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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如何无家可归,你可曾问过?”
“听她说是家人逼婚,故而离家。”
沈光笑道:“土人竟也有逼嫁逃婚之事!人家哪里不去,却来投你。”
裴元庆脸色,已经由红转紫:“将军且末取笑。”
“林娜姑娘虽说是女子,却是不让须眉,既熟知此处地理民情,又懂得岐黄之术,以本将军所见,不如和她那个丫鬟一起改扮男装,留在军中,就安置在你的护卫中,你只要不要让她俩真的上阵就可以了,我令单拨一顶军帐,给她二人。”
裴元庆喜道:“谢过将军。”
沈光将短刀掏出,递给裴元庆:“这是林姑娘之物,裴将军可交还林姑娘。”
裴元庆接过短刀,也不由咦了一声,望向沈光。当日林那被擒,正是裴元庆从他身上搜出的这把短刀。
“裴将军可识得此物?”
“这不是当日那个土著首领之物?为何在林娜身上?”
“裴将军可否将当日之事,再叙一遍?”
裴元庆当下又将自己受伤被救的情形,讲给沈光听。
“我已经向在此地呆的久些的移民问过,”沈光道,“皆云闽越人中,只有首领家中,才蓄有奴仆,那阿莲既称林娜小姐,可见主仆之分,想来林姑娘出身,恐不一般。”
“将军可是怀疑林娜果是奸细?”
“裴将军以为?”
“将军,林娜身世,裴某确有不明,但与之交往虽短,却感她秉性醇良,更对我有救命之恩,末将实难相信他是奸细。”
“将军无需过虑,沈某也能看出林姑娘对你情意,绝非虚假,此中情由,还请将军问过林姑娘。”
“沈将军,如果林娜真与林那有所瓜葛……”
“本将军当日开释林那,正为以仁德怀土人,倘使两人真有关系,未尝不可助我。我已经与宇文将军、褚大人商议,先不西向而进,沿水而下,安定水口、顺昌、延平三所周边,与建安、建阳呼应,闽地东北可平。”
到了三月底,金浩直统领新、隋联军,已经扫平了盘踞新罗境内的倭军,与北方的高句丽发生了接触,收复了部分被高句丽所夺的北方领土,不过由于高句丽调集重兵南下,阻挡了金浩直的势头。而高句丽因为担心北方,也无意扩大战事,到了四月,还有新罗北境几座小城,仍为高句丽盘踞。自二月反攻以来,共有八千多倭军被联军俘获,根据两国的协议,其中一千余(八千多人中有九百余女俘,其中六百)归隋军所得,运回大陆后,分散安置于隋的西部边郡,也有部分被充实到伊吾、鄯善的屯垦,这些战俘“移民”地位自然要比隋的本土移民要低,介于移民与流犯之间,不过比起留在新罗、百济者,却又要幸运许多,因为新罗、百济尚处于奴隶制社会,这些战俘,自然成为奴隶,而当地人因为战争中被其虐害,此时自然会有报复行为,反倒是隋地百姓,与其并无仇怨,要善待许多。
此时,新罗内部的矛盾开始激化。
金浩直作为复国的“民族英雄”,在新罗成为了人民心中的偶像,随着声威日隆,难免不把当日仓皇逃走的国王放在眼里。而金白净,对功高震主的金浩直,当然心怀猜忌,在金浩直北征的时候,金白净组织起一支万人的“新军”,再次试图剥夺金浩直的军事统帅权………召金浩直回金城,给他一个“国相”的虚衔,同时派出一批亲信,试图接管金浩直各部“旧军”的领导权。金浩直岂会轻易就范?而金白净派出的亲信,无一例外都被忠于金浩直的将领们驱赶回金城,甚至一些北方籍的将领………多是这两年加入金浩直的抵抗军的,对南方的“王室”本就不满………提出了“清君侧”的口号。
不过作为隋而言,还希望日后新罗成为隋向北牵制高句丽,向南制衡倭国的助手,并不希望新罗就此陷入内战。
四月初三,在周法尚的调停下,金白净与金浩直达成了“协议”………对于朝鲜半岛事宜,我早已给周法尚专断之权,只要有利于大隋,其可先斩后奏。
金白净仍然是新罗国王,封金浩直“镇国将军、大司马、大国相”,并可“世袭罔替”,金浩直承认金白净的“宗主权”。
