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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小双请袁梨晨去沐浴,从洁身到擦干,小双除了提示性的话,如 “小姐,该修甲了”,“小姐,该用胰子了”,几乎不说其它话。
等擦干身子,小双用丝绵给袁梨晨清拍花露。袁梨晨闻香便问道:“这是什么花露?”小双道:“蔷薇花露。”袁梨晨道:“平常也用这个露吗?”小双的手一顿,低声道:“不,小姐平常用玫瑰花露。今日因是内庭来人,才用蔷薇花。”
袁梨晨“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却听身后似乎有鼻翼翕动之声,不由转过身来,只见小双眼圈微红,却是强忍住不哭。
袁梨晨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用这个了,就这样吧。你想哭还是哭出来吧。”说着从架上自己取过衣服来穿。
小双听她这么一说,就丢了丝绵,抽抽嗒嗒起来。
袁梨晨套上衣服,就过来对她说:“怎么,想你家小姐了?”
小双点点头道:“嗯,见你这样,我就想起我家小姐,她没你这么安分,沐浴的时候也爱逗人,有时候我们也觉得她调皮,可是如今,我却想着她坐在这拿脚趾头挠我。”
袁梨晨听了对她点头:“小姐和你很好吧?”
小双擦着眼泪:“小姐虽然调皮些,但是对我们都是很好的。但要算起来,数我跟小姐时间最长。你说小姐如今在外面,再没个人伺候,日子岂能过得惯?”说到这里,抬头看着袁梨晨道:“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袁梨晨长长一叹,拉了她道:“你放心,她会回来的。”
袁梨晨看着小双那双望着自己,却因满蓄泪光而晶晶闪亮的眼睛,点头道:“真的,她不会忘记你的,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真的吗?”小双一眨眼睛,满含期待又寻求安慰似地脱口问。
袁梨晨对她继续点头:“嗯,她会回来找你的。”说话的声音悠远如梦,仿佛又是再说给自己听。
“你不带我去陈国吗?” 小双皱眉问她。
袁梨晨一愣,了然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带你去的。我想,等我走后,你家小姐就会回来。”
小双转了转眼珠,破涕为笑,点点头道:“小姐,你人真好。”
袁梨晨一笑,道:“擦擦脸吧,一会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小双听完,拿了热毛巾敷脸,然后帮袁梨晨打扮齐整。
不久,宫廷女使到了,袁盼安忙接了进来奉茶。
那为首的女使便道:“选中的可是袁校尉府中那位穿雀衣的?”
袁盼安道:“小人只此一女。女使大人也知此事?”
那女使便道:“宫里有所传闻,说女公子甚为美貌。主上和娘娘也有所耳闻,特意嘱咐了我。”
袁盼安忙道:“过奖了。”
女使笑道:“大人何必谦虚,还烦请尊夫人告之令嫒,一会不必紧张,大人治军有方,何况家教,我们也不过略走一走过场,不敢过于冒犯小姐贵体。”
说得袁盼安唯有点头称谢。
念真夫人便去告之袁梨晨,袁梨晨想着:这日后的一切,只怕全靠这副身体,如今被验看一会,又有何妨,遂坦然回应念真夫人。
一时那女使验看完毕,回到正厅,对袁盼安道:“难怪有那等传言,真是丽质无双,且又冰清玉洁,端庄大方,实乃闺阁之范。袁校尉有此女,尊荣无量啊。”方才告辞而去。
不几日,巴帝便诏袁盼安携女觐见,待见到袁梨晨后,赞曰:“真乃天钟地毓之美,丽于明珠,明胜莹玉,光艳不可逼视,特赐封为‘流光郡主’。”又擢袁盼安为左武卫将军,命其好生教养其女,务以两国交好为己任。
得此殊荣,一时间袁盼安门前便冠盖络绎起来。本来一桩祸事,因袁梨晨而变成光耀门楣,袁盼安夫妇对袁梨晨自然越发优厚起来,又因旨意,除宫廷教习来授陈国习俗、礼仪外,又打算聘名师来指点才艺。
念真夫人便问:“你琴棋书画,以何为长?”
袁梨晨道:“琴和书尚可,画虽知六法,却不擅长,棋为最弱。”说着就近写了一行诗来。
念真夫人看道:“在闺阁之中,也算不可多得了。”又问:“歌舞呢?”
