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就站在她身后,邵峻洄僵直着背,脊梁挺得笔直,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算石蟠松揍她一顿,这委屈也算不上委屈,她必然系数收下,奉陪到底。
“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就算有十足的准备,当身后被人用力往前推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有站稳脚跟。邵峻洄的反应总是慢半拍,一个踉跄之后,石蟠松不待她反应,便又一个反手扳过她的肩,于是邵峻洄就这么被他推坐到床上。
“怎么,别告诉我就因为一个吻,你就吓得逃掉。”他做到离她不远的沙发上,抱着胳膊,颇有兴致地观察着邵峻洄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有一点忘恩负义,感情也远比他想象的要寡淡太多。此刻,他心里积压的怒气,只怕一个不小心便可整口吞下她,连骨头都不吐。
邵峻洄已然是豁出去,她大声告诉,“我只是想回到正轨上。”
石蟠松冷眼看着她,并不接话,他很用力地呼气,吸气,努力想要压抑喷薄的怒火,然而,静止的时间里,他的克制终究溃败下来。
“正轨?你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早该清楚啊,你连你这个人都不是你的,还来跟我谈正轨?跟我装圣母,跟我来这套子玩意儿。”石蟠松猛一伸手,虎口有力而准确地扼住她的喉咙。瞬间而来的窒息让她不得不张开嘴巴。
石蟠松看着她因为痛苦而狰狞的脸,怒气越发蒸腾,“怎么,一屁股债都还清了,你那没用的爸爸最近过的可好?要不要找人去慰问慰问。”他的话刻薄而尖锐,努力寻找她的每一个痛处,然后毫不犹豫地疯狂戳刺。
邵峻洄就像蝼蚁,在他手里做无谓的挣扎,那每一个字都用了最大的尽,说得断断续续,“。因为我怕你。那种凶狠跟温柔矛让人捉摸不透,仿佛我就想像宠物一样,被你愚弄。靠近,伤害,推开,又被拉回。很痛苦,很……痛苦。”
她的话毫不设防地抨击到石蟠松的心里,让他大吃一惊。惊得他就这么忽然松了手。
他究竟在做什么?
石蟠松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都陷进了沉默里。
躺在床上剧烈咳嗽着的邵峻洄看着有些呆若木鸡的石蟠松,终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方才的那番话里边,必然是有了触动到他的地方。于是,在他尚未回神的间隙里,知趣的抽身离开。那才是明智的作法。
当房门再次关上,屋子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石蟠松呆坐在床上,背上不觉间出了一层薄汗。邵峻洄方才说出的那番话,似乎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也成了如此令人生憎的角色。他给了她工作,给了她栖身之所,他替她还债,甚至救济她的家人。这么多事情,每一件都是说得过去的,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极尽所能的羞辱她,捆绑她,甚至伤害她。凶狠与温柔矛盾的纠葛,这一切,都不是他,都违背着作为石蟠松而应有的品格。
其中原因,他或许隐隐有些明白,那么多年关掉自己的感情开关,一头扎在生活的琐碎与人生的不如意里,让他的感官越来越迟钝,对于情爱的敏锐与洞察从来都并非强项,石蟠松的世界里,感情这样的奢侈品因为易碎,而失去了存在的理由,于是索性不要也罢,可怎想,居然有那么多事情不请自来。还好,他终究是一个聪明人。看得到自己的失常,同时也害怕着这样的失常。原来走上歧途的不止邵峻洄一个,不再是自己的,竟也有自己一份。
所以,就当是做了桩赔本的买卖,他不自觉地付出真心,但感谢上苍让他及时收手,索性一切都为时未晚。
漫长的思想挣扎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结果。他要还她自由,石蟠松跟邵峻洄的交集,就此结束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实习,有点小紧张……
最近文章瓶颈~更文有些吃重,见谅吧各位。
留言打分收藏啥的,也都自便吧,大伙儿图个乐子就成
☆、【贰肆】
邵峻洄有些拘束地坐在远江机场的候机厅里,媛媛凑近地靠着她,这样亲昵的姿态已经在一次一次的别扭中变成了一种常态。邵峻洄搂着小姑娘,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梳得光溜的辫子。隔着一张座位,石蟠松坐在一边,开着笔记本,一刻不耽搁地处理手头事务。
