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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兽人竟然不顾一切地为她将毒液吮吸出来,不过已经太迟了但,当时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男兽人也会中毒身亡,难道他笨到没有将那些毒液吐出来吗?”
爱莉娅插口道:“我猜他见爱侣活不过来了,选择殉情!”
阿伦诧异地看了看爱莉娅,缓缓点头道:“后来我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本小笔记,回到人类世界后,出高价找人把这些兽人文字翻译了出来,呵,怒浪那时候还嘲笑我真够无聊,其实笔记里的内容不多,但我从中得知他们是兽人世界里一对颇有名气的组合,他们的梦想就是赚够了钱,然后回到遥远的故乡,生几个孩子,买几块田地,然后开心快活地过一辈子呵,是不是和许多人类的梦想也差不多呢”
“而我们遭遇他们的时候恰恰正是他们准备退休准备永远离开暴风山脉的时候
兽人临死前,在笔记上写上了这么一句话:幸福可遇不可求,没想到我一生最灿烂的幸福之光,始终离不开这片我最想离开的土地。”
阿伦仿佛被牵动了某种情怀,他端起杯子,将杯中清茶一干而尽。
爱莉娅默默地为他将茶重新倒满,评价道:“最极端的地方往往能酝酿出最极致的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兽人最后那句话,令我联想起许多,假设那对兽人并没有遭遇上你们,没有被逼进那片危 3ǔωω。cōm险地带,你说他们未来会如何?”
阿伦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天空之城的夜晚缤纷迷人,马车正穿过一条繁忙的夜街,充满了商业气息的街道上,穿梭而过的人群中,洋溢出勃勃生机,他轻轻答道:“大概正如他那本笔记所说,回家平静、幸福的度过一生吧!”
爱莉娅柔声道:“其实灿烂的幸福之光,无论是瞬间,还是永恒,只要曾经点燃,也无悔此生当幸福成为生活中的全部时,它就不再是幸福了。”
阿伦眼睛顿时一亮,说:“那么,它将变成了什么?”
爱莉娅微笑说:“变成习惯,一种自然到极至的习惯,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阿伦顿时明白爱莉娅正用她特有的方式来安抚着他这颗容易动荡且脆弱的心灵,他不由得也微笑道:“当幸福成为习惯,变得呼吸般自然,那该说这是遗憾,还是该说这个念头实在是多么奢侈呢?”
爱莉娅盈盈而起,从后搂着阿伦的脖子,茉莉花的清香顿时化作一只只甜蜜的精灵,无孔不入地钻进了阿伦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轻轻柔柔地说:“就算这也能成为遗憾,这也算是奢侈,老公,我未来的目标就是让我们终生‘遗憾’,永远拥有这份‘奢侈’,我前方的光华永远因你而点燃”
动人的香唇,代替了接下来动人的话,动人的柔情立即将阿伦层层包围,并迅速将他的灵魂融化其中。
他一直承认爱莉娅的魅力,但从未想过她的魅力可以动人至此,放下往事枷锁的她,全心全意向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份柔情恐怕令顽石也为之动容。
她聪慧,狡黠,美丽,这样一个妻子,她能在你失落的时候安慰你,她能在你困惑的时候指引你,她还能在你跌倒的时候鼓励你,帮助你
这一刹那,阿伦由衷地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感动,这份感动正用最轻柔的方式,撼动着他的灵魂,在飘来荡去中,他感到丝丝晕眩,却又沉醉其中。
原来,一直以来,最容易打动他,最容易走进他录魂深处的,并不是凤雅玲,也不是缪诺琳,而是这位一开始便定下名分的爱莉娅。
或许,其实她一直都站在最接近阿伦心灵深处的位置,只不过,他始终没有发觉罢了
无论何时,天空圣堂总能散发出光明的神圣气息,夜色下,这座带有传奇色彩的古老建筑,就像一位正立足于苍茫大地,虔诚地向众神祈祷的修行者。
因为爱莉娅身分特殊,马车直接驶进了圣堂之中,在穿过大门的刹那,阿伦感到一阵难言的舒畅,光明的力量竟然能为他带来舒适,这对于过去来说,根本是无法想像的,对于任何一个亡灵而言,更是匪夷所思。
正当阿伦细细琢磨其中的缘故,爱莉娅在一旁柔声说:“老公,在你被困的时候,以洛塞夫大主教为核心的天空圣堂多次向神龙的女皇施压,质疑约修士的去向”
一想起神龙皇廷,阿伦不屑地牵了牵嘴角,说:“凤慕雪那婆娘肯定一口咬定约翰那傻子已经不辞而别了,假如约翰已重回圣堂,哎呀呀,那还请大主教告知一声,另外,再次向天空圣堂及其约翰修士致上最高的敬意!”
