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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岳少俊制住祝巧巧,赶去仙女庙,当着火灵圣母,以人易人,后如何和火灵圣母动
手,中了一记“火焰刀”……宋镇山听得身躯一震,吃惊道:“岳老弟中了她一记‘火焰
刀’?”
少林无住大师口中低喧了声:“阿弥陀佛。”
孟达仁抢着问道:“岳老弟怎么了?”
他这句话,正是大家想急于知道的事。
恽钦尧就把岳少俊负伤之后,如何被人以调虎离山之计,把人劫走,以及如何在黄岗寺
附近,截住仲飞琼马车。
火灵圣母也及时赶到,逼着仲飞琼交出岳少俊,仲飞琼没有答应,两人几乎因此动手,
从她们两人口中,听出雪山派和崆峒派联手,有问鼎中原之意!
宋镇山听得微微一怔。接着点头道:“这就是了,岳老弟在云台山下遇到一位老人,曾
说过四句诗:第一、二句两句,就是‘五出花开六出飞、漫山景色凝寒晖’,兄弟久思不
解,如今想来,指的不就是‘雪山’二字么?唉,雪山老人武功盖世,崆峒派有他撑腰,这
事情就不好办了……”
恽钦尧道:“据小弟听那仲姑娘的口气,所谓雪山、崆峒联手,其实只是雪山老人派了
他三个孙女,协助崆峒派而已,好像雪山老人的大孙女,嫁与火灵圣母为媳……”
甘玄通哦道:“不错,那是总护法祝天俊的妻子。”金睛灵猿竺三山笑道:“这就不对
了,祝灵仙一生从未嫁过人,那来的儿子?”
恽钦尧道:“火魔女祝巧巧不是她的女儿么?”
竺三山笑道:“那是她收养的义女。”
甘玄通道:“那么祝天俊大概也是她收养的义子了。”孟达仁道:“二位道兄且慢讨论
祝灵仙儿女之事,咱们先听恽大侠说下去,岳老弟到底如何了?”
恽钦尧道:“后来还是兄弟建议,双方暂停争执,先看看岳少俊伤势如何?但打开车
门,岳少俊却不见了。”
孟达仁关切的道:“那是被什么人劫走了?”
恽钦尧道:“金铁口。”
无住大师奇道:“金铁口又是什么人?”
恽钦尧就把当时岳少俊失踪,几乎又引起争执,却来了一个算命的金铁口,他要仲飞琼
和自己等人先走,自己听了他的“传音入密”,也就离开了黄岗寺。
飞虹羽士陆飞鸿道:“这么说恽大侠也不知道岳老弟的下落了?”
恽钦尧道:“不,兄弟和二位敝师兄回转归云庄,那金铁口也赶了来,据他说,岳少俊
伤势已经完全复原,目前正赶去办一件极重要的事……”
孟达仁道:“他没说岳老弟去了那里?”
恽钦尧道:“没有,金铁口只说岳少俊去办的事,十分重要,天机不可泄漏。”
宋镇山似是极为注意,沉吟道:“此人行事滑稽突梯,武功必然极高,只是江湖上从未
听人说过,三弟和他见过两面,可知他来历么?”
恽钦尧道:“这个小弟倒不详细,据金铁口自称,他赶到归云庄去,是有一个口信,要
小弟转告大哥。”
“哦!”宋镇山道:“他怎么说?”
恽钦尧道:“据金铁口说,此次掷钵禅院之会,对方早有布置,是一个坑人的陷饼,要
大哥转告八大门派与会的道兄,最好不予理睬,不用去赴会……”
武当玉玄子道:“咱们八大门派,是应邀而来,不去赴会,只怕不妥当吧?”
衡山竺三山道:“道兄说的甚是,不去赴会,岂不是弱了咱们八大门派的名头?再说,
就算他崆峒派倾巢而出,咱们难道怕了他们不成?”
华山掌门商云景道:“金铁口要咱们不去赴会,总有具体的理由吧?”
恽钦尧道:“金铁口这倒没有说,他要兄弟转告大哥,八大门派如果一定要去赴会,最
好把人手分作两拨,一拨赴会,一拨留作后援。”
恽钦尧道:“他只说了这几句话,就匆匆的走了。”八卦门掌门人邵玄风道:“咱们岂
能凭一个相面先生这几句话,就给吓住了,崆峒派处心积虑已有多年,就算他不举行腊八之
会,咱们也应该出面予以警告。天下武林,绝不容许某一门派的野心分子,称雄霸道,真要
有人甘冒大不匙,咱们就该联合讨问,以张正义,古人说得好,畏首畏尾,身其余几?”
