的一声,像是扯断了某根神经似的,猛然明白了任酮的意思,“我明白了,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不像是同一个凶手犯的事儿,要是同一个凶手,不可能办事儿那么没有规律,时间上不固定,人骨阵排的地方也不固定,有的隐蔽性特别好,有的却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隐蔽性,原来是很多人一起犯案。”
我兴奋的抓住任酮的袖子,“是那几个嫌疑人的老婆们一块儿做的是吧?她们应该有私下里的联系方式。肯定是了,肯定是。”
第115章 寡街八
我激动的恨不能跳出车窗外头,撒欢儿冲到嫌疑人老婆们面前,审问她们,击溃她们的心房,将她们绳之以法。
好不容易压制下过度亢奋的心情,我问任酮,“你从哪儿开始怀疑是多人犯案的?”
“很多地方。”任酮回答了四个字,却没有给我具体的解释。
“哪几个地方?”我紧追不舍,希望任酮能够讲清楚。
“人骨阵出现的地方区别太大,出现的时间也没有规律。受害人家里的门锁,有的用钥匙打开,有的却有很明显的撬锁痕迹。冯楠家里有打斗的痕迹,而其他几家并没有这种情况。这些证据说明,很大情况下,是多人不同时犯案。加上张鹏张涛老婆表现太反常,所以,依照以往的办案经验,这很可能是多人不同时作案,并且作案人之间互相熟识。”
我震惊的听完,转而又感到羞愧。
任酮说的这些证据,百分之八十我都没有发现,我只发现冯南家很乱,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会有多个凶手。
“办案最重要的是细致,细致的观察,细致的思考。”任酮教育我。
我用力的点了下头,将他这句话牢牢记进脑袋里头。
小鬼儿们在犯罪嫌疑人家里头蹲守了一晚上,得到了很有用的信息。正如同任酮所猜测的,凶手确实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人。
她们成立了一个组织,加入进去的女人,她们的丈夫都在寡街包养过情人,有的是之前包养过,有的是现在正在包养。
这个组织的建立者,是王佳国的老婆凌芬,核心人物是另外三个精英嫌疑人的老婆,而张鹏张涛的老婆,是凌芬的忠诚拥护者。
她们成立了一个群,用手机QQ互相联系。她们群里面有四十三个人,都唯凌芬马首是瞻。除了这个群之外,她们还有一个加密的讨论组,里面只有八个人,六个犯罪嫌疑人的老婆,以及两个家庭主妇。
昨天,张鹏张涛的老婆,已经将我们去找张鹏张涛的事情告诉了凌芬她们。凌芬她们以为用人骨阵这种邪门阵法害人,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她们根本不担心我们会查到她们头上。凌芬在讨论组里发话,等那两位家庭主妇老公的情人被人骨阵弄死,她们就即刻收手。
凌芬扬言,警察就算想查,也不会查到任何证据,因为警察根本查不到她们杀人用的是人骨阵。
我们已经确知,受害者是谁。但最先会被害的是哪一个,我却猜不出来。
因为这两个家庭主妇,家庭状况相似,昨晚同凌芬她们联系的时候,说话也同样多,并没有任何端倪可供我们揣测出谁是下一位受害人。
猜不出受害人不要紧,我们已经知道会被害的是哪两位,只要过去蹲守,就能在人骨阵起作用的瞬间,破坏人骨阵。
科里人员紧张,廖泽他们手里都有着案子,没法儿抽身过来帮我和任酮。
我和任酮只能各带两个助手,分头守在两户寡妇家里。
这两户寡妇家面对面,从我这边的平房上,能看见任酮那边的院子和窗户。
因为人骨阵还没有发挥作用,所以我看不到人头骨,我们只能盲目的蹲守着,焦心的等待着人头骨出来拉人的那刹那。
屋里的两个寡妇已经被我们送走了。
送她们离开的时候,让她们给金主儿打了电话,撒谎说她们去旅游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跟我身边的邓文来和闻翔,以前有过长期埋伏的经验。两人都很有毅力,能蹲在一个地方保持一个多小时不动。
我没那么大的毅力,也没那么好的耐性。
对比他们两个,我就像是有多动症的猴子一样,一会儿抻抻胳膊,一会儿挠挠腰,一刻都停不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是在原地蹲着的原因,造成我有点儿便秘,晚饭后上厕所的时候,在里面蹲了有半个多小时,才清除了身体里的固体废物。
站起来的时候,我都虚脱了,浑身冒虚汗,眼冒金星,差点儿一头栽进马桶里头。
“这埋伏的活儿,可真煎熬人。”我盯着人头骨最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邓文来笑呵呵的接上话,“以前我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去原始森林里头埋伏毒贩子,那才叫煎熬。南方的大森林,里面毒虫子特别多,蚊子有蜻蜓那么大,被叮上一下子,能起个馒头大的包,而且奇痒无比。但就算痒死,也不能动,不能打草惊蛇。毒贩子特别警觉,稍微有点儿不对劲儿,就会逃离我们的抓捕。我就是受不了那种煎熬,才离开了特种部队,来了咱们科。”
“你以前特种部队的?!”我惊讶的瞅着邓文来。怪不得邓文来一身野性和忍耐矛盾混合的气息,原来曾经是特种部队的。
邓文来拍拍闻翔的肩膀,“我特种部队算什么,他以前更厉害。”
“闻翔是干什么的?”我以蹲着的姿势,朝闻翔那边挪,好奇而兴奋的瞅着闻翔。
闻翔给人的感觉比较腼腆,像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小伙子,“拿钱干活儿的。”
“杀手?”我瞪大眼珠子,大胆的猜测着。
“杀手哪能加入咱们科,咱们又不是民间组织。”邓文来好笑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