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羡鱼笑得十分喜欢,道:“那我的性子一定像祖父了。”
楚氏笑骂道:“你祖父可不泼猴。”
众人顿时都笑了。
韩束在旁也不禁莞尔。
韩太夫人搂在花羡鱼坐她身边爱不惜手的,“看你们家把孩子养得多好,不像我们家的姑娘,瘦得就怕出门刮风,一不小心就能把她们当风筝使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
花羡鱼却低了头,想起前世因自己体态微丰,不合时下的娇袅之美,没少被韩涵和韩芳取笑,伤心的。
正值这时韩太夫人忽然问起,“说起我们家的姑娘,她们都在哪儿呢?”
花羡鱼的腰背登时就是一僵。
秦夫人回道:“都在老太太您那边的院子里,没过来呢。”
韩太夫人点点头,“也罢。”指着秦夫人又道:“这是我大儿媳妇。”
秦夫人过来给楚氏蹲万福,楚氏紧忙伸手扶。
韩太夫人又指着柳夫人道:“这是我二儿媳妇。”说毕,叹了一气。
都知道韩太夫人在叹息什么,却都不好点破。
柳夫人也上前来蹲了福。
韩太夫人又向韩束一招手,“束哥儿,还不过来给你姨祖母和表叔表婶磕头,多得他们悉心照顾你这几年的。”
韩束也不含糊,上前几步,一掀下摆就要跪下。
楚氏见了忙拦了,拉着韩束坐她身边的,道:“莫要折腾孩子。”
韩太夫人只得作罢。
韩束眸光越过两位老太太,悄悄拢住花羡鱼,只觉花羡鱼是越发与先前不同了,隐隐中多一段情意在眉梢,风流婉转,顾盼生彩的。
韩束也不敢多想花羡鱼眼中的情意到底是为了谁,忙忙低了头。
正巧韩太夫人问韩束道:“你父亲呢?可是还在衙门?”
韩束才要回话,就听外头婆子来回,“大老爷回来了。”
韩太夫人拍手对楚氏道:“正好,让他们爷儿们在这说话,我们娘儿们都到我屋里说话,那才自在。”
所以待韩悼滑进来给楚氏见了礼,又同花景途厮见过了,韩太夫人留下花景途、韩束还有花渊鱼,同韩悼滑说话,就领着女眷们往她福康堂去了。
福康堂就在明经堂的西边,花羡鱼跟着韩太夫人她们一路往福康堂上房去,远远便瞧见宁氏领头,带着韩涵等人,在正房檐廊下迎了。
前世在这里见到柳依依是个什么形景,花羡鱼竟然记不起了。
只是这回,花羡鱼一眼便看到柳依依了。
柳依依就缀在韩芳的身后,梳着垂环分梢髻,一支步摇别在髻边,一朵堆沙的花儿簪在当中,蜜合色棉袄,莲红彩绣的棉裙,外罩灰鼠的褂子,一色都是半新的。
最是奇怪的是,柳依依眉眼低垂,温和宁静,站韩涵她们中间一点都不出挑,细看还有一股子多愁善感,怯怯缩缩的小家子。
和花羡鱼记忆中那个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柳依依,恍若两人。
花羡鱼心下起疑,脚下就是一顿,险些将自己给绊倒了。
花玄鱼在旁见了忙往地上看,“好好的怎么就绊着了?”
花羡鱼忙拿笑脸遮掩,道:“没事了,就是一时没留神。”
待众人进了上房,依次落座。
宁氏又领着姊妹们给楚氏见礼。礼毕,韩太夫人指着她们一个个告诉楚氏。
韩太夫人先指着宁氏,“这是修哥儿他媳妇。”
提起韩修,柳夫人和宁氏都不禁露出悲戚。
罢了,韩太夫人又指着和柳依依几乎一样装扮的韩芳,道:“这是我孙女芳姐儿。”
接着是那穿玫瑰紫金二色锦绣袄裙,最是光鲜亮丽的韩涵。
然后是林蕊初,秦夫人姐姐的女儿。
这林蕊初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让花羡鱼难以忘怀,难怪前世会只记得和林蕊初头回见面的形景,而不记得柳依依了。
林蕊初真不愧仕宦大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不论是身形举止言谈都大不俗,见识文采更是不输柳依依,只可惜从娘胎里就得了不足之症,多了一段病西子之美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蕊初才寄住在将军府,调养身子。
说完林蕊初,最后自然就是柳依依了。
韩太夫人道:“这是我二儿媳妇她娘家侄女。”
楚氏都见过后,忙让花羡鱼和花玄鱼同韩家姊妹几个厮见。
花羡鱼一一见礼,都叫了姐姐,最后柳依依到面前,花羡鱼还故意道:“听韩表哥说,柳姐姐最擅长诗词。这些我最是不通,但我听说南都城中的姑娘小姐们最是吟诗诵词,我也不求日后能得个什么才女的美名,只盼有机会露面时别出丑就是了。所以姐姐能否教教我?”
