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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便多一分安全,可偏偏军令已下,擅离者斩首,这不是明摆着不管他们的死活吗?
怨恨在积郁,而点燃怨恨的导火索则是突然从远处传来的阵阵枪声。
“明军追上来了。”同样的念头在清兵心中升起,伴之而来的则是恐惧和绝望。
枪声越来越近,后军败得飞快。或者应该说是稍触即溃,在看见腾起了烟尘后,他们便惊惶失措,当上千骑兵冲到他们阵前的时候,清兵已经转身逃窜。这就是撤退带来的军心大乱,士气丧失。
败兵四散奔逃,很多人存着侥幸,向码头涌来,希望能抢上一班船。明军追兵则撵着他们的屁股,呼喝喊杀,象驱赶鸭子般压了过来。
“冲阵者,杀无赦!”伴着军官的嘶喊,盾牌被敲响,长枪如密林般斜指,弓箭也瞄向前方。
清军第二道防线上是河南绿营,相对于南方绿营,清廷更相信北方汉军,且北方汉军的战斗力也比南方高很多。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凌空飞起,射向奔逃而来的清兵。
伴着一声声惨叫,逃兵倒下去一大片,死去的大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没死的在地上哀嚎翻滚。前面的惊愕恐惧,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却不明所以,向上拥着、推着、挤着。
“冲阵者,杀无赦!”“冲阵者,杀无赦!”
整齐的喊声响了起来,压住了惨叫哀嚎,压住了逃兵奔回本阵的。前有军阵,后有追兵,逃兵们呼啦一声向两边逃去,留下尸体和伤员,以及杂乱的兵器盔甲。
“河南佬,够狠。”申吉兆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后背发凉。
“大人。”一个属下叫道:“郡王传来命令,要我部从侧翼包抄敌军。”
“包抄?”申吉兆眼珠一转,嘿嘿奸笑了两声,说道:“好,便从侧翼走。传令,沿河向东走,咱们包抄敌人去。”
眼见逃兵向两边散去,面前出现了一个严密的军阵,党守素等人也不敢大意,下令停止前进。明军纷纷下马,将马缰绳拴在一起,也列出了阵势。
这个时候便看出佩戴军衔的好处了,当兵的听当官的,官小的听官大的,虽然并不是之前的上司,但总是有令可依。
一阵寒风吹来,卷起了野地上的枯叶败草。两方军阵对峙,肃杀的气氛越来越浓厚。
河南绿营有四千多人,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在等着侧翼的友军迂回。明军数量虽少,但并不怯战,检查武器。装弹上刺刀,然后缓缓压了过去。
这就是现在明军的气势,在连战连胜之下增长起来的信心。多是殄朔军的老兵,对手中的武器更为了解,更为熟练。
“还真是托大啊,把咱们当成那些不中用的湖广绿旗了。”河南绿营副将冷笑了起来,在他眼中,明军这种阵势太薄,四人一列。铺开的面儿倒是大,可被聚力一冲,不就被切断分开了?
“包抄的部队呢?”副将向南瞅了瞅,却看不到什么人影,不禁忿忿,“这帮软蛋,跑的时候倒快,现在却慢得象乌龟。”
党守素勒马于阵后土丘。手中的大枪在地上划出一道小沟,凝神注视着战场。火枪兵的训练他是见过的。也知道点名词,知道这是除了空心方阵外的另一种战阵,叫散兵线。可以三人一列,四人一列,甚至五人一列,可以更充分地发挥火力。
虽然见过。也知道,但党守素却不敢擅自指挥,更不知道这样显得单薄的战阵有多大的威力。
随着明军对燧发火枪的日益熟练掌握,新的战术也应运而生。如果面对的敌人多是步兵,或者骑兵很少。便采用这种缺乏纵深的线性阵列,更有效地发挥火枪的火力;如果敌人骑兵较强,则依旧采用空心方阵,并尽量利用火炮的威力。
“一,二,一;一,二,一”伴着口令,明军士兵迈着统一的步伐,前进,前进。
“放箭!”河南绿营率先发起了攻击,但明军尚在射程外,这次攻击有些威慑作用,河南绿营还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友军从侧翼杀出。
“第一排,快跑二十步,半跪式开火射击。”军官在队列的中央位置,大声喊叫着。
“吼!”士兵们发出整齐的应喝。
“冲锋!”喊声之后是拉长的哨音,第一排的明军迈开大步,在军官的刀尖指引下,快速奔跑起来。
“放箭!”箭矢从清军阵中飞出,一些明军士兵被射中,栽倒在地,但其他的士兵恍若未见,向前跑着。
军官跑到了位置,脚步踉跄,身上插着两支箭,但他半跪在地,将军刀向前一指,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密集的爆响,腾起了阵阵白烟,明军士兵射出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枪。
“第二排,跑步跟进——”尖厉的哨音中,第二排士兵再次小跑冲锋,在箭矢的射击中又倒下了一些,但第二次的攒射又给清军带来了不小的杀伤。
“跟进,开火!”
