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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艾格里斯惊慌地直起身子,在望向叶雷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恐惧。他恭敬地引着叶雷,踏上返回神地亚斯格特的路。
在他们身后,阿波罗狄搀扶着因为惊吓而虚脱的普罗米修司。
阿波罗狄一脸忧郁地看了看已被雪片覆盖的巨狼芬利,以及那个巨大的冰坑,口中喃喃自语着:“想不到尘世巨蟒竟然这么强,我要求叶雷留下它,是否是正确的决定呢?我们有能力与它抗衡吗?算了,也许叶雷刚才的一击,已经足以杀掉它了呢,以后的事再说吧。”
神地亚斯格特。
这片被称为永乐之园的神地,在叶雷等诸神回来后,陷入了一片欢腾。
神民们高歌载舞,美食佳酿被毫不吝啬地拿出来享用,整个神地的人民都举办着欢乐的宴会。
笑容、鲜花,等等诸多欢乐的元素,更是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诗人慷慨激昂的吹捧着诸神的英勇,未上战场的他们,用自己的想像力,编织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每位参战的诸神,都被戴上了荣誉的花冠,就连吓得提不起剑的普罗米修司,也厚颜无耻地享受着这不属于他的荣誉。
而这时的叶雷,与战场中的他相比,显得格外低调。
躲在诸神身后的他,甚至没有被狂热的神民所注意到,他没有鲜花、没有美酒、没有赞美,所有属于他的荣誉,都被施加到懦弱的诸神身上。
“这样的欢乐能持续多久呢?这里的人真的能永乐吗?”
叶雷一脸默然地看着狂热的神民,不禁摇头叹息。
一路从荆棘中走来的他,何尝不知这快乐身后的代价是何其巨大。他历经艰险走到今天,都不奢望快乐,更何况是永乐。
短暂的快乐背后,已经预示着毁灭。
虽然阿波罗狄用心良苦,但是这难得的胜利,将会彻底腐化北欧神族的最后一丝坚韧,他们将会更沉溺于享受快乐,直到毁灭来临的那天。
看着笑容满面,吹嘘着自己如何英勇的诸神,叶雷发自内心地感到厌恶。他默默地离开了人群,来到莉亚的卧室中。
简洁的卧室异常朴实,与室外的奢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平静地躺在卧铺上的莉亚,却犹如灿烂的阳光般,让叶雷感觉到温暖。
“主公!”
忠诚的仆人死亡看到叶雷进屋后,立即恭敬地下跪,禀报道:“禀主公,主母近况平稳,并无异样。奥丁曾派人前来探望过几次,不过均被属下以不得妨碍主母休息的理由拒绝了。”
“嗯,做的不错。”叶雷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出去吧,我想和莉亚独处一会。”
死亡微微一愣,道:“主公刚刚经历恶战,应立即休息。主母由我照看着,绝不会有差错。”
死亡的好意,让叶雷会心一笑,他摇了摇手,道:“不用,我好的很。
你去吧,我只想一个人和莉亚聚聚。”
见叶雷态度坚决,死亡也不再勉强,恭敬地退了出去,犹如一尊门神般把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叶雷。
第六章争执
屋中,叶雷静静地躺在莉亚身边,深情地望着犹如天使般美丽的心上人。
他轻柔地抚摸着莉亚的脸颊,为她梳理鬓角,整理衣衫。
此时他所体现出来的温柔,世上的任何男人都无法比拟,不含一丝造作的动作中,包含的只有发自内心的浓浓深情。
“莉亚,你知道吗?我打败了巨狼芬利,明天幽坛奇花便会结种了。
奥丁会按照约定给我一朵幽坛奇花,那样你就能醒了,你就能再看到我了。
“高兴吗?我们离别太久了,你见到我一定很高兴……”
说着说着,叶雷居然抹起了眼泪,他有些尴尬地擦去眼角的泪迹,慌张抹去溅到莉亚脸上的泪珠。
“对不起,在你面前展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不过我真的好想你,你知道吗?
“虽然你就在我身边,但是……但是每当我看着你沉睡的模样,我的心就会如同刀绞般疼痛。
“我知道,是我把悲惨带给了你,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为任何理由离开你。
“等你醒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虽然这里很美,但是却不适合我们。
我会带你回义大利的家看看,这么久了,不知道我们的家怎么样了,塞琳应该会帮我们照料的很好吧?
