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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追魂针并不表示走七步栽倒,而是指走七步所需的时间。用这种针击中人体,由于
针尖淬有令知觉麻木的药物,因此中针人毫无所觉,仍然继续走动,约走七步便倒下了。
中针人不会倒下即毙,如无独门解药,拖不了一个时辰,死活控制在追魂女魅手中。
王若愚如果体质不异于常人,没有度劫的神功克毒,早该死在洛阳了。
金门圣女急怒攻心,疯子似的冲入农舍,目光紧随着往堂后逃的两老道背影,急怒中失
去应有的警觉,挺剑无所顾忌地冲入大门。
乡村农舍的门限高有两尺,用意是防止鸡鸭入屋,或者防止小孩出门乱跑。
人躲在下面,冲入的人很难发现,而且追逐的人必定飞跃而入,速度甚快。
两老道就是伏在门两侧的门限下,吹管依托在门限上发射吹针的,依托稳定,所以奇准
无比,门外的人以背相向,根本不可能发现吹管。
追魂女魅暗算王若愚,是躲在窗内吹管依托在窗格上,无声无息地发射吹针,一击即
中。
武功高明百倍的人,也会栽在无名小卒的有计划偷袭下。
门限悄然升起一根锄头柄,原来还隐伏着另一个人。
锄头柄升起的时间,计算得十分准确,不但绊中右胫,而且一沉一升,在丰满的后臀敲
上一记。
一声惊叫,金门圣女摔倒在堂屋里,身形还没稳住,背部已被一个黑龙爪牙压住了,拳
掌齐施,脑袋挨了几下狠的,完全失去挣扎的机会。
门外,狂笑声震耳,老道婆、美女郎、面貌狰狞大汉,陷身刀山剑海中,作垂死的挣
扎。
农舍的卧室空间不大,家具坚实而简单,囚禁四个人倒还不算拥挤,门外有一个人把
守,一举一动皆在看守的监视下,想逃走难比登天。
其实用不着看守,四个人两个昏迷,一个王若愚成了半死人。金门圣女不但被制了穴
道,手脚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丢在床上,四个人都不可能逃走。
门外隐隐传来各种声浪,是人人皆知的格斗搏杀声音,断断续续传入内室,难怪门外那
位看守,守住四个完全没有活动能力的俘虏,依然显得紧张不安。
王若愚像个衰老的老病鬼,倚坐在床后松垮垮地,似乎随时皆可能一口气接不上去见阎
王,无神的双目半闭,脸上被金门圣女纤掌所留下的浮肿,已消了许多,仍可看到青紫的瘀
痕。
金门圣女双手被背捆,有一根牵绳绕套在脖子上,无法将双手从脚下缩到前面来,手在
背后没有活动的机会,也无法降下解开脚上的捆绳。
“都是你!”她泪流满脸,但神情厉恶向王若愚嘶喊:“都是你惹的祸,我凝真观完全
毁在你手中了,一生心血毁在你手中,我……我变鬼也饶不了你……”
王若愚半闭的双目,懒洋洋地睁开了。
“你这女人是个疯子,一个没有人性的疯子。”王若愚说话有气无力,脸上的怪异笑容
很吓人:“你怎么怪起我来了?”
“你这杀千刀的贼胚,当初如果你乖乖让我捉住……”
“你已经不是人了,所以说的不是人话。”王若愚直摇头:“你有这种禽兽想法,真该
把你剁来喂狗,你根本不配称人,而是一头疯狗。幸好你没在紫禁城坐上龙座做皇帝,否则
一旦坐上去,天下间连毛虫蚂蚁也别想活了。天杀的!是谁教养出你这种女人的?”
看守转身堵在房门口,发出一阵狞笑。
“王小子,你不必和她计较。”看守的目光,落在金门圣女高耸的酥胸上:“我们有专
门对付这种烂女人的专家,不会把她剁碎了喂狗,辣手摧花暴殄天物岂不可惜?她将会发
现,不该托生到世间来。”
“她本来是你们的朋友,你们能苛待她吗?”王若愚的话,显得增加了两分生气,不再
要死不活。
“狗屁的朋友。”看守粗野地说:“这贱女人与咱们的江副会主,的确有几分交情,但
她帮助江副会主,不是没有代价冲交情而相助的。”
“银子?”王若愚苦笑:“没有利,哪有义?”
