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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做小伏低的姿态，再比较二小姐的飞扬跋扈，有心人看了，自然会在心里生出许多不一样的想法。
特别是破晓，她在心中冷笑，刚才晨曦那句话什么意思，二姨娘一向都是吃斋念佛成日里在观音娘娘面前祷告的，既然如此，这样的世外之人就不应该再热衷于男女之事，她这话是在提醒着二姨娘，你不该再缠着我父亲，
这话破晓听懂了，聪明不外露的白兰怎么会听不懂呢？只是她看司空亮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十分欣慰的样子：“哎呀，大小姐，我只是一个奴婢，怎么敢劳烦您破费呢？”
装糊涂、以退为进，是对付某些人最好的法子。
司空亮一听得二姨娘这话，不乐意了，瞪了她一眼，脸上却是依旧带着笑容的，嗔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本来就是她的长辈，怎么能在她面前自称奴婢？”
二姨娘嘴里说着却之不恭，不过却是依旧收下了那幅绣品，低下头时飞快的瞄了晨曦一眼。
那一眼看得晨曦，几乎是忍不住心里的怒气了，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深深地掐进手心里去了，就是这份疼痛感提醒着她，忍字头上一把刀，可是有的时候必须要学会忍耐。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心中却是十分生气的，这对母女好厉害的嘴巴，难怪刚才母亲会被她们给气跑了。自从那个破晓落水昏迷醒来之后，几乎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和母亲几次都在她手里吃亏。
晨曦是恨得牙痒痒的，在心里记下了这笔仇，几乎是要跟破晓不共戴天了。
她忘记了，刚才其实是因为司空亮的偏袒态度，才让蒋氏这么生气，愤而离席的。却一心把这笔账算在破晓母女头上，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一心只是记得自己想要记得的，完全不在乎事实到底是什么。
紧跟着，夕照也送了礼物，他只是一个男孩子又未成年也不懂事，让小厮在外面买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作数。大家也没人怪他，反而觉得夕照这孩子有心了。
这就是夕照要的效果，他毕竟现实上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且他是嫡子，在明面上完全没有必要讨好一个姨娘的。
于是，晨曦再一次的问了破晓的礼物，大家都送了，破晓再不将她的礼物拿出来就真的不像话了。
破晓一再的笑而不答，晨曦却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着，那声音倒是有点尖锐了，哪里有名门千金、大家闺秀的模样？
惹得司空亮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晨曦这才稍微的收敛了一点，脸上的笑容有点讪讪然，连说话也变得不自然了许多。
晨曦干笑着，冲众人解释道：“妹妹一向乖巧懂事，对姨娘极为孝顺，所以我才会好奇，她送了什么礼物给姨娘呢。”
要说破晓乖巧懂事对姨娘孝顺，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呢，司空破晓的恶女名声别说是将军府了，就连整个京都，又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不过其他人也没在意，只当是晨曦为了讨好破晓母女才故意的这么说的。只有破晓留意到了，晨曦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很得意？
晨曦当然得意了，她的礼物可是价值千金，可是破晓呢，作为二姨娘的亲生女儿，送那点小玩意，似乎有点拿不出手啊。
她是蒋氏的亲女儿，蒋氏的许多手段都是不欺瞒于她的，所以破晓苑的许多动静晨曦也是知道的。
比如说，她就知道，其实破晓送的礼物实在是拿不出手，在大将军的贵重珠宝和她的珍品双面绣的映衬之下，更是显得拙劣，她之所以这么的急切，也只是等着，想要看破晓出丑而已。
“我年纪大了，又加上常年住在后院不见阳光，二小姐知道我有腿疾，特意给我送了一副暖腿。”二姨娘淡淡笑道，为破晓解围。
在人前，她也知道规矩，是不会直呼二小姐闺名的。
“哦，原来是暖腿啊。”被晨曦这么一闹，众人皆起了好奇之心，司空亮听见二姨娘的话之后，哦了一声算是做肯定， 没有其他的意思。
