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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岳云写完了,我低头吹了吹,待墨迹干去,便瞧着岳云整齐折叠了塞入官封,盖上印泥。就在我以为这场小事已经完全化解时,不妨岳云瞧了瞧我,又皱眉问我道,“可是九郎的主意,撺掇官家去河边?”
我摇摇头道,并非。只是如今秋爽时节,朕想着膏蟹肥美,一时兴起动了念头。九郎又说自己在老家时,常和伙伴们下河摸蟹捉鱼,朕才有此打算。
说完我又觑岳云脸色,问他道,“云儿,你水性那么好,是不是小时候也曾经……”
他转头,微微嗯了声。随后又道,“官家且安心在营里等候吧。”
那一天,岳云自河边饮马回来时,竟还背了一个布兜。他直直来到我的营帐,伸手擦一把额间水渍,就将布兜往案上一放。
兜口敞开,里面横七竖八有十多只肥美的螃蟹,个个张牙舞爪生龙活虎。
杨九郎眼睛发亮,“哗”地赞叹,更伸指夹起一只,瞧得那七寸来的螃蟹气愤地挥舞大钳,“好厉害啊!”
岳云道,“官家过目后,就去给火头军吧。”
我笑着说好。九郎喜滋滋地叫道,“我去!我去!!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没吃了!!”说完后,抱着布兜冲出去跑了个没影。
岳云先一愣,继而望着门口浮上一抹淡笑。我见机走到他身边,也笑着低声道,“九郎这孩子心思单纯,可爱得紧呢。”
岳云并不接茬。我鼓起勇气,伸出袖子,轻捷地给岳云擦了擦水漉漉的鬓发。他微微晃了晃,并未闪开。
“云儿,你再多喝一碗羊汤暖身。还有,今夜不许头发未干就躺下。”
他简单又嗯了声。完了竟往小几上一坐,随手接过我递来的巾帕,大力擦拭发髻。我见了一笑,不去扰他,也坐回御座细看京中传来的密奏种种。一会就听得身边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岳云直直站在我身侧。我也不避讳,含笑递给他一并阅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火头军便呈上了一笼红黄闪亮的蒸蟹,配着姜葱醋碟,虽然比不上宫中的做法讲究,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赐几只给禁军统领们,剩下便和岳云九郎,三人围坐饕餮。
没有带专用的工具,更没有内监给我剥好,当惯了皇帝,我吃起来就不够熟练。岳云坐在下首将我的狼狈样儿看在眼里,貌似心情大好,爽快道,“官家只管去了壳,挑蟹黄蟹膏吧。”
我笑道,“可是,朕想吃肉啊。”
岳云闻言,忽然拿起一只大个的,轻轻巧巧两下就卸了蟹钳,再抓着螯尖左右一掰,雪白的蟹肉立时绽出。
他心满意足,含笑递给了我。稍后,竟也如法炮制了一只递给杨九郎。
我受宠若惊,越吃越看岳云,见他眼色欣欣,胃口大好,就觉得馋虫大动,垂涎欲滴,死活都巴望能在他面颊上,重重亲一口,才不枉秀色可餐那!
而更刺激的,就在当夜。我心心念念想着岳云,知道他在外间睡得好,一时心满意足,一时又臆想他湿漉漉下河赤身摸蟹的模样…………想象水珠在肌肤上滚落…………更觉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然后,我霍地坐起。愣愣抬头,“靠”地骂了一声。因为赵构那暗毛病,竟然在此刻,成了浮云啊浮云。
奋斗
选择题。要是岳云这时发现我对他有身体反应,觊觎和他上床,一,他会惊喜欣慰感叹道,官家安康了。二,他会羞怒之下,从此将我视为毒蛇猛兽。
选几?
打死我也不敢现在让他看出什么来。当即大气也不敢出地闷头缩起,生生憋在被子里好歹忍过了这阵,又狠狠拧自己大腿道,叫你胡思乱想!就你现在这模样,对他有多少吸引力啊?
能和岳云匹配的人物,应该是骑着高头骏马,盔甲鲜明,指点江山笑看风云吧?…………可我压根没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人才,单独军事方面,在他爹爹岳飞如阳光一般闪耀对比下,赵构充其量是上不了台面的萤火虫。
思索一番,也只有一条道能够试一试了。就在隔天夜里,皇城司密探依例向皇帝来汇报时,我一不做二不休,并不遣退岳云,坦率让他与我一并合计。
岳云微微有些吃惊,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朕,没有什么想隐瞒你的,云儿。就连临安秦桧家中,也有朕安排的心腹之人。顺便告诉你,朕早知道秦桧买通了朕身边的王御医,刺探朕的身体安危。还有福宁殿的几个内监近卫,得了秦桧的好处,也偷偷对他传递一些消息,云儿你心中有数吧?
