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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小姐打电话给我,想必是做了周全的思考,那么来,告诉我答复。”石蟠松不再像上次那样迂回曲折,他像是从比较远的地方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穿了一身黑色西装,人有一些疲惫失落。于是耐性好像也因此被消磨殆尽,谈话变得直白,简洁,单刀直入。
邵峻洄不做犹豫了,她直视着石蟠松的眼睛,郑重告知,“我愿意依靠石先生的帮助来找我母亲。但是。”她停顿了几秒,眼神变得晴朗锐利,“还是希望石先生能告诉我理由。我知道,您的目的决不在此,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绝非您说的这么简单。所以,请给我一个理由。”
她的一番言辞让石蟠松觉得头疼,倘若换做平日,他一定甩手走人了。他的耐性一直都不是太好,可这一次,他就这么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食指一下接着一下地摸着自己的眉角,眉间的川字莫名地深刻了几分,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持久的思想斗争,到最后他才疲惫地睁眼,语气寡淡,“邵小姐,这其中的缘由,一句两句是说不清楚的。放心,不久我就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说到此,石蟠松像是松了口气,他大喇喇地站起来,脱了西服环在臂弯里,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身问道,“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他问的突兀又突然,邵峻洄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些时候,才仓促支吾地开口,“还,还没有找到。”末了,她仿佛反应过来,又说道,“但您放心,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不会再占着酒店的房间。”
邵峻洄卑微的姿态让石蟠松觉得腻烦透了,所有人都是这样,对他保持着疏远而敬畏。处处陪着小心,连说话都绑着枷锁。这样的悬殊让他独处高位,冷得牙齿打颤却无处奉告。而他也同样无法了解匍匐底层的她打断牙齿往肚里咽的无可奈何。
“你不用那么急着搬出去,既然你也知道我有目的,那定是有求于你的。”他说着,忽然又扯开话题,“保姆的工作,愿意做吗?”
这个时候愣是在笨拙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原来石蟠松是想帮她介绍工作。邵峻洄有些不知所措,却仿佛是本能一般,机械地点了点头。这下,石蟠松抿着嘴,满意地继续说道,“这里是地址,到时候,我会跟你详谈。”说着,石蟠松弯腰伏在桌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张纸条给她。很漂亮的行楷,字里行间透着一骨子霸劲,就像他的人一样。
地址是净穗出名的几处高档住宅群中的一处,邵峻洄捏着纸条,正不知怎么开口感谢才好,石蟠松却又发话了,“这里的房间等你工作定下来之后,会自动收回。这之前,就安心的住”他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他背对着她,正欲出门,却在开门的刹那听见房间那头邵峻洄干涩的声音,轻而小地开口,“谢谢。”
石蟠松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做停留,仿佛没有听见,利索地开门,径直离去。连背影都吝啬给予。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巨型兒童們,節日快樂,永遠幸福。
☆、【捌】
媛媛乌溜溜地盯着邵峻洄,一下都没有转开过。仿佛一杆机枪,对准一个地方拼命扫射,邵峻洄只觉得自己的脸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注视下一点点烧熟,接着溃烂。
协丞小区的房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敞,因为只有爷女两个同住,而石蟠松很多时候因为公司应酬,回家的时间比较少,于是,特地挑上了小区里限量的几套小户型。