晨曦也跟着说了一句：“原来，是暖腿啊。”
用手绢捂着嘴巴，标准大家闺秀的动作，晨曦真正的表现却不是如此。
那上扬的语调，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讥讽，你一个亲生女儿，却是这么的小气，就送了这么一个礼物？
暖腿？能值几文钱，有什么用啊？除了晨曦，在场的估计有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那些丫鬟妈妈下人小厮看着二小姐的目光更是变了许多。
晨曦心中更是暗暗地得意，她的母亲果然还是没有沉得住气，不是有句话说，笑得最后，才是最好的吗？
容嬷嬷心里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昨天晚上，二小姐亲自送了那个东西到听雨轩，那是她亲手绣的，是真正的代表了，她对二姨娘的一片心意。
第四十章 猜疑重责
周围这些人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容嬷嬷看了，为了二小姐是十分的不甘，心中更是万分的气愤。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能这样看待二小姐呢，他们这些俗人，又怎么知道二小姐对于自己亲娘的一片心意？
要知道，二小姐从小就对女红那些东西不甚喜爱，夫人却也故意的纵容着她，姑娘家的那些本事倒是一样都没有学会，养出了小姐骄纵的脾气，外面那些无知的人，还一味的夸赞夫人大度、贤惠呢。
哼，对于夫人的恶毒心思，容嬷嬷可是清楚得很。不就是想要娇养着二小姐，让她的性子没人喜欢，最终，惹出大祸吗？
一个女人家，最重要的还是妇德妇功妇容，这些夫人却一样都没有教给二小姐。这样的宠爱，是真正的疼爱吗？
也因此，实际上从小到大，二小姐没学多少针线功夫。做一个暖腿虽然简单，上面的图案却是二小姐自己设计的，一针一线的完工，表达了对自己娘亲浓浓的孺慕之情。
这一针一线的，也是包含着她的血泪啊，这份礼物是二小姐偷偷地给姨娘缝制的，事前二姨娘并不知道，而在府中，除了容嬷嬷，破晓也没有其他的亲近的长辈了。
所以这些针法其实也都是容嬷嬷教给破晓的，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忙碌了好几天，才绣成了一个简单的玩意儿。为了生平这第一件绣品，破晓可以说是吃足了苦头，手指头都不知道被针给扎过多少次了，血肉模糊的，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这些，破晓从来都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让二姨娘知道。
虽然都只是最简单的针法。哪里是那些针法了得出神入化的绣娘可以相比拟的，可是重要的，却是二小姐的这一番心意。
这，才是最重要的。
昨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容嬷嬷老泪纵横，想到二小姐的一片心都想心神激荡，有这么好的女儿真是主子前世修来的福气；也亏来破晓这生就的金枝玉叶，却能有这样好的心肠。
到了听雨轩之后，二小姐亲自服侍二姨娘躺在榻上。先是用炭火将手给烤热了，然后才拿着药油在二姨娘的膝盖上搓揉着，一双手一直就这么的动作着。专心致志的二小姐差不多忙碌了半个时辰，眼见着那被药油渗过的皮肤变得红软，才将那上好的银霜碳的炭灰充进暖腿里面。
要知道，要烧得滚热的炭灰效果才会好一点的，她们都眼睁睁的看着。那炭灰上还有火星、一直在冒烟呢，二小姐却只是用一层布巾包着，就将那些滚热的炭灰装进暖腿里面去了。
容嬷嬷眼尖的瞧见了二小姐的手指头都被烫红了，却一直强忍着没吭声，本来还担心会不会主子也会受不了。
哪知道，将那暖腿用细长的带子包裹好绑在二姨娘的膝盖上之后。她却只是笑眯眯，脸上的表情是十分受用的。
要知道，因为经常跪在佛前祷告。地上湿气重，二姨娘的腿关节每逢下雨变天就会疼痛难忍，平日里哪怕就是坐多了也会觉得难受，唯有躺着才能好一点。
破晓做得这个暖腿，冷热交替。刚好就驱散了二姨娘膝盖里头的凉气，让她觉得筋骨都舒坦了。
后来。容嬷嬷伺候主子休息的时候，偷偷解开看了一下，在暖腿靠近皮肤的那一层，二小姐又多绣了一层隔热的袋子，刚好让她不会烫到。
这样的细心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礼物怎么就不称心了？容嬷嬷刚准备开口为二小姐辩解几句，却只见她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轻轻摇了摇头。
明白二小姐是不想惹人争议，容嬷嬷终于还是闭嘴不言了，任由别人误解着。