金睛灵猿竺三山大声道:“对,就说灵运老人和祝灵仙,能有多大气候?咱们眼下在场
之人,虽不能说是天下武林的精英,也是各大门派的高手。单打独斗,纵然不是灵运老人的
对手,但咱们联起手来,还会对付不了他们么?”
孟达仁道:“竺兄说得极是,只是咱们只有八大门派,如今总算又加了一个淮扬派,但
人数总属有限,崆峒派不但拉拢了雪山派,就是异派高手,黑道凶人,也全被他们网罗了
去,人数上就超过咱们。即以他们总护法祝天俊而言,咱们之中,只怕就无人能敌,何况他
们在此次大会之中,可能另有阴谋。”
竺三山大笑道:“他们纵有阴谋,尚且不惧,阴谋只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又何惧之
有?”
金睛灵猿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容易和人抬杠,孟达仁捋须一笑,就没有说话。
无住大师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临行之时,敝师兄要老衲转告诸位道兄一
句话,那就是自从昔年盟主(宋镇山)再三恳辞武林盟主之后,大家因无适当继任人选,就
一直搁置下来,没有再推选盟主,这几十年来,八大门派虽然谊如一家,但江湖上终因没有
一个主持正义之人,有群龙无首之感……”
这是实情,大家都听得微微点头。
无住大师续道:“差幸这几十年来,江湖上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因此尚能平安无事,还
不觉得如何,但这一旦出了事情,就使大家无所适从。尤其此次崆峒派举行了什么腊八之
会,此次大会,显然关系着武林正邪消长大局,因此敝师兄要老衲旧话重提,无论如何,要
盟主(宋镇山)体念时艰,继续担任武林盟主任务。一来使八大门派与会之人,可以统一号
令,步骤一致,二来也可以使天下武林,明白正义与邪晋有鲜明的立场,不致信从邪言,盲
目附合,此事关系十分重大,希望诸位道兄一体支持,八大门派幸甚。”
说完,连连合十。
八卦门掌门人邵玄风起身道:“大师说的极是,盟主一职,虚悬已久,如今会期已近,
咱们理该推举一位统驭八大门派,统一指挥的人选,此一人选,自然非盟主(宋镇山)莫属
了。”
与会之人,听了两人的话,纷纷发言,一致公推宋镇山为盟主。
宋镇山道:“诸位道兄,兄弟……”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武当玉玄子稽首一礼,说道:“盟主,这是八大门派的公意,古
人有当仁不让之言,盟主不可再推辞了。”
宋镇山点头道:“既是大家的意思,兄弟绝不推辞,只是兄弟之意,兄弟只能暂摄盟主
名义,等腊八之会过后,兄弟就不再担任了。那时希望八大门派能从年轻的一辈中,公举一
位勇于任事,能为天下武林做事的青年朋友来担任,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的劲力,自然要
比前浪强得多了。”
飞虹羽士陆飞鸿道:“这是盟主奖掖后进的厚意,且等腊八大会之后,也许江湖从此可
以平静,但公推了一位盟主,至少可以减去日后不少纠纷,因此咱们不妨再来一次选举大
会,公开竞选武林盟主。”
盂达仁道:“道兄说的极是,日后之事,不妨等腊八会后,再作商榷,目前咱们要讨论
的,是如何应付腊八之会。”
竺三山大笑道:“如今盟主已经首肯,咱们一行人,也领导有人了,至于如何应付,古
人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看对方在会上有何行动而定,到时只要盟主一声令下,
咱们就全体出动。”
华山掌门商景云道:“师兄,会期已近,咱们该何日起程?”
宋镇山道:“目前距会期已只有三天,但峨嵋派的人,尚未及时赶到,愚兄之意,咱们
等过今晚,如是依然不见峨嵋有人赶来,明日午后咱们就动身如何?”
大家一致同意,不论峨嵋派到与不到,决定明日午后动身。
艾亭,是在安徽境内,和河南交界的一个小村落,一条黄泥石子的小路,行车虽然颠
簸,但还算平整。
树梢,挑着一幅差不多已经发了白的酒帘子,正在临风飘扬着!