柳依依直怔忪的,又羞又怯道:“我那里会那些。不怕妹妹见笑,家父尚在世时就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家里只让我识得几个字,熟记《女四书》这样的便罢了。”
这些花羡鱼曾经还真不知道,就是韩涵她们也是头回听说的。
而最让花羡鱼惊诧的是,记得前世常有人拿“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话说柳依依。
柳依依却不以为然,还说:“那‘男子有德便是才’的话,你们怎么就不说了?却只拿那样的话刁难我们女子,可见是你们是何德行。”
今日柳依依自己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着实过于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更。
☆、第75章
第九回此依依非彼依依;韩太夫人摆寿宴(三)
这是就听韩涵道:“我想定是羡妹妹听了,却记错了。”一面说;一面将林蕊初推了出来;“我哥哥说的应该是林姐姐才对。”
林蕊初面上就是一阵飞红,嗔道:“羡妹妹休听她胡言乱语。我那里会做什么诗的;不过是记得几首前人的诗作罢了。就似柳妹妹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能出口成诗的,都是外头他们读书人的事儿;同我们女子不相干。”
韩涵也不以为然;笑道:“林姐姐就不要哄羡妹妹她们了。管他们说什么无才无德;还是有才有德的;这些我哥哥看不上。没听连我哥哥都说你是通诗书的;可见哥哥还是爱有才的。”
这话让花羡鱼不禁偷偷觑向柳依依。
只见柳依依依旧那样,低着头,不言不语,思思默默地看着衣袖的缘边,仿若能看出花来一般。
而听了韩涵的话,林蕊初脸上红得越发了,“要死了,你的哥哥爱什么,和我什么相干的。”
韩涵往花羡鱼身后一躲,道:“好,不与姐姐相干,那我问的也和姐姐不相干了。妹妹你说,旧年我哥哥在你们家都是如何说我们林姐姐的?”
花羡鱼在心里止不住地苦笑,前世自己是何等的没心没肺,连韩涵这般毫无遮掩地摆明她只认林蕊初做她嫂子的态度,竟都听不出来的。
只是韩束何曾提起过他家中的这些个表妹。
于是花羡鱼佯作狡黠地笑道:“姐姐们果然要听?”
韩涵便领头起哄道:“自然要听的。”
花羡鱼使坏道:“表哥说……“
林蕊初一跺脚,拿着手绢就要捂花羡鱼的嘴,“我方才还说这个妹妹瞧着就好,如今才两句话的功夫,就显形了,真真是坏透了的。”
韩涵不依,在这边拉花羡鱼,笑道:“你快放开羡妹妹,我们说的话不同你相干。”
可林蕊初就是不放手了,花羡鱼便拿眼睛直瞥她姐姐花玄鱼,向韩涵示意。
韩涵一时便会意过来了,扭头就奔花玄鱼去了,“玄姐姐,你说吧。”
花玄鱼知道这是妹妹苦心不让她受冷落了,日后也好同韩家姑娘们一处的,于是就对韩涵道:“这事儿妹妹来问我就对了。”
林蕊初见,立时又松开了花羡鱼去抓花玄鱼的。
这几人一闹,花羡鱼借说要学作诗词试柳依依的事儿,就算是都丢开了。
只是花羡鱼的心里,对柳依依越发起疑了,“难不成柳依依这是在韬光养晦?”可一想,又十分不像了。
屋里热闹了,韩太夫人高兴,长辈们也就由着她们几个闹了。
楚氏看韩家几个姑娘,都十分喜欢,对韩太夫人道:“在我们那里除了干货和珍珠,就没别的了,所以在家时就备了些土物。不值什么的,只是一点心意,不要嫌弃才好。”
韩太夫人笑道:“上回束哥儿从你们家带回的干带子,我吃着就很好。”
楚氏笑道:“那正好,这回也带了。”
康敏让顾妈等人将预备好的人情土物拿了上来,摸着一匹倭缎笑道:“干货那些到底有味儿不好拿进来。也知道绫罗绸缎再好也比不过你们这边的,就是我们那里有好的也不过是从你们这里贩过去的,所以就找了这些来。如今朝廷封海了,别的就算了,这些个洋呢、哔叽和倭缎却难得了,这些还都是我娘家海上跑商时得的。”