大厅空调打得很低,坐得久了便手脚冰凉。空气仿佛都是冷的,深呼吸的时候,鼻子都会痛。邵峻洄刻意忽略着不远处的那个人,不要看他,不要听他说话,不要想关于他的任何事情。然而,男人低声打电话的嗓音,男人偶尔支着下巴沉思的侧脸,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好闻的气味,每一样都时时刻刻地在折磨着她的感官世界。她要被他侵占了,在他不知情的状况里。
媛媛盯着面色僵冷的父亲看了半晌,接着又撅着嘴看了看身旁的邵峻洄。两个大人虽然不露声色,但愣是再笨傻的人,总还是能嗅出点什么尴尬的味道来。以媛媛现在的脑子,是决计猜不出爸爸跟勺姨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晚上的场景还活生生地印刻在她的脑子里,石蟠松阴郁的脸孔就对着她这边,卧室灯光灰暗,和他的脸一样灰暗。媛媛是听见邵峻洄的声音才悄悄溜出来的。那样一个有些窝囊的女人,自从进他们家来,就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更不要说像是这样的近乎冒犯的喊叫。她就缩在门边,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谁都不肯示弱地对峙着,她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至少如果石蟠松要揍邵峻洄,她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长久以来的朝夕相处,让她们彼此站到了同一阵营里。媛媛不讨厌邵峻洄,甚至还开始一点点喜欢她。
于是,当后来石蟠松告诉她,勺姨要离开的时候。6岁的小孩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哭闹,绝食,闭门不出。媛媛知道,这两个大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于是自作主张的选择的各自认为正确的道路。全然没有把她这个小人儿放在眼里。
“准备一下吧,差不多该登机了。”过了没多久,石蟠松合上本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侧脸看了看媛媛,伸手捏了一下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却刻意忽略邵峻洄的存在。
邵峻洄带着行李,牵着媛媛往登机口走,石蟠松就跟在他们后边。到最后,便停立在原地,皱着眉头看远处的两个人。邵峻洄还这么默默低着头,“勺姨,不跟爸爸道个别吗?”媛媛忽然用力晃晃她的手臂,示意她停下来。
邵峻洄“啊”了一声,愣了半秒才回神,于是便有些艰涩的转过身去,却一不小心碰上石蟠松尚未收得回来的眼神。那个眼神让她忽然心悸了几秒,那种心脏漏跳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她再也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拘谨地点了点头,像是打过招呼。
————————————————
待到一大一小两人消失在登机口,石蟠松才有些颓然地转身离开。他有些担心她们这次阳生一行。媛媛很多时候和蟠榆很像,脑袋里鬼点子很多。当初邵峻洄要离开,她几乎使劲了浑身解数。可他偏不吃小丫头这一套,邵峻洄必须得走。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为好。
“大哥,老爷醒了。”刚从机场出来,便接到小斌的电话。石常宁恢复意识着实让石蟠松原本就矛盾的心情,越发的纠结起来。
特护病房里,汤宝珺依然侯在病床边,石常宁入院的这段期间,石蟠松都尽量减少和这个女人的碰面。他总是挑夜深的时候过来,待的时间也不长。很多时候,就傻傻地坐在病床边,一句话都不会说,整个房间里,只有生命体征仪单调乏味的一声接着一声。身上的伤早已经痊愈,留下一下不太显眼的疤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过去发生过什么,遭受过什么。
病房里围了不少的人,尉迟泰来一边做着检查,一边在吩咐身边的护士。汤宝珺被周叔搀扶着,人有一些憔悴,连妆都画得失了精致。这个女人的歇斯底里做得太到位了,连石蟠松都差一点点被糊弄过去。
顺从地让医生护士摆弄着的石常宁在看到石蟠松之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氧气罩蒙着半张脸,只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呜咽,石常宁的眼神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执念,那么深深地盯着石蟠松。他一定有话要说,即便是在这样短暂的意识清醒里,他都不可以放过。
