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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凤收到那些小东小西的,全部打包放到库房里。然后进去给方文清烫火锅。
“先生,这家里少了一个人,年节下一点不热闹。”
“她连我的话都不听,就是不回家,叫她在外头过个冷冷清清的年。”方文清没好气的说。
展凤笑笑,“先生难道要她回来进宫去么?”
这个,的确是委屈了。可是看皇帝那样子,他实在有些担心。这都持续两个月了。虽然皇帝还是如常处理事务,但精神明显不济。这个时候,不是可以为一个女人分心的时候。他的确是有心让云霁回来进宫去。
如果,让皇帝如此挂心的女人不是云霁,他会让人直接把捉回来抚慰圣心。如果没有好的效果,他甚至会动杀机。
作为一代帝师,皇帝是他政治理想的实现者。一切的蓝图才刚铺开,皇帝为了男女情爱驻足,那是令人非常失望的。还很可能被人捉了这个空子。
皇帝操天下的心,天下美色尽皆归他享用,这是一直以来颠簸不破的古训。只是,落到自己女儿头上,还是有些矛盾啊。
“就该,谁叫他把咱们小霁过去欺负的那么狠。掰了,一刀两断。”展凤解气的说。只是可惜把她的小姑娘逼得有家不能回。好在云二公子放了外任。
“你知道什么?”方文清瞪她一眼。这俩人的结要怎么才能解呢?小霁真要决定了,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她是在以不回家跟自己较劲呢,她知道自己可能做的选择,就是不回来。
展凤把段总管把从前住在端王府的东西给送来的事说了。
“哦,有这事?都是些什么?”
“倒大多是小家伙的东西,从小到大的。”他们那时只晚皇帝一步启程,没同奇特人一道走。负责搬东西的人就把东西一起搬来了。
方文清置下这所宅子,什么都是新置的,也没去过问过旧物,倒没想全搬来了。
“如此,是放下了。是真放下才好啊,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从丞相的角度,他希望皇帝如愿,不要再为此事劳神;从父亲的角度,他希望女儿从这段情里彻底解脱出来。皇帝能自己放下了,那是再好不过。
“吃饭,不去管那么多。过段时日再看,如果真放下了,你就去找她。不过先别回来,回老家去。过个几年,一切都安稳了,我就辞官回乡。”
展凤喜道:“好。”再好没有了。
李谪算是强制自己不要再纠缠于云霁弃他而去的事。他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能在一个女人身上耽搁了。
后宫看皇帝病好后,一切恢复如初,都松了口气。
蒋敏眼看皇四子与二公主也出世了,更是着急。
陪她进宫的乳母崔氏说:“娘娘,要不要用点香料?放在沐浴的水中或者香炉里都成。”皇帝并不是每次过来过夜都会和皇后做生儿育女的事,反而爱去那些新进的,没太大根基的低等嫔妃那里。现在,于后宫的心更是淡漠。
“皇上何等精明,我是皇后,如果被发现了让人斥责于我,我还怎么统御六宫。”
外头太监禀报,“娘娘,昭仪娘娘带皇三子来请安。”
“让他们进来吧。”蒋敏理了一下衣带。
余昭仪带着虎头虎脑的儿子进来。皇三子李冶才两岁,一进来就跪到蒋敏跟前,“儿臣给母后请安!”咚咚咚的把头磕在地毯上。
余昭仪也赶紧请安。
“快起来,崔嬷嬷,快扶起来。”蒋敏抓了一把糖果递给从旁边爬上塌的李冶,“刚看着还像回事,怎么又爬起来了?”
