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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可能是,你们拼死杀敌,然后最多被将军表扬一番。然后报军功的时候,你们的名字连提都不会提起。你以为你勇敢就能成功,错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机会见皇帝,也没机会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勇气。”
“为为什么?”
陆封侯脸sè一变,眼神立刻暗淡下来。他看向方解,眼神里都是希冀。他渴望方解站在他这边,但是很显然,他没有得到方解的支持。
“封侯,你对大隋官场确实不了解。”
方解一瞬间想到了莫洗刀和张狂他们。
如果朝廷足够公平,那么莫洗刀和张狂也不会走上死路。
方解缓了口气,将莫洗刀和张狂的事讲了一遍。陆封侯听完,眼神里的希冀和兴奋已经泯灭了绝大部分。
“功名但在马上取,难道是假的?”
他喃喃了一句,令人心酸。
“是真的。”
卓布衣叹道:“但自古以来,寒门出身能爬到高处的,被引为功名但在马上取之典范的那几个人,都是皇帝故意提拔起来给你们看的。这话说的大逆不道了些,但是实情。追逐这个梦想的寒门子弟何止千万?最终爬起来的有几个?”
陆封侯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也不赞成留下。”
陈搬山道:“大将军罗耀有事赶回雍州处理,但我确定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赶回来。罗文是个没本事的,大将军只要走进雍州城,罗文得到的一切瞬间就会被夺回去。只要大将军罗耀从雍州回来知道了文小刀的死讯,立刻就会派兵围剿咱们。芒砀山虽然大,可挡不住大将军的怒火。”
方解回来对他们说罗耀急着赶回雍州处理罗文的事,但没说罗文被释源夺取了肉身,也没说自己杀文小刀是在罗耀面前,因为这样很难解释。
“无论如何,杨大人的仇总算是报了。”
陆封侯还没从失望中抽出来,但提到文小刀又jīng神了一下:“所以,将军你只管吩咐,我们黄阳道的民勇没有一个孬种,将军指到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完,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陈搬山。
陈搬山冷哼一声道:“我们跟着将军的时间,比你久!”
陆封侯怔了一下,然后冷笑:“时间久不代表不会在关键时刻怂了!”
陈搬山懒得搭理他,别过头不再说话。
方解心里很高兴,因为卓布衣引导着这两个人已经到了只剩下一个选择的地步。卓布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方解要去哪儿,也知道如何让陈搬山和陆封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那就只能去汇合旭郡王了。”
卓布衣看了方解一眼道:“只是路途有些远,而且要穿过叛军的领地。不过旭郡王身边正缺人,皇帝身边有百万大军,不在乎咱们这五千人马,但旭郡王在乎。到时候报战功,他可不会隐瞒下来。”
“那就去狼rǔ山!”
陆封侯站起来说道:“不就是路远些?没什么可怕的!”
方解和卓布衣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将以身化大星
第四百三十三章我将以身化大星
不缺冬衣不缺粮,悍卒五千出芒砀。
自从南下之后,方解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他心里的每一个缝隙都很灿烂,没有一丝阴霾。离开了自己本来想立足的长安城,但早晚还是要回去的不是么。解开了自己的身世虽然没有做到什么,但早晚还是要讨个说法的不是么。手下兵将虽然不多,但早晚都会成为一件利器不是么。
凭着这五千人想报那三千血仇显然不实际,但这是第一步。
很坚实的一步。
西北之地贫苦苦寒不假,只能以战养兵也不假。但西北是个扬名的好地方,只要能闯出来一番名堂,就为以后开了一扇金光灿灿的大门。大门后边有一条通向什么地方的路,方解自己知道。
方解站在高处看着属于自己的队伍开拔,嘴角上一直挂着笑意。
蜿蜒的队伍顺着山路往山另一侧行进,最前面的人马已经消失在绿木掩映之中。心情开阔,连芒砀山看着都变得更加漂亮起来。
方解的视线从队伍上慢慢的移开,欣赏着整片大山的壮阔秀美。
就在这个时候,方解的眼睛忽然睁大。
在视线极远处上山的小路上,有一行三人正在往山上来。前面一个挑着担子的,后面一个背着个大包裹。这两个人后面十几米,有个胖子极艰难的行走着,离着这么远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看到那个身影,方解先是笑了笑,然后皱了皱眉。
大石边,清流旁。
胖子蹲在山溪边洗了脸,站起来的时候就又是一身汗。他看了看黏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白面馒头一样的脸上就满是幽怨。有人说行万里路,修心养性也瘦身。可他行了万里路,倒是更胖了些。
一般来说,人胖到一定程度就会很难看。可这个胖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讨人厌,很顺眼。
“怎么?”