袁梨晨却摇了摇头,原来袁希荣以军功出身,对女儿教育上,袁梨晨每月的文字功课是要做的,对于文雅之事,也不拘束。但是他又顽固,认为歌舞有轻佻的嫌疑,有贱看之意,所以并未请人教授。袁梨晨还是从丫鬟处略有所得,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对海宁歌舞一绝的九娘更为好奇。
念真夫人见状,大惊道:“这可不行!我巴国人最擅歌舞,光这花鸟上的舞蹈就有喃燕舞、梦蝶舞、孔雀舞、嬉浪舞,花月舞……更别说那天下闻名的绿腰舞、春莺啭,山鬼等等。再说这男子对美女的喜好上,只怕多是爱歌舞盛于爱诗书。我得赶紧让舞娘给你下功夫。”
念真夫人去寻求解决她担忧的法子去了,袁梨晨便想着自己这次受教育的机会,对韩朱颜却是少有的,何不把她接来,于是便写了一封信,叫来小双,让她找个妥当人给韩朱颜送去。
韩朱颜收到了信,与韩风一起看了。他们已听说袁家的小姐被封了郡主的事,如今见袁梨晨在这些事上还记挂着能给韩朱颜的好处,韩风不由为自己前时不敢让朱儿同去,起了一点羞愧之心,心里又极欢喜孙女儿能得这样的教养,便唤韩朱颜去,韩朱颜对这样的事自然也是向往的,于是韩朱颜便去和袁梨晨在一处学习。
袁梨晨对陈宫的礼仪是熟悉的,师傅不知她底里,只当她悟性快。而在歌舞上,对于舞,她有着惊人的天赋,舞娘惊讶她的进步,就连宫廷的教坊师也表示了赞赏。念真夫人不由私下对她叹道:“或许是因为美丽,也许有美丽身体的人对舞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袁梨晨在每日的功课后,除了抓紧舞蹈的练习,其它时间基本花在查阅巴国的人情风俗上。同时,在这不长的日子里,她有了“父亲”与“母亲”,生活的环境,与以前有着类似,这让久违的感觉,让她有着迷梦般的沉沦与怀念,而且,更激起她对团聚的渴望,甚至有对光复门楣的憧憬。
而韩朱颜在这种学习的熏陶中,也有了变化,经过训练后,她有了娴雅的气质。而她自己也越来越喜欢上这种生活,做贵族的小姐,可以更讲究、更美丽、更动人。
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去陈的日子渐渐归近,念真夫人对这个叫了自己近半年母亲的女子的即将离去,有了一丝不舍,也因为这种将要的离去,更思念袁怡黛。袁梨晨乖巧地对她说:“我想在我走后不久,阿黛妹妹应该会回来的,到时候母亲说因想念女儿,又领了一个女儿来养,以后一家就能团聚在一起了,阿黛也能做她想做的事,岂不齐全?”念真夫人摸着她的长发,道:“你真是个乖巧的孩子,若是可能,我真想长久地要你这个女儿。”
除了袁梨晨,还有八名挑选出来的少女一同去往陈国。而韩朱颜二人,在郡主的车驾里,也将一同前去。韩风说:“人之将老,叶落归根。”同时,他还觉得朱儿跟着郡主身份的袁梨晨去陈,对她的将来有着好处。而袁梨晨也觉得此次自己的身份,应该能庇护好他们,还有自己也需要帮手。
郡主入陈酒筵风波
去往陈国路途的情形,似乎跟当年进京形似,但陈宫的形势,袁梨晨知道已和当年有所不同,沈太后已经几乎不再管理后宫的事,而贵妃崔鸣珠有了身孕,皇帝陈瑾还有了一位小公主,那是由昭仪进位为贤妃的甄兰馨所生。与此同时,袁梨晨本身也是变化了的,除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容貌自然的变化,这一两年在外的生活,气质有了大的转变,而对歌舞的学习也会改变仪态,还有教习特别教授过她如何取悦君王,这些,都让她看起来与以前似是而非,她就像当初蓓蕾初放的花朵逐渐走向盛放。
巴国的使节朝见后,陈国在昭德殿赐宴接待,和往常一样,巴国会让选秀来的女子在这里露面,献上歌舞。此时,纱幔后奏得是异域风情的乐曲,八名少女随乐起舞——碧波孔雀舞,陈国的君臣欣赏着这些婀娜的女子用藕臂,玉指,纤腰,用素雅美丽的绸裙,轻云袅烟般的舞步,演绎着悲欢离合。
一曲将了,众人看得欢快之极,众舞姬此刻时好似群孔雀迎王,引出一位少女,她穿着一件夺目耀人衣裙冉冉而来,殿里顿时寂静无声。原先举杯的忘了喝酒,伸箸的菜落几上,低语的嘎然而至,喜笑的凝住笑脸……各个好似石化,目不转睛只盯向这少女的来处。
此时殿后丝竹之声转为绿腰舞曲,殿内一时折腰飞袂,舞姬们的舞姿似惊鸿萦雪,但是她又不同,她即使是静立在人群里,你无端地也会觉得她即使是一个举手的姿态,也会比舞姬们的舞姿蹁跹,而此刻,她却在舞,还穿着让人移不开眼的衣裙,那又是怎样的风情。是人美,还是衣美,还是舞美,谁也分不清,谁也不敢眨眼,因为生怕她是不是真的在眼前,是不是一个幻象,一眨眼就会乘风而去。
寂静中,只听“叮咚”一声,却是有人的筷箸掉落,巴国使节见怪不怪,上前对陈帝陈瑾道:“这是我国呈给陈皇帝陛下两件至宝。”说着请了袁梨晨过来,道:“此乃我国流光郡主,仰慕皇帝陛下威化,今特向陈王朝请婚,愿两国永远和睦。其身著之衣,乃我巴国第一制衣圣手所制,十余年无人能及。我国以此为国中二宝,此番特敬献予皇帝陛下,以示亲密。”
底下臣子闻言,不由底下窃窃私语,陈瑾闻言,却不由大喜,走下席来,看着袁梨晨叹道:“果然是国宝啊!承蒙贵国厚意,朕不胜荣幸。郡主既来我国,如此真情厚意,朕岂能辜负,当以丽妃封号迎之。”
这里袁梨晨和巴国使节正在拜谢,却听一声喝道:“慢着!”