新罗东南沿海,以金城为中心,北起今韩国庆尚北道的浦项,南抵隋置“安澜镇”(即今韩国釜山),西到今韩国庆尚北道的永川,为新罗王室的“王畿”(直辖区)。金浩直实际统治新罗其他地区,在金城以西的洛东江东岸(今韩国庆尚北道的大邱一带)另筑新城,开帐设府,可以自设官员。金浩直需将其领地上所得赋税的两成作为“供奉”,交给金城的王室,而王室并不能实得,其中一半却要作为“赐赏”交还金浩直,之所以要“多此一举”,不过是为了体现一种名义上的“君臣”关系。金浩直的“旧军”称“镇国军”,编制三万,金白净的“新军”称“护王军”,编制一万(那个当日金城里领头的新罗细作,已经是“护王军”副统制)。为了“保障双方遵守协议”,由隋军安排中郎将级别的军官,分别担任“镇国军”的“副将军”和“护王军”的统制,从而加强了对新罗军队的控制。新罗实际上被一分为二。协议达成后,隋军留千人协防金城,五千人驻扎“安澜镇”,其他都撤回黄海境内,就是洛东江一线,也交给金浩直接防。
却是早在达成协议之前,周法尚就已经把协议文本送往东都,我在四月底已经见到周法尚的奏报,很快做出批示,然后于五月里转回周法尚那里。
对周法尚的处置,我只有四个字:“甚慰朕心”。此外,还有对金浩直的加封:定东将军、临屯县公,比起金白净的定东大将军、真番郡公,低了一级。
此时的我,已经知道金氏却是金浩直的小女,算来,金浩直倒还该算作我的“岳父”了。
不过,我并不想以“岳父大人”取金白净而代之。不仅如此,我在安排金氏认父(金浩直被召到东都见驾,数月后返回)的同时,还让金氏认金白净为“义父”。
毕竟,金浩直虽然也是王族,却是旁系,而金氏在新罗为王,已经数百年,金浩直虽然甚有威望,拥护金白净的人也还是有的,处理不当,很可能使新罗陷入内乱,于我不利。
再者,金白净已经正式称藩,这是隋在新罗确立“宗主权”的法理基础,而将诸海岛划归大隋的黄海郡,又允许驻军设镇,都是金白净同意签字的,如果金白净被取代,有些事情不免又要从头来过,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金浩直的“岳父”身份,尚不至于让我牺牲大隋的“国家利益”,何况,他已经成为大半个新罗的实际统治者,也应该满足了。
至于将新罗分开,更有长远的政治考虑在里面。
我在处理骠国和暹罗问题的时候就讲过,要维持力量存在,就必须达到一种平衡。
新罗和百济,原本就是朝鲜半岛南部的一种平衡,旗鼓相当。但是现在,百济南部的大片土地被隋占领,设置了黄海郡,而如今又仍然在与倭军陷入苦战,新罗强百济弱的局面,已经显现,而将新罗从事实上“分裂”,则可以重新达到一种平衡。
六月初,洛东江以西的倭军集中兵力,在泗沘东北的一场野战中以不足三万大败百济军五万。
倭军的军力的确不容小视,不过此时的倭军,却已经是最后的疯狂,百济军虽然损失近三万,倭军却也损失了一半,重要的是,百济军可以重整,倭军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数日后,隋军三万北上,周法尚与扶余璋在泗沘会面,根据协议,整编百济军为“卫国军”,三万五千人,隋军以中郎将为“副将军”,从而进一步控制了百济的军权。六月十九日,百、隋、新(金浩直的部属)三国联军七万夹击倭军,激战五日,全歼残敌,俘八千,隋军以战俘八百(其中女俘两百)解送回隋地,后辗转安置于突厥、铁勒等处屯垦。八月,百济王扶余璋至东都觐见,“请为藩属”,被册封为“百济国王,安东将军,带方郡公”。(注:东汉末年,盘踞辽东的军阀公孙度在乐浪郡南部设立带方郡,南北朝时期,百济多次向宋梁等进贡,国王均被册封为带方郡公。)
在隋的调停下,是年初冬,百济、新罗两国三方会盟于小白山中(今韩国庆尚南道老玄里一带),议定两国以小白山脊为界,“为兄弟之邦,永志盟好,互不相侵。”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否决放弃漠北的建议
三月,东都洛阳,朝会。
“皇上,北边急报,月前往萨彦镇运送粮秣的一支官军,被阿史那咄苾所袭,劫得粮食五千石,我损失官军七百余。而萨彦镇附近,数遭阿史那咄苾洗掠,派去屯垦的数百户移民,被劫去或者残害者,竟有半数,余皆困于镇中,不仅不能从事农桑,还需军中救济,而萨彦之粮,却又被劫。”韦云起奏报。
“李靖呢?朕不是已经派他出征了吗?”