邵峻洄来这的路上才知道雇主是石蟠松,于是整个神经都像说好了一般,一下子绷得特别紧。来接她的是另外一个叫小斌的人,他倒不像阿峰,因为是年轻人,气场要松快柔和得多。小斌是个热络的话唠子,一路上丝毫不在意邵峻洄的木讷冷淡,从天气聊到当下八卦,这样的高涨热情着实有些让她招架不住。她是受惯了冷眼相待恶言相向,城市太大,人太忙,谁都没工夫跟陌生人套近乎,陪个笑脸都是浪费。于是,仿佛是相待一个异类,邵峻洄对于小斌多少还是不反感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是不可能想象得到的,石蟠松原来已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父亲。他气质里的淡漠与自负,吞噬掉所有为人父的随和跟安定。于是当媛媛真真站到邵峻洄的面前,她才开始好好打量眼前这个跟他面容神似的孩子。
眼睛黑而亮,睫毛很长,脸小小的一个,还带着婴儿肥。小姑娘似乎还未长开,总觉得要比同龄人小了一点点。她不笑的时候,跟石蟠松是很像的,但是因为嘴角边有好看的弧度,所以倒也不如石蟠松那样傲气十足。媛媛的眼神确切的说,并不友好。她看着邵峻洄的时候,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新鲜,仿佛在打量一件新来的玩具,不错,那便是一种打量东西的眼神。
“邵小姐,石先生晚上有个应酬,会晚一点回来。你的工作性质跟内容,都在这个文件袋里,如果觉得稳妥,现在签字也可以。”说着,小斌已经把文件袋递到邵峻洄手里。
薄薄的三页纸,密密麻麻地列了七八十项条款,其中有很多是对工作本身来说极其严苛的要求。比如早餐的花式要怎样,咖啡里糖奶比是多少,CD架上唱片的摆放顺序必须是什么样的,衣帽间里哪些衣服必须归在哪个位置。在这些细小的地方,石蟠松都不辞辛劳地做了阐述。而邵峻洄却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便在最后一页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即便对于合同里主雇双方同吃同住这一条存有顾虑,但无路可走的人,显然不可能有太挑剔的权利。邵峻洄没用,所以她得认命。
小斌没想到邵峻洄这么爽快就签了字,一时反应不过来,恰恰是一旁的媛媛在细细端详过之后,慢悠悠地开口,“大婶,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声音像糯米一遍甜软。邵峻洄心情忽然松爽了不少,淡笑回道,“邵峻洄,召耳邵,石山峻立,江水潆洄,峻洄。”她说得繁琐,全然没有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才上学的小丫头。媛媛听得一知半解,她学字并不多,愣了半晌,才傻傻地回问到,“是勺子的勺吗?”
邵峻洄看着她有些发笑的表情,人不觉有些出神,也不知怎么,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点头。小姑娘一见着,便得意地乐开了花,“原来是勺子大婶,那我以后就喊你勺婶,不对,喊婶年纪太大了,还是勺姨好听。”媛媛自顾自说着,全然不顾一旁尚未回过神的邵峻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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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蟠松晚上的应酬是跟几个老相识,当初认字开始便厮混在一起。如今个个事业有成,平日身居高位,带着一副虚伪的嘴脸。如今私下小聚,酒过三巡,便都回了真面目。
“我说阿松啊,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早点替媛媛找个妈妈得了。”有些喝高的伍思侬拍着石蟠松的肩,粗着舌头好心劝他。
兄弟几个对石蟠松家里那点事情心里都是有数的,他是他们中间过得最不如意的。母亲走的早,没过几年,弟弟又跟着一道走了去,如今身边还带着孩子。而媒体更是不知道在媛媛身上做了多少文章。在伍思侬看来,像石蟠松这样复杂的情况,如果不找一个人一同解决,那必然会成为一件折寿的坏事儿。
可一旁的尉迟泰来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伍三,你脑子不够使唤吧。后妈这种缺德事情,你也想得出来。你忘记阿松家搞得现在这样子,是谁的功劳?你是真没瞧见那些女人围在阿松周围跟豺狼似的,眼睛都绿了,候着吃食。替孩子找妈,就是着了她们的道儿。让媛媛步了阿松的后尘。”他喝了口酒,却又皱眉,“不过阿松,我也是真服了你。养孩子那么不容易的事儿,一做就是6年。小榆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话题莫名引导沉重的地方,一直默笑的石蟠松低头喝了口酒,有些甘甜而清冽,不设防地刺痛了他的味觉,舌头隐隐泛出的苦味就好像是磕破的胆汁,越来越苦越来越苦。他皱了皱眉,将苦酒吞咽而下,莫名叹气地开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干什么。”他摇了摇酒杯,将最后那点悉数饮尽,不留后患。
伍思侬也拼命地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阿松,前些日子,在协丞看见眉眉了。好久不见,她比以前瘦了好多。”
