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他发现,整个房子的门洞开着。怪不得有风吹进来呢。可是,苏格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自己出去了?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要出去?一个接一个的念头在林烁脑海里瞬间闪过。不过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忙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鞋,跑出去寻找苏格。
ωwω_∪mDtxt_còМ=》提供ūМd‘tΧt电子书下載公寓的门都开着,楼道里回旋着阴冷的风。林烁着急地下楼,到了楼下他茫然四顾,哪里有一点人影啊。这么晚了,我该到哪里去找他?他能到什么地方去?
想了好一会儿,林烁想破了脑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就准备给刑警队值班的小刘打个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帮忙。突然间,他听到头顶上面传来苏格“咯咯”的笑声,笑过后,苏格还欢快地说:“你来了?真好……”
“你来了?真好……”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呢?这不也是刚才梦境的重现吗?林烁心里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抬头去看,楼顶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一片清亮的月光里,呆呆的,像一具挺直的尸体。
“老苏?”林烁急急地喊了一声,拔腿就往楼顶上跑去。
这栋楼总共有六层,第六层的楼梯口那儿有个开往楼顶的天窗,有墙梯可以直接爬上去,这是方便一些安装公司上来安装热水器的,这栋楼建得比较早,那时候浴室的热水供应还主要靠太阳能。
夏天的晚上,也经常有一些住户爬到楼顶上乘凉。不过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有个喝醉了酒的住户在楼顶乘凉时不小心睡着了。他半夜里以为睡在自己家里,起来上厕所,就在半睡半醒之间走动着。正巧他睡在离楼顶边缘不远的地方,他竟然走着走着一头栽了下去。
那砰的一声巨响和身体落地前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听了揪心得要命。从那以后,这栋楼里就再也没有人敢到楼顶去了。
爬到楼顶上,林烁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楼顶的夜色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起来,月光均匀地洒了一地。整个城市都在安静地睡着,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而苏格还呆呆地站在离楼顶边缘不过一米的距离,难道他想要以坠落的方式体验飞翔的感觉?
在月光下,林烁靠近那个身影。
“老苏,大半夜的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林烁站在离苏格两米远的距离,试探着轻轻地问了一句。而苏格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仍然呆立着。
第38节:午夜勾魂曲(38)
正当林烁准备上前拉苏格的时候,让人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苏格的身体侧转了过来,他一只胳膊伸向前方,一只胳膊伸向后方。那种情形,那种情形,怎么说呢?对了,就像有两个人正一前一后地拉扯他。
往前走是死,往后走是生。但是,林烁根本看不到究竟是谁在拉苏格。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们看不到的“人”?
林烁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来,后面那个“人”的力气不如前面那“人”的力气大,苏格的身体向前倾斜着,在两个人的拉扯下,他的身体有些扭曲。
情况危急,林烁的头脑恢复了冷静,他忙上前抱住苏格,噔噔噔猛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仰倒在地,苏格那凸出的脊椎骨一下子硌在林烁胸口上,又疼又闷。
“老苏,你怎么了?你想吓死人吗?”从刚才的紧张恐惧中喘过气来,林烁就冲苏格吼了一嗓子。这也难怪,碰到这种棘手的事,林烁心里实在是憋闷坏了,他这会儿只想骂人。
苏格转头看林烁,一脸迷惘:“林烁,我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你撞鬼了!你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老苏?为什么咱就什么都不知道呢?为什么咱就要受人家摆布呢?咱要知道是哪路神仙,咱给他烧纸钱,咱给他扎洋马……咱给他……我发誓,我林烁不抓住那混蛋誓不为人……”一想到刚才苏格差一点就坠楼身亡,林烁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后怕无穷,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林烁心里就冰凉冰凉的。
回到房子里,林烁忙把那闪掉的灯泡换下来。灯光驱逐了黑暗,林烁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他心里想,往往有的时候,我们需要的仅仅就是那么一束并不是很明亮的光啊。
看苏格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林烁忙给他热了一杯牛奶,煎了两个荷包蛋。苏格也觉得饿了,狼吞虎咽地就把鸡蛋吃光了,吃完还是饿,他干脆把林烁冰箱里存货不多的一点食物都翻出来吃掉了。
看苏格渐渐恢复了理智,林烁心里踏实了很多。他打开电视,点着一支烟递给苏格:“清醒一下。”
接过烟来,苏格的表情还是有些疑惑:“林烁,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你想想,老苏,刚才的事情,你有印象吗?”