方解蹲在一块石头上,先是看了看那个小道童身边沉重的担子,又看了看另一个小道童身边硕大的包裹,最后看了看胖子身上那件不伦不类的道袍:“怎么,你这是把清乐山一气观偷空了,然后畏罪潜逃?当然我这不关我事,就算你把一气观放火烧了我都没意见。但是你把道袍弄成花蝴蝶似的我实在不能忍啊,不管你怎么千辛万苦找过来我都忍不住想一脚把你踹回去。”
项青牛白了方解一眼:“士别三日真别刮目相看,你的审美观自始至终都跟狗屎一样。这样的道袍不好么?谁规定道袍必须就是那么单调灰暗的颜色?谁规定不能穿的鲜艳明亮些?你这是妒忌我天纵奇才,将道袍改的如此拉风牛…逼。”
方解呸了一声,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揪了揪项青牛胸前那一朵大红色的蝴蝶结:“这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他又拉了拉项青牛斜挎着的粉色香包:“这又是什么东西?”
项青牛认真道:“品味,你懂?”
方解忍不住担忧道:“我对你性…取…向越来越怀疑了,你他娘的可别说万里迢迢是来找我的,尤其是别用那种千里寻夫的眼神看我,我真会打憋了你鼻子。”
项青牛轻蔑的哼了一声:“你打的过我?”
“不过我还就是万里迢迢特意来寻你的,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一闭上眼就是你英俊的相貌。”
方解拍了下脑门:“行了,你赢了”
项青牛得意笑了笑,将大红蝴蝶结和粉色香包从身上拽下来:“能恶心到你,也不枉费我花大价钱搞了这一身装备。”
“别扯淡,你扯下这俩东西也掩饰不住你的骚…气。”
方解指了指黑色道袍下露出来的两条肥肥的大腿和碎花大裤衩:“这装扮够他娘的妖娆,这才是你想恶心死我的必杀一招吧?”
项青牛低头看了看,连忙遮住,讪讪的笑了笑:“天热”
“已经快入冬了你说天热,是你的心骚动的太厉害了。”
方解白了他一眼道。
项青牛狠狠瞪了方解一眼:“别打岔了,我这次来是找你有正事商量。很大很大的正事,大到能吓你一跳那种。”
“说说看。”
项青牛清了清嗓子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首先,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心怀天下大公无私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方解:“滚!”
项青牛讪笑:“好吧,这段就不说了,揭过去开篇直接进入主题我打算西行寻找二师兄也就是你那个便宜师父,他西行已经超过两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虽然我是个乐天派但也不得不去想,他是不是被人弄死了我曾经坚信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弄死他,只有他弄死别人,但是这次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变态”
方解微微皱眉,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
“所以我一定得去看看,如果那个把我带入歧途的家伙没死,我找到他然后跟他一块耍耍牛…逼干点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百年之后有人提起姓项的不止会记住一个项青争,还有一个玉树临风的项青牛。如果他死了我就找个不算背静的地方把尸骨埋了,然后找杀了他的人评评理,能报仇就报仇,不能报仇也得恶心恶心那些家伙不是?”
方解问:“你有把握?”
项青牛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干什么都没有把握过,更何况是去秃驴们的地盘踢场子?可这些事我不来,谁来?”
方解心里一紧,看着项青牛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我几年不行?”