“儿臣要挨着母后。”李冶奶声奶气的说。
余昭仪也在一边补充,“今儿刚起来,就吵着要来看母后,臣妾只好带着他过来,吵到皇后娘娘了。”
“哪的话,本宫就是喜欢冶儿。”在李谪目前的四个儿子中,老四还在吃奶,皇长子皇次子都是贵妃所出,年纪已大,自然是维护生母。蒋敏的确是最喜欢这个老三。
崔嬷嬷心头冷笑,我家娘娘才十六,以后有的是机会诞育嫡皇子。
而皇长子李凛自从到乾元殿读书,日子就没以前松快了,师傅都加重了课业。
小纪,我也在爬山了,你在哪里呀?课间他坐在树下休息,呆呆的想着云霁这会儿在哪里逍遥。连李谪走到他面前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李凛站起来:“儿臣在想小纪这会儿在哪。”
李谪眼里冒火,次次老子要放下的时候,你就冒出来提醒。
段康一看不好,这根本是无妄之灾嘛。您自己忘不掉,哪需要人提醒。大皇子如果不说实话,就是欺瞒君父的大罪。他跟小霁的情分在那里,哪能不想一想。就是自己,有时候也要想一想的。
“你在这里想她有什么用?她在外头乐得自在,压根不会想起你来。上课不认真,就会东想西想,朕叫你来乾元殿读书时为了给了找个地方单独发呆来着?”
段康一听,这邪火果然冲大皇子撒上了。这不是课间么,哪扯得上认不认真听讲?
不过李凛已经习惯了,也不辩解。小纪说过的,这种时间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就是了。安慰自己这就叫孝顺了。
“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还等着先生出来请你啊?”
“儿臣告退。”
段康心头抱不平,您不让走,大皇子敢走么?不过,这位小爷脾性挺好的。对宫女太监也从不胡乱发火,比一母所出的二皇子好伺候。
没想到,李谪的炮口又转而对着他:“你又在想什么?这差当得,当着朕的面走神。”
“奴才在想,大皇子挺委屈的。”跟了十多年,段康也知道李谪只是脾气不好,断不会为了他实话实说问罪。
李谪想了下,他小时,父皇是常常抱到膝上嘘寒问暖的,不禁对李凛也有点过意不去,“那,让人给他送点水果点心去。”
李凛谢过恩,请师傅先行品尝,云峰笑笑,“谢大皇子。”
不料这一笑,让细心的李凛看出点端倪来。他侧头打量云峰。
云峰问:“大皇子,你看什么?”
“先生笑起来的时候,同小纪有些像。先生,你不会就是小纪的亲爹吧?”
云峰暗暗心惊,好敏锐的大皇子。云霁外表同他不是太像,但笑起来或者凝眉时神韵是很像。听说那孩子同大皇子一贯交好。
云峰点了点头,“好了,大皇子,我们继续讲。”
“是。”李凛觉得很神奇,给他上课的,一个是小纪养父,一个是她亲爹。
李谪并没有走开,就在外头听到了这段对话。对段康说:“这小子整天不哼不哈的,眼睛倒是利。”
“皇上的儿子,能差了么?”段康笑着说。
李谪往外走,心道:可惜母系差了,如果是……段康听到他低声问:“她现在在外头做什么?”
“您说不必报过来,杜生生就没再日日送消息进宫来。”
李谪横他一眼,“我说不用,你不会替我想着点啊?”
段康不出声,大皇子刚刚才被训了呢,我又不是真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再说,没您发话,杜生生他就敢不搭理我。
“是。”
杜生生这会儿倒是自个儿在看斥候传回的报告。说是那个南越了主又跑出来了,还就住在小丫头那里。他们请示要不要做什么?
这个,他也做不了主啊。可是,斥候做什么也没用吧,就那人的身手看来。
67
进宫去请示?可宫里那位主已经一个多月不过问这事了。可是这个事要是不及早报上去,到时候还是自己吃挂落。杜生生决定拼着现在被训斥也好过木已成舟再说的好。
他进了宫,没想到段康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你倒来得真是时候,要不我这乾元殿总管让给你当。”
“呸,你自个当吧,我可没兴趣。”再怎样他也不会对当太监有兴趣。
段康问:“你跑进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杜生生压低声音,“事情大了,我担心”他伸手往天上指指,“雷霆之怒啊!”
两人相视叹口气。这日子,真难过。小丫头一走,他们是真正的伴君如伴虎啊。偏偏皇帝还不承认他的情绪深受这事影响。这个自欺欺人,欺得了么?
杜生生对段康说:“你做好准备吧,反正我看今天日子难过。”
“到底怎么了?”
杜生生抖抖手里的东西,“跟别人走得很近。”
李谪正在见大臣,段康便把杜生生引到一旁的僻静屋子里候着。一进去他就问:“有多近?”
