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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只有零星的几根梳理在苗圃里,没有了往日的欣欣向荣。
寇彤不由又想起了老者:不知道师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天气这么好,春意融融,又有子默在身边,想必师父一定会平安无恙的吧!
寇彤用老者留下的草药,做了一些常用的药,然后讲小茅屋的柴门关上,最后看了一眼茅屋,恋恋不舍地往山下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
这两天里,周金山的病已经痊愈了!
周家父子很高兴,大张旗鼓地来到寇家道谢。这下子,整个范水镇都知道寇彤医术了得,跟着老神医学习两年,尽得老神医真传。
来找寇彤看病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寇彤一下子变得非常忙碌,白天忙着看病,晚上忙着将白天看得病况记录下来,登记在册,做成医案,以备以后查询。
前两天因为师父突然离开带给她的不适与失落渐渐消除了。
随着寇彤渐渐忙碌,柯大夫家却门可罗雀,几天都等不到一个人。虽然他再三保证不会乱收医药费,但是依然没有人愿意让他诊治。以前大家选择他,是无可奈何,现在有了寇彤,医术又好,诊费又低,大家更不可能去找他治病了。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陆木匠突然急急慌慌跑到寇彤家中。
“小寇大夫,不好了,我家小班,好像突然得了风寒病,不仅咳嗽,现在还发烧得厉害,你快跟我去看看!”
陆木匠很疼爱儿子小班,因此十分着急。
时已入春,有些人早早脱去厚重的棉袄,换上单薄的春衫,这两天寇彤治疗了好几个得伤寒病的人。
听着陆木匠说的话,他儿子小班的确有些像风寒。
寇彤立马收拾了一下,跟苏氏说了一声,就立马赶往陆木匠家中。
小班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鲁木匠媳妇正焦急地守在小班身边。
寇彤仔细看了一下小班,发现他发热咳嗽,鼻塞流涕,泪水汪汪,目赤畏光,精神困倦,的确是风寒的症状。
寇彤又给他把了脉,发现小班是浮脉;再一看他的手,微微透这些紫色。
这应该不是风寒,看样子小班可能是要出麻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寇彤又让陆木匠端了灯来,用筷子押了小班的舌头,发现他舌苔薄白,口舌出隐隐可见麻疹斑。
应该是麻疹无疑了!
“小寇大夫,小班这孩子的病不要紧吧?”
陆木匠面含期盼地盯着寇彤,十分的紧张。那模样好像只要寇彤说小班问题严重,他就要上来跟寇彤拼命似的。
父母疼爱子女,乃是人之常情!但是妇人一般表现的比较明显,而丈夫多不显露于外!像陆木匠这样外露的,倒是少数。
寇彤点了点头,对着陆木匠说道:“无甚大碍,小班这不是什么大病,也不是伤寒,是要出麻疹!”
“那不要紧吧!”陆木匠还是很紧张。
“虽然看着凶险,但是只要好好调养,就不会有大问题!”寇彤安慰道:“陆师傅不用太过担心,现在疹子还没有发出来,只需要开一些解肌透疹的药即可!”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寇彤说的轻松,陆木匠稍稍放下心来。
寇彤略想了想,就开了宣毒发表汤写在纸上,对陆木匠说道:“按照这个方子去药店抓三副药,一日一副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给小班服用三次,坚持三天,病症就会消除了。如果中间小班有什么状况,一定不能耽误,立刻通知我。”
“好、好、好,我一定按时按量给小班煎服。”陆木匠说道:“一有情况,我立马去找你!”
陆木匠拿了一串钱给寇彤,亲自送寇彤出了门。
这一天,寇彤又救治了几个病人,回到家,像前几天一样,将今天救治了哪些人,分别是什么症状,她给了什么药,悉数记在医案上。
看着医案渐渐厚了起来,荷包里面的铜板也由少变多,寇彤心中满满都是自豪的感觉。她现在已经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夫了!按照目前这个情况,依靠行医,她就能养活母女与她自己。虽然原来手中握着一笔横财,寇彤无须为生计发愁,但是不劳而获突发的横财,与靠自己的双手智慧挣回来的钱,是两码事!
