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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只当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际,竟又是风云突变,皇帝下旨,着升安郡王为荣郡王,一跃众郡王之首。后皇帝又传了话,说是因三皇子尚未成年,居于宫中,故而荣郡王可不受宫规制约,无须圣旨,不必请示,便可随时入宫安住。
三日后,驰雪公主府按例设宴庆贺,素来门庭冷落的五公主府这日可是热闹得很,有关的没关的,都借着这个由头来巴结巴结,虽然五公主未必会因此就能与承容、尚辰及郜兰一论短长,但到底不必往日,或是更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时陈怀绣离京期限未到,虽是被贬罪臣,然因是荣郡王远亲亦得出席,且备受礼遇。一时间,众臣又是一个变脸,少不得与陈怀绣热络些。
宴上,众公主虽未到场,却也都遣人送来了贺礼。荣郡王虽说也是个心宽温顺之人,可因陈怀绣被贬一事,初兰礼物到时,面上也少不得了露了些阴沉不悦之色,席间众人看得真切,只道郜兰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失策了。
热闹一日,待众人散去,陈怀绣却是迟迟未走,因要离京,有太多的不放心,便拉着降雪在书房中说了一晚上话,多番叮嘱,降雪虚心听着,一一应了。及后陈怀绣又去拜别荣郡王。
荣郡王道:“这次为了降雪可让大人受委屈了,本王倒是去皇上那儿求过情,只是圣意难为……”
陈怀绣道:“王爷万莫这么说,这次若非臣擅作主张,也不会挑出这些事儿来,险些连累了公主和王爷,实是臣的罪过,若非三公主鼎立相助,只怕事情也不能解决的圆满了。”
“郜兰?”荣郡王一疑,及又带了些不解的道,“大人此话怎讲?若非是她在皇上面前挑拨,大人想也不会获罪被贬出京了。”
陈怀绣叹道:“这就是三公主仁慈之处了。以皇上之英明,如何能不知晓这事中原委?若说事起之时,皇上一时恼怒未得细想,那这么些日子,皇上就没有个掂量吗?皇上一直不把事挑明,无非是对臣有些宽怀之心,说到底还看在您的面上。后来皇上急着催促三公主结案,其实也是不想她细查下去会真的查出与五公主或是与您有什么牵连。只皇上未料,三公主早就知道罢了。”
“有些话臣原不该说,只如今臣怕是一时不得还京,这些话却是不得不说了。王爷细想,这么多年,除去亲王不论,德郡王和康郡王论才论貌亦是人中龙凤了,可为何三位郡王中独您最得皇上恩宠?固然您德才兼备,淡泊名利顺了皇上的心意,但还有一层,您自己想也清楚,那便是这些年,您远离亲族,势单力薄,皇上是从心底里怜惜您。皇上当年为了将您留在身边,抹了本应属于您的状元之位,虽说您心系皇上,不以为意,但这么多年皇上心里对您怕是一直怀有愧疚的,所以才会愈发的荣宠您。”
“这次您能得升荣位,想也是这个道理。在这京中,臣原是王爷唯一的亲族,如今贬了臣走,皇上对您的愧疚怜惜之心想会更深更重,如此才会更加示宠于您。别看三位郡王中属您最无势可依,可您却比德郡王、康郡王坐得更为安稳,因您身后给撑腰的,恰恰就是皇上本人!这可是远非德郡王之富,康郡王之贵可以相比的。”
“如此,您再想,倘若皇上这次看在您的面上,饶过了臣,那皇上这心思可就又是另一个样了。臣毕竟是做错了事,只要臣在皇上面前一日,皇上就必会念及此事。皇上乃明君圣主,徇私包庇之事于她心中到底是跟刺,时日长了,您能保证皇上不会迁怒于您?便是皇上没这个心思,对您的怜惜愧疚之心怕也要淡了,况看时下这光景,将来皇嗣之斗怕是会愈演愈烈,您与五公主虽是淡泊名利,但身在漩涡,想逃怕也逃不脱,只要有个阴险小人有心害您,不定哪日又在皇上面前拿此事煽风点火,那您与五公主可是举步维艰了。”
“如此,臣才说三公主这次真真是为了您和五公主的长远打算了。”陈怀绣说着一叹,露了些赞许之色,道:“臣原不过以为三公主宅心仁厚,于筹谋上到底差些。如今看来,她却真真是个聪明人,亦有远见,这一次可是看到皇上心里去了。”
荣郡王这会儿听了陈怀绣这一番话,只觉恍然大悟,细思量一番,又生了懊悔之心,怨自己今日对郜兰派来送礼的下人没露什么好脸色。
陈怀绣劝解道:“王爷不必忧心,三公主倒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日后王爷寻个机会私下里补回便是了。”