其实破晓的想法很简单，她给二姨娘的礼物，是一个女儿对于自己母亲的孝心，并不是用来哗众取宠或者其它的目的。
日久见人心，在这里跟晨曦争一时长短，哪怕就是嘴上讨了便宜，又有什么好处？让她暂且得意的笑吧，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见到破晓只是沉默着不吭声，晨曦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得意了，哼，她知道，虽然母亲表面上也很宠爱这个庶女，却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给她好吃的好穿的用的也都是上品，最关键的东西，银钱给的却不算多。而二姨娘更是个没用的，连自己都护不了，又如何能帮助到女儿？
因此，司空破晓只是表面上看着风光罢了，这要给自己的亲娘置办一份礼物，都拿不出银子呢。晨曦自以为是的这么认为着，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得意了。
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夕照冷哼一声，他这位亲姐姐啊，以前还会掩饰一下，怎么现在不做表面功夫了，却会在人前表现出自己对于破晓的厌恶？
好像张三的事情发生之后，对于晨曦的影响很大，从内至外的将她改变了许多。
“大姐，姨娘生辰你都送了这么好的礼物，下个月是母亲的生辰了，你可是母亲的爱女、将军府的嫡长女，想必，到时候会给母亲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吧？”夕照看似不经意的说着，说完之后就低下头去喝茶了，丝毫不管自己这番话会给司空晨曦造成了什么后果。
晨曦的脸色马上就僵住了，是啊，她差点都忘了，下个月就要是她的亲生母亲的生日了，作为将军夫人，地位比姨娘要高许多，她这个女儿应该要送的礼物势必要强上许多了。
到时候，她该送些什么好呢？
破晓终于也决定了不再继续隐忍，既然夕照这么好的帮她起了头，落井下石虽然是小人行径，偶尔为之也未尝不可。
将刚才晨曦的话送回去给她，破晓也笑着说：“是啊，大姐，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们瞧瞧，给母亲送了什么好玩意。毕竟，我没有大姐您这样的本事，连姨娘生辰都送了价值千金的绣品，只怕到了母亲的生日，你送给她的珍宝绝对会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晨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破晓的这个回击可以说是十分厉害的，话是容易说，天上有地下无，她到哪里去寻这么好的东西？
不过司空家的大小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的示弱，脸上依旧是挂着完美的笑容，晨曦冲主位上的司空亮笑道：“是啊，父亲，到时候母亲生日，您可别忘了要给她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哦。”
至少，她的母亲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生辰的时候可以大宴宾客昭告天下，而二姨娘呢，一个小妾罢了，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一家人吃个饭就算了吗？
她脸上的笑容是美丽的，也是残酷的，最终，还会是她和她的母亲取得胜利，在将军府站稳脚跟。其他的不论什么人，都是浮云罢了。
破晓没有去跟晨曦再争辩什么，事实胜于雄辩，让她看着吧，看着这将军府，到底是谁的天下！
司空亮不可能永远的儿女情长，下午的时候，他有要事要进宫面圣，破晓陪着二姨娘一起回到听雨轩，而夕照则是去了夫子那里上课。
如今他是早上学习功课，下午学习骑射，十分的努力。要想让别人尊重你、重视你，最起码的你自己要努力变强，有让人尊重的资本，不是吗？
而蒋氏一直都呆在她的六福居，司空晨曦也在她的院落里没出来，上午还十分热闹的将军府一整个下午，倒是变得十分安静了。
黄昏时分，将军府门口的侍卫突然听到了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在府门口响起，齐齐的睁大眼睛，居然看到有十骑骏马风驰电掣般疾奔过来，都非常的惊讶。
马上的骑手清一色的棕色外衣，里面是青色棉服，每一匹骏马都是矫健雄壮、通体黑色，马身上唯一的亮色却是马鞍处，金光闪闪的，原来每匹马的马鞍蹄铁居然都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