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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蚀骨-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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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吓得浑身颤抖,在仔仔细细又号了一遍后,脸都白了,跪倒在地:“皇——皇上,臣医术不精——摸不出——”

    “再不说就拉下去斩了?”祁振一脚将他踹在太医的胸口上,他最了解这些太医的歼猾,怕说错了丢掉姓命。

    太医捂着心口,缓缓咳出一口血来,看到祁振骇人的表情,知道不说一定是死路一条,只得冒险赌一把:“皇后娘娘——恐怕要小产了。”

    “什么?”祁振站在床帐边,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小产?

    她有了他的孩子?

    算算选秀前在城外的那一次,已经近二十天了,第一次她就身怀有孕了吗?那他刚刚居然那么残暴的对她?他简直——禽兽不如?

    “还能保住吗?”他的声音几乎都是颤抖的。

    太医吓得不知所措:“皇上要保还是——”

    皇后刚刚入宫,皇后不贞的传闻,因为闹出了那么大的左顺门事变,大明国上下几乎都有耳闻,现在又身怀有孕,他真是不知道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保?保不住孩子,你就等着脑袋搬家…?”祁振上前坐在床榻边,眼中的愧疚和心疼一览无余。

    “是?”太医吓得立刻去开方子。

    “把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务必保住这个孩子?否则,你们就统统去死?”祁振厉声喊道。

    “呜……”苏玉柔被他吵醒,她感觉到一阵阵冰冷,像是热量都要从下体流出一般,血虽然不多,却一阵阵绞痛着,让她的额头、掌心全都渗出冷汗。

    “柔儿,朕——错了。”祁振俯下身子,亲吻着她的额头,悔愧万分。

    苏玉柔的手紧紧抓着小腹的衣衫,眸子痛苦的睁开,当她看到祁振眼中的神情時,低声道:“你又要杀人吗?”

    “朕不杀人,朕要留住这个孩子?”祁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嗓子微微沙哑:“都是朕的错,朕保证,再也不会那样对你。”

    “孩子?”苏玉柔意识慢慢回归,她吸了口气,小腹的疼痛更加清晰起来。

    难道——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为何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除了疼痛,深入骨髓的疼痛,像他之前的施虐一样,有什么东西撕扯着她的下体,强迫着她分开,流出的血濡湿了裙子,凉凉的贴在身上十分不适。

    “对,我们的孩子。”祁振痛苦的将她搂在怀里,丝毫不顾忌她身下的衣裙已经脏污。

    “药煎没煎好?”祁振几乎要崩溃了,他转向那些忙的团团转的太医。

    这時其中一个捧上几个药丸,颤声道:“汤药还在煎,这几颗安胎丸先请娘娘服下。”

    祁振伸手接过药丸,低着头,哄着苏玉柔道:“柔儿,吃了它,我们的孩子就会活下来,朕喂你水喝——”

    苏玉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小腹,她让添喜买了药,可是却一直迟疑着喝还是不喝,谁料竟然无声无息的有了孩子。

    它是用疼痛提醒她,它的存在吗?

    它是在怨恨她没有好好保护它吗?

    孩子?

    她和祁振的孩子。

    好疼——

    她渗着冷汗,浑浑噩噩的被祁振喂下药丸,过了一会儿,又喝下一碗碗药汤。

    “皇上,娘娘睡过去了,让臣妾为她换一下身下的衣服。”安守在一旁的徐暖心低声上前。

    祁振扫了一眼她,似乎才注意到这殿中还有别人,立刻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祁振放下帐子,通红的床帐中,苏玉柔像是一个颤抖的蝴蝶,他愧疚的解下她的裙子,在看到那比床褥还鲜艳的血红色時,脸色都变了。

    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这么害怕鲜血。

    保着药就。她怎么流了这么多?

    接过添喜递过来的温热手帕,他的手颤抖起来,小心的为她擦拭了一下,又是一滩鲜血缓缓从她体内流出。

    他心头一紧,退出帐子,交给添喜,看到太医们仍然在忙忙碌碌的煎熬着药,他的心就想要炸开一样?

    他即将三十而立,就为了等待她来孕育自己的子嗣,没想到这一天终于到来,却被他弄成这个样子?

    倘若能够保住孩子,他宁愿信一次上天?