伍思侬一定是喝高了,高到连傅寿眉这样的禁忌都吐了出来。
周围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石蟠松,他们心里太清楚不过,哪些是他的伤疤,哪些已经结痂,还有哪些至今触碰不得。
石蟠松又斟满了一杯,一仰头,喝掉大半,仿佛是过瘾,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桌上的菜都亮了,只有最后上来的那道蒸仔鸡还在隐隐冒着热气。他仿佛出神,盯着袅袅而升的烟气看了又看。回忆抽丝剥茧,仿佛剥开一个尚未愈合的伤疤,有一点疼,不过,也仅仅是有一点,疼。
过了好一会儿,石蟠松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啊,我托她帮忙照顾一下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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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峻洄第二天很早就到了协丞。昨天小斌帮她把钥匙都配备好,还重新办了入区卡。可即便这样,带着箱子和行李从酒店早早出门,辗转来到这里。门卫室的保安却最终都没让她进到小区里。
“不行,你有卡也没有用,我不知道你这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所以不可能放你进去。”保安态度坚决,话说的很彻底,丝毫没有留下余地。
邵峻洄有点窘迫地杵在大门口,看着一辆保时捷从身边畅通无阻地通过,内心的焦躁攀升到了极点。她给石蟠松打过电话,那边却始终是忙音。而阿峰跟小斌的手机却像是说好了一般,均不在服务区。他们像是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把她当做小丑,背地里狠狠笑话。
“师傅,我真的是石家的保姆,昨天才过来的。”她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保安却风雨不动安如山,大手直挥,“去去去,石家的保姆我们一天能碰见好几十个。怎么就有人恬不知耻贼心不死的呢。”对方有些嫌弃地盯着她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番,那种鄙夷与不屑是不言而喻的。
邵峻洄红着脸,她已经在门口僵持了将近半个小时,“小姐,来来来,让一让行吧,你不能进,别耽误别人。”保安把她揪到离门口有些距离的空地边,正欲转身走,邵峻洄却再次拉住他的衣袖子,“师傅,真的帮帮忙,我没有骗你。今天我第一天工作,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行行好,让我进去好不好。”
保安回过头,仔细地盯着她看了数秒,接着语气不无讽刺,“说得跟真的似的。演的还真像。”说罢,他便使劲一甩手,把她嫌弃地拍掉。
邵峻洄有些尴尬而无错地杵在原地,她本是带着重新生活的态度,从跌倒的地方再次出发,她甚至怀了一丝希冀与期望。或许上天尚且还对她抱有一份怜悯,或许邵峻洄的运气还不至于那么差。然而,一头热却重重撞在南墙上,碎成一滩血。未来大门紧闭,她依然原地徘徊。
就这个时候,一辆莲花慢悠悠地从外头开进来,保安一件车牌,便笑嘻嘻地跑去开特殊通道,一见便知是熟脸。那车子起初就开得慢,到最后干脆停在了通道口。保安有些不明就里,傻傻地站那儿,不知道车主究竟是什么个意思。正纳闷间,从车里下来一个人。
个子挺高,穿了一见V领的黑色丝绸衬衣,尖头皮鞋亮的很高调。一定礼帽斜斜地顶在头上,遮掉男人大半张脸。他身材瘦削却挺拔,站在有些驼背的保安身边,越发显得出众大方。两个人絮叨了一会儿,便看向邵峻洄这边,接着男人不由分说地走到她这里。
“来找我也不事先打个电话,以为装石家的保姆就能蒙混过关呐。”男人身上有阵香水味儿,他低浅的嗓音就夹杂在这有些刺鼻而浓郁的味道里。
邵峻洄讶异地抬头看他,礼帽下的那张脸非常好看,轮廓神似北欧人,眉骨突兀,眼框凹陷,鼻梁高挺,嘴唇棱角分明。男人的眼神最为深邃,仔仔细细盯着她看的时候,半个魂儿都像要被叼了去。这样的感觉并不是邵峻洄喜欢的,因为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仿佛一个不小心,便要沉沦。
她还愣在原地,男人却眼疾手快,索性扣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拉地把她塞进车里,“高师傅,真不好意思啊。”就算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做着虚伪的道歉。保安自是很吃他这套,连连摆手,大着嗓门,“哪里哪里,是我不好意思,冒犯了谈先生的朋友。对不住,对不住。”
男人笑了笑,摇起车窗,发动车子,窗户闭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