方解将酒囊递给项青牛,项青牛摇了摇头,从袖口里掏出个油布包打开,捏了一颗糖果丢进嘴里,贪婪的咀嚼:“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性子,你身边懂你的女人不少,但懂你的男人就我一个。”
玩笑话,可透着股悲凉。方解没笑,因为这玩笑不好笑。
项青牛笑了笑:“你是个不会做没把握之事的人,但这不代表你没良心。虽然你那个便宜师父和你只有一面之缘,但你心里肯定把他当恩人看对不?可你知道现在即便你西行也做不了什么,文不能一张嘴说死一山秃驴,武不能一举手灭掉大轮明王。文不成武不就你就是个渣啊可你还是个冷静的家伙,而我不是”
他将糖咽下去,然后满足的笑了笑。
方解沉默,然后摇头:“我在长安见过一个天尊,在雍州也见了一个。所以我能猜到大雪山上有多凶险,忠亲王当年带着几百好汉西行也没能将那座山削掉,这次只带着一个苏屠狗,又能走多远?我心里有个志向,从不曾对别人说过,因为从小就有人告诉我,无志者才常立志,说多了做不到也终究不过一个臭屁,恶心的还是自己”
“但我今天要告诉你。”
方解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忠亲王西行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但十之七八是遇着了凶险。人力终究有极限,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屹立了千年的庞大宗门。我知道他不但是个勇者还是个智者,他选择在两年多前西行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你我虽然刻意去逃避可必须面对的是他可能已经死了。”
项青牛嗯了一声,脸上居然没有什么伤感:“你说的没错。”
方解道:“我到长安之前心里就发愿,若有朝一日可以报答忠亲王,便是能送一片江山,我也不遗余力。后来随着日子越来越久,我对自己的了解越来越清楚,我知道即便他日我有能力送他一片江山,他也收不到了。所以,我能送他的只剩下一个安慰待我可以向西踏步之时,就将那山剥一层肉皮下来。”
这样的话,方解从来不会说。
他从不会将自己有什么志向大肆宣扬,他只会在心里默默的种下那颗种子,然后等到春暖时候,让种子发芽。
“我信你。”
项青牛在草地上坐下来,看了一眼西方的天空:“可我真等不到那天了,你生命里不止有一个项青争,我生命里却只有一个二师兄。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若没有他,我便是路边柴狗的食物,又或是秃鹰的餐饭。在后山那些年,是他把我养的这般胖二师兄不只是二师兄,有时候我把他当爹看。”
方解默然,心里有些堵。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老爷子活了一百多年是一生,项青争活了几十年也是一生。不能因为他比老爷子活的短,就说他这一生不完全。同样,不能因为我比他还年轻,就说明我这一生不完全。”
项青牛摇了摇头,示意方解不要再劝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老爷子骗了你,而我骗了你媳妇。”
见方解不解,项青牛笑了笑:“就是沫凝脂,别以为道爷我看不出来。你们俩虽然不对路,可有夫妻相。”
方解揉着发酸的鼻子骂了一句滚。
项青牛道:“马上就滚,但还得攒点力气老爷子骗了你,不是有心,他曾经跟你说过,让你有时间陪着他出趟远门,对吧?”
“对”
“但是老爷子后来才发现,自己或许真的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于是在离开长安城之前,他传了我一样东西。”
项青牛正色道:“道心。”
“道心是什么?”
“道心,其实就是老爷子一百多年的感悟。他传给了我,但可惜,我资质低,感悟不了那么完全。不过你应该相信,当年佛宗之所以不敢踏足中原,可不只是因为大隋历来强势。还因为有个一剑破万法的老爷子镇着。现在老爷子走不动了,我继承了他的道心,这一趟,势必是我来走。”
“道心让你修为大增?”
方解问。
项青牛笑了笑道:“算不上,我现在只感悟一分,勉强能在天尊手下不死,不是吹牛…逼但一分悟而九分通,距离我悟透也不远了。雍州城里那个怪物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