    “呜——”苏玉柔再次醒过来,她刚一出声,祁振就已经冲回帐子。UbzX。

    “柔儿,别动。”他的大手在她的小腹上缓缓抚摸着,把热量传递给她。

    苏玉柔别过脸去,疼痛慢慢减轻,可是她的心却更加郁结起来,她越来越恨祁振,却没办法恨腹中这个脆弱的孩子。

    “皇上,娘娘,第二副药熬好了。”太医颤抖着将药呈上。

    祁振接过汤药,放在唇边轻轻吹凉,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玉柔,低声道:“柔儿,朕错了,你要打要骂都随你,朕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倘若——你肯好好生下它,朕愿意为你放了贺凌云——”

    “你说的是真的?”苏玉柔眼中升起一丝希望,小手不自觉的抓住祁振的手腕。

    祁振心下一痛,却仍然点点头道:“先把药喝了。”

    他含着药,一口一口哺喂到她口中,温柔的举止吓得太医们更加忐忑不安,看皇上如此紧张皇后娘娘,倘若她腹中胎儿不保,他们一定会脑袋搬家?

    “还痛吗?”祁振紧张的擦着她唇角的药渍,眸光始终盯着她的小腹,恨不得将自己的力量输给她。

    苏玉柔低声道:“你答应我,放了凌云的。”

    祁振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

    “现在——”

    祁振皱了下眉头,刚要迟疑,就看苏玉柔挣扎着要起身。

    “好,朕答应你?”祁振又气又妒,冲帘外道:“传朕旨意,放了水牢关押之人。”

    苏玉柔听到这句话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慢慢阖上了眼睛。她没有看到祁振眼中的一抹阴狠的神色。

    坤宁宫内,铜柱散发着热量,整个宫殿内温暖如春,殿外却一片肃杀之气。

    祁振出了坤宁宫,看着前来复命的鹿鸣,淡淡开口:“事情已办妥了吗?”

    鹿鸣跪倒在地:“回皇上,已办妥了。”

    “好。明日安葬苏文遗体,要好好安葬,知道吗?”

    鹿鸣领命而去。

    祁振站在坤宁宫前,心头一片凌乱,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小心的不去惊醒已经睡去的苏玉柔,坐在床边上,替她盖好被子,大手放在她的小腹处,默默的凝视着她的面容。

    苏玉柔在梦中极不安稳,像是有什么在追着她,她拼命的跑啊跑啊,前面却突然现出一个水牢,阴森恐怖,里面传出阵阵呻吟之声,她想要看个仔细,眼睛却像被罩住了一样,只感觉到一阵腐朽的气息,还有那穿耳的魔音:“贺凌云中了毒,他会浑身溃烂,全身化脓,一点点的流出血水,容貌全毁,武功全失,最后不死不活……”

    “不,凌云——”

    苏玉柔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全是冷汗,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看到满帐子的红色,仿佛还能嗅到血腥的味道,一双阴冷的眸子直直的映入她眼底:“是你——”

    祁振的拳头慢慢收紧,又渐渐放开,淡淡的回道:“睡。”

    苏玉柔惊魂未定,看着他和衣躺在自己身边,不安的问了一句:“你把他放了吗?”

    祁振眸子一紧,低声道:“放了,不信我带你去水牢看看。”

    苏玉柔微微一颤,想起了梦境和之前的遭际,呼吸急促起来。

    “别怕,朕再也不会那样了。”祁振叹了口气,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陷入沉默之中。

    天不知不觉亮了。

    整个坤宁宫依旧暖意融融。

    祁振疲乏的起身,没有惊动身边的女子,他下了床榻,又掩好帐子,才宣太医上殿。

    ————————————————————————

    雨归来:接下来的情节更精彩,祁振到底有没有放过凌云,苏玉柔的孩子会不会保住呢?亲们放心,雨会很快揭晓。



地五十八章 揭秘?误会更深

    祁振坐在椅榻上,浓眉微蹙,手指微蜷,放在膝盖上,看着为苏玉柔诊完脉的太医,眸子暗沉,似乎要从太医的脸上盯出答案来。 

    当听到胎儿暂時无碍,只是还要继续卧床安胎時,祁振紧绷的神情终于微微放松,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半晌才开口道:“很好,去领赏。”

    太医叩谢后,倒退着出去,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庆幸自己还能见到殿外的阳光。

    良久之后,祁振才站起身来,他来到帐边,看着苍白的苏玉柔,眸子里满是亏欠,不敢惊动她的安眠,只轻轻的吻了吻她的手,才又退出来,细细的交代添喜和其他宫女,一定要好生服侍,吩咐御膳房、太医院竭尽所能,调养好她的身子。

    早朝時间已过,祁振刚出宫门,就看到徐妃等人候在坤宁宫外。

    “臣妾参见皇上——”众女齐齐跪倒。

    祁振看也不看,准备登辇,蓦地又停下脚步,盯着徐妃阴沉开口:“你们来做什么?”

