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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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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彻底破碎了,露出深处的痛苦,他开始咳嗽,咳得剧烈,像是啼血的杜鹃,至死方休。

马啸响起,在劫怒喝一声策马朝我奔来,手舞长戟袭向萧晚月。萧晚月出剑迎击,刀光剑影间,我已被在劫拉到了马背上,纵马离开。身后不知谁一声令下:“追,杀无赦!”

我与在劫,亡命天涯。

然而,老天并未赐给我们一个天涯,横亘在眼前的是退无可退的悬崖。

黑压压的萧家大军紧追而来,萧晚月率先冲至军前,焦急喊道:“楚在劫,我们放你走,你跟你姐姐别做傻事!”萧晚风随后到来,弃了轮椅,步履艰难地一步步走着。他还在发烧,急促的行走让他哮喘不息,就算是鼻烟壶也无法顺畅呼吸,谁也没有搀扶他,他也不许任何人碰他。他的面容苍白如死,看着我沉痛道:“悦容,你赢了,你赢了!带着你弟弟走吧,走得远远的!”

他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自己的感情。那一刻我深深地感觉到了,其实萧晚风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背上的叶,我背上的花,不过是他的自我告诫,告诫自己不该沉溺于爱情忘记了抱负和理想。然而他到底是拿得起,放不下。所以他说,悦容你赢了。原来就算他萧晚风被天下称颂,也不过是一具为爱情默默哀叹的血肉。这样的认识,令我高兴着,难过着。此刻我无心探究这种悲喜交加的情绪由来,回身对在劫道:“太好了,我们走。”

在劫纹丝不动,面露苍凉,像是脆薄如纸的初秋。他直直望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阿姐,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愿不愿陪我一块死?”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他,眼见生机在望,他却自暴自弃,不由怒道:“你堂堂七尺男儿,不过失败一次就轻言生死,你教我实在失望!”他深深凝望我,笑了,放开我的手,一步步往悬崖退去。我惊呼:“在劫,你要做什么!”他笑着,不停地流着泪:“我本就一无所有,这世界在我眼里皆是虚无,唯有你才是真实的。只要你需要我,哪怕受再多的屈辱吃再多的苦我也愿陪你。然而,你就算说愿意陪我死,也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违心话。什么同生共死,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痴想而已。如果连你都是虚假的,这世上还有什么真实,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我开始慌张不已,意识到了他万念俱灰的念头,惊慌失措道:“不是的,阿姐没有骗你,我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你,只为了你啊在劫!”

他摇摇头:“收起你美丽的谎言去说给别人听吧。”往后仰去,义无反顾往悬崖下坠,我发了疯似的跟着他跳下去,掉到了他的胸口。我看到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难以言语的快乐,转瞬即逝。他说:“你这又是何必?以前每一次总是你先把我抛弃,这次总算轮到我抛弃哦你了。。。。。。阿姐,祝你有幸福。。。。。。”他笑了笑,掌力一推,将我打上悬崖。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支冷箭横空飞来,由眉心穿过,射穿了他的头颅,溅了我满面鲜血。

我落在了悬崖顶,哭喊着在劫的名字,才刚刚爬回悬崖边,被萧晚风和萧晚月一左一右架住了双臂。

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在劫不断下坠的身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如断线后随风飘远的纸鸢,再也找不回来了。

萧晚风说:他今夜非死不可。

萧晚月说:这就是人生,美丽而残忍。

我清晰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少年,打着寒梅油纸伞,站在漭漭风雪里,认真慎重地对我说着世间所有女子都仰望的三个字。

许多有关爱情的故事,都被无情的岁月淡忘在多情的时光里,只有那三个字,至今深深刻在心里。

难道抛弃与被抛弃,就是属于我和他无法选择也无法逃避的人生?