“我还会带你回我的家乡看一次,你不是一直希望去看一眼东方吗?
只要你醒来,这个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
叶雷在房间中待了很久。他时而像个孩子般开怀大笑,又时而一脸伤心,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憧憬着未来、回忆着过去,直到死亡的敲门声响起,才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中。
“我说过,我想和莉亚单独相处。”
对于死亡打断自己的幸福时光,叶雷感到有些不悦。
面对微微有些发怒的叶雷,死亡一脸惶恐,他低下头,轻声说道:“主公,已经清晨了。属下想请示主公,是否该去万王殿了。”
“万王殿?”
叶雷略一疑惑,不过,他随即眼前一亮,因为突然想起,今天是幽坛奇花结种的日子,也是奥丁按照约定,给他一株幽坛奇花的日子。
想到这里,叶雷顿时十万火急地冲出门,但没跑几步又折了回来,向死亡告诫道:“我去去就回来,这段时间内,你依然要守护好莉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她。”
“是!属下必定不负主公所托。”
确认万无一失后,叶雷带着复杂的心情,飞奔向万王殿。
在前往万王殿的一路上,无数喝得醉醺醺的神民,歪歪斜斜地躺倒在草地上,看样子,昨日的狂欢,让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换做平常,叶雷或许会对他们嗤之以鼻,不过在今天,叶雷的心情格外舒畅,所以这些神民的表现,在叶雷眼中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一路赶到万王殿,叶雷甚至没有看到一个清醒的人。
在这千年一度的幽坛奇花结种的日子里,偌大的万王殿竟空无一人,这不免使叶雷有些恼火。
他气冲冲地跑出万王殿,来到广场中央的警钟前。
“咚─咚─咚─”
响彻天际的钟声在广场上响起,逐渐传向整个亚斯格特。
巨大的钟声惊醒了广场中熟睡的醉鬼们,他们慌张地站起身子,寻找自己不知散落在何处的刀剑。不过转念一想,唯一的敌人巨狼芬利与尘世巨蟒已经被杀了,还会有什么敌人出现?
想到这里,所有的醉鬼都将目光投向警钟旁,看到了场中唯一清醒着的人,叶雷。
“有敌袭吗?”
“哪来的敌袭,这不是好的很吗?”
“那这家伙干嘛敲响警钟?”
“妈的,这家伙一定吃饱了没事干,他一个外乡人,竟敢动我们的神钟,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对,该死的,这家伙扰了我的美梦。把他拽下来狠狠揍一顿,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对,把他拽下来!”
对叶雷的不满声此起彼伏,几个喝的酩酊大醉、连路都走不了的神战士,气势汹汹地冲到叶雷身边。
不过他们刚想动手,便觉得浑身一冷。
一股浓郁的杀气,让他们的醉意瞬间消失,冰凉的冷汗更是浸湿了他们的衣衫。
他们如同雕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只是他们,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像被定格了,全部静止在原地。
整片广场犹如死地一般,鸦雀无声。
叶雷如同将军在训示士兵般,一把抓起一个醉鬼的衣领,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吼道:“去把你们的神叫来!”
喝醉的战士在叶雷的怒视下瑟瑟发抖,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神在入睡时是不允许被打扰的……”
“我叶雷要见他们,他们不见也得见。快去把他们叫起来,要不然,老子烧光你们这块神地!”
叶雷极具威胁性的语气造成了轰动,几位神战士在叶雷的恐吓下神情一变,急忙地跑向诸神的驻地。
看着神战士们离开,叶雷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一下,他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神民,独自走进万王殿,静静地站立在空中花园前,等待诸神的到来。
片刻后,衣衫凌乱的诸神在神战士的带领下,快步赶到万王殿。
在看到叶雷后,战神艾格里司有些不悦地问道:“叶雷,你这么急匆匆的叫我们来,有什么急事吗?”
叶雷恼怒地望了他一眼,冷声道:“今天是幽坛奇花结种的日子。”
“啥?”火焰神普罗米修司瞪大了眼睛吼道:“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惊动了整个神地,把我们从睡梦中拉起来?”