这种感觉让寇彤觉得人生变得有意义起来!她要继续行医,为更多的人看病,收取合理的医药费,为自己挣下家业。之前的银子,再加上以后陆陆续续的挣的钱,她现在已经非常富有了。
有了银子,寇彤就觉得自己有了依仗,就算她回到南京,也不用看本家的脸色过日子了!
她心情大好,出诊的时候也越来越自信,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苏氏了看,不由想起夫君活着的时候,也是这般自信,也是因为给人解决了病痛而高兴。
可是高兴的日子刚过了两天,寇彤就遇见了大麻烦!
给陆木匠的儿子看过病之后,接连两天,陆木匠都没有到寇彤家中来,寇彤给小班的开的药,刚好是三天的。
就在寇彤以为小班的病已经无碍的时候,陆木匠却两眼发红,抬着他的儿子小班,并一班气势汹汹地陆家人,叫喊着:“庸医杀人”,来找寇彤,要寇彤偿命!
镇上的人不明所以,看着横眉怒目的陆家人这样说,还以为寇彤真的治死了人,纷纷堵在寇家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泪眼汪汪求收藏啊、求收藏啊、收藏啊、藏啊、啊!
40从容以对
门被拍的震天响!苏氏打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
看着陆木匠爆筋龇牙,怒气冲冲地堵在门前厉声质问;数落寇彤的不是,而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拿着扁担、锄头的陆家人;那模样凶声恶煞一般;好像随时要上来吞了苏氏似的。
苏氏吓得呆住了!
她知道怎么与贵妇人周旋,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这些蛮横的人。她一直以为范水镇的人虽然粗鄙却质朴无华,老实巴交,而眼前的这些人实在让她不知所措。
旺根媳妇挡在她面前,大声呵斥那些人,道:“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刘家,在刘家的地盘上也敢撒野?”
陆家人见了,往后退了几步;而陆木匠却梗着脖子说道:“这事跟刘家没有关系,这庸医治死了我家儿子,就要偿命!”
“对!”他身后的陆家人,义愤填膺地说道:“庸医杀人,杀了人就要偿命!”
“小寇大夫怎么会是庸医呢?”旺根媳妇将苏氏挡在身后:“小寇大夫的医术,镇子上的人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你不要在这里污蔑她!”
“污蔑她对我有什么好处?”陆木匠红了眼睛,哽咽道:“我儿子的确是她亲手治疗的,如今却半死不活,这孩子怕是不成了。”
旺根媳妇看了看地上抽搐不止,全身发紫的陆班,也是吓了一跳:“那……那你也不能这样堵在这里!”
“陆师傅,你是不是弄错了?小寇大夫医术这么高明,怎么会是庸医呢!”
“对呀!”
“小寇大夫人又能干,医术又好!”
陆家人身后围着的是镇子上的人,那些人里面有一些得到过寇彤的救治,此刻都帮着寇彤说话。
“她小小年纪,不过是帮人家看了几天病,能有什么能耐?”人群中,那声音既尖酸又刻薄:“现在治死了人,就是要偿命!不光是她,就是那个老骗子也是在这里待不下去所以才走的!”
那个声音满满全是对寇彤的鄙视,不仅如此,连她师父都不放过!
寇彤得知了这件事,立马从病人家中朝家赶。
她刚到家门口,就听见了这样的话!
这个声音寇彤一听就知道,会这样污蔑自己跟师父,除了柯大夫,这个镇子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这件事情,恐怕是陆木匠收了柯大夫的好处,故意来讹诈自己,要毁掉自己名声的吧!
寇彤心中鄙视不已,柯大夫真是还不死心呀!
好在这个镇子上的人,也有一些人是站在寇彤这边的:“柯大夫,你不要胡说,小寇大夫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这样的人,你说了不算!”柯大夫指着躺在地上的陆班说道:“这地上躺的,就是证据,她的确医死了人!医死了人就要偿命!”
