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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众战士齐声呼喝,一起催马奔驰,不料刚刚奔出十数丈,只听队伍之中哗啦啦一阵响,七八名正在策马驰骋的战士身体忽然四分五裂,栽倒地上,化作一地尘埃!
队伍中一阵惊呼,饶是这些战士如何凶悍铁血,但面对无形无影的对手和无可抵御的杀人方法,仍是禁不住的浑身颤抖,充满了惊惧。
“你究竟是什么人 ?'…87book'”季狸嘶声大喝,忽然间纵身跃起,嗖地蹿上一株榆树之上,纵目四顾。一看之下,身子重重一颤,险些从树枝上跌了下来。
榆林与雪原中依旧无人,在队伍两翼的百丈外,便是自己撒出去的两队游骑,防备仲容杀个回马枪,从两翼包抄自己。他站在林梢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翼的游骑正在忠于职守,整整两百骑,一个不少。
可是,那两百战士却是如此诡异,静立在雪原之中一动不动……季狸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已然尽皆化成了土像!
季狸提着青铜剑,茫然站在积雪的林梢,怔怔地望着长空与雪原。这片冰雪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忽然陌生无比,充满了难测的杀机与凶险的气息。
他呆呆地站了半晌,跳下树梢,落地一个踉跄。鼎枭急忙奔过来扶着他的身子,却见这个无敌的统帅这时候充满了疲惫,无力地摆了摆手,喃喃道:“撤退……”
回去的路上再也没有了死亡,季狸却如死亡一般,脸色更加惨白,漆黑的长发与死白的面孔对比更加鲜明,无比诡异。战士们谁也不敢打搅他,默默地在雪原上奔驰,马蹄上沉闷而无力。
这是季狸生平所遇到最诡异的凶杀,杀人者渺不可测,杀人手段无可防御,杀人动机无可猜测,这一切让这个少年统帅涌出一股无力之感,他纵横沙场所向无敌,半日前还以精准的谋划霹雳般摧毁了仲容的四千大军,可是半日后却又被一个无形无影的对手悄无声息地摧毁了他的斗志。
回到葛邑,城中战事早已平定。伯奋、中凯和巫彭等人正在葛天神殿议事,甘棠照旧坐在巫彭身边,被俘虏的葛天氏和东浦君坐在下首的葛藤坐垫上,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因为议题便是如何善后葛邑。
“氏君,”伯奋端坐在葛天神殿的正中,那原本是葛天氏的位置,笑吟吟地盯着脚下的大胖子,“既然你愿意投降,我高辛自然不拒绝。我不收回你对葛邑的治理权,但我会另外委派高辛战士担任葛邑统领,替你防守城池。如何?”
葛天氏微微有些意外,肥厚的下巴抖动了几下,也不知是喜是悲:“大人宽宏大量,老夫自然感激涕零。老夫老矣,只求能带领葛天部落安逸地过日子,嘿,这种大部族之间的征伐,尤其是我们这些小部落所能干涉的。”
“如此想最好。”伯奋点点头,“但你要记住,虽然你葛天部落的葛布和葛根酒对我高辛部族很有用处,但你葛天氏却不比葛布更有价值,甚至离开你葛天部落的族人,葛布和葛根酒照样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若是你对我高辛不忠,休怪我灭了你的族!”
葛天氏淡淡道:“大人,如此你最好立刻将我葛天部落斩尽杀绝吧!”
“为何?”伯奋讶然道。
“经此一役,老夫算是活明白啦!在你们这些大部族的夹缝中,我们这些小部落忠也是死,不忠也是死。老夫此后,只愿平安地享受醇酒美人,你高辛统治了葛邑,保护老夫过这种小日子,老夫便替你们生产葛布和葛根酒;若是你打不过高阳,保护不了老夫,老夫便替高阳来生产葛布和葛根酒。”葛天氏冷冷道,“老夫忠于你们作甚?高阳被你们打跑,老夫不会自不量力来抵抗你们,难道你们被高阳打跑之后,还指望老夫奋勇抵抗高阳么?”
“如此势利之徒,还留你作甚!”仲堪拍案而起,激动得头上的玉玦环饰叮咚作响。
伯奋也愕然,忽然间哈哈大笑,摆手让仲堪坐下,朝着葛天氏笑道:“氏君,你真算是活明白啦!如此,我倒也放心了!”然后笑吟吟地望着东浦君,“东浦君,你呢?是否也向葛天氏学而习之啊!”
“呸!”东浦君怒目而视,一手抱着断掉的左臂,冷然道,“老夫世世代代乃是高阳子民,高阳有难,毁家纡国,马革裹尸而已。焉能学这无耻的贱人,跳梁的小丑!”
