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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关键的时候虎子还有点作用,知道好好照顾人。不久,一个燃烧正旺的火盆搁进了车上,很快我就觉得车内暖了起来。虎子双手抱膝坐在我旁边守着,不时的摸摸我额头。
“怪了,怎么不发汗呢?”他纳闷的低语。
我没有心情说话,闭着眼睛昏沉沉的睡着。只有我心里知道,这场病着风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心里有火,离着费祥越近我越控制不住的想去他,但又不能去,在这种期待与压抑双重折磨下我当然不可避免的病倒了。我一再提醒自己,要克刻,现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到时若见了他我肯定会露出破绽。
迷迷糊糊中,忽听有人在车外问话,“闹子,你姐的病好了么?”
“不见好,她还在睡呢。我们恐怕要找地方住下了,她这样子怪吓人的。”听着声音,虎子象是探出了身子回话。
“前面有个小村子,不如找户人家先借住几宿。车队不能等,我们就先进京了。”
之后我就睡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晓得,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户农家里,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偶而还能看到一些精细的小摆设什么的,看上去不象一般的农家。外面传来说话声,虎子象在在跟谁说话。
“虎子?”我轻唤了一声,虎子应声从外面跑了进来,惊喜地问:“姐,你醒了!”
我点点头,虚弱的问:“这是哪儿?”
跟着虎子一起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四十来岁,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她正用身上的蓝围裙擦手,“姑娘,这里是通州附近的一个小村子,提起来连名儿都没有。”
入住农家养病
你呀,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家里多两间空房,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大老远来也不容易,若不嫌弃不妨在这里住下,刚好我也有个伴。”
“给你添麻烦了。”我感激地说。
大娘乐呵呵地说:“谢啥,你弟弟可能干呢,这么会儿功夫帮我把水也打了,柴禾也劈好了,你有这么好的兄弟真有福气呀!”
“大娘,我姐可好了,是我有福气!”虎子傻笑。“我去帮你做饭去!”
虎子积级的跑出去了,大娘欢喜的看着他乐得合不拢嘴,看上去象是十分喜http://87book。com欢虎子。我微微一笑,靠墙坐了起来:“大娘,这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孩子们呢?”
“我只有一个闺女,在京城里给大户人家当丫头使唤呢,她每隔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所以平时只有我在这儿住。”大娘给我倒了杯水,“你还病着要好好歇着,我去外面看看,给你熬碗清粥吧。”
这户人家住的是老实本份的乡下人,兴许大娘一个人住得久了喜http://87book。com欢家里多个人说说话,我便让虎子没事多帮她干点活,虎子能干嘴又甜,把大娘哄得成天笑得合不拢嘴。有时开玩笑似的跟我说,干脆把虎子给她留下当上门女婿得了,她家闺女一准喜http://87book。com欢。
我打趣地说:“行呀,只要虎子愿意我没有意见。”
大娘听了喜上眉梢,马上跑去跟虎子提,虎子烧得脸痛红,呐呐地说:“我不要成家,我还要跟我姐去京城呢,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大娘听了更加喜http://87book。com欢这个厚道义气的男孩子,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等我家那个闺女回来你见见,若是喜http://87book。com欢你们在京城里还多个照应呢。”
虎子脸大红,胡乱的点了下头,逃进了屋里。我不由的笑了,“你这是怎么了,看把你吓的,见了大娘象老鼠见了猫似的。”
“她老跟我说媳妇,我才不要媳妇呢。”虎子不好意思的说。
在农家好好休息了几日身子明显好转许多,除了身子仍有点虚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大户人家的使唤丫头
这天,我想出去透透气,拉着虎子去附近的山上走走,我们顺着山势向上走了没一会儿我就出了一层汗,到是感觉身子通透了许多。我靠着石壁长长吁了口气,作短暂休息,虎子见下面的官道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惊叹道:“这里不过是个小村子,为什么下面的马车那么多啊?”