韩太夫人拿眼镜戴上近前来看了看,“果然都是上等的。”罢了又对楚氏道:“我们家这些个虽不多,但到底还有别的料子穿。你留着这些自己裁剪衣裳穿就是了,给我们家这些个不识货的,只会都糟蹋了。”
秦夫人她们怎么会不识货的,只怕更好的她们都见过了。
韩太夫人这么说,不过是让秦夫人她们不可轻慢了楚氏的东西。
康敏听出来了,只楚氏是个老实的,道:“那里就到那份上了。我有,都穿不过来。”说着,对康敏道:“给姑娘们预备的玩意儿,也拿来吧。”
少时顾妈和丫鬟将几个嵌螺钿的小锦盒献上。
康敏又笑道:“不怕姑娘们笑话,我们家别的没有,就只有珍珠还拿得出手了。这里头都一样是珍珠手钏,姑娘们都拿去戴着玩儿吧。”
若是花羡鱼没记错,送的应该是麟角香珠珊瑚手钏。
他们家的香珠,可不是那些寻常的香木香料雕琢而成的珠子串起的手钏,是如假包换的珍珠。
且这珍珠外头看着同普通南珠并无二般,关键就在珠核上。
珠核用的正是海里一种极为稀少的珊瑚做的。
这种珊瑚的样子长得很奇怪,颜色也是很多人都不敢恭维的,但若是将其佩戴上身,借着人身上的热暖气,便可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来,只比龙涎香的。
拿这种珊瑚做珠核,日久天长地被珠层包裹了,成了南珠,但只要将珍珠从中打孔露出珠核来,依旧能透出香味儿。
只一样不好,植了这种珠核的螺难养活,所以颗粒无收是常有的事,一亩蚌螺五年能养出两目香珠来,就是顶天了的。
所以这珠子就是宫里的娘娘们,也不见得人人都能有的。
而又因人常说凤毛麟角这样的话,以表稀少,这珠核珊瑚又形如麒麟角,后来人就将这种珍珠叫做麟角香珠。
正因为麟角香珠珠子难得,多少人没见过的,前世韩家这几位姑娘就是其中的“有眼不识荆山玉”,以为不过是寻常的金玉一类俗物,便都瞧不上。
那时的花羡鱼心直口快,便说了她们,“也难怪姐姐们不认得这东西。也不是我狂,不说是在姐姐们家里,就怕是在宫里也不见得有多的。这便是麟角香珠。”
可想而知,韩涵她们的脸上是何等的讪讪。
而康敏会送出这么金贵的东西,不过是想让韩府上下摘掉,他们家虽是投奔来了,却并非没半点能力,全然依附将军府过活来了。
此时再看韩涵她们打开锦盒,见不过是南珠和红珊瑚珠串起的手钏,果然都不以为意。
算来韩芳今年也有十五了,生母原是柳夫人陪嫁的一个丫鬟,后来开脸做了通房,生下韩芳后才被抬做姨娘的。
虽说当年韩芳的生母是柳夫人自个让去服侍韩悼操的,可事后竟有了身孕,甚得韩悼操的喜欢,让柳夫人如鱼哽在喉,后来连带着韩芳也被柳夫人不待见。
韩悼操在世时,韩芳和她生母的日子还尚可,如今依仗一失,可想而知韩芳在二房是何等尴尬艰难之局。
所以韩芳小小年纪便学会了抓乖卖俏,素日又最是以韩涵马首是瞻的。
今日花羡鱼姊妹初来乍到,几个姊妹就连柳依依都说过话,唯独未正经来和她韩芳搭话。
韩芳便以为花羡鱼是瞧不起她这个庶出的,故而见花家的表礼不过是珍珠手钏,还不全是珍珠的,只两颗珍珠在上头,其余的全是珊瑚珠,便暗道花羡鱼他们家寒酸,这样的东西都敢拿出手的,十分看不上了。
再看韩涵也这样,韩芳便以为得了献殷勤的机会了,笑道:“这手钏好,二妹妹,你雪儿不正缺这颜色的珠儿串脖链栓的吗?这正好了。”
雪儿正是韩涵养的一只小京巴狗。
韩芳这话一出口,不说韩太夫人等她们了,就是韩涵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了。
韩涵素日里虽有些骄纵刁蛮,但到底是秦夫人教出来的,外人面前没有失礼的。
韩芳这话十分失礼,却还把韩涵给捎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