那么在劫,别说祝我幸福,将我抛弃的你,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  我梦见皇都楚府的朱色大门,在劫总是在那等我回去。小时候,小小的他,小小的个子,坐在高高的门槛上,抱着膝盖托着双腮,漆黑的眼睛孤单单地望着天边的路。后来他长大了,就斜斜地倚在门扉上,黄昏的日头照在他的脸上,是等待的温柔。

等着等着,他等成了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放弃从不沮丧。

后面的梦境变得很乱,很多场景快速地变幻,忽而又定格在十七岁除夕的那一夜,也下着很大很大的雪,在劫站在朱门那对大红灯笼拉着我的手说:“活得如此痛苦,我宁可跟你一起死。我带你走吧,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找个青山流水桃花盛开的地方,就死在那里,被水冲刷走人世带来的肮脏,被落花堆积的花覆盖,带着一身清香,来世清清白白地做人。”

画面一转,又到了不久前东瑜的那个月光遮蔽的夜晚,他跪在我身后说:“阿姐,我不会放过你的,一生一世都不会。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不会留你孤单单的一个人,天上人间黄泉,你都逃不开的。”

最后定格在梦中的画面,反反复复地回放,是在劫坠崖的那一幕。

他将我一掌送回悬崖上,然后,一个人坠落。

睁开双眼,天已经大亮,枕头已被眼泪浸得湿透。我猛地掀开被子,披散着头发慌张地推开房门大喊:“来人!来人!”几个婢女应声迎了上来。我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喊道:“在劫没有死,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我、我要去找他!”那几个婢女赶忙安抚我过激的情绪,我从她们的眼中读到了敷衍和悲悯,她们都认为我承受不住丧弟之痛,疯了。但我没有疯,我很清醒。那场梦像是一种潜意思,提醒了悲痛的我,在劫怎么可能不带我一起死?他早就说过的,死也要在一起。而且在我投胎前便知道了,他是十世善人,这辈子是要做皇帝的,怎么可能现在就死了?

很快地萧晚月就来了,我撇开那些婢女扑到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袖焦急地说:“借我两百人马,我要下崖找在劫,他没有死!”萧晚月的眼眸幽闪几下,手指梳着我的凌乱的头发,温柔地笑道:“好,我陪你去找。”

萧晚月调集上百萧家侍卫,让那些人将绳子捆在腰上,一个个从悬崖顶攀崖而下。我也要下去找,萧晚月阻止不了我,便抱着我一同攀下悬崖。

悬崖看似云雾翻滚深不见底,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只有百丈有余。悬崖下是急湍的河流,我们顺着水流找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在下游河岸边发现了在劫。他静静地躺在碎石子上,白净的脸上贴着几丝乱发,双脚还留在水里,随着水流而晃动着,就像戏水累了疲倦睡去的孩子。

我走过去,笑着拍拍他的脸,佯装生气道:“臭小子,贪玩得都忘了时间了。快给我醒来,跟阿姐回去!”他没有应我,睡得很沉。我开始真的动怒了,摇晃着他的肩膀怒道:“你给我醒来,醒来啊,阿姐带你回家去!”萧晚月按住我的肩膀,静静道:“悦容,你别这样,他已经死了。”他抬起我的脸,逼着我直视那支竭力忽视的从在劫额头穿过的翎箭,让我的自欺欺人顿时无处可逃。

“你给我走开!”一把推开萧晚月,我将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扔在地上,转身往河里踏去。萧晚月拉住我的手腕,很用力,像要捏碎我的骨头,深呼吸忍住怒意,道:“你要去哪里?”我抬眼看他:“我要去找在劫。”萧晚月手指一划:“他就在那里,楚悦容你给我清醒点吧。”我抱头尖叫:“他不是,不是!在劫从小最听我的话了,只要我说的他都会听!”那不过是一个形似在劫的木偶而已。

我冲进轻浅的溪水里,俯首慌慌张张地在水里摸索,口中喃喃念道:“在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萧晚月追了过来,还在说着在劫已经死了让我面对现实之类的话。我怒极了,错手打了他一耳光,他别着脸僵硬着身子,我愣了半会,一言不发地又转身开始沿着水流寻找。

突然身子腾空,萧晚月将我拦腰横抱起来,手一松,将我整个人扔进水里。我全身湿透,水浪冲到我的脸上,让我浑身打了寒战。他居高看我,冷冷问:“清醒点了没有。”我愤愤瞪他,没有说话,翻身趴在水里接着找。

“还没清醒是吗?”他扣住我的后颈,将我整个头往水里按去。我扑打水面,窒息得痛苦不已,他才将我从水中抽离,面无表情道:“楚在劫已经死了。”我朝他啐了一口:“闭上你的脏嘴,他没有!”萧晚月脸色阴鸷,又将我往水里按去。每当我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又将我拉起,毫无感情地说了句:“楚在劫已经死了。”如此反反复复,我的不妥协让他渐渐感到无力,坐在水里抱着我,说:“悦容,求你了别这样,他不在了,可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爱着我。”我已被他折磨得全身虚脱无力,冷笑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萧晚月我告诉你,我不要你的关心也不要你的爱,我只要在劫,你别再多管闲事,给、我、滚!”

