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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片刻的功夫，将八位长老挨个指认了一遍，丝毫不错。
这只小凤凰居然是带着记忆出生的！
八位长老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凤皇陛下认的不错。”
青羽，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帝释音心中却无比苦涩，她认得这些不相干的人等，却独独不认得他……
他抬高了手，眼睛看着它的眼睛：“青羽，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小凤凰头一扬，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耐烦：“你这人好啰嗦，不认得就是不认得！你听不到么？”
帝释音暗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不认得也不要紧，那就再重新认识一遍。我是帝释音，你的丈夫兼师父……走，我带你回家。”
他捧着小凤凰，转身便要走。
小凤凰急了，在他手里连连扇动翅膀：“我的师父是蓝修上仙，才不是你！师父，长老伯伯，救我，救我！”它拼命扇动翅膀。
“阿池！”蓝修被它叫的心中一软，一横心阻住帝释音的脚步：“释音上神，它现在是阿池，不再是……你的青羽……不如……”
“不如怎样？”帝释音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轻飘飘问了一句。
蓝修被他轻飘飘的语气问的心中一寒，却并不退后，吸了一口气道：“释音上神，它是凤凰族的未来的凤皇，暂时不能离开凤凰族地。”
八大长老也在后面点头：“不错，不错，我们要为它举办最盛大的出生典礼，还要替它用圣水沐浴，请把它交还给我们。”
圣水沐浴？
帝释音低低重复了一句，眸光在八大长老面上一扫而过：“怎么洗？”
他眸光如冰水，八大长老被他扫的心内一寒，云空道：“这——这是凤凰族的秘密……”
“又是秘密？”
帝释音轻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反正我已经知道你们凤凰族的最大秘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说吧！”
他笑意轻寒，手里捧着小凤凰，姿态闲雅傲然。
云空眉峰一皱：“帝君……”
“唤我为释音上神。”帝释音淡淡提醒。
云空压了压向上翻腾的火气：“好，释音上神，当初之所以答应你来梧桐洞是因为我们当初有协定，而这个协定却不包括还要告诉你凤凰族另外的秘密！释音上神不要强人所难。”
帝释音瞧了他一眼：“好，本座不强人所难。”
他身形一闪，便向外走。
云空和其他长老一窒，忙忙阻拦：“释音上神，请把我们凤皇留下！”
帝释音眸光一扫，悠然一笑：“那就把什么圣水沐浴的秘密说出来！”
云空等人几乎无语，这位帝君平时看上去清冷无尘，没想到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
帝释音如果强行要走，他们根本阻拦不住，除非付出血的代价——
云空眸光微微一闪，手一动，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一柄长剑，剑光闪烁，锋锐无比。
帝释音神色不动，看了他一眼：“你想动手？”
青羽，你现在讨厌我
云空仰天一笑：“释音上神，我等知道不是您的对手，不过，您今日如果强行带走我们的凤皇，下仙唯有自尽以向凤皇族谢罪！”
他宝剑虚指自己的命门，一副随时会捅下去的样子。
其他七位长老一僵，互相对望一眼，有样学样，纷纷亮出了兵刃指向自己的命门，齐声道：“释音上神如果一意孤行，我等也只有在凤皇面前以死谢罪！”
这几句话说完，他们自己也汗了一把。
没想到堂堂凤凰族的八大长老居然要学那泼妇以死相逼对方……
帝释音倒没想到他们会唱这么一出，他自然对八大长老没什么感情，他们的死活和他没多大关系。
可是——他们却是此刻青羽的亲人，自己如果逼死了他们，只怕青羽会更恨他入骨——
他还怎么再追回娇妻？
他低头瞧了一眼小凤凰，小凤凰一双黑幽幽的眼睛也正气愤地瞧着他。
它大概知道挣扎也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干脆站稳身子：“帝…释…音！”
它一字一句开口：“八位伯伯如果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
它声音娇脆清冷，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子：“你就靠本事大来压人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惹人厌？”
帝释音：“……”
“青羽，你现在讨厌我？”他低低询问，声音低沉，墨色的眸底深处似有一抹痛楚。
小凤凰却不再看他，尖尖的小嘴一张，吐出了一个字：“是！”
帝释音身子一僵，手指微微一松，小凤凰趁机拍动翅膀飞离了他的掌心，直接扑到了蓝修的怀内：“师父！”
蓝修抱住了它，情不自禁看了帝释音一眼，见他静静站在那里，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蓝修摇了摇头，自己眼花了吗？
强大如帝释音，怎么会失魂落魄？
“师父……“手中的小凤凰又叫了他一声，用嘴尖蹭了蹭蓝修的掌心。
蓝修被它蹭的掌心痒痒的，心也柔软成一团：“阿池，怎么了？”
小凤凰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师父，我困了，带我去休息好不好？”
蓝修心中一跳，直觉这句话有些暧昧，随即又摇了摇头，它现在还是一只才出壳的小凤凰，有什么可暧昧的？
再说n多年前，他还是小颜池的师父时，小家伙练功练的困倦了，也会直接扑到他怀中，让他带着去休息。
当然，是送回她的香闺……
它现在的记忆不会是涅槃以前的吧？
所以不记得帝释音，只记得他和八大长老……
“好，我带你先去休息。”蓝修只得答应，再看掌心的小凤凰，它干脆窝在他的手中，脑袋偎着他的大拇指，微合着眼睛，已经开始打盹。
送不走的大神
蓝修捧着小凤凰去了。