“好气节!”伯奋击掌叹道,“如此,我只好斩掉你的头颅送往杞都了。好歹也能让你的一部分回归故里。”
“谢了。”东浦君冷冷道,“斩首之时用快刀,让老夫见识见识你高辛的刀法!”
第二百七十九章 占领军
高辛战士们崇敬地望着这群视死如归的战士,一时失神。便在这时,季狸满脸铁青地走了进来。
“八弟,”伯奋诧异道,“怎的此时便回?歼灭仲容了么?”
季狸颓然坐下,举起几案上的青铜樽猛灌了几口葛根酒,把雪原中遭遇的诡异狙杀讲述了一番。众人顿时呆住了。一片沉默中,甘棠忽然笑道:“咦,你这个无敌狸猫居然也被人搞得灰头土脸?倒也难得。”
季狸怒目而视,却拿甘棠无可奈何,半晌才道:“大哥,我已经命令全军警戒,在没有弄清楚对手的杀人手法之前,只怕我们整个行动都会受到影响。”
“不错。”伯奋点点头,皱眉道,“你至今也想不出眉目么?要说能将土系的战士化成土像也并不稀奇,只要那对手的土元素力强过他,就能将他化为泥土。可是,明明百丈之内毫无人影,对方又是如何将内围的战士土化,而外围的战士却懵然不知呢?”
季狸颓然道:“这也是小弟想不明白之处。”
甘棠听着他们讲述这种奇怪的现象,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望着巫彭道:“喂,你活了这么大年纪,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诡异之事?”
巫彭大怒,她自负美貌,最在惜自己的容貌和年龄,生平也最恨别人说她老,事实上她四十多岁,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左右。偏生甘棠对她恨之入骨,女人也敏感,知道巫彭恨什么,常常拿此事来刺她。
忽然间巫彭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她,脸上一片怪异之色。
正在这时,前锋营统领鼎枭慌乱地奔了进来,满脸骇然:“大人,东浦君那十几人在刑场被人救走啦!”
仲堪大吃一惊,一跃而起,叮铃铃之声充满大殿:“有敌人进攻了么?”
“没……没有发现。”鼎枭强自镇定道。
“是什么人救了他们?”伯奋道。
鼎枭瞥了瞥季狸,一脸惊惧:“不……不知道,属下赶到的时候,只发现神殿外的刑场上十多名战士尽皆……尽皆化成了土像……东浦君等人不见了踪影……”
“哪个王八蛋干的?抓住你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仲堪脸色铁青,手中的青铜剑喀地将一株巨桑劈为两段。
伯奋、季狸和巫彭则是站在葛天神殿前的广场上,一片沉默。
地上散了几堆黄土块,那是化作土像的战士崩裂所致,还有几个战士则仍旧僵直地站在周围,举着手里的骨矛和骨刃,表情生动,宛若活人,只是肤色和眼珠都已经凝成了土灰色。
季狸遇到狙杀时,伯奋等人并未在场,虽然对季狸的转述感觉诡异,却远远不如眼前这种真实的场景来的震撼,一时间内心翻腾,浓烈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敌人 ?'…87book'
“哎呀,”甘棠懒洋洋地骑在飞虎上,打了个呵欠道,“高辛的英雄统帅们,你们若是觉得害怕,还是哇哇地哭出来吧!别让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还强自摆谱。”
高辛战士一起怒目而视。
甘棠翻了翻眼睛,不予理会。
“大人……”一名战士飞马奔过来,恍然大吼道,“又发现两名战士土化!”
众人大吃一惊,跟着那战士往前奔去,转过两个街角,果然见一处路口的岗哨位置上,两名持矛警戒的战士浑身僵立,面色土灰。旁边的两匹战马也逼着双目,在冰天雪地中沉睡。
“你到底是谁?出来——”季狸嘶声大喝,狠狠地一掌拍在那名土化战士的头颅上,喀的一声,尘土飞溅,瞬间前还是鲜活的血肉之躯扑簌簌地化作一地尘埃。
然后冲到街头,双手握着青铜长剑,脸色狰狞地四处怒视,宛如疯狂一般。
“八弟!”伯奋大吃一惊,急忙抱住他,俯在耳边低声道,“不可对战士遗体无礼!更让战士们觉察到咱们内心的恐惧!否则军心必乱!”
