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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开启的法门赐予了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帝尧咬紧牙齿,森然道。
“因为,”艾桑忽然抬起头来,“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便是少丘。可是,您却让龙言将他封印在了大伾城。姚重华数日前找到我,说只有吴刀才对付得了封天印,他要我帮他取了吴刀,破掉封天印。”
帝尧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她:“原来……原来你爱的人……竟然是……少丘?”
“不错。”艾桑点了点头,脸上竟没有丝毫羞怯的表情,淡淡道,“三年前,我们在空桑岛上甚至有过婚约,若非空桑岛之变,我父母被他所杀,我们早已成婚了。我曾经无数次逃避这段感情,想杀他报仇,可是我下不去手。除非有一天,杀了他之后我也随着他死去。然而,就这样让他死在我前面,我……”
帝尧完全傻了。他一直以为艾桑和觋子羽相爱,他极看好这个年轻人的潜力,收艾桑为义女,存的就是握着觋子羽命根的意思。一旦觋门有变,他就会以艾桑为威胁,逼迫觋子羽为自己效力。
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要挟将艾桑嫁给丹朱之后,觋子羽在鹿台宫时终于屈服,答应做内应攻灭觋门。帝尧本打算封印少丘之后就挥军丰沮玉门,一举将觋子隐诛杀,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爱的竟然是少丘!
他在自己脖子边安了个匕首!
“女人心,当真是不容猜测啊!”帝尧心中泛起失败之感,“这少女,连杀她亲生父亲的仇都不报,何况对我这个义父!”
“桑儿,”散宜氏却还没想到这一层,眼泪汪汪地道,“你……你对得起我么?”
艾桑失声痛哭,拜服在地,哽咽道:“母亲,孩儿不孝……孩儿也曾经挣扎,曾经犹豫,然而真是……真是抵抗不了那股痛彻心肺的爱意。孩儿自知罪孽深重,请母亲大人将我挫骨扬灰,也是心甘情愿。”
“挫骨扬灰?”帝尧森然道,目中几欲喷出火来,“你不忠不孝,私窃国器,毁灭炎黄,如此重罪,挫骨扬灰太便宜你了!”
“爹——”正在这时,丹朱急匆匆地从后殿奔了出来,一脸惊慌,边跑边嚷嚷,“听说您要杀艾桑妹妹?不可啊!万万不可啊!”
他一溜小跑,奔到帝尧身边,哭丧着脸道:“艾桑妹妹天生丽质,您不是要把她嫁给我做正妻么?怎么能杀了她呢?杀了她……我也不活啦!呜呜呜——”
他竟然哭了起来。
帝尧怒不可遏,挥起巴掌,狠狠地抽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把丹朱抽出一丈多远,咕噜噜地滚下了玉阶。吕钦急忙把他扶了起来,丹朱被这一巴掌给抽傻了,他知道哪里疼,摸着脸,却不知道哪里激怒了父亲。
“孽子——”帝尧一声大喝,八彩眉毛几欲燃烧,“若是你稍有出息,为父何至于到今日境地!来人,拉下去监禁!”
他这话隐晦,丹朱不明白,但这些近臣又岂会不知。帝尧老了以后,最大的梦想就是让丹朱继承自己的帝位,为此不惜打压炎黄中最强悍的几大势力,南制夏鲧,西逐欢兜,北压虞岐阜。夏鲧被尧战拖入水深火热之中,实力一年年在战场上损耗;欢兜更是不得入河洛之原一步,唯有这自大成狂的虞岐阜一直桀骜不驯。
于是帝尧扶植姚重华,赔上两个女儿才算把虞岐阜给宰了,没想到却便宜了姚重华这个大野心家。杀了老子,却输给了儿子。这一切根源,就是因为丹朱这个扶不起来的烂泥。帝尧思及此事,怎能不颓丧?
散宜氏也不敢作声,在丹朱双脚乱踢哇哇大叫之中,被神殿战士给拖了下去。
正在这时,姜重派人奏报最新的消息:“据悉,龙言大人已经被姚重华所杀,封天印已落入此人手中。”
帝尧颓然坐下,仿佛骨髓被硬生生地从体内抽了出去。
大伾城内,少丘正在焦头烂额,一方面是因为甘棠。这少女生性刚烈,几日前一言不合,竟然一头撞向封印,颅骨都撞裂了,幸亏这里有的是木系高手,巫真的白巫术也厉害,这才给她愈合了颅骨。
这几日巫真一直在病榻前陪着她,找她聊天,但甘棠毫不理会,恶言相向,巫真修养好,虽然淡定,但少丘却烦恼无比。碰上这么个小辣椒,爱也爱了,恨也恨了,然后就没法子了。
另一件事更严重,揪起了所有人的心——食物告罄!