“你离开熊耳山,改走山区不回硖石镇,江副会主带了两三个人追踪,发觉你改道,已
来不及召集人手了。所以仓猝之间,请这贱女人相助,给了她不少银子。她计算你失败,不
但没退回银子,而且与江副会主闹翻了,恶言相向,警告江副会主,不许干预她和你的事。
咱们就心知肚明,这贱女人已经知藏宝图的事,以报仇为藉口找你,其实志在神力金刚那份
藏宝图。”
“你们错了,她的确想杀我泄愤。”
“哼!得了藏宝图再杀你尚未为晚,一举两得,她贪心得很呢!所以咱们提防着她,本
来不屑与她计较,岂知她得寸进尺,转而用什么秘密消息交换咱们帮助她对付你,咱们不得
不断然处置她。你小子能惊走九幽门的保护神西城炼气士,宰了红尘双邪,可知必定非常了
不起,怎么会落在她们手中的?怪事。”
“事先已经有人发现她们可疑,提醒我注意。”王若愚懒洋洋伸伸懒腰:“我进出过凝
真观,她的人一接触我,我便知道她们的底细了。”
“知道底细仍然被捉,你真聪明机警呢!”看守嘲弄地说,没留意他的语病。
“她们这种爱美的荡妇,浑身必定香喷喷撩人情欲。”王若愚继续透露一些语病。
“这样才能迷死男人呀!没有一个男人喜欢浑身臭的女人。”
“所以,我一嗅到她们身上所散发的迷人香,便知道她们的来历底细呀!干脆就让她们
如意了。”王若愚突然咧嘴一笑:“我也是一举两得呀!或者说一石二鸟,我相信从她们身
上,一定可以找得到你们。”
“什么,你找我们?”看守总算听出语病了。
“对呀!你们不断计算我,白天以江湖朋友本来面目出现公然活动,谁也不知道哪一位
是黑龙的人,我总不能向所有的人逐一查问呀!所以只好冒些风险,让你们的人带我到他们
的秘窟啦!没料到最后经由这个女人达到目的,实在意外,本来我不知道是她唆使追魂女魅
向我下毒手,所以并不计较她在金门山向我施暴的罪行,无意利用她接近你们。也许,该算
是天意吧!”
“唔!你这混蛋的话……”
人影忽隐忽现,现时掌已劈在看守的耳门上。看守刚警觉地扬剑,根本不曾看到人从床
上飞起,耳门一震,便失去知觉。
“我的话你懂得太晚了。”王若愚向昏倒在地的看守说,将夺来的剑轻拂了几下试试是
否趁手。
“咦!你……你你……”床上的金门圣女大惊,像是见了鬼。
“你的逆经制脉绝技火候不差,十分歹毒。”王若愚虎目中神光湛湛,哪像一个奄奄一
息毫无生气的人?拂剑的龙吟振鸣,已表示内功旺健:“如果我真的昏迷不醒,你应该可以
制住我但我如果清醒,你无此可能。你的门人在使用离魂香之前,我便知道她是凝真观的人
了,我会上当吗?你真笨!”
“我又上了你的当,天杀的哪!”
“我也经常上当呢!但我从不怨天尤人。”
“你这恶毒的狗……”金门圣女尖声咒骂。
“你比我恶毒超过一万倍。你骂吧!我不计较。”王若愚掉头往房外走。
“救……救我走,不……不再恨你……”金门圣女哀叫,女强人的形象消失了。
“你像一条毒蛇,我怕你。”王若愚在门口转身:“我不杀你,已经情至义尽了,碰你
的运气吧!许观主,不要把我看成真的笨蛋。”
“我有重要的消息交换。”
“没兴趣。”
“本来我打算向黑龙要求交换的。”
“你仍然可以作为和他们打交道的押宝赌注。”
“是与你有关的消息。”
“这期间,任何消息皆与我有关。”
“有关你日后安全的消息。”
“我天天都得耽心安全。”王若愚再次转身举步:“似乎所有的江湖龙蛇,都在打我的
主意,其实我身上根本没有藏宝图。”
“求……求求你,救我,我的消息,绝……绝对值得你救我,你不会后悔……”金门圣
女崩溃似的哀求,连滚带跌下了床。
王若愚转身入房,用剑割断捆她的绳索,略一检查,解了她的气海禁制。
“我再上一次当,以后再后悔好了。”他指指昏迷在地的七煞真人与灵飞姹女:“我没
有解药,他们是你的难题。你最好先把他们藏妥,以后再设法解救。”
“但你……”
“我曾经九死一生,如无张姑娘身心俱疲照料,我的尸骨早已喂了蛆虫,一定在洛阳腐