“周叔,带汤姨先出去。其他人也先出去吧。”石蟠松终于从人堆里发话来。
——————————————————
“要对我说什么?”待到病房的门重重合上,石蟠松才揭下他的氧气罩。被病魔折磨的半死的人,面颊肉很少,疏无血色。半个身子都像是要进棺材。这样的石常宁不是不让他唏嘘,恩仇再大,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然而,这个老人接下来的话,却又一次成功惹恼了石蟠松。
“墨兆……墨兆那块地……不要,千万不要……不要动。”老人连说话都艰难而滞涩。说完这些,便已经开始大口喘气。石蟠松面无表情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沉默半晌,才开口,“爸,给我一个理由。”
老人看着这个如同陌生人一样的儿子,他的手臂上还盘布着浅浅的伤痕,他的眼神冷淡得刺骨。在过去里他带给他的所有的残忍,不幸与痛苦,如今都在悉数奉还。石常宁很多时候,都不能处理好跟石蟠松的关系,他们之间的隔阂从骆知遥生病开始,就日日累加。连他都不知道,这个大儿子对他究竟怀着多大的怨恨。骆知遥去世之后,石蟠松一次都没有回过老宅子,从没有一天尽到过做儿子的孝道。他把这个家庭从自己的世界里踢出,毫不留恋。如果不是石蟠榆的去世,他们或许早就形同陌路。
老人喘息了很久,才攒出一些力气来,他太虚弱了,仿佛随时都会昏睡过去,并且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那块地……是……是……你母亲……”他欲张嘴,却是哑然,身边一堆仪器莫名轰响,石蟠松还想凑近了去听,然而听到的除了急促的喘息,什么都没有。医生护士涌进病房,围站在病床边,把尚未回过神来的石蟠松挤出屋子。
老人最后的那几个字深刻地敲击上他的心房。原来,墨兆还和他的母亲有着一丝联系,原来石常宁迟迟不愿同意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石蟠松呆若木鸡地站在病房外,忽然觉得领带很紧很紧,勒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医院的走廊长而暗,还有久久消散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仿佛是一个一环扣一环的梦魇,如何挣扎都醒不过来,却还能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迟了,一切都迟了。墨兆的开发案在三天前已经正式动工。如今,做什么都是徒劳,牵一发动全身,他花尽心思投入的这个案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还是自己亲手喊停。随之而来的蝴蝶效应究竟波及有多大,尚且还是未知数,可是他没有余地,留住墨兆或许真的是他如今唯一一件还能为母亲做的事情。
“阿峰,打电话给环虞建工,工程暂停。”
——————————————————————
净穗到阳生,大约三个小时的航程。
媛媛从上飞机开始,便少有的保持了沉默。她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里,是早熟的。因为缺少应有的双亲关怀,于是很多时候都必须学着自己长大。邵峻洄其实很疼媛媛,她的身上有太多她当年的影子。看着那样的她,就会想到自己,于是便想给予更多的关爱,更多的呵护。尽管很多时候方式笨拙。
到航程后半段,松爽得睡过一觉之后,媛媛终于开口,“勺姨,其实爸爸并不是我的爸爸,你知道吗?”
邵峻洄听得有些绕口,她微微皱了没,询问的眼神。
“我是说,石蟠松并不是我亲爸爸,这个你不知道吧?”她又重复了一边,这下邵峻洄终于听明白了。石蟠松不是媛媛的爸爸。石蟠松不是媛媛的爸爸?她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一样,盯着媛媛看了很久,末了才干哑地开口,“你……该不会……”
媛媛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了然般点了点头,“我爸爸是石蟠榆,不是石蟠松。”
“石蟠榆……你爸爸是石蟠榆。”
“爸爸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那是爷爷说的。”
“爷爷?”邵峻洄不解。
媛媛却抿嘴点头,“嗯,有一次爸爸跟爷爷吵架的时候,爷爷说的。我知道爷爷不喜欢我,他说我是蟠榆的孽种。”
小姑娘的话让邵峻洄听了有一点心疼,她才六岁,她还不知道孽种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无辜背上这样的骂名。那是一个家庭的悲哀。她想把女孩儿搂紧怀里安慰,媛媛却出人意料推开她欲敞开的怀抱。
“外婆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