按木扶桑的预算,把封印内所有的动物捕杀,搭配可食的植物茎叶,估计够一万多人吃八天,不过他心理压力太大,竟然忽略了夸父们的食量……
其结果就是,二百多名夸父,五天吃掉了一万人三天的存粮,五六天工夫,连耗子都被木系的高手给捕杀了,树叶草芽也吃光了,所有人都傻了眼。归言楚等人虽说是木系高手,能生化树木,问题那是元素力催发的,他们还没达到能泥土里长出庄稼的地步。
于是,大家开始杀战马。
这可是个极为悲惨的过程,掉了脑袋眼睛都不眨的金系勇士,几乎是流着泪捅死自己的爱马,生火煮食马肉。这些来自西方的“未开化”部落,有些人甚至连人肉都吃过,可是轮到吃自己的爱马,很多人吃着吃着就吐了出来,嚎啕痛哭。
少丘也是眼睛发红,最后金无刃一声大喊:“他娘的,老子不吃了。大不了饿死。”忽然想了起来,转头告诉自己的部属,“老子饿得受不了时,铁定抹脖子,尸体你们留着,饿得受不了时,把老子煮了吃。”
一群人全都吐了,然后铁铮铮的汉子们抱头痛哭。
正在这时,一个躲到城墙上偷偷哭的战士抬头一看,封印外面走来了两个人——姚重华和觋子羽。
这时封印半陷在地下,外面就是波涛翻滚的湖水,这两人踩着一只独木舟漂了过来,这战士站在城头,几乎和他们一般高。这位战士不认识他们,一肚子愤怒无处发泄,大怒道:“你们他妈是什么人 ?'…87book'”
“请知会少丘一声,就说姚重华和觋子羽来了。”姚重华笑道,然后望着那战士,“咦,怎么哭鼻子了?谁欺负你了?”
语调像跟孩子说话一般,那战士臊得满脸通红,重重地呸了一声,奔下来报告少丘。
少丘一怔,缓缓地道:“去请归帅、木先生、戎虎士和儋耳君过来。”
然后一群人哗啦啦都来到城墙上,甘棠伤势初愈,和巫真也随了过来。城墙与地面相平,遥遥望去,众人才发觉了异样——怎么几里外的帝丘大军都不见了?营外空荡荡的,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反倒是姚重华大摇大摆地就站在这里,他们可不信姚重华的那点兵力能打退帝丘联军。
第629章 帝尧时代的黄昏2
“小弟,一向可好?”姚重华呵呵笑道。
“托福,还没死。”少丘冷冷道,“君上不在帐篷里策划阴谋诡计,来这里作甚?”
“呃……”姚重华一阵无言,苦笑道,“难道我天生就是这种人么?世事弄人,无可奈何。”
少丘点了点头,也不想和他废话:“说吧,什么事?想看我笑话找找开心,你乐也乐过了,该走了吧?”
觋子羽含笑不语,姚重华则摇头不已,忽然从怀中掏出封天印:“小弟,你看这是什么?”
少丘瞪着眼睛瞅了瞅:“好大一块白玉,当了族君就是发财了——”
“少丘!”归言楚忽然大叫起来,声音都颤抖了,“那……那不是白玉,是……封天印!”
“哦,封天……”少丘随口附和了一句,脸色也变了,“你说什么?”
姚重华点点头:“归兄甚是有眼力,没错,这就是炎黄之帝的象征,封天印!”
所有人都惊呆了。封天印不是在龙言手里么?他刚刚拿这玩意儿将自己封印,怎么眨眼就落在了姚重华手里?可别说是姚重华抢过来的,大荒间至今还没有听说过谁拿着神器还能被人抢*劫。
“少丘,”觋子羽淡淡道,“你忘了数日前我跟你说的话么?我能够救你。”接着就把姚重华盗来吴刀,两人联手诛杀了龙言,抢走封天印的事情说了一番。当然,盗到的过程他也不知道,就略过不提。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像看妖怪一般望着姚重华,这个人居然同时拥有了吴刀和封天印,岂非就是天命的炎黄之帝了么?
“原来是封天印?”少丘却仿佛不知道封天印的象征一样,神情平淡,甚至略略有些诧异,“原来封天印不是白玉做的啊?那你向我炫耀什么?”