“对!她治死了我儿子,就要偿命!”陆木匠又说了一遍。
“陆木匠,你带着这么多人堵在我们家门口,是要打家劫舍吗?”寇彤的脸,冷得能刮下来一层霜。
“你是要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越过人群,寇彤来到门前,站到陆木匠面前,与他大声对峙!
立马有人附和道:“就是,就算是治死了人,你好好说就是了,这样大张旗鼓的,太不像话了!不过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罢了!”
“不是我欺负你们孤儿寡母,是你这个庸医欺负我不会医术,医死了我家儿子,你既然医死了我家儿子,就要偿命!”
看到寇彤,陆木匠神情十分激动!
他眼中又掩饰不住的哀戚,陆木匠爱子如命,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儿子性命来做这样的事情吧?寇彤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是自己开得药也没有问题呀。
寇彤看了一眼全身发紫,尚有呼吸的陆班,几乎就要蹲下来查看病况,帮他治疗!
可是,寇彤知道,她现在出手,陆木匠恐怕也不会放心让她治疗的。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要说明白,否则,以后但凡病人有一点问题,都要喊打喊杀来找她偿命!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气势上一定不能输,否则他们就会认为我心虚,就会得寸进尺!
寇彤冷笑一声:“既然陆木匠你认定我治死了你儿子,那你就抬着你儿子的尸首去县衙吧,让官差来抓我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你……”陆木匠握紧了拳头,几乎要上来打寇彤。
“小班呐,你可真是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受这样的罪!”柯大夫假惺惺地说道:“可怜陆师傅你只有这一个独子,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柯大夫的煽风点火,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陆木匠的娘子哀戚的哭嚎声。
“陆木匠!”寇彤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治死了你儿子,可是你儿子现在根本没有死,可见你刚才都是胡说八道,故意污蔑我!”
“至于你!”寇彤指着柯大夫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小班不行了,你怎么知道小班一定就不行了呢!你怎么就知道小班救不回来呢?”
“这还用说吗?”柯大夫翻了翻白眼:“这孩子身上的疹子全部都变成了紫色的,体烫如火,抽搐不停,已然昏迷,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救得回来!”
“嗬!”寇彤冷笑道:“你是庸医,自然治不了这样的病!你治不了,并不代表别人治不了!”
“你说你能治?别说大话吹牛了!”柯大夫气愤道:“就算你牙尖嘴利,这一次……”
陆木匠的媳妇听了寇彤的话,却毫不迟疑地匍匐到寇彤身边:“小寇大夫,寇神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小班,求求你!”
她并非信任寇彤,只是有一丁点希望都不想放过。就像濒临绝望的人,看到一根稻草也会拼命抓住一样。
陆木匠媳妇的反映感染了陆木匠,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也是“噗通”一声跪下:“小寇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堂堂七尺汉子,竟然也声泪俱下。
“要我救也可以,但是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对症下药!”寇彤蹲下来,看着抽搐不已的陆班:“这孩子明明就是得了麻疹,说明我之前诊断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开出的药,我也肯定是对症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陆木匠低头不语!
寇彤看了便冷笑道:“现在他身上滚烫,发着高烧,再过半个时辰,就算人能救回来,脑子也烧坏了,就算救回来,不过是个傻子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慢慢想吧!”
“我说,我说!”陆木匠神色激动:“我按照小寇大夫说的,给小班煎了药,可是这孩子吃一次吐一次,实在难受!喂了很多次,终于喂进去一点!当天晚上小班的烧就退了!到了第二天,小班无论如何也不肯喝药,一直哭闹不休,我们看他喝药实在是受罪,而且他的烧也退了,所以,就想着应该不要紧了……”
“所以,你们就没有听我的叮嘱,按时按量地给他服药!”寇彤说道:“小班不愿意服药,服药会呕吐,你们为什么不来告诉我?我不是说了吗,遇到情况立马通知我,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