烂了。”
“我相信你。我的消息是……”
外面怎么可能杀声不断?王若愚大感狐疑,所以他没收了看守的剑防身,必要时他会用
剑杀人。
他一直对挥剑杀人兴趣缺缺,除非情势险恶无法避免,他甚至很少用刀剑向对方的要害
招呼。
凝真观的人已经全军覆没,谁还有能力向黑龙大举攻击?由各种声浪估计,双方人数不
少,搏杀十分激烈,可知袭击的人实力极为难厚。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黑龙,花了许多心思,总算找到黑龙的秘窟了,可不能让别的人占了
先。
敢向黑龙挑战的,只有神龙和九幽门。三雄不并立,三方都有各方必欲得之而甘心的藏
宝图,都想全部获为己有,也有意锄除劲敌独霸江湖,早晚会拼个你死我活,只许有一方在
江湖唯我独尊,藏宝图也就成了导火媒,势必利用这次机会,一劳永逸解决。
两条龙在崤山和龙门,都曾经发生严重的冲突。这次,应该可以彻底解决了。
倒垂着剑奔出堂屋,黑龙的人全都不在农舍,可能敌势过强,所有的人都出动了,不再
兼顾俘虏,看守是唯一留下的人。
现在看守已经被打昏,屋中一无所有了。
村中似乎除了死尸,不见有活的人拼搏。
杀声传自村后的山坡,那一带林木葱茏,不是可以放手拼搏的好斗场,精明机警的人胜
算稍大,精绝的武技反而不易发挥威力,因此有些人认为技差一筹,宁可藉草木弥补武功的
不足,选择树林拼搏,万一不敌,逃走也容易得多。
“但愿他们的会主在这里。”他自言自语,向村后走去,从容不迫像个游山的人,轻拂
着长剑神态悠闲,惊心动魄的打斗声,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
山的坡度平缓,满山全是松林,林下野草稀少,视界隐约可及百步外。
有不少人奔东逐北,黑龙的人特别引人注目。地下不时可以看到尸体,受伤无法走动的
人倚坐在树下,等候同伴救助。
偶或吹来一阵血腥味,附近必定有人被杀。
他缓缓向上走,向人多处接近。
绕过几株合抱大的老松,右侧一株老松下,突然冲出一个留了大八字胡的中年人,像一
头扑向猎物的猛虎,手中短而沉重的紫金虎抓,挟风雷而至。
劲风虎虎威力千钧,迎头爪落急似惊电。
他向侧一闪,绕松干从另一面钻出,从容不迫恰好躲过迎头一爪,轻灵滑溜避招,恰到
好处。
“慢来慢来!”他怪叫,身形一闪到了另一株古松下:“不关我的事,这是你们的战
争。”
中年人循声扭身反扑,而另一株树后,闪出一个黑龙爪牙。
是从他藏身的右后方闪出的,恰好与八字胡中年人照面。
“拿命来!”中年人怒吼,虎爪拦腰便扫。
“铮!”
黑龙爪牙的尖刀,闪电似的封住了虎爪,两人火杂杂拼上了。
他懒得留下观看结果,大踏步离去。两个家伙实力相当,短期间难分胜负,没有留下看
结果的必要,他要找的是首脑人物,那个黑龙爪牙不可能是首脑。循人声找,必定可以碰上
拼搏的人。他的穿着打扮与众不同,碰上任何一方的人,都会引起冲突,刚才两方的人都向
他攻击。
危机四伏,电光一闪,有人从侧方的大树后,发出一枚三梭镖。
人却从树的另一侧抢出,单刀似雷霆,凶猛地光临他的腰脊。
他急冲两步,镖擦背而过,身形右闪,贴在一株巨松后再疾旋而出。
是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手中的单刀有血迹而缺了锋口,相貌狰狞,呼吸不稳定。
“混蛋!你这家伙发镖毒得很呢!”他破口大骂:“教你使用镖的师父,一定不是什么
好东西。你没死在黑龙手中,算你娘的走了狗运。”
“怎么会是你?”这人一扑落空,再发现镖偷袭也劳而无功,十分吃惊,看清是他更为
惊讶:“你不是被黑龙弄到手了吗?”
“原来你认识我,混蛋!你是来向黑龙抢夺我的?”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