“跟进,开火!”
命令在枪声中已经显得微弱,但哨声尖厉,在一轮一轮的枪声间隙中还清晰可闻。
快速进入火枪射程的明军士兵攒射,前进,攒射,前进,周而复始,白烟弥漫,几乎看不见前面敌人的面目。
啊,啊,啊中弹的惨叫此起彼伏,清军战阵被一层层地剥离,削弱。盾牌、盔甲越来越脆弱,白烟升腾中,明军步步逼进,每一次密集的火光闪耀后,便是带着死亡的铅弹飞至。
“放箭,放箭!”河南副将嘶声喊叫着,军中只有五百弓箭手,论火力的密集和持续远不及明军,但也只有弓箭手能与明军在远程一较高下。
又是一排明军从白烟中象妖魔般走了出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清军,火点一个接着一个,攒射的爆响几乎成了一声。伴着惨叫,清军的弓箭手终于失去了前方士兵的保护,遭到了打击。
连续两轮攒射后,弓箭已变得稀疏,清军的战阵开始动摇。而明军的阵线依旧向前挺进,一轮又一轮,用密集的子弹,用更高的命中率无情地射杀着越来越失去远程还击能力的敌人。
眼前又一次硝烟弥漫,好象是年节之际放鞭炮的声响,河南副将突然感到肋下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一颗从人缝中射来的子弹偏偏击中了他。他在马上晃了一下,眼前发黑,五脏六腑好象都翻了个儿,铅弹的动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损伤。
视线模糊中,河南副将看见前面闪现着耀眼的光芒,并在迅速接近。明军开始了白刃冲锋,呐喊声能听到,但却有些飘渺,似乎离得很远。他的嘴里渗出了鲜血,内脏确实受到了重创。
垮了,河南绿营终于垮了。火枪的攒射已经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杀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惶,白刃冲锋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稍一接触,河南绿营便如同他们曾经笑话鄙视的湖广绿营一样,转身惊呼尖叫着逃窜了。
“该咱们的了。”党守素大吼一声,带着十几名跟随多年的侍卫纵马疾驰,斜刺里向逃散的清军杀去,十几骑呼喝驰骋,倒有着千军万马奔腾冲杀的气势。
“大人,河南佬好象败了。”一个属下纵马奔来,向着申吉兆报告道。
“这么快?”申吉兆瞪大了眼睛,回望着烟腾尘飞的战场,然后忿恨道:“活该,自不量力。咱们快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截击,展望
申吉兆带着几千部下做了个样子,根本没来什么侧翼迂回,却是沿河逃窜了。只是他没想到河南绿营败得这么快,明军不是很快便要再追上来?越跑越是心惊胆寒,连身旁的马蹄声都象是追兵来袭,吓得他惊惶四顾。
“大人——”属下一声招呼,吓了申吉兆一跳,“看江上船只,给咱们发旗号呢!”
申吉兆赶忙转头去看,这时正从船上射来一支响箭,扎在岸上,箭上绑着给他的命令。
“勒尔锦要咱们返身迎敌,否则——”申吉兆先是面如土色,然后又恨得咬牙切齿,“死鞑子,光顾着抢了钱财自己溜,把咱们当什么了?送死吗?”
“那怎么办?”属下哭丧着脸,说道:“要是不尊号令,到了武昌也是一死啊!”
申吉兆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脸色阴沉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中迸出,“那咱们就不走了!索性投了明军,算是一条活路。你说呢?”
属下迎着申吉兆冷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战,眼睛眨了眨,一跺脚,说道:“大人怎么吩咐,卑职怎么做。咱们早点反正,兴许能得个一官半职。这鞑子的气数看着是尽了,咱们不给他们卖命了。”
“光反正还不行。”申吉兆笑了笑,脸上又泛起了阴狠,指了指江水,说道:“咱们得立功啊!不管是杀鞑子,还是截下船只,这投名状就算是拿到了。”
“大人说得是。”属下的眼中泛起了精光,“那船上可有不少财物,截下一只两只的,献给明军,定然算是大功一件。咱们也少不了赏赐吧?”