爱莉娅笑了,说:“差不多是这样子,不过说得比你动听,言辞恳切得令人动容,连大主教的修养也动了气,这个婆娘仗着她神龙千年根基,太不将自由天堂放在眼里了,哈,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经济决定政治”
阿伦心中暖了暖,在自由天堂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无论爱莉娅,还是洛塞夫大主教,始终对已抱有一份最真挚的感情。
但阿伦这份由衷的感激,很快就转达化成了淡淡的哀伤。
洛塞夫病了,而且看得出来,他病得不轻,令人不禁想起,他已经是一位超过三百岁的老人,一位和汉弗里同一时代的人物。
在这样一个年纪,有时一点点病痛,都可能令生命回归星辰。
虽是炎炎夏日,但会客厅里的火炉却点燃了,洛塞夫正安坐在软椅上,尽管笑容仍如往日一般的慈祥,但憔悴的神态、苍老得令人心碎的面容,却出卖了他身体的真实状况。
“大主教,你……还好吗?”爱莉娅抢前几步,单膝跪倒在洛塞夫的身旁,紧张中带有一丝慌乱因为过分关切,声线明显颤抖了一下(奇。书。网…整。理。提。供),毕农离去后,洛塞夫便成为她在世界上唯一亲近的长辈了。
洛塞夫平静、祥和地微笑着,如枯木一般的手轻轻抚上了爱莉娅的长发,说:“孩子,病痛同样是神赐予我们的,它和健康、快乐一样,同样可以令我们从中享受生命,感受生命每一段旅程带给我们的意义。”
洛塞夫龙钟的声音嗡嗡响动,阿伦心中不禁也为之一颤,这样的感悟之语,大概是必须经历过命运的千锤百炼,精神世界经历了无数次洗礼后,才能拥有这般云淡风轻的洒脱吧!
爱莉娅眼睛开始晶莹,但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颜笑道:“爱莉娅真笨,忘记了大主教本身就是最出色的医者,病痛确实是感受生命意义的一种方式……”
洛塞夫平静地微笑着,半开半合的眼睛望向了阿伦,似乎闪过了一丝神采,说:“是蓝雪云先生吗?”
对于洛塞夫一眼便能看穿自己的伪装,阿伦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奇,他解下茶色眼镜,深深躬身,说:“蓝雪云向大主教问好!因为多种原因,不得不以这副怪模样来拜见大主教,还请见谅!”
洛塞夫微笑摇头,表示并不介意,说:“蓝雪云先生,看得出来,命运在你身上开了许多恶作剧般的玩笑,很高兴你仍能保持如此高雅的从容,风采更胜从前。”
得到这样的夸奖,阿伦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的假胡子,谦虚道:“命运女神或许只是让我明白,正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停地玩我,我才会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的好玩。”
洛塞夫大主教十分愉悦的笑了,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这对矛盾异常谐和地出现在这一个年轻人的身上,他柔声说:“都坐下吧,陪我聊聊天,无论是梦想,还是生活,我都乐意去分享……”
尽管会客厅里的温度有点偏高,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友善交谈,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本书,那洛塞夫大主教肯定是一本充满睿智色彩的哲学小说,他会用宽容的角度和有趣的小故事去诠释出一个个关于生命的观点,令人获益良多。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每一人都能在温暖中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不过阿伦并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他试探性的询问:“大主教,我遗失的力量,能在神的光辉下重获吗?”
洛塞夫缓缓地摇了摇头,惺松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疲倦,他说:“蓝雪云先生,我乐意为你提供任何帮助,但这一次,我也无能为力,是物质世界禁锢了你,令你失去了原有的力量,那你只有在物质世界里寻找途径,精神世界只能给予你精神上的支持。”
阿伦听得为之苦恼,大主教的大概意思应该是指元气锁是物质问题,他老人家只是精神专家,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给予精神上的支持……连洛塞夫大主教也无法解决的难题,阿伦忍不住又一次亲切地问候神龙的历代先王。
洛塞夫微微一笑,说:“蓝雪云先生,请来到我身边吧!”