岳云眼色一厉,我笑道,无妨,云儿。咱们既然知道了这些,秦桧又有何惧呢?这是个把柄,随时都可发作得秦桧永不翻身。但朕,还要用他几年呢。
岳云不忿刚想开口,我却“嘘”了一声,食指竖起点唇。
顷刻间,那皇城司密探首领就已经进了帐篷。这是个面目平淡无奇的中年人,却精干机敏,深得原版赵构和我的信任。这一次他见还有外人在场,便对岳云作了个揖,口称,大人。
岳云无奈,还了一礼。我轻轻道,这是朕的小岳爱卿,闻名天下的赢官人。今日你就捡金人一方的动向细细说来吧。金人议和的条件,大致是什么打探到了没?
这人面带难色,小心奏道,官家,金人似每年要银50万两、绢50万匹,并另给犒军钱300万贯,并要我大宋俯首称臣。
我噗嗤一笑。却瞧见身边岳云听闻这些,气得脸色铁青,忙不敢笑了。点头道,好,知己知彼。朕心中有底了。
沉吟片刻,我再问,此回有哪些人陪伴金朝皇帝完颜亶来?
一堆完颜家的XX中,出现太师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我并不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根据点点滴滴的观察,我觉得此人压根就不像是说岳全传里那副无能模样,脱下战争残酷杀戮的外袍,此人确实是出色的金代政治家,更是完颜亶所倚重的心腹权臣。
瞧一眼岳云,见他虽然面如寒霜,却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倾听。我长叹一声,道,朕听闻兀术扬言,若朕不接受和谈,执意开战,他们就扶持朕的大哥为帝,可有这回事?
密探低低俯头,口中称是。
我哦一声,淡淡道,嗯,宗法上,朕是比不过大哥的。金人打的主意就是朕不好和先帝对抗吧。
岳云闻言焦虑看我。
我顾不得表态抚慰,只示意密探继续禀告。待听得金朝皇后裴满氏,竟然也跟着丈夫一路而来,顿时心中泛起想法。
这个女人怎么抛下不到一岁的孩子在后宫任由别人虎视眈眈,也要跟着丈夫?这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哼,紧紧盯着完颜亶,不就是怕有野花夺宠吗?
瞧着吧。
手指在案上敲一敲,我顿生计谋,扬唇笑道,你令下属传个风声去金人耳中,就说宋国皇帝,担忧议和所费甚巨,拟用美人抵银钱之法。届时大宋挑选出的美人送往金国,可抵多少银绢,由皇帝过目宠幸后亲定。
岳云一直静听,一直忍耐。等来人告退后,他终于忍不得了,大声质问道,官家不保护大宋百姓女眷,倒要送她们去虎口狼穴不成?!!
语气激愤,惊得案头宫灯上的烛火都摇摇颤颤。
我伸手护住那光,也不高声调辩解,垂目悠悠道,云儿,你读史书,总知刘邦如何脱的白登之围吧?
他眉头一皱。官家所指…………
我点头道,当年冒顿单于也带了阏氏……陈平用一副美人图,便哄得怕失宠的阏氏大吹枕头风。朕意就是如此,虽然没有美人图……但朕被掳走的那些姐姐妹妹们,茂德帝姬如何国色天香,想必金人早知道。
说完觑他脸色,坦白道,云儿,这回朕先给你个交底,岁币是肯定要送的。但请云儿姑且看做将钱财寄存于金人名下,咱们有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一天。朕不怕告诉你,这些日子,朕一直在准备,酝酿让金人朝局不稳,银钱匮乏,物价飞涨,天灾人祸全都出现的法子,只要再给朕几年时间,或许咱们就能得到机会,一举夺取连幽云十六州在内的地界。
再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我请求道,“所以,云儿,你暂且忍耐,好吗?”