“那便快去布置。”申吉兆重重地拍了拍属下的肩膀,说道:“告诉弟兄们,跑是跑不掉了。明军已经打败了河南佬,很快便会追上来。趁着这个空当,咱们先反正立功。嗯,我保他们肯定活命。以后呢。想当兵的继续干,不想打仗的就回家种田。”
河南绿营败得这么快,确实出乎了勒尔锦等人的意料。要说有战斗力的部队,还有满蒙八旗,以及已经登船的部分河南清兵。但再想调动这些部队登岸迎战,却是万万不能。
首先,已经上了船,便算是基本安全了,谁还会踏入险地。与敌人死拼?其次呢,重新上岸、拉马、集结、布阵,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完成的任务,岂不象是送死一样,这一点勒尔锦等人也是心中清楚。上不上,下不下,便是这种两难的境地。
所以,见河南绿营溃败。码头上的湖广绿营一哄而散,丢弃了不少未及搬运的物资。江上船只仓惶撤板离岸。勒尔锦等人也只好无奈。
虽然损失了数千兵马,好在大部分满蒙兵将都在,岸上还有向东逃窜的败兵,脱离明军追击后,应该还能收拢不少。等到看见本来应该是迂回明军侧翼进攻的绿营正沿河急走时,勒尔锦不禁怒火中烧。向岸上射了措辞严厉的令书,却没想到正是他的威胁恐吓,逼得这支绿营反正投诚,并且倒戈一击。
蒙古佐领哈尔图把着桅杆勉强站着,不习水性的他甚至不敢看流动的江水。船舱中载着抢掠来的财物。虽然是战败了,但这些财物还是使他感到安慰。穷啊,出来打仗不就是图个财,能不拼命就不拼命,满清的天下,又不是蒙古人的。
眼角余光中,哈尔图看见前面江水拐弯处站了不少清兵,他也不十分在意。刚刚码头混乱之时,有不少清兵急着登船逃命,可是被推进水里不少。还有不少扒着船帮,刀剑砍下,也没人能够阻止船只离岸避险。
船在继续前行,哈尔图转眼去看岸上的清兵,他喜欢看到他们绝望或是祈求的目光,因为这正显示出他高人一等的身份和地位。这些绿旗兵,不光是满人的奴隶,平常他也是呼来喝去的。
只是——这次哈尔图有些意外,他看到的是令他一时猜不透的眼神,没等他琢磨明白,突然从这些清兵身后射来一片急促的箭雨。
惨叫连连,船上的水手舵夫在箭雨中纷纷倒下,哈尔图也是猝不及防,身上中了两箭,脸上也中了一箭。船只一下子失去控制,缓缓打着转,没有拐过这个河弯,而是冲上了江岸。
哈尔图的身子慢慢软倒,船在转,天在转,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白煮把肉,蘑菇汤,还有爽口的大黄饼子,他仿佛回到了草原的家乡,耳边是牧羊姑娘轻吟的长调他咽了口唾沫,却满是咸腥的味道,眼前黑了下去。
“你们把船拖到岸上。你们,继续给老子射,射死这帮狗鞑子,看他们还敢拿咱们不当人看。”申吉兆在岸上跳着脚的嚎叫指挥,“妈x的,这回让你们知道老子的厉害。”
既然已经下手了,申吉兆索性指挥士兵排开阵列,前面盾牌掩护,后面弓箭齐发,来了船只便攻击。
这下子,后面的船只便遭殃了。有的失控搁浅靠岸;有的在江中打转,阻挡了后面船只的通行;有的慌忙靠北岸行驶。本来还算有序的航行立时混乱起来,船只碰撞、躲避,船上清兵东倒西歪,又要张弓还击,呼喝惊叫,一时乱成了一片。
岸上马蹄声急促,党守素带着几百明军又追了上来。前面赫然是申吉兆派出的属下,已经与明军联络妥当。
“好好干,算你们立功,有奖赏可拿。”党守素只是稍微减慢了速度,向着申吉兆等人喊了一嗓子,又带着人向前奔去。
“那是谁?说话算数不?”申吉兆疑惑地询问属下。
“是兴平侯。”属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