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成功所部南京城下遭遇挫败,立刻扬帆出海,使张煌言进退失据,部下在清军追击下,四窜山谷。他身边只剩下两名随从,在地方义士的掩护下改装易服,由山路趋安庆、建德、祁门、休宁、衢口、淳安、遂安、义乌、天台、宁海抵海滨,历时近半载,行程二千余里,艰苦备尝,终于回到了海上义师军中。
“犹幸旧主之在,或能旋乾转坤哉。”张煌言抹了抹眼睛,立起身躯,向着大海的方向大声呼喊。
张煌言在南明为数众多的人物中,地位并不显赫,然而在长达二十年的抗清斗争中,他历尽了艰难险阻,处处以大局为重,几乎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完人。黄宗羲为他撰墓志铭说:“今公已为千载人物,比之文山,人皆信之。余屈身养母,戋戋自附于晋之处士,未知后之人其许我否也”可谓定评。
激昂过后,张煌言又静下心来仔细思量,又不禁喟然长叹。永历朝廷虽为正统,但西南战局堪忧,天子避难异邦,明军残部不知能与清军血战几何。现在又与永历朝廷海路断绝,音讯杳无,不知具体状况。而为避郑氏嫌疑,他手下的各支民间武装多飘泊海上,屯驻荒岛,不便入金门拜谒鲁王。
既要抗清作战,又要防郑成功吞并,还要惦记着旧主鲁王朱以海,张煌言真是感到心力交瘁。虽说张煌言保留着兵部侍郎监军的名号,但由于不是郑成功的嫡系,因而备受冷落。
但张煌言就是张煌言,从绍兴、舟山、中左所一路走来,有很多战友或是在战斗中牺牲,或是失去了信心主动离去,或是为了荣华富贵投降了清军。然而当惊险的逃难、阴险的斗争、强力的诱惑,这一切的一切发生过后,张煌言依然要继续坚持下去。
“屈指兴亡,恨南北黄图消歇。便几个孤忠大义,冰清玉烈。赵信城边羌笛雨,李陵台上胡笳月。惨模糊吹出玉关情,声凄切。汉宫露,染园雪。双龙逝。一鸿灭。剩逋臣怒击,唾壶皆缺。豪杰气吞白凤髓,高怀眦饮黄羊血。试排云待把捧日心,诉金阙。”张煌言所作《满江红?怀岳忠武》一词,淋漓尽致地表达他强烈的复国报仇之念。
复归浙东滨海地区后,张煌言重举义旗。召集人马,以台州临门岛为基地,继续从事反清复明的军事行动。当地人民得知张煌言生还,悲喜交集,纷来响应。
就在张煌言重整旗鼓之时,一个由安南庯宪(今越南海兴省兴安)返回的浙江商人给他带来了久已隔绝的西南战场的消息。
永历入缅,岷留守入滇,腾冲胜清军,挥师伐安南。现在又与滇省清军打成一团,胜负未知。
虽然这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消息了,但张煌言依然感到振奋和激动。作为南明具有战略眼光、且以中兴大明为己任的寥寥忠臣,他自然知道皇帝犹在,朝廷尚存,留守入滇,西南未覆,对于抗清大局的重要性。
只是。此番滇省大战,西南明军能够支撑住吗?张煌言思来想去。决定派人前往安南庯宪打听清楚。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其发生都不是偶然的,而是看似巧合状态下产生的必然。当然,这种必然有可能被忽略,也有可能被重视。
朱永兴则在认真聆听了庯宪华商们的申诉之后,决定对安南郑氏采取行动。他不是贪图庯宪华商捐输的那些财物。不在乎安南郑氏是不是恭顺,他要达到他的战略目的。
与海外华侨经常受到欺压一样,华商在庯宪也经常受到安南统治者的敲诈勒索。之前,安南郑氏曾和华商订约,条件是每艘帆船每年给其缴纳白银一千两两。王室五百两。而郑氏可能因为军费的原因,现又随意更改,强迫每艘帆船缴付五千两,王室三千两,还强卖给他们高价丝。华商对这种非法勒索不堪重负,多次的申诉无效后,方才在庯宪郑家商馆的指点下,前来向朱永兴求助。
当然,这些华商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毕竟他们现在算是清国人,要大明为他们出头,希望并不大。所以,他们把捐输的数目定得很大,希望朱永兴见钱眼开,施以援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别人看来只一纸文书便能解决的问题,朱永兴却要借大胜之威,在安南郑氏身上谋取最大的利益。
“你以为吾是贪图那几十船硝石硫磺,还是那五万两白银?”朱永兴趴在桌案上的地图前,头也不抬地对长史易成说道:“这是必须采取的行动,吾要让世人都知道,凡我华夏子民,遭受了不公待遇,国家和政府定然会为之讨还公道。何况,由安南人手中夺取出海通道,要比从清军手夺取,容易许多吧?”