低头想了一会儿,苏格说:“有那么一点感觉,我记得好像有人在楼顶上喊我的名字,他还唱《夜玫瑰》那首歌。那个声音让我上楼,我就上去了,可是到了上面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过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拉着我朝前走,这时后面还有个人拉住我另一只胳膊,向后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感觉像是民间所说的撞鬼。”林烁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跟苏格说了一遍。最后,他又总结了一句,“不过我还是不相信鬼魂学说,我可以肯定,你身上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你被催眠后产生的幻觉。”
“催眠?我被谁催眠了?”苏格脸上的疑惑更浓重了。
犹豫了半天,林烁才轻轻地说:“我怀疑是王晓义。”
“王晓义?怎么可能?”
“你听我说,老苏。王晓义并没有死,他是你们学校DV爱好者协会的指导教师,沿江坠桥事件发生的当晚,有人见过他。白天的时候,罗晓伟偶然间拍到坠桥事件,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把录像带交到王晓义手里,结果王晓义就失踪了,又过了半月,罗晓伟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就是那盘录像带,他考虑再三,才把录像带交到了电视台。”
“那王晓义一直失踪了,罗晓伟早已经自杀了,你又从哪里听到的真相呢?”苏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诮,“难道你的推理才华可以让你预知一切真相?”
“不是。这不是推理。老苏,我现在更加怀疑是王晓义对你用了催眠,否则,你怎么会那么坚定地认为王晓义已经死了呢?”林烁表情严肃,一点也不理会苏格的挖苦,“这些事情都是我从罗晓伟的一个好朋友那里得知的。他也是DV爱好者协会的会员,罗晓伟生前曾告诉过他这些事情。”
第39节:午夜勾魂曲(39)
苏格沉默了,似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林烁继续说,“王晓义已经出现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失踪,是米雪报了假案,她跟警方说王晓义失踪了,可她一直都把王晓义藏在家里。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刑警队已经把王晓义的房子做了秘密监控。在监控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另一件事,就是米雪疯了。她一会儿把自己当成伊呀,模仿着伊呀的举止动作和语言声调,一会儿又变了回来。正因为米雪疯掉了,家里没人买东西吃了,王晓义才被迫露了面。”
听林烁说完,苏格一下子想了起来,在他家地下室里,他遇到的那个疯女人就是米雪。她现在是典型的人格分裂。怪不得那时候她一会儿变成了伊呀,一会儿又变成了米雪呢。
想到伊呀,苏格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对了林烁,你到我家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伊呀和乐乐?”