杜生生捂着额头坐下,“看那样子,像是要一同仗剑江湖做侠侣了。”
段康一惊:“不会吧?”小丫头不是挺喜欢皇帝的么?这才半年多怎么都跟别人到这步了?
杜生生苦笑,死丫头的性子里有大情大性的一面,也有决绝的一样,只是以前这后一面没机会展现罢了。这才是提得起,放得下啊。
云霁当日开门见到笑吟吟立在门外的叶惊鸿,当真是喜出望外。拉了他进去问:“你会做饭不?”
云霁不想去官衙里住,这些时日一直跟着到处吃吃喝喝,没发现民以食为天是个大问题。而这个时候,正是正月间,别说要请个老妈子上门做饭洗衣不容易,连附近的饭馆都没开门。走远了一个人又嫌冷清。起先房东过来收租时,告诉了她菜场在哪里,她便跑去买了过日子需要的东西回来。
方文清是天文地理,医卜星象什么都教了给她,就是没教做饭。
“你在做饭?”叶惊鸿看到云霁脸上一块炊烟,忍笑问。
“是啊,房东告诉了我,可是,怎么烧出来半生不熟的?”
“我也就会烤东西吃,有鸡鸭什么的没有?”叶惊鸿看了看,那锅饭惨不忍睹,不过好歹火还生得不错,没用柴禾把灶全堵上。
“有。”云霁带他到后院,那里关了一只鸡,正在啄米。也是去买回来的。
“我已经在旁边搭了两天伙,人家今日走亲戚去了。”云霁站在旁边,看叶惊鸿杀鸡。云霆之前问要不要给她送饭菜过来,她说不用,在旁边人家搭伙。
结果锅灶俱全,这两人就在后院用明火烤鸡来吃。烤来吃她其实也会,不过乐得看叶惊鸿动手。
末了叶惊鸿便吃边抱怨抱怨:“有你这么当主人的么,我大老远来看你,还得给你做吃的。”
“这不是在下雪么,走大老远的去吃饭,这会儿也早过了饭点了。”云霁也觉着日子不能过成这样,还是去云霆那里先借个人使唤吧。便披上披风往官衙去,叶惊鸿无所事事说一个人呆着闷,便一道跟了去。
“你同这位云大人有交情?”
“他爹跟我爹同朝为官,借个下人还是没问题的。”
到的时候云霆倒是挺惊喜:“正想找你呢,我估着你这半个月闷坏了。白羽山上的土匪把八十里外一个大户的庄子围了,索要十万两银子。我遣了校尉正要带兵过去,人不是太多,听说是来的土匪上千。我估计夸大了一点,但八百人应当有。我手下只有三百人可以调派过去,就想到了你。”这一府的兵力,自然不能因这事抽空。所以,让一个懂军事的人来带领是最恰当的。
云霁搓搓手,“行啊,那就找到地儿管吃住了。对了,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叶惊鸿。”
“云大人”
“叶——公子”因为叶惊鸿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草莽,所以云霆称他公子。
云霁问询叶惊鸿的意见,他一摊手,“跟你去看热闹。”
云霆私下问云霁,“这人什么来历啊?”
“看起来就是个剑客,但来历肯定不简单。”云霁也注意过叶惊鸿的一些小习惯,觉得应当是出自豪富之门。只是,她交朋友,一向不大在意出身,也就没有多过问。
“多长个心眼。”
“嗯。”
到了被围的徐家庄的后山,才发现庄子外头黑压压的全是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正是要从这里攻进去,这里的防守相对弱些。来报讯的人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不过他钻的是狗洞,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现在正在前头带路。
云霁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过这样的生活,之前到处吃吃喝喝总觉得别扭。
“你好像挺兴奋啊?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叶惊鸿笑道。这山路很难走,不过在他们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嘻嘻,我只是好奇这些兄弟怎么这么能吃苦?”云霁笑着说。
一旁的刘校尉说得挺实在:“徐老爷是方圆几百里的大户,方公子,你看山下那么大一片庄园十有八九全是他的。给他做事,到时领的赏抵得上兄弟们一年的饷银了。”
“哦。原来这样啊。”
刘校尉知道这个方公子有些本事,是从京城的北苑武学堂出来的。而且,也不会同他们争赏钱,当然乐得他来。
到了土匪围困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