“殿下英明。”易成尽管对朱永兴准备为商人出头,在滇省清军的压力尚未解除之际,便要再向安南郑氏动武,心存疑虑,但还是顺口恭维了一句。
朱永兴淡淡一笑,拿笔在地图上划了三道,示意易成上前观看,说道:“这是谈判要开出的价码,这是理想的目的,这是咱们的底线。”
长史易成定睛观瞧,不禁苦笑了一下,这还真是狮子大张口。一条曲线从宣光、太原、北江、海阳、太平一直划到大海,东面的土地尽要归于明军。另一条竖直的线则向后缩了很多,从谅山、北江之间为分界,把包括海防在内的区域都划了进来;第三条线则又向缩了不少,以谅山、汪秘之间的连线为界,却在临海处划了个弧形,再次把海防包括了进去。
这幅地图仿自朱永兴手中的旅游地图,因为旅游地图中包括安南的地方不大,也就是现在地图上所能显示出来的北部。但这已经比目前的安南地图详细许多,而且很多地方都能标注清楚。而再往南,则是根据目前所能得到的地图补上去的,显得很粗疏。
朱永兴继续解说道:“这底线的达成,应该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向西扩展了几十里地嘛!但有一个附属条件很重要,如果郑氏不答应,那吾是不惜刀兵相见的。嗯,郑氏也多半会答应,总比让咱们的船只通行升龙,并在庯宪驻军要好得多。”
长史易成并没有插话,继续听朱永兴讲述。
“京泰河的航行权。”朱永兴用笔在地图上点了点,笑道:“告诉郑氏,此番修约,对其也是大有好处。我大明海师船利兵强,若是取得联络,必听吾号令,可助其攻南阮。”
“殿下一言九鼎,安南郑氏必感恩戴德。”易成嘴上恭维,心中却不以为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和约签订未过半年,这蚕食也未免有点快了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彩金之望,降爵小惩
不过呢,朱永兴最后的底线还不算太过分。。易成事先也多少了解一些情况,知道地图上标注海防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居住着数十户人家的小渔村,却不知道朱永兴何以如此重视,非欲得之而后快,甚至不惜刀兵相见。
现在只是个小渔村,曰后却是个大港口呢!在那里可以修码头,建兵站,设商馆,扩港口。而且,拥有了京泰河的航行权后,不仅滇省对外的商贸通路被打开,而且可以从海防运兵作战。之后,或是移民拓展湄公河三角洲,或从海上进攻广西防城、钦州,都将发挥极大的作用。
朱永兴与易成商议了一会儿,算是交代清楚。又由易成起草了给安南郑氏的问罪书信,朱永兴审阅完毕,才让易成去依计划行事。
如果不是要继续防范滇省清军,还有向广西进攻的计划,朱永兴的底线不会这么低。当然,如果真的要刀兵相见,他也不会犹豫。安南都统使司府已经有了成群的都统使,只要朱永兴放出话去,这帮家伙肯定为了扩大地盘而积极响应。明军呢,只须派出少量部队助战,主力尚在南方与阮氏苦战的郑氏也会招架不住。
但现在,如果能轻松达到目的,朱永兴还不想破坏安南基地的稳定大局。而且,他也想压制一下那些都统使,让他们为抗清大业多贡献出一些力量。
易成足智多谋,又有商人头脑,这种谈判非常合适。他现在还是安南都统使司府的幕后一把手,名义上有郑桦这个傀儡,下面有黄秀仁这个狗腿子,把安南都统使司府运作得相当不错。
虽然出海口可能不战而获,但朱永兴依然没有放弃向广西进取的计划,并且已经开始悄悄着手。三千明军由总兵张国用、雷朝圣、王三才率领,作为西出镇南关的前锋,正向平嘉、同登、七溪开进。只要滇省局势有所缓和,其后续大军就将由汝阳王马宝统领,跟进杀入广西。
对明军未来的战略走向,高平莫氏现在也了解,进取广西是早晚的事情,对此莫氏也是非常矛盾。明清若在广西开战,高平莫氏正好处于中间,粮草民伕是免不了的,兴许还会遭到池鱼之殃。
在这个问题上,莫氏的老一辈和新青年便产生了分歧。莫敬耀人老雄心去,又舍不得高平的宫室殿堂,只把镇南关西面的七溪、平嘉、同登交与明军,却不肯离开高平。
以莫敬耀之子莫元清为首的年轻一代则认为应弃高平、七溪、谅山等与广西接壤之地,而与明军交换莱州、山萝之地。如此可避开明清战乱,免受殃及,并在地盘更大的莱州、山萝经营,伺机向西面的真腊掠地自强,曰后再与安南郑氏一争高下。若是呆在高平弹丸之地,贪恋豪奢,又哪里有卧薪尝胆、振作勃发的气象?
