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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暕又亲自出马,借口留守东都的御林右卫大将军与魏征谋反,将其扣押,而令御林右卫和骁果卫“各驻原地,不得轻动,违者以叛逆论处”。杨、云二人力量有限,倒是不敢贸然对御林右卫和骁果卫下手,而御林右卫和骁果卫不明就里,加上杨暕的齐王身份和兵部令箭,倒也听从了他们的命令。
接着,杨暕派出使者前往京郊三卫,假传圣旨,说魏征谋反,有圣旨以齐王代东都留守,于仲文(为了不露馅,他们还打着于仲文的幌子,其实于仲文已经在牢里和魏征作伴呢)为副留守,各军须得受其号令。
此时十六卫禁军,左翊卫正在百济,左御卫、左骁骑卫讨伐突厥,左、右武卫驻扎河东南部以为奥援,右翊卫、左骁卫轮驻南北两京,右屯卫和左、右龙虎卫卫护西都,左屯卫原在东都以东的巩县、洛口,此时已经谋反,左、右武侯卫(原称左、右候卫)和右御卫驻扎在东都的北、西、南三面,右骁骑卫驻扎在东西两都间的潼关和函谷关,右骁卫驻守巩县以东的汜水关和虎牢关。
那左、右武侯卫和右御卫的大将军得了杨暕所谓“兵部行文”,心中疑惑,只以“未见虎符,不敢轻动”搪塞。
我在嵩高山上,隐隐已经觉得有些不对。
魏征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洛阳至多两日,就会向嵩阳宫发来邸报,即使并无军国大事,也从无拖延。而今已经四日,东都却不见一个使者。
嵩阳宫这里,也派出了两拨使者前往东都,也全然没有回音。
更有甚者,山下每日送来的食物,竟然也三日未见了。
苏威、裴蕴、李渊和杨玄感等(我为了安全起见,常将后两位和宇文述兄弟带在身边,貌似恩宠,其实却是便于掌握控制)都是在朝堂上打滚多年的人物,对东都的不正常,自然是感觉得到,这几位在群臣议事时将自己的看法托出,很快也引起了其他大臣的不安。
商议之下,嵩阳宫加强了戒备,又从随驾的千牛卫中挑选出两人,化装成便衣,秘密下山探查。不多时,两人回报,几条下山的要道,都被官军设卡,不许通行,无论上山下山之人,一律扣押。他二人找到当地百姓打探,说是官军称检校东都留守魏征勾结歹人作乱,官军封山,是为了保护嵩阳宫的安全。
一时间,嵩阳宫随驾群臣议论纷纷,不少人说魏征蒙皇上恩宠,竟敢大逆不道,当满门抄斩。
我却心中疑惑,魏征人品是否可信姑且不论,这其中却有几点,十分可疑。
第一桩,既是官军已知魏征谋反,为何无人向嵩阳宫禀报?东都除了魏征,尚有兵部侍郎于仲文,何以不见奏报,难道已遭不测?若是如此,何人能够调动大队兵马封山?
第二桩,既是防备歹人攻打嵩阳宫,只需防备山下即可,何以也不许山上之人下山?嵩阳宫先前所派之人,是否也被拘押?那几人是皇家使者的身份,如果拘押,无异犯上作乱,可是若未拘押,何以不见回报?本来,那些使者在山下遇到这种情形,早该回报的。
还有,嵩高山下,原本有御林军三百,看守不便上山的车驾马匹,何以竟踪迹全无?
我与内阁众臣商议,诸人也有同感。张须陀道:“既是如此,不如下山,山下官军不多,就是真有变故,御驾之侧,尚有千牛卫、骁果卫和御林卫护驾官军,不下五千,当无大碍。”
韦云起也道:“如此凭空猜测,实在难知究里,可遣前军下山,圣驾在后,若官军果是护驾,自然无虞,圣驾下山,正可调集诸军,平定反叛。若别有图谋,则以山上护驾之军马,也能杀将出去,即使杀不出,再护圣驾返回嵩阳宫不迟。”
第八十三章 齐王谋反3
于是第二日,点起山上兵马,御林卫在前,骁果卫护卫百官在中,千牛卫护卫后宫在后,起驾下山。
然而到了山下,情势却与昨日探子所见,又有不同,已经不只是千余设卡的官兵,山下驻扎的,足有不下五万之众,许多甚至并无官军服色。
领前的御林左卫大将军心中一凛:“难道东都已经为叛军所控,杀散山下官军?”仔细看时,却见大半是左屯卫的旗号。
御林左卫大将军策马上前:“来的何方人马?”