多少行人,奔走了二三十里荒野,老远看到酒帘,谁不想在林下坐下来,歇歇脚,喝上
一碗,润润喉咙?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树林子底下,虽然不是杏花村,却有
卖酒的棚子。
两间茅屋,一个宽敞的松棚,放了四五张用木板钉的桌子,放上几条凳子,卖茶、兼卖
酒菜。
这是晌午时光,北风虽劲,有阳光的地方,却暖呼呼的。今儿个天气好,这酒棚子的生
意,也比平时好得多!
五张破桌子,已经有三张坐满了人。靠东首的两张桌上,每张围坐着四个身穿一式青布
道袍,头椎道髻的道人,两桌一共是八个。
另外一张桌上,是一个老道人,须发已经发白,面貌清癯,身上也穿着青布道袍,自然
和八个道人是一路的了。
从他独据一桌看来,这老道人的身份,一定高过边上两桌的道人无疑,也许就是他们的
师长吧!
这九位道爷面前,都有一碗茶,和一碗阳春面,他们这时正在低头吃着面条。
黄泥路上,传来了一阵辘辘车声!
一辆黑蓬双辔马车,辗着碎石路面奔驰而来,到了林前,车行已经渐渐缓慢下来。终于
在松棚面前停住。但任你如何缓慢,两匹牲口踢起来的泥土,经风一吹,还是灰蒙蒙刮起一
阵子。
车子停住,车把式迅快一跃下车,打起了帘子。
接着一阵香风,从车上飞快跃下四个花不溜丢的青衣少女,一个个眉目如画,身材苗
条!她们才一下车,接着下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青布衣衫的老婆子。
然后从车上跨下来一双少年男女。男的不过二十左右,生得剑眉星目,气字轩昂,身穿
一袭天青长袍,有如玉树临风,十分俊逸。女的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玄色衣裙,冷艳无比。
他们正是赶去雪山的岳少俊、仲飞琼、胡大娘和四名使女。
一行人走入松棚,胡大娘目光不由的朝那老道人和八个道人打量了一眼。
青袍老道和其他八个道人,对岳少俊,仲飞琼等人,几乎视若无睹,连头也没抬一下。
胡大娘外号“玄狐”,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人,眼皮子自然极宽,心中不禁暗暗付
道:“这九位道士,情形大有蹊跷,莫非是冲着咱们来的?”
须知任何事情,有反常情,就有问题。
譬如自己一行人,跳下马车,走进松棚,九个道人总有人会好奇的望上一眼,如果九个
人中,没有一个朝自己等人打量,这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行踪。这样连头也没
抬,若无其事的模样,岂非是装作出来的?胡大娘暗自冷哼:“真要冲着咱们来的,你们就
瞎了眼睛!”
松棚卖酒的是一对老夫妇,老婆子正在吹着火炉,老汉看到来了贵客,急忙三脚两步的
迎了出去,含笑道:“公子、小姐请坐,不知你们要些什么?”
岳少俊,仲飞琼和胡大娘三人坐了一桌,春风、夏雨、秋霜、冬雪四位姑娘也坐了一
桌。
岳少俊道:“老丈先给我们来几碗茶,有什么吃的,就拿什么来好了。”
那老汉连连应是,倒了几碗茶送上,而后含笑问道:“公子喝不喝酒?”
岳少俊道:”我们都不喝酒,你给赶车的来一壶好了。”
那老汉又道:“那么小老儿给诸位切一盘卤菜,再每人下一碗阳春面可好?”
岳少俊点头道:“好吧。”
不多一会,那老汉切了两盘卤味,和一壶酒送上。
涂金标把两匹马拴到树下,然后又向那老汉要了两升黄豆和一把干草,喂了马匹,才洗
了把脸,走入松棚。
岳少俊招手道:“涂兄请到这里来,酒菜都给你叫好了。”
涂金标说了声,“多谢岳相公。”
走到下首一个位子坐下,朝胡大娘悄声道:“大娘,这些道士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呢!”
他毕竟是老江湖,也看出来了。胡大娘口中“哦”了—声。
涂金镖又道,“他们好像是无量剑派的人。”
胡大娘哼道:“无量剑派又怎样?”
“无量寿佛!”
那老道人忽然低喧一声道号,仰首向天,徐徐说道:“无量剑派,很少到中原定动,和
中原武林,素无过节,听这位女施主之言,似乎对敝派很不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