荣郡王点了点头,陈怀绣又道:“话既至此,臣不妨只把心中的话全都与您说了。适才臣也说了,今后这皇嗣间的明争暗斗怕是少不了的。臣原想着,王爷和公主无甚大势,只要一直安于平静,便不会卷入是非,将来不论哪位公主得了势都不会难为您与公主,皇上在时可保您一世康荣太平,万一皇上不在了,您有公主可依,也可往封地安稳度日。可如今看来,只怕也没这么简单了。只看这次咱们不惹谁这祸事却是自己找来!臣原没有深想,可这些日子以来,倒也琢磨出些味儿来,只怕还是有人从中作梗,逃不脱是二公主有意为难……”
荣郡王闻言,不禁露了忧虑之色,但听陈怀绣接着道,“这其实也不足为其,莫说二公主,只说三公主虽是心慈宽厚,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瞒您说,前番三公主让臣递了请罪的折子给皇上,这折子写得可也有些玄机,虽说明里上是坦认自己有罪,实际上却是暗指了二公主及户部有心相逼。想来三公主之心,虽未必要如何借此事痛击二公主,但到底是在皇上那儿暗告了她一状,让皇上心里对二公主生了疑心。”
“您可看着,三公主和二公主将来可是有的斗的。另长公主也不是个善茬,想她之手段怕是在那二位之上,如今她是不出手,一旦出手了,这朝中怕就再不得安宁了。眼下朝中好似风平浪静,实则却是暗潮汹涌。三足鼎立,哪个也不是好惹的,不过您也无需太过忧虑,除了二公主可能偶尔使些个不致命的绊子,其他两位的心性,都不会如何难为您和五公主。臣只看着三公主待人宽善,又与二公主不对付,将来若二公主有心为难五公主,您这去请三公主相助定不会错。再说如今虽是三足鼎立,但三公主之势到底差些,长公主和二公主又是亲王嫡出,且各自势力已定,怕是不会将您与五公主放在眼里,独三公主正是缺人相助,收买人心之际,定不吝惜对您及五公主鼎立相助。”
“不过,还是有句话要提醒您。如今这局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您记着三公主的情分,只让她知道您和五公主心里是近着她便罢,暗下里有些个帮忙提点即可,可万万不能明里如何近她,否则只怕惹来旁人的不满算计。再讲得小人一些,万一将来三公主失了势,也不至于连累到您。”
陈怀绣字字恳切,句句肺腑,荣郡王听了亦是深叹道:“大人肺腑之言,本王定会铭记于心。”
数日之后,荣郡王给各处公主回礼,派人往初兰府上送礼时,特意多备了两盒糕点,来人特与初兰道:“这两盒糕点是王爷特意嘱咐给您的,另几位公主都没有 。王爷说也没什么特别,只因前两日在宫中小住,御厨做了些点心,王爷吃着忽想起公主幼时在宫中居住时,似是最爱吃这两样,所以王爷才是将这些点心留了,说是公主如今自不缺这两口吃的,但一个厨子一个手艺,怕公主平日里也是难得尝到宫中御厨做的这些小吃,这会儿送来两盒给公主尝尝是不是那个味儿。”
初兰听了当即命人拆了盒子,取了块儿点心吃了,笑道:“正是这个味儿了。”及又对来人道,“劳您回去替本宫谢过郡父,就说劳烦他惦记着,本宫原该亲自过去请安的,只这两日五公主府上怕是少不得前去道贺之人,本宫与你们公主是亲姐妹,与郡父是一家人,这会儿赶着和那些外臣一样过去,岂不是外道了?只等着过了这阵子,往后日子长着呢,少不得去郡父那儿请安问好,讨些好吃食。”
来人领命回府,与荣郡王一番回禀,荣郡王听了才是放心,又暗道陈怀绣所言果真不错,这郜兰倒真是个心明眼亮的,这时候他们的确不易走得太近。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啊~~~~~~~~(虽然已经过了……)
134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宫,御书房。
初兰恭敬地站着,看皇帝认真翻阅她递上来的年末盘点的名册台账,她自认为今年这差事她做得不错,绝能交差的,只是她这会儿已经站了半个多时辰了,前两年皇帝都是让她将东西搁下,有事儿再传她来回话,怎的这回皇帝没让她走,也没给赐坐,什么也不说,到让她心中犯嘀咕,那足有十几本的册子,皇帝若是一页一页都认真看了,她这腿可不是要站断了。莫不成出了什么问题?可若有问题直点明就是啊?初兰迷茫不解,隐隐觉得不妙,便就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皇帝仔细看了三、四册后,好像也是有些累,将册子放下,喝了口茶,便就闭了眼捏了捏睛明穴,神情举止好似忘了初兰还在似的。半晌,才是睁开了眼,见了初兰只做一疑,道:“还没走?”