“我何时恐惧了?”季狸脸色狰狞,“这王八蛋杀了我如此多的战士,我要复仇!我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伯奋担忧地望着季狸的神情,无言地摇了摇头,目光一瞥之间,忽然发现巫彭静静地站在一匹沉睡的战马前,左手紧贴着战马的头颅,双目微闭,脸色怪异。
“巫彭大人,”仲堪也发现了巫彭的异样,急忙道,“可有发现么?”
巫彭闭目不答,甘棠撇着嘴道:“她是大祭司嘛,马死了,自然要哀悼凭吊一番啦!”
“哼。”仲堪对这个口齿刁滑的古怪少女也甚是头痛,撇开头不说话了。
众人正绝望之时,巫彭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伯奋、季狸和仲堪等人一起惊道。
巫彭笑着摇摇头:“很快你们便能见到他了。”说完大袖一挥,“跟我来。”缓步在雪地上漫步向东而行。
众人一头雾水,便连甘棠也兴致大起,不待巫彭精神力催动,主动催促飞虎跟在她身后,季狸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暗中调集了五十名前锋营的战士,一律装备垕土箭,一旦发现凶手就射他娘的。
第三百章 杀人者,少丘
浩劫后的葛邑,狭窄的街巷周围满是燃烧的房舍与废墟,尸体仍旧没有处理干净,檐下、街头、井沿、户牖等处伏尸遍地,凌乱的家什用具经过高辛战士的抢掠,废弃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向东弯弯曲曲行了百丈,果然又看见两名战士跨马持矛站在长街之上,浑身僵硬早已死去。季狸等人目眦欲裂,巫彭走上去抚摸这马匹的头颅,一股无形无影的精神力灌输入战马的体内,忽然手心一震,只觉另一股庞大的精神力直撞过来,硬生生将她的手掌弹开。
“大人,”伯奋沉声道,“有什么发现么?”
巫彭面色古怪,却摇头不答。季狸忽然冷冷道:“大哥,你还没看明白么?这是一条逃亡的路线!”
“什么逃亡路线?”伯奋奇道。
“那神秘人救了东浦君之后,将神殿前的战士土化,带着东浦君等人从这条路线逃亡。”季狸这时冷静了下来,仿佛一条觉察到猎物的猎狗,一片狂热之色,“一路遇见巡逻的战士,立即出手击杀。哼,从这个方向来看,他是向东门逃去,咱们不必迟疑,直接赶到东门!”季狸嘴角露出一股残忍的微笑,“东门战士众多,如果我所料不错,只怕会死得更多!”
巫彭这时抬起了头,淡淡一笑:“季狸所言不错,这是个很有趣的敌人,我已期待他很久了。”
“好!赶赴东门!”伯奋大喝一声,“全军示警,调集三千战士赶赴东门!”
早有战士将伯奋的命令传达下去,立时远处传来唔唔唔的孛马号角之声,瞬息之间,轰隆隆的铁骑震撼了全城。此次高辛部族出动的六千战士尽是精锐,铁血征伐,从无败绩,虽然这个敌人的恐怖之处已经传遍了全军,但一旦正面遭遇,季狸相信谁也不会胆怯。
待众人赶到东门,果然又在一处倒塌的房屋旁发现了四具化成土佣的战士,其中一名战士甚至面朝城墙,作出突刺之态。显然是发现了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击杀。
城门口已然有二百多名战士来往巡逻,料来敌人并未从城门大摇大摆地出去,却是越城而过,不用问,城墙上的战士定然也会遭到毒手。
季狸神色狂热,纵马直奔东门,这时已经有两千多名战士在城门周围驻守,等待统帅的号令。
“开城!”季狸大喝道,“敌人并未走远,高辛的勇士们,杀——”
城门轰隆隆开启,季狸和仲堪一马当先,奔出城去,伯奋则率人登上城墙,加强防御。巫彭却没有随他登上城墙,戳唇一声呼哨,自己的那头飞虎从远处飞掠而来,她跨上飞虎,带着甘棠跟在季狸身后,出了城门。
东门之外,茫茫雪原依旧如来时一般静谧,夕阳已落,朦胧的暮色笼罩雪原,宛如罩上了一层薄纱。远处传来野狼的嗷叫,悠远而深邃,空中没有一只飞鸟,沉闷的冬云笼罩长空,浓重得宛如涂了一层铅,在久远的岁月中苍然发灰。
成了城门,季狸狂喝一声,正待催马狂奔,忽然城头的伯奋嘶声大喝:“八弟,当心——”
季狸猛然一勒缰绳,那战马前蹄高扬,希律律一声长嘶,与疾奔中猛然停住。城头上忽然间鸦雀无声。
铮的一声,青铜剑掣在手中,季狸凝目望去,不禁一呆,只见昏黄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