“小事?”
叶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跨到普罗米修司身前,盯着他的双眼问道:“你们忘了承诺吗?”
“承诺?”
众神回想了许久,这才想起,奥丁曾经答应过叶雷,等杀了巨狼芬利与尘世巨蟒,就给他一株幽坛奇花。
“原来是这件事啊。”太阳神阿波罗狄打了个哈欠,散漫地说道:“这事我们做不了主,等奥丁来了再说吧,而且这不是还没结种嘛?幽坛奇花要到正午才会结种,离现在还有一会呢。”
叶雷没有理会阿波罗狄,他将四周扫视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奥丁的身影。
“奥丁人呢?”
叶雷大声问道。
“我在这!”
随着这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独眼奥丁从万王殿的拐角中走出,大步来到叶雷身前。
“你等不及了?”
奥丁意味深长地看着叶雷,说出了这句话。
叶雷也老实不客气点了点头,道:“确实等不及了。”
“难道我的永乐园,对你来说就那么无趣?你那么着急着要离开?”
心急如焚的叶雷并没有理会奥丁的“好意”,他不客气地说道:“你的永乐园很有意思,不过我却不喜欢,我只想救活我的妻子,所以你最好快点给我幽坛奇花。”
“我明白了。”
奥丁点了点头,将目光望下万王殿外的神民,微笑着说道:“给你幽坛奇花只是我个人的决定,我还没有征求广大臣民的意见,所以我先要对他们宣布一下。”
奥丁的话,让叶雷察觉到了什么,他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别着急,我只是宣布一下罢了,毕竟幽坛奇花不属于我一个人。至少也该让我的子民知道,我要将花送给你。”
虽然对奥丁态度有些不满,不过一来结种时间还早,二来奥丁的说法也合情合理,所以叶雷只能乖乖地退到一边,等待奥丁的宣布。
“诸位神民们,现在,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奥丁官腔十足的语调在广场上空响起,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众人有所期待后,说出了一句让全体神民大吃一惊的话:“按照我与异灵王叶雷的约定,参与战斗的他,将获得一株幽坛奇花……”
奥丁的话掀起轩然大波,每个亚斯格特神民,均知道幽坛奇花的珍贵,其能起死回生的神效,更是让神民们视之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珍宝。
此时,听闻叶雷这个外人,竟然要摘走一株幽坛奇花,人群顿时暴动了起来。
“为什么要给他花?幽坛奇花是只属于我们北欧的珍宝,为什么要给一个外人?”
“对,我们不能给他,不能给!”
震天的反对声,让奥丁非常满意,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场景。
奥丁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背后脸色铁青的叶雷,故意流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向神民们解释道:“但是,按照约定,只要他参加了战斗,我就该给他一株幽坛奇花。”
“放屁,巨狼芬利是我们北欧伟大的诸神所杀,这个只会惊恐地躲在一边的外人,凭什么拿走我们最珍贵的宝贝?不能给他,我们要赶走他!
我们不欢迎他!”
“对,赶走他!我们要赶走他!”
恰到好处的挑拨,让人群整个沸腾了起来,对叶雷的辱骂更是此起彼伏。各种对叶雷的怒斥都有,简直把叶雷说成了一个无能鼠辈,而他们所景仰的诸神,则被他们视为伟大的英雄,吹捧上了天。
“异灵王大人,您看,虽然您完成了我们的约定,但是我的人民,似乎因为您是邪恶的幽灵出身,而无法认同您啊。所以,我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奥丁故意大声说出了叶雷是幽灵出身,这一讯息再次让人群哗然,纷纷把邪恶的名字,任意的施加在叶雷的头上,甚至还有人向叶雷丢起了石块。
“哼哼哼……”
突然间,叶雷冷笑了起来。这包含杀气的笑声,犹如腊月的寒风,让在场的所有人均感觉背上一凉,而方才震天的漫骂声,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奥丁,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给我花了?”
许久之后,叶雷冰冷的话语声,在这寂静的时刻响起。
“这……”
在叶雷怒视的目光中,奥丁显得有些惊慌,他定了定神,柔声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
叶雷冷笑着走近了几步,道:“诸神的承诺是在放屁吗?身为一个神族,你想不信守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