岳云听我这么说,恼火抽手道,“我是官家的臣子,只有唯官家命是从。官家既有计谋,我自然不能做那不识好歹的鲁莽之人。官家谈便谈吧,我岳云只管护得官家此趟无恙。”
说完他沉了脸,口称察哨,掀帘出了帐篷。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痛快,但我自己也很无奈,只希望这种深深切切并肩奋斗,同谋来日的辛苦岁月能最终结出胜利甜蜜的果实。
为加重“艰辛”感,诱得他更以支持我为己任,我故意穿得单薄,踱到外间空地,负手背后,仰天做长吁短叹状。头顶繁星密布空旷无垠,正好适合我发怔痴望。
如此不过一会,我就听得岳云熟悉的脚步声,转头一看,见他搭了一件鲜红披风在臂,皱眉正向我走来。
我扬起唇角,微笑点头示意。
岳云走近,直直伸臂将披风递给我,道,“夜露深重,官家怎还不歇息?”顿了顿,又道,“我查看营地一番后,自会入帐守卫官家。”
我知道这披风是岳云的,心中大喜接过,表面却努力扮惆怅道,“朕心里有事,无甚睡意,便出来走走散散心。”
岳云嗯了声。在我身侧停驻不走。仰头也看了几眼星空天幕。
什么玉宇清辉都比不上他的双眸明亮。我用心瞧着,爱慕更浓,见他转眼看我,便低低咳嗽一声,道,“朕有些怀念当康王的时候,最自在无拘无束,不需要卯足了心思博父皇好感……反正他眼里也从来没有朕。”
“那时候,东京汴梁繁华富足,宫中更是歌舞升平,父皇是个无忧的风流天子……如今想来,靖康大祸早就种下了因,自真宗皇帝后,未曾有一代君王戎马亲征,巡查边境,唉。”
“朕的大哥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从小生母王皇后死于后宫挤兑,父皇更几次想废他位置,若非金人来袭,父皇也不会仓惶传位。唉,朕记得,大哥后来疾病乱投医,信奉神棍,妄想天兵降临解围…………”
我说着摇摇头,“这些都罢了,朕最想不通,为何将汴京城中武器金珠悉数交与金人,也不舍给城中百姓,奋力一搏。当然,或许是朕大哥远比朕仁慈体恤,舍不得百姓送死吧。因为朕以为,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覆巢之下无完卵,那种境地下,男女老幼都可成为战士。轰轰烈烈战死也是为国捐躯。”
岳云不会张口附和我批评历代先帝,只定定站着,拿眼瞧我,待我说到自己的观点时,眼里微微流露出钦佩赞赏。
我此刻却话锋一转,垂目道,罢了罢了,再说下去,朕怕你以为,朕故意如此侃侃而谈,只为了金人拥立大哥后,博你们父子支持朕。你爹爹他一贯……
岳云急道,官家…………
我摇摇头,作势不想听。而岳云实质也说不出个所以来,狠狠皱眉,心有不甘。
气氛僵蹙间,我再低头颓然道,云儿,你去忙你的吧。朕去看看九郎,这就回帐歇息。
他口里领命,却步步跟着我,来到杨九郎的帐篷前。我侧耳一听,里面传来如雷鼾声,不由得摇摇头,淡淡一笑,只往回走。
等我回到皇帝的大帐了,忍不住便问又尾随而来的岳云还有什么事。瞧得他半天才道,官家,且安心。
说完他自己反更烦闷,咬咬牙望着我又道,“官家勿要为金人动作忧心。只有官家才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
我垂眸,小心瞧了瞧岳云,点头哦了声。
岳云再说不出什么更深切的抚慰话来,握拳怏怏告退了。而在今后的白天黑夜,他更紧跟了我,似乎想以这样的行动表示支持。
待到十月初一,经过近一个月的漫长跋涉后,我们一行终于来到了淮河边。
站在岸上,任由大风吹得我衣角翻飞,黄罗伞盖猎猎作响。我定睛往对岸看去,只见金人联营扎寨,军士密密麻麻,号角掀天,声威惊人。
但我和我身边的人,岿然屹立如磐石。
前夕
要造势,我也会。两国和谈,不可以先输了气场唯唯诺诺。在吩咐随军也沿着河岸安营扎寨后,我亲笔浓墨重彩在岳云的鲜红大麾上写下一个“岳”字,再令人裁成旗帜,高高束起迎风招展。
又对岳云道,云儿,你只管统御所有骑兵,列队绕着营地略走两圈就行了。朕再下令步兵击鼓壮威,让金人瞧瞧!
岳云对此不置可否,闷头应了。我笑盈盈地打量他浑身甲胄,略一思索,就将自己的红锦披风解下,一抖就围上了他的肩,再灵巧地系好,手指触得他喉结坚硬…………我竟屏息。
岳云偏头不动,任我装扮他威武明艳。待妥当了,他匆匆而去,很快召全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