我想了想,“听说通州那边有几个大的贸易场,很多外地来的商贩都去了那边,这条官道是通往通州的必经之地吧。我们回京也要顺着这条道走呢。”
“姐,我们要是去了京城住哪儿呀,也找户人家住下来吗?你真的不打算找费祥哥哥?”虎子问。
我用力闭了闭眼,无可奈何的瞪着他,虎子恍然意识到什么,忙打了下自己嘴巴,“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提了。我就是想知道嘛,都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了。”
我无奈的吐了口气,“算了,今儿想问什么就想吧,回到农家里不许再提以前的事。”
虎子不知道我以前的事,自然不晓得哪些能提哪些不能提,但我又不能把事情通通告诉他,免得日后被他说漏了嘴。
“我说过,不能去找费祥,我们到了京城先找个房子租下来,然后我去找找以前的老朋友,要是能给你找个差事什么的那是最好了。”
到底能去找谁,我心里也没底,除了费家和王爷以及张英他们,我在京城认识的人并不多,要让他们给我帮助又不能露出身份,这倒让人有些为难了。这一路上的花销不小,我们带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钱租完了房子也就所剩无几了,在京城没有钱可就寸步难行哪。
不过……我眼睛突然一亮,想起了一个人。巴尔泰,这小子是个散财童子,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想想办法!
'巴尔泰这小子好糊弄,他就是我的小金库……'记得以前费祥就是这样做的,一句话还引来了费扬古的侧目。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的吧。
“我们要早点回去,今儿大娘说她闺女回来,说要好好给你介绍呢!”我抿嘴笑。
使唤丫头秋蓉的家
虎子悻悻地撇了撇嘴,“我才不要,我要跟你进京!”
“人家也在京城住,说是在大家人户里当使唤丫头,认识一下也好,往后我们在京城也好有个朋友关照呀。走啦!”我拉着不情愿的虎子往山下走。
还没到山脚,我远远的看见有辆马车停在了大娘家的院门口,有个青衣丫头从上面跳了下来,肩头挎着一个小包袱,轻快的奔进院子。咦?看那人的背影好象有点熟悉,象是从哪里见过似的。马车夫正从车上往下拿东西,她回来一次象是带回不少东西。
我拉着虎子紧着赶上前,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年轻的女音在问:“娘,你叫人给我稍信说家里来了客人,是谁呀?怎么不见人?”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我的脚步顿时定在了原地,是她,怎么会这么巧?
虎子见我停住奇http://87book。com怪的问:“怎么了?”我一脸苦笑,真是命运弄人啊,村子这么大,虎子谁家也没去却选中了这一家,偏偏就是我曾经使唤的丫头秋蓉的家!
“她身子骨不好,这才养好病,这不虎子陪她出去透气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大娘笑呵呵地说道。
“虎子?”
“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个小伙子呀,人可勤快了,帮了我不少忙!家里有个小子就是强,至少比养丫头强,整天的不着家。”
“娘,我可够顶一个小子使了,我挣的工钱比村里的壮工多多了,你要再说我不如小子,改天我离家出走得了!”
算了,即然碰上了就见一见吧,反正我这副样子她未必能认得出。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见秋蓉正拉着大娘的手撒娇。大娘见我回来了,高兴地招呼道:“回来了回来了,就是她!”
秋蓉扭头朝我看来,先是一愣然后冲我上上下下的打量,脸上露出几分狐露,我的心缓缓跳动起来:她不会认出我了吧?这副长相连我都觉得面生她会认得出?
末了,秋蓉忽的一笑,热络的迎上前,拉住我的手。
听到了她生前的传闻
“原来你就是杜婉儿,想不到长得好漂亮!你身子好些了吗?”
我笑了一下,“好多了,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怪了,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好熟悉,象很久以前就认识似的,兴许是我们投缘吧!”秋蓉甜笑。
“对了,我给你介绍……”我正要把虎子介绍给她,谁知一回头,身后哪里有虎子的身影!怪了,刚刚还跟在我身后,人呢?秋蓉和大娘纳闷的看着我,我则疑惑的来到院口,只见虎子正在靠墙抖落鞋子,“你在干嘛,快进来呀!”虎子脸红红的哦了一下,很不情愿的一步步磨蹭进来。
大娘喜滋滋地碰了下秋蓉,小声说:“就是他,叫虎子,多好的小伙子啊!”