“没有。”林烁摇了摇头,“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怕你出事,就到你家去找,可那时候你家里没有人。伊呀和乐乐都不在。昨天你在卧室里昏倒了,我又去,也没有见到他们娘俩。你觉得他们会到哪里去了?如果再过一两天还见不着他们的话,我就在公安局立案查找。”
“他们没地方可去的,伊呀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听说伊呀和乐乐不见了,苏格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林烁,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伊呀,一定要帮我……”
“我会的。你放心吧。”看苏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林烁探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让他安心。
夜色渐轻,窗外有了一层朦胧的亮光,让人能看得到秋天早晨那清新的气息。或者噩梦终会过去,或者噩梦还将来临。
早晨五点钟。
苏格终于在一阵疲惫中睡着了,嘴里面还嘟囔着什么。林烁凑近一听,他正在梦中轻声地喊“乐乐,乐乐……”
下楼给苏格买来了一天的快餐,把门锁紧,林烁就赶到刑警队上班了。
现在对王晓义的监控进入重要阶段,这件案子是由林烁做主要负责人,来不得一丝马虎。虽然经过一夜的折腾,他熬出了两只血红的兔子眼,可从气色上看他还是精神抖擞。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王晓义家终于出现了重大情况。在他家附近蹲点的队员报告说,米雪浑身血污,从家里一瘸一拐地跑了出来,看起来是受了重伤,她还在街上疯疯癫癫地笑。
林烁立即下令,在王晓义家附近蹲点的同志,立刻对王晓义实施抓捕。米雪则由小刘负责送到医院检查治疗,并继续对其实施监控。
行动顺利。队员们迅速闯入王晓义家里,把正拿着菜刀挥舞的王晓义制服在地,并立即送往公安局预审科进行关押和审讯。
晚上八点钟。
警察把休息了一天的王晓义带到审讯室。审讯室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黑色的写字台,四把椅子。里面的灯光很明亮。为了消磨罪犯的抵抗意志,后面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标语。
林烁偷偷地站在审讯室的窗外,冷冷地看着警察把戴着手铐的王晓义押进去。
现在的王晓义像是变了一个人,目光呆滞,头发长而凌乱,满脸胡茬,衣服上脏兮兮的,还有好多血斑。那感觉就像是刚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一样。
即便生活在闹市,如果与世隔绝,他也和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大森林里差不多。人最怕的不是身体的孤独,而是心的孤独。一旦心变得荒凉了,即使把你放在最繁华的地方,你也只能成为一匹四处游荡找不到方向的孤狼,对月哀嚎,顾影怜伤。
人世间最难忍受的不是恐惧,而是孤独。
今天晚上首先执行审讯的是预审科的王科长和刑警队的陈鹃,另外由预审科的文案小孙做笔录。
王科长是局里出了名的黑脸阎罗,他坐在写字台正中,面对着离写字台三米远的王晓义,一张锅底一样的国字脸显得不怒自威,他两眼阴沉沉的,在惨白的灯光中泛着一股煞气。
第40节:午夜勾魂曲(40)
“抬起头来。”王科长一说话就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威严,“姓名。”
“王晓义。”王晓义木讷地说着,声音很低沉,也很慢,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要好好回忆一下才能想起来一样。
“性别?”
“男。”
“工作单位?”
“沿江市师范大学中文系。”
“家庭住址?”
“沿江市师范大学家属区南区18楼103号。”
王科长突然一拍桌子,大喝了一声:“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吗?”
王科长的声音很大,把毫无心理准备的王晓义吓得猛一哆嗦。陈鹃虽已熟悉了王科长的审讯套路,也不由得脸色微微泛白。看来这王科长的狮子吼还真是练到了火候。
“因为我拿刀砍米雪了。”不知道为什么,被王科长一吓,王晓义的表达竟开始流畅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拿刀砍她?砍死了人要偿命的你知道吗?”
“我早就想砍她了。明明苏格是在玩她,只是把她当成玩具,她还整天跟真的似的。现在好了,一出事,苏格就再也不理她了,她自己倒是疯了。疯了还成天喊苏格的名字,还把自己当成苏格的老婆。我才是她男人啊,像这样的贱人,杀一千次也不解恨。”王晓义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很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根本看不出激动或者害怕来。
“那照你这么说,苏格不是更该杀吗?”按照林烁的嘱咐,王科长故意把案子往苏格身上引。
“是。他更该杀。”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晓义本来呆滞无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王科长又是一声大吼:“早就知道杀苏格的案子也是你做的了,你最好自己交代,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法网恢恢,你是逃不掉的。”
“是。苏格的案子是我做的。”王晓义依然面无表情。
他这句话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正在窗外监听的林烁都一下子愣住了。本来王科长这句话就是在诈他,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苏格身上发生的案子是他做的。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地就自己坦白了出来。眼看着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