萧晚月盛诺,眼眸里翻滚着漆黑的浓雾,爱、恨、怒、恼全都搅在一块,双手扣住我的咽喉,将我整个人都压到水底下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在我承受不住的时候放我一马,他是真的气得失了理智想杀我。我对他笑了笑,此刻没有缘由地觉得快乐。头发散开了,在水里腾腾往上伸展,像飘晃的黑色水藻。我看到萧晚月那张冷峻的脸上满是泪水,惊慌地叫着我的名字。慢慢地,他的脸,他的声音,都被黑暗吞噬了。

再度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萧家在大雍城的置宅柳荫别管。萧晚月终究狠不下心杀我。

丫鬟见我醒来便上来伺候,态度小心翼翼并且有点提心吊胆。我没再像先前那么过激,也没悲痛得失控,平静问:“我弟弟的尸首呢,在哪里?”丫鬟怔了怔,便回道:“楚少爷的灵堂设在偏殿。”

灵堂都是按照礼制陈设的,周礼齐全,只是少了那些女眷凄厉的哭声,显得冷冷清清。白矾布题着偌大的黑体奠字,前段停着橡木灵柩,棺木下只有一个人半蹲在那里在火盆里烧纸钱。

我走过去,对那人冷冷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卢肇人抬头瞥了我一眼,将手中余下的冥纸全都扔进火盆里,往整个灵堂指了一圈,道:“比起他们的慈悲,我倒是显得真实多了。”他口中的“他们”毋庸置疑是指萧家,又听他说:“说来楚在劫是拖了你的福呢,死后还能有个灵堂,他们这么做可是在讨好你呢。”我听着他冷嘲热讽的话,红着眼睛冷冷道:“卢肇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轻蔑地笑了笑:“你能拿我怎么样?很快地金陵就要成为萧家的囊肿物了,失去金陵的你还有什么能耐来对我我?”

他拄着下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靠在我的耳畔轻轻道:“或许你拿金陵当做嫁妆,倒是能为自己找一个更大的靠山,反正你也保不住金陵多久了。审时度势,靠男人发迹,不一向是你最擅长的本事?女人啊,就是这点好,总能比男人多一条退路——那么,接下来你要找谁做靠山呢?萧晚风还是萧晚月?”

我怒极,忿然朝他出招,他轻而易举地化解我所有的攻势,电光石火之间毙命的杀招便朝我袭来,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停在我面前一寸处,掌风将我两鬓的头发霍霍地吹向了后头。我疑惑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停止攻势,是因为不想在旧主的灵堂前杀他的姐姐,还是畏惧了萧家的势力?

试探道:“为什么不杀我?”

他哼了一声,说:“你死了多无趣,我还想看到一个伤心欲绝的姐姐为亲弟报仇雪恨的感人一幕呢——或者,我更想看萧家那两兄弟怎么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哈哈,真的想想都觉得有趣。”他收回手掌,衣袖一卷负在背后,大笑而去。

在劫静静躺在棺木里,已换上了寿衣整理了遗容,额头上的翎箭也取下了,只是眉心留下一道拇指大的红印,如同碎裂的朱砂。我抚着他的脸,趴在棺木边沿默默流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有,竟连一个叛徒都无法替他收拾。

“在劫,阿姐对不起你,阿姐不是不愿陪你死。。。。。。等为你报完了仇,阿姐再下来陪你。”

萧晚月来到灵堂的时候,看见她趴在棺木上泣不成声,身旁是一从白色纸花,像翻滚的茫茫海浪,傍晚的斜阳落在她的脸上,让他晃眼,他看见她微微转过脸凝望他,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如断闸的泉水,怎么也止不住,也像他的心,冰冰凉凉地流淌着悲哀,怎么也停止不了的心痛。

他走过去想安慰她,却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想为她擦眼泪,却僵硬在了半空。他开始惊恐地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活像那时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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