等老子死了,儿子再振作勃发吧!朱永兴虽对莫元清的想法感到赞赏,却并不认为他曰后会有这个机会。安南,早晚要纳入中国版图,岂能再有什么藩属?
书房内清静下来,朱永兴又拿起文件审阅批示。
两千余回回已至安南,并在沙坝以西得到了安置。这是朱永兴在途经蒙化府(巍山等地)时答应下来的事情,条件是一批回回工匠到兵工厂做工;白族有三百余户也在北光有了聚居之地,算是竞现了对段琬儿的诺言,也使白族的漆器进入了出口的名单;蒙化左星海如愿得到了地盘,也替他的儿子争得了一个安南都统使的头衔,代价便是数千彝人成为安南的居民,以及三千土兵的参军入伍。
兵工厂派出的工匠已经启程赶往腾冲,除了扩大腾冲硫磺的出产外,还要建立兵工二厂,就近为滇西明军制造武器弹药;由庯宪购进的硝石、硫磺,再加上本身出产和收集的硫磺、土硝,暂时满足了兵工厂的生产需求,但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还需大量购买。
地盘大了,矿产也多了。银厂有寻甸的歪冲,建水的黄毛岭、判山,南安的弋孟、石羊,赵州(下关市附近)的观音山,云南(祥云)的梁王山,鹤庆的玉丝,顺宁的遮赖,南安的银锅等;铜厂有建水的鲁苴冲、老鹤塘,顺宁(凤庆)的老阴沟等;铁厂有路南的小水井,陆凉(陆良)的三山,大姚(今仍名)的小东界,蒙化的西窑等;铅厂有罗平(今仍名)的愧泽河,建水的清水沟,姚安的三尖山等;金厂则有鹤庆的南北衙、金沙江等处。
这还只是目前粗略统计的,尚有很多还不在其中,云南虽偏远,但矿产业都发达,不愧为“地产五金”之地。但矿税自明以来,弊端重重。朱永兴认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文官集团本身即为商业集团的利益代言人,自然对任何有可能损害其集团利益的政策竭力反对。对此,朱永兴现在面临的压力不大,却很慎重,正在调查研究,准备推出更科学合理的政策。
而云南又有盐井,盐税已被朱永兴由明末之时的一分六厘降至二厘,与当时的渐江盐税持平。而清军控制区,则还按原数征收。因此,控制区的百姓经常买不起盐,“甘心食淡”,而少数民族则“经时不知盐味”。从事煎盐的业户既费时,工本费用又高,再加以重税,盐卖不出去,困苦异常,
他待民以严苛,我待民以宽柔。有了对比,才有向往,才有不甘,才有反抗之心。被清军蹂芄牡崾≈兀倬骶崭春螅闳缤徽虐字剑捎芍煊佬嘶尤鳎枇θ匆丫⒑跗湮ⅰ
稳一点,慢一点,这都没关系。英明宽仁的好名声,民众真心拥护的政策法令,百姓肯为之拼命守护的安乐家园,行之有效的管理措施硬实力有了一些,软实力也要巩固加强。
朱永兴一边审阅批示,一边思索记录,时间很快流逝。直到梦珠带着侍女端来饭菜,他才感到了饥饿。
自从换过段琬儿的衣服后,梦珠便乐此不疲,开始收集各个民族的服饰,或者亲手制作。这可让朱永兴大饱了眼福,每天都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今天穿的有些混搭,白上衣、红坎肩是白族常见服饰,却是花色长统裙,有点象傣族。
“嗯,互相搭配着也好看。”朱永兴上下打量着,赞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