对方阵中策马出来一将,正是云定兴:“左屯卫大军在此。”
御林左卫大将军见是云定兴,倒是放下心来:“云将军何以到此?”
“魏征谋逆,已为我左屯卫剿平。”云定兴突然大声道,“山上百官中,有魏征同党,挟持圣驾,本将军奉齐王殿下之命,领兵靖乱。”
御林左卫大将军大惊:“云将军此言何意?”云定兴身侧,早已快马杀出一将,一刀便将毫无防备的御林左卫大将军斩落马下。
“这是叛逆,挟持圣驾,本将军奉密旨斩之。”云定兴大声道,“众军于我剿灭叛军,救出皇上,重重有赏。”于是山下众军一声呐喊,便冲了上来,云定兴自己,倒趁机躲到后面去了。
事情终于清楚了,云定兴在谋反,并且齐王杨暕很可能参与。
问题是,山下的五六万人,如今都是“叛军”,虽然其中许多人,也许真的是想要“救驾”。
我只好返回嵩阳宫,护驾的军士把守山道,叛军虽然人多,倒是难以冲上山来。
我提出,既然云定兴是打着我被劫持的借口,我不如直接到军前,戳破他的谎言。但是群臣大都反对。
苏威道:“云逆军中,必已安排亲信之徒,皇上若至军前,则必为奸徒所乘,龙体若有闪失,则大事去矣。”
嵩阳宫虽然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存粮只够一周之用………这还是因为我决定提前返回东都,存粮还有些结余,本来,是山下每过十日,送一批粮食上山,新鲜菜蔬肉食,则是每日供应。没有肉就没有肉吧,可这没粮就是大问题了。
“皇上,当务之急,是要调兵勤王。”张须陀说道,“臣观叛军之中,大半是左屯卫旗号,间杂少许乱民,可知其他诸卫,多半并未附逆,只是无调兵之符,加之事情不明,未敢轻动。”
韦云起也道:“朝廷之制,诸京留守,只得调一卫之权,且需兵部令箭。卫侍郎留守兵部,恐已不测,但必不肯附逆。调兵虎符,却在嵩阳宫圣驾之侧。”
“只是如今下山诸道,皆被叛军阻绝,如何调兵?”虞世基不无忧虑地说。
随驾在侧的千牛卫总兵将军宇文成都出列道:“皇上,叛军虽众,然嵩高山绵延百里,岂是数万人围得住?随驾的千牛卫、骁果卫中,不乏身怀绝技之人,其中有樵猎出身者,猿猴可行之处,彼便可行!皇上可从中挑选些人,持密旨和调兵虎符,勤王平叛。”
我闻言大喜:“宇文爱卿,此事朕便交予爱卿。”
杨暕和云定兴合谋,囚禁了魏征、于仲文等人,可是除了云定兴的左屯卫,其他诸军接到所谓“兵部行文”,却都以未见虎符的名义,不肯调动。而留守东都的御林卫诸军,他两位自然也不敢动用,杨暕、云定兴无奈之下,在洛阳竖起“招兵”大旗,市井无赖,泼皮流氓,统统招徕入军,就是许多良善百姓,也受到“救驾有功,重重有赏”的诱惑,加入了叛军,几日下来,倒也招到几万人,杨暕原来的千把人,自然成了大小头目。云定兴把其中两万来人编入到自己的左屯卫中,来攻嵩高山,杨暕则带着其他万余人,留守洛阳。
却说杨暕、云定兴合谋反叛,已经是第六日,云定兴去围嵩阳宫,也已经是三四天,却还不见消息,杨暕在东都,不啻于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此次谋反,做之前杨暕也算的上“义无反顾”了,可是真的做下来,却有心生悔意。
毕竟,造反可不是什么过家家。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殚精竭虑”,还真不如老老实实做一个太平王爷。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杨暕正在兵部,却有手下来报,城北的右武侯卫已经来到东都城外,杨暕大惊,虽然前几天自己以兵部的名义让右武侯卫大将军赵才来东都,人家没有来,今天不请自来了,却又让杨暕心惊肉跳。
他慌忙下令,紧闭东都各门,自己带了百来个亲信,到北门查看。
这东都虽然是城池高大坚厚,可是杨暕也明白,就自己的乌合之众,要跟禁军干起来,多半是捞不了什么好,何况城南、城西还有禁军,城里的御林军,也不好对付。
杨暕战战兢兢伤了北门城楼,见城外数万大军,阵势威猛,不过并未摆出攻城的架势。
杨暕让手下人喊话:“齐王殿下在此,来者何人?”