八大长老紧张地看着帝释音，唯恐他会再出手阻拦。
却不料他只是站在那里，微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云空轻咳了一声：“释音上神，这些日子多谢您对我们凤皇的护卫，现在它终于成功破壳，我们还要为凤皇举办出生大典，您，您已经疲累不堪，不如——”
他斟酌着词句想要送走这尊大神。
帝释音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不错，本座确实累了。本座且到客房歇息一下。云空，你在前带路。”
云空：“……”
人家为他们的凤皇破壳出了不少力气，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帝子，但身份和神阶还是摆在那里，是一尊他惹不起的大神。
云空也不好意思赶他走，愣了一下，只好在前面带路。
“云空，什么时候为它做圣水沐浴和出生大典？”帝释音仿佛是闲聊。
“圣水沐浴是今日，出生大典就要在明天。”云空下意识回答。
回答完毕才发觉自己貌似太老实了，居然人家问什么自己答什么！
“释音上神，圣水沐浴是凤凰族秘密，所以……”云空再次强调。
“知道。”帝释音懒懒回答了两个字。
“呃，不过凤皇的出生大典您还是可以来观礼的。”云空毕竟有些愧疚，自动说了一句。
“嗯。”帝释音又回了他一个字。
云空看了看他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实在猜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不过，总让他有一种不安，一种自家的好东西被别人惦记上的不安。
他咳了一声：“释音上神，那个珞珈山不忙吗？”
“尚可。”帝释音依旧答的言简意核，生像听不出云空话内隐藏的赶人之意。
云空没词了，这位帝君这么装聋作哑的，他又能如何？
只得认命地将他领到原先就为他预备好的客房之内：“帝君请自在安歇，下仙去了。”
帝释音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便。
云空告退，走出那客房大门又感觉不太放心，叮嘱了守卫的门童几句，这才去了。
小凤皇的香闺早已预备妥当，是她小时候居住的房间，也是假颜池蓝凤凰曾经住过的地方。
当然，蓝凤凰的东西都被清了出去，侍女又用香薰了一遍屋子，里面的布置换成了颇有童趣的色调……
蓝修把小凤凰送到这里，这才唤醒它：“阿池，这是你曾经的屋子，还喜欢么？”
小凤凰缓缓睁开眼睛，扫了一圈屋内：“换一下风格吧，还有——这里已经被糟蹋了。换一间屋子！”
蓝修心中一动，莫非它有曾经的记忆？不然怎么会说这里被糟蹋了？
“阿池——”他叫了它一声。
送不走的大神
小凤凰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唤我小羽罢。”
蓝修心中又是一动：“为什么不喜欢？你原先一直是这个名字的——”
小凤凰又伏下身子：“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我不要在这里，再让她们为我预备一间房。”它又闭了眼睛。
蓝修：“……”
…………………………
已经是下午时分，小凤皇依旧甜梦未醒。
小凤皇刚刚临世，凤凰族自然拿它当宝贝蛋一样，它所居的宅院外有凤凰族最精悍的兵将分队巡逻，就算在院内也派有护卫暗卫……
总体来说，这个宅院被保护的像铁桶似的，连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
小凤皇伏在云被之中，睡的昏天黑地。
它破壳似乎耗费的力气不小，所以分外能睡。已经睡了七八个钟头，尚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一阵清风吹进来，旁边的云被陷进去一点，似乎有什么人在它身边坐下，片刻过后，便似轻轻抚弄它头上软软的翎毛——
小凤凰似乎在睡梦中感应到什么，忽然睁开了它黑漆漆的眼睛，它下意识四处看，却什么也看不到，静室香暖，不远处的瑞脑香鼎内袅袅升着淡淡的清香——
这香气……
小凤凰眼珠转了一转，用小翅膀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来人。”
门外自然有侍候的侍女，听到呼唤忙走了进来：“小主，何事吩咐？”
小凤凰翅膀指了指旁边的香鼎：“这里面的香料是谁放的？”
侍女愣了一下，闻了闻那香气，那是一种淡淡的清香，似兰似麝，极为好闻。
侍女窒了一窒：“是——是侍香女侍放的罢。小主不喜欢？”
小凤凰又把身子趴在云被里，懒洋洋地道：“另外换一种吧，我闻不惯这个味儿。”
“是。”侍女答应一声下去了。
小凤凰埋头又睡。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在燃香的鼎内另外换了一种香料，又蹑手蹑脚下去了。
小凤凰埋着脑袋又睡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仿佛屋内有一个隐形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它缓缓又睁开眼睛，重新扫视了一遍屋内，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它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身子一侧，侧躺在那里，抬起一只小爪子看了看，闭了闭眼睛。
它是涅槃重生了，却没想到又会涅槃成一只鸟——
门扉被轻轻叩响，它睁开眼睛，吐出一个字：“谁？”
“凤皇小主，圣水已经预备妥当，请沐浴。”门外传来云空长老的声音。
…………………………
白雾蒸腾，水波荡漾，这是一个葫芦形的深潭。
鸟也是有尊严的
别处的水是清澈透明，这里的水却隐隐发红，白玉铺成的河岸围了一圈儿，看上去像是一个白玉葫芦里装满了红酒。
潭水里洒下了花瓣，鲜艳夺目的，潭水像是烧开了似的，潭面上不时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气泡。
潭面上那些花瓣翻翻卷卷，不时形成一个个八卦图案，看上去极为赏心悦目。
在潭边，八大长老分站八个方位，向着小凤凰躬身施礼：“凤皇，请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