随着阿伦的靠近,一股圣洁的力量慢慢渗近了他的体内,醒酬灌顶般冲刷着他的灵魂,令他沉浸在懒洋洋的舒畅中。
洛塞夫平静地说:“蓝雪云先生啊,太古曾有一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又好比煮水,火焰黯淡了下去,水沸腾的时间,也自然会延迟,这也并非是件不好的事啊……”
阿伦微微皱了皱眉,心想原来洛塞夫的精神支持是可以具体化的,他已了解自己在神龙所发生的一切?难道……缪诺琳真的猜对了,他想凭一己之力,改变自己的体质……
爱莉娅则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也不知她到底听明白了多少。
洛塞夫又道:“命运的轨迹是一条奇妙的弧线,蓝雪云先生啊,你可曾想过,其实你和克洛诺斯、爱莉娅他阵一本该是童年玩伴啊!”
这句话不但令爱莉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也令阿伦怔了怔,他感受着光明力量带来的圣洁,低声道:“大主教,你的意恩是?”
洛塞夫微微笑着,但笑脸中罕见地呈现了一份不易察觉的痛苦,他说:“奥丁先生是我生命里一位重要的好友,我和他的友谊超越了年龄,也超越了宗教,在那一年,他和妻子领着唯一独生子来到天空之城求见,但我早已下了命令,在那段时间不会见任何客人,所以他等待多天后,想必是带着遗憾和困惑,静静离去了……后来从他留下的书信才得知,原来奥丁先生想将他的独生子托付于我,他将要北上飞龙沙漠,执行一个十分危 3ǔωω。cōm险的任务……”
阿伦心灵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眼眶迅速湿润,以致洛塞夫后面陈述着什么,他也无法听清……奥丁!这是他父亲的名字,一个深深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多年以后,没想到被一位长者重新提起,更没想到,他和这位长者之间,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他不曾知晓的渊源。
爱莉娅轻声问:“大主教,在那时,你为何会不见任何客人呢?”
洛塞夫无声的叹了口气,说:“孩子啊,那时刚好是你和克洛诺斯闹翻那次,然后双双失踪,我得亲自出门把你们给寻回来啊……”
洛塞夫对阿伦柔声道:“不管如何,命运这条奇妙的弧线最终还是令你们走在了一起,我这个垂暮的老人,也找到机会为当年的过失,提供一份微不足道的补偿……”
天空之城夏日的气候千变万化,前一刻犹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这一刻已飘下沥沥细雨。
告别洛塞夫后,尊重阿伦的意愿,善解人意的爱莉娅留在了天空圣堂,让他独自踏上了拜访希拉女巫的道路。
纷飞的细雨中,贫民区中闪烁着点点灯光,大街两旁的摊子都搭起帐篷,遮挡风雨,小贩们吃喝叫卖着他们的廉价商品,不时还和身边的同伴说笑几句,他们虽身处于社会的最低层,但他们乐观,容易满足,所以能在这片灯光不够明亮的世界里,快乐的生存着。
阿伦撑着伞,漫步在这条贫民区的主干道上,四周人们欢快的笑容多多少少感染了他,他尽力将记忆中的哀思一点一点地挥退,渐渐成熟的个性令他脸上可以在自自然然间,慢慢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祖宾这位华服中年人的到来,引起了街道两边小贩们的关注,他们以为这是哪个家族的老爷来这里进点便宜货去倒卖了,于是便拉开嗓门的大声叫卖,只可惜这位大叔只是用淡淡然的眼神打量一下他们的商品,接着又洒洒然地走过了。
眼看着这位大叔走向了闪烁着黄色光芒的区域,小贩们失望地叹着气,原来又是一位好色的中年大叔来这里寻乐子的。
贫民区的深处,一束暗黄色的灯光投影在淡红色的招牌上,上题“心灵港湾”,那位自称能占卜未来,嗅觉比野狗还要灵敏的希拉女巫,就定居在这栋算不上光鲜的屋子里。
一群从事服务性行业的职业女性马上满面堆欢地涌了上来,庸俗的脂粉气味中,她们以非常专业的口吻向阿伦阐述着自己的优势。
阿伦轻轻挣脱了她们的纠缠,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我找人。”
“呵呵,大叔呀,来这里的每个男人都是找人的啦!大叔,你找谁呢?”职业女性们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