“皇上,李大将军驻节榆林,调动大军,就有半月之上,再北越大漠,又需时日,军粮被劫,却还在出征之前。”韦云起为李靖解释道。
“皇上,臣有一言。”
我扭头看,却是到东都参见的西都留守卫文升。
“卫爱卿请讲。”
“皇上,臣以为,北地苦寒,不耐稼穑,番民又是贪暴之辈,无信无义之徒,臣以为,不如撤回漠北军民,将突厥部众皆驱以漠北,我大隋百姓自归漠南。番汉以大漠为界,我可永绝蛮夷。”
“如何为永绝蛮夷?”我问道。
“绝塞不使番汉互通,粮棉铁瓷不使过漠北,牛羊马驼不使来漠南,突厥无我粮食相济,不出十年,必困顿……”卫文升言尚未尽,裴矩已经急切地将他打断:“皇上,卫大人所言,臣不敢苟同!”
平定东突厥后,在分封、和亲之外,我还开通了南北的边市,允许中原产出的粮食、布匹、瓷器等销售到突厥、铁勒等部,也允许突厥人把他们放牧、狩猎的收获出售到中原。
“裴爱卿且讲。”我说道,从立场上,我自然是对卫文升的建议不以为然,但本着“广开言路”的帝王之道,也不便即加指责,裴矩表示异议,倒是合我的心思。
“皇上,北方南侵,自先秦便屡见史书,先有匈奴,后有蠕蠕,更有突厥,岂因大漠便可阻绝?我朝数十年励精图治,以百万将士,劳费近十年(自雁门之围算起),才将漠南漠北平定,安可轻言相弃?今我分其数十部,各不相统,正是分而治之,忠武等三汗,更唯大隋马首是瞻,此正永绝北患之举。”
“驻军移民于蛮夷之地,其地难种稻桑,得之于我无异,舍之于我无损,而若留之,每年损耗钱粮,以亿万计。”
“不然!”裴矩针锋相对,“漠南漠北,关乎中原,我若弃之,不出十年,漠北必统一于新的可汗,数十万胡骑当可越过阴山,饮马黄河!”
韦云起身为兵部尚书,自然也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占领的领土:“裴大人所言甚是!况臣曾经在漠北长驻,北海一带,虽然寒冷,然土地肥沃,并非全不可种植之地。况草原可以饲养牛羊战马,岂曰无用?”
“自太原运粮至漠北,万里之遥,仅是运者路上所需,便已经超过所送之粮,更何况,大漠常有风沙,即便无突厥人袭扰,运输亦属不易。”卫文升也不让步,“与蛮夷互市贸易,更不可为!”
“胡不可为?”民部尚书却说道,“开市数月,边地之民,颇得其利,朝廷所收税务,也可抵数县之利……”
“与胡互市,虽有利亦不可为!汝为朝臣,岂可重利轻义?”对于转正不久的民部尚书,卫文升摆起了老资格。
我有些不满了,轻咳一声:“据朕所知,边市里,胡人还是很讲信义的,曾有地方官奏一轶事,说是边市时,有突厥牧民置牛羊于市,置一筐于旁,汉民可投米于中,彼交付牲畜,绝无抵赖。倒是有些汉民,欺胡人少知,以次充好,朝廷不得不谕旨地方,使汉民得利,不可过甚。胡人多饲牲畜,产出不足,日常所需,多仰赖于中原,而我若不予,彼不免南下抢掠,终成边患……”
“皇上,正因如此,臣以为,胡人蛮夷,贪心不足,当与永绝!我可于北边起长城,掘深壕,彼敢来犯,数十万大军足可迎头痛击!数县之利,于我泱泱大国何益?”
我真恨不得敲几下这个榆木脑袋,但是群臣之中,居然颇多附议。
“不然!”我说道,“修筑长城,劳费人力财力,又需几多?即便长城筑城,我与漠北地接,连绵逾万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