一员大将骑着马过来,就在马上施了一礼:“臣右武侯卫大将军赵才,奉旨讨逆,恐东都有事,故而领兵前来,不知殿下在此,惊动王驾。只是军情紧急,臣今日不能向殿下赔罪,待到平定叛军,再来登门拜见齐王殿下。”
杨暕心中一惊,“奉旨讨逆”,难道是自己谋反的事情已经发了?可是看赵才的样子,好像并不是来和自己为难。
他仍然缩在后面,只让手下人接着喊话:“赵大将军既说是奉旨,可有凭证?”
“皇上被围嵩高山,遣千牛卫持虎符调动兵马。齐王殿下既然在此,可否请出相见。”
杨暕只好硬着头皮趴在了城墙垛上:“赵大将军,本王在此,东都反叛,已为本王平定。”
赵才见着杨暕,慌忙又是在马上施了个礼:“殿下,恕赵才甲胄在身。前日殿下报东都魏征反,调本部平叛,臣因无旨意,不敢轻动,幸得殿下护得东都安全,臣惶恐惭愧,望殿下恕罪。只是千牛卫来报,左屯卫围攻嵩阳宫,反意毕露,想是魏征乃是云定兴的内应,云定兴见夺取东都不能得逞,故而提兵欲劫持圣驾。”我尚无杨暕参与叛乱的确凿证据,所以只说的云定兴谋反,是以赵才对杨暕毫不起疑。
“赵大将军所言正是,只是本王兵微将寡,只能勉强保的东都周全,不能前往嵩高山平叛,幸得大将军到此,父皇在嵩阳宫,必是盼将军如盼甘霖,救兵如救火,大将军当及早领兵去救驾,就不要在东都耽搁了。”杨暕心中一喜,不过还是巴不得赵才早点离开。
赵才又是一施礼:“殿下所言甚是,臣这就领兵前往嵩高山。”
第八十四章 叛乱平定
杨暕目注赵才大军东去,不由长出一口气,才感觉到自己背后出的冷汗。
“火速召集亲信之人,我们这就去潼关。”
“殿下,大军不是已经走了吗?”
“右武侯卫走了,左武侯卫和右御卫只怕就会来,到时未必能够再遮掩得过。就算一时遮掩过了,云定兴一败,我等也必将败露!”
“小人这就回王府安排。”
“不必了,立刻就走。”
“可是殿下,王妃还在府里……”
“顾不上许多了,立刻就走。”
赵才的右武侯卫到时,云定兴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
驻守汜水、虎牢的右骁卫已经第一个赶到了嵩高山下,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最早,路也比较近。第二个到的是右御卫,他们驻扎东都以南,而嵩高山正在东都的东南方向,而且右御卫也没有在东都城下耽搁。
云定兴在洛阳招募的那些乌合之众早已经扔下武器投降,而左屯卫的将士大多是被蒙蔽,现在看到自己成了“叛军”,正在不安,我趁机发动“政治攻势”,下诏“胁从者不问”,于是也很快放弃了抵抗。
因为路远,左武侯卫是最后赶来的,嵩高山下早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左武侯卫功劳却是最大,他们抓住了逃跑的云定兴。
平叛的第二天,御驾返回东都,放出了被关押的于仲文和魏征。
而杨暕,自然成了朝廷通缉的“钦犯”。
此刻的杨暕,只带了三百来个亲信,向西逃亡。
不过他的逃亡之路并不漫长。
仅仅四天之后,他就被“护送”回了东都。“护送”他的,正是他寄予厚望的潼关副将,右骁骑卫中郎将余钦。
余钦之所以是“亲信”,那是因为当时的杨暕是齐王,可是今天的杨暕,不过一条丧家之犬而已。
很快,对这场叛乱的处分就颁布天下:
齐王杨暕,废为庶人,囚禁于宫中,除了皇后,他人无旨不得探望。我是看在萧皇后的面子,从轻发落,当日皇后曾经求我废齐王以保全杨暕的生命,我不想让她太过伤心。
齐王妃本来也是要受到株连的,却查出怀了身孕,不管怎么说,总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