我识趣的推了虎子一下,笑眯眯地催促:“她叫秋蓉,快打招呼呀。”
虎子呐呐的挠了挠头,“秋姐姐好。”
秋蓉抬眼朝虎子看了一眼,脸竟然微微的红了,“别叫我姐姐,指不定谁大呢。好了,别都站在外面了,我们进屋吧。”秋蓉拉着我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似乎很害羞的样子。
虎子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大娘乐呵呵地说,“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我、我也去帮你。”虎子似乎找了个解脱的办法,忙不迭的追了出去,那慌张的模样象背后有老虎追似的。正在喝茶的秋蓉突然笑了一下,怕被我发现忙又抿起嘴。
看他们似乎有戏的样子,我心里有数了,“你在京城……”
“对了,刚才看到……”我刚要说话,谁知秋蓉也同时开了口,我们同时顿住。我笑了一下,做了个请先的手势。
“我想说,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我们认识,现在想想,你的背影真像极了一个人。”
“谁呀?”我浅笑,心里却被她的话吓得一惊。她一边说一边把水果递给我,叹道:“是我原来伺候过的一个姑娘,叫杜蓉。她呀跟你一般高一般胖瘦,说起来,原本也是费府里的宝贝,可惜后来她被皇上派去和亲,结果可惨了死在了那个蛮荒之地。”
她死了,手足兄弟闹嫌隙
结果可惨了,死在了那个蛮荒之地,再也没能回来……”秋蓉可惜的摇了摇头。
听她讲起我的经历,我努力雪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和情感又被翻了出来,晾在了太阳底下。我的心沉沉的,脸上依然端着一副淡然的神情,不动声色地问:“是么,那费府的人肯定很伤心了。”
“可不是,这个姑娘原是我们家二爷喜http://87book。com欢的人,眼瞅着他们就快要成亲了,谁知突然横生出这种事来,皇上一道旨意硬是把一对情人给拆开了。后来我家大爷领着送亲的队伍去了准噶尔,不知怎么二爷也跟去了。最后再见了二爷,整个人瘦了一圈呢,一进府话也不说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听王爷说,原来杜蓉姑娘没了,可怜的,我们二爷快伤心死了,那些日子他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洗澡,把我们都紧张坏了,生怕他寻死。我们一班下人日夜轮流在外面守着,每隔两个时辰就进去看看,瞧着人没事再出来。那天我进去安慰了他几句,不知哪句说得他心酸了,抱着我一顿大哭,哭得我心里都酸酸的……唉,可怜见的!
还有啊,其实我们家大爷也喜http://87book。com欢杜蓉姑娘,全府上下没人敢提,但谁心里不明白。大爷也瘦了不少,话也少了,他刚回来的那天不知为什么冲进二爷屋里就要打他,费祥给他跪下了,他最终没有下得了手,这件事连老夫人都惊动了,事后老夫人严禁我们再提杜蓉这个名字,我想是怕他们兄弟两人伤心再闹出什么事来吧。”
费扬古一直记恨着费祥用箭射杀我的那件事,一回来就找费祥算帐,大概是见了费祥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才没打他吧?是啊,人已经没了,再闹又有什么用呢?
我听得入神,默默的发起呆来。
“杜姑娘?你怎么哭了?”秋蓉轻唤了一声。
我恍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眼底已经有了水意,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人多愁善感,听你说得心里直泛酸。”
难得的玩笑时光
我恍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眼底已经有了水意,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人多愁善感,听你说得心里直泛酸。”
“可不是,一想起他们还有那个可怜的杜蓉姑娘,我心里也怪难受的。”秋蓉拿起盘里的水果递给我,“吃吧,这是我从京城里买的,还是出来时大爷赏的呢。”她拿起一个出了屋。
我的“死”给费祥凭添了很多伤痛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