众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姚重华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知道少丘在和他装傻,于是道:“少丘,无论你怎么看我,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兄弟……”
“打住!”少丘一推手掌,冷冷地道,“我若是你兄弟,岂非弑杀了我的亲爹么?我可不敢做你兄弟,负上这个罪名。”
姚重华脸上怒色一闪而逝,眉毛却渐渐竖起,森然道:“少丘,你别不识好歹,你杀了我父亲,我至今为找你报这血海深仇。我看你可怜,不愿这无辜的战士陪你葬身于此,不辞艰辛盗来吴刀,诛杀龙言,抢了封天印,本打算救你出来。你若是这般和我说话,那你我就恩断义绝,你就老死在这里吧!”
“是么?”少丘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战士,他们的脸上一个个都露出渴望之色,毕竟在这封印中被饿死、老死对这些纵横沙场的战士而言,是一种最悲惨的死法。
“提出你的条件吧!”少丘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我相交多年,纵然不是兄弟,彼此的秉性也都清楚。说吧。”
姚重华沉吟不语,忽然望着木扶桑道:“木先生,你乃是欢兜的智囊,铁刃军团既然是欢兜的部属,你可以替他们的命运做主吧?”
木扶桑瞎了的双目空空洞洞地望着前方,神情不动,淡淡道:“你错了。离开三危后,我就是少丘君的属下,铁刃军团乃是三危各部落之君自愿贡献给少丘君的私人力量,西岳君也无权干涉。能决定他们命运的人,只有少丘君。”
“主上决定我们生,我们就生;主上决定我们死,我们就死。”金无刃也冷冷地道,“这是我们所有人盟下的誓言。”
少丘对姚重华太了解,一听他问这话就知道此人打什么算盘,见木扶桑和金无刃这般表态,不禁微微叹息:“你们这又是何苦。”
两人笑了笑,一脸淡然。
姚重华摇了摇头,又问儋耳:“想必您就是夸父部落之君,儋耳吧?”
儋耳点头,他的目标过于明显,他站在城门内,然而胸部以上却露在城墙之外,若是站在城墙上,只怕这荒废已久的城墙真会被他踩踏了。姚重华一看到这个巨人,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夸父君,”姚重华道,“想必你可以决定夸父族的命运吧?”
“不能。”儋耳摇头道,“能决定我们命运的,只有诸神。”
姚重华气道:“难道选择自己的生死也要诸神来决定么?”
“正是。”儋耳沉闷地声音如同闷雷,虔诚地道,“我们的死,是因为诸神的召唤;我们活着,是因为诸神的恩赐;落入封印之中,也是诸神的惩罚。”
姚重华无可奈何,只好接着找少丘谈判,这回直接摊牌了:“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和你的铁刃军团留在炎黄为我效力十年。我不会让你们攻击自己的族人,但除此以外,征战杀伐,听我号令。十年之约期满,我放你们回归三危部落。”
少丘面无表情。
姚重华仍不死心,忽然将吴刀横在掌中,目光迷醉地打量着:“少丘,你可知道,这把刀其实是你赠予我的呀!”
“哦?”少丘目光闪动,“此话怎讲?”
“你以为,单靠横绝天地的神通,便能在帝尧的榻上取了它么?”姚重华笑吟吟地道。
少丘一时狐疑不已,注视着他沉吟不语。
“夸父君,”姚重华又望着儋耳,“你们夸父也一样。你们西方黑暗大陆,十年之后,无论是回西方,还是留在炎黄,悉听尊便。”
众人沉默不语,姚重华道:“你们可以考虑,但我只给你们一炷香时间。”他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指着船舷道,“等日影移到船舷的另一侧,没有让我满意的答复,在下就拍拍手离开。”
说罢,他跪坐在独木舟头,闭目垂眉,静坐不语。觋子羽仰头望天,一脸漠然。
少丘心中不安,却没时间深思,慢慢地转过身,望着众人道:“各位做出抉择吧!”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
“喂,这有什么犯难的?都说说啊!”别人没说话,奢比尸兄弟却跳了出来,不耐烦地道。
众人一愕,戎虎士翻眼道:“你们俩先说。”
“我们俩?”奢比幽愣了愣,哼道,“老大,我跟你这么说吧。我们奢比尸当年就是因为替蚩尤卖命,才被封印四百年。从此之后,每个奢比尸都是一般的心思,绝不再替任何人卖命,自为自己部落的自由而活。妈的,让老子去给姚重华做奴才?做梦!我宁愿在封印里养老。”
大家伙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