惊得众人一瞧,发声之人燕颔虎须,虽髭发微白,气势却仍威风凛凛,正是崔长风,此刻他威目怒视,对巴国使者喝道:“尔等是何用意?将这等祸水妖女送与我国!”他因听到陈瑾一见袁梨晨,就封为丽妃,与自己孙女儿同居四妃之列,虽说这贵妃乃是四妃之首,但是这新来的郡主相貌太过出众,以后在后宫中,却是自己孙女儿的大敌手,故出来喝止。
巴国使者慌道:“太尉,这从何讲起,敝国与贵国向来如此,并无他意啊。”
崔长风冷哼一声道:“竟然是位郡主,为何不以通婚之例过来,而以此等迷惑声色之法出现?”
袁梨晨一见崔长风,心中正是思绪翻滚:若不是这个人,自己怎会艰辛如此?如今他依旧威风凛凛,而自己一家却是七零八散。此刻自己刚有一丝希望,他偏又来咄咄逼人,祸水妖女甚是刺耳。她心内虽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听到崔长风这样说,不等使者辩解,便上前道:“太尉请息怒,且听我说,我巴国人民酷爱歌舞,唱歌跳舞就和我们说话一样平常,此乃是众国皆知之事,大凡喜庆盛事,更以歌舞庆祝,此番以此形态觐见陛下,原是我们仰慕陈国文明,爱陛下风仪的表现。太尉如此关心国事,真是可敬可佩。”她说这番话,温柔含笑,一些官员看着她和煦的面容,听了她温柔的话语,不由在底下连连点头。
崔长风眼睛一眯,精光四射,往她面上一扫,冷笑道:“好一张伶牙利嘴。”
袁梨晨听完,不再说话,只拿眼睛幽怨无奈地一瞟陈瑾,随即低下头来。
陈瑾本来得此佳人,觉得真是此生第一件顺心畅意的事,却被崔长风阻止,心中实在气愤,他想:这么些年来,你独断专行都罢了,如今却连一个诚心如意的女人也不肯让我如愿,真是可恨。想到这里,袁梨晨那句说崔长风关心国事的话,更让他觉得骨鲠在喉,心中顿时发狠:我若要顶你一顶,你又如何!又被袁梨晨那忧怨的眼神一瞧,再也忍不住,脱口道:“郡主和使节说得极是,太尉太过多心了。”
崔长风不料他有这番举动,一时只看着他。陈瑾被他这一看,却又虚了几分,便道:“如今郡主即来,若是退去,如此佳人蒙羞,上天也于心不忍。巴国殷勤,原是一件喜事,如今朕既有太尉历世竭忠,又有诸臣累年效力,实乃又一喜事。如今恰逢贵妃有孕,更是喜上加喜,朕效仿先人,特晋贵妃崔氏为夫人,赐号华仪。”
袁梨晨听到这,便觉机不可失,忙道:“临行之时,我国皇帝原有叮咛,此行一切为两国和睦。我也知贤顺贞德,今日特在此表明,我只为专心侍奉皇帝,绝不妄想位次等事,如违此言,天地共弃!”
众臣听了,有一干人想着皇帝所说正是,如此佳人万不可辱,便七嘴八舌地说:“正是,正是。”又有一干人感慨此女甚是贤德,在那交头接耳感慨称赞。又有一干人去恭喜那崔长风。
一时崔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