初兰躬身垂首:“未得母皇的话,儿臣不敢走。”
皇帝道:“先放在这儿吧,朕一时半晌也看不完,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先回吧。”
初兰才要敬退,但听皇帝又道:“对了,听说今儿个陈怀绣离京,你该去送送的吧。”
初兰不明皇帝如何忽然提了这个,便小心的道:“按说儿臣该是去送的,只是当日险些听信小人之言错怪了陈大人,心中本就有些愧疚,后又在殿上立指她失察渎职之罪。儿臣恐怕陈大人误会儿臣是有意针对她,所以,怕去了给她添堵……”
“是吗……”皇帝弯了弯嘴角,露了个莫测的笑容,道,“她若果真怨你,那就真是个没眼色的了,白活了这么大的年岁。”
初兰越听越觉皇上这话音不对,连忙回道:“是了,是儿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陈大人胸怀坦荡之人,定能明白儿臣并非有意针对,纯是就事论事。”
“胸怀坦荡……”皇帝意味深长的重复着这个词,及又摇了摇头,叹道,“陈怀绣啊……她可算不得胸怀坦荡……”
初兰心中一惊,闹不清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听这话音却是不妙。
皇帝道:“上次你带张芙进宫那日,其实她才走了没多会儿……你猜,她来做什么?”
初兰便是个傻子,这会儿也是听出些味道了,只壮着胆子抬了下头,见了皇帝如炬的目光,心中直个发颤,那锐利眼神好似在对她说:你的那点儿小把戏早就被朕识破了。
初兰背上冷汗直冒,面上仍是死撑着做出一副惊异茫然之色,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装糊涂到底了,便开口道:“这……儿臣没想竟还有这回事……这可真是猜不出了……”
皇帝不说话,只让一旁的女官给初兰递了份折子,初兰展开一看,正是当日自己令陈怀绣递上的那份请罪折。
片刻之后,皇帝凝着初兰,道:“怎的?可看出什么没有?”
初兰脑子里乱得很,心里怦怦直跳,也不知皇上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思,只觉那气势逼人,直让她有些腿软,只支支吾吾继续装糊涂:“这个……怎的是陈大人的请罪折?可……可不是张芙做下吗?这陈大人怎的往自己身上揽?”
皇帝道:“只看出了这个?”
初兰诚惶诚恐的道:“儿臣愚钝,实是看不出这奏折中还藏着别的什么玄机……”
皇帝道:“你看不出,那朕就给你解释解释。陈怀绣这折子明里是请罪,暗里却是暗示她之所以走了这步全因户部有意为难、二公主刻意相逼!”
初兰是听明白了,皇上这哪里是说陈怀绣,分明就是在说她!
皇帝道:“你觉得呢?觉得陈怀绣所言可信不可信?”
初兰仓惶中忙道:“如今事情已经了解,贪污银款,中饱私囊之人就是那张芙,她一个工部郎官,如何能与二姐有什么瓜葛。至于陈怀绣如何有此一说……其实却也不全怪她,只怨儿臣,儿臣因信了那张芙之言,只觉事情与陈怀绣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以来没少查问她。想来是儿臣逼得紧了,她一时慌乱才会出此下策……”
“哈,哈……”皇帝听了初兰这些话忽的笑了几声,毫不掩饰的露了些嘲讽。
初兰心虚紧张得立时跪在了地上。
皇帝故作疑惑的道:“你跪什么?”
初兰冷汗直冒,道:“儿臣思虑不周,胡言乱语,惹母皇生气了……”
“谁说朕生气了?”皇帝反问道,神情仍是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