    徐妃恭声道:“按照宫规,众妃嫔要每日向皇后娘娘问安,还有六宫的事务——”

    “不必打扰她休息了,暂由你处理。”祁振握着车辕,登辇而去。

    徐妃望着祁振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徐妃姐姐,听说皇后入宫三天就身怀有孕了,真是——”路清媛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徐妃幽幽开口:“不要乱说,能为皇上开枝散叶,是我们的幸事,皇后娘娘她有了身孕,我们该为皇上庆贺才是。”

    “入宫就已不贞,孩子怎么可能是皇上的?”路清媛冷哼一声。

    徐暖心没再开口,只是低下头,不知在忖度什么,许久才抬头道:“等大家有一天恩承雨露,也会为皇上诞下更多的子嗣,免得这后宫冷冷清清。”

    “可是,皇上除了那个妖女——”

    “住口?”徐暖心厉声制止了她们的胡言乱语,低声道:“都散了。”

    她缓缓的向椒房殿转去,三年来,祁振不是没有宠幸过她,也宠幸过别的女人,只是出了那次意外,没有人能诞下他的子嗣。

    那次流产真的是意外吗?

    徐暖心的手慢慢蜷紧,坐在椒房殿内,耳边想起张太医的话:“娘娘身体过寒,不像是胎生的,这胎本来就不稳,更何况常年服用了……”

    皇上,你好狠的心?凭什么她的胎儿你紧张成那个样子,却能够不动声色的扼杀我的孩子?

    一盏茶已经放凉了,侍女琉璃匆匆上殿,悄然在她耳边禀告:“娘娘,喜公公到了。”

    “请。”

    喜公公缓缓上殿,望了望左右无人,才跪了下来:“娘娘——”

    听了喜公公的禀告,徐暖心从袖口中取出一沓银票,塞到他的手中,幽幽说道:“公公费心了,听闻公公的侄儿还在,本宫会保举他谋个官职,也好为公公家光宗耀祖。”

    喜公公笑着跪下去:“娘娘费心了,喜来受之有愧啊?”

    徐暖心将他扶起来,唇角也带着一丝微笑,说了一番话后,喜公公扬长而去,留下徐暖心一人坐在殿上。

    皇上早朝時下令将牢中大臣释放降使用,婚典上忤逆的几人发配滇南,永不录用。苏玉沉治理黄河有功,调回京师,任御史一职,并下令厚葬苏文,封忠勇大将军。

    这一降一升,背后玄机无限。皇上这么做,无非是想讨好那个女人?

    “娘娘,国丈托人送信来了。”琉璃呈上一封信来。

    “来的还真快?”徐暖心撕开信封,看到一张白纸,心中微微一颤,低声道:“琉璃,掌灯。”

    琉璃纳闷的点燃一根蜡烛,就听见徐暖心厉声道:“退下。”

    椒房殿内室空无一人,徐暖心将信移向烛火,纸上慢慢现出字来,看过了字,徐暖心气得面容失色,父亲居然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来?倘若皇上倘若追查下来,事情败露,只怕是连她都脱不掉干系?这可如何是好?

    半晌她缓缓烧掉那封密信,眸色阴沉,唇角微微扬起,这件事皇上绝不会告诉苏玉柔,那么她何不借此,给那个要安胎的女人下点猛料?

    ——————雨归来——————

    御书房里,鹿鸣跪在金砖之上,禀告完毕,就听见祁振啪的放下手中的奏章,厉声道:“你是说,苏文不是自裁,而是服毒而死?”

    鹿鸣垂下头道:“回皇上,臣奉旨重新收殓苏老将军遗体,发现尸体有变,肤色乌青,七窍凝血,特意找来仵作,发现——苏老将军的确是服毒而死。”

    “毒药从何而来?当時为何没有发现?”祁振心头暗暗一惊。

    “回皇上,当時是寒实负责此事,恕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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