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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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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梧桐,痴了。

气氛陷入尴尬时,长乐郡主搀着萧晚月过来了。萧晚月的身子看上去有点虚,以至于走路些许疲乏,脸上也十分的苍白。进了殿门,目光越过重重人影,见我与萧晚风并肩高坐上堂,他那本就不好的脸上进而白得几乎透明,硬是愣在门口不动了。

这一眼,便是煎熬了万年的痛和怒,看时光的残酷,看流水的无情,那些不经意错过的,成了无缘的偶然,伤心的必然,曾经累累风华之人,再也不能在风尘中独守飘逸,在浊世中散发馥郁,徒留了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萧晚风淡淡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进来。”

萧晚月推了长乐的搀扶,只手抓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吃力地一步步朝我们走来,像是一抹孤独的灵魂在飘荡。

萧晚风道:“刚才小妹已经奉过茶了,你也来给大嫂上杯茶吧。”

“大嫂。。。。。。”萧晚月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烈火灼伤了嗓子,空余漫长如一生的沉默,不言不语,静静将我凝望,放肆、大胆、深情、沉痛。。。。。。满殿女眷窃窃私语,萧晚风再也无法容忍,正要怒斥,便见萧晚月突然纵声大笑起来,道:“如此大喜日子,理应喝酒!”

自身旁的案牍上取来杯酒,倒了一杯:“我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再倒一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复而一杯:“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一杯杯苦酒入腹,化作一行行热泪流出,还要强颜欢笑去祝福。

一个人所有的痛苦都源于贪婪,没有时想得到,得到了想永远拥有,一旦失去就痛不欲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蝉变,由透明的洁白到褐色的丑陋,撕心裂肺的人生,美丽而残忍。

雪袖一挥,他将酒杯重重掷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如他的心,满地残骸。

转身,离开。

萧晚风却不放过他:“你昔日擅离职守,现在可知道错了?”

我们几个都心知肚明,他擅离职守是为了什么,求一个长相厮守天荒地老罢了。

错了吗?

萧晚月回身笑笑,很虚无的那种笑:“是的大哥,我知道错了,大错特错,错得愚蠢至极无可挽留不可原谅。”

直到萧晚月走远了,我才浑浑噩噩回过身来,发现手和脚竟是透体的冰凉。

似乎隐隐有点明白,萧晚风今日高调出席他本不喜欢的热闹场面,又破例搬出家规的用意了。他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萧晚月认清自己的身份,也要我板正自己的立场,明白什么是我们该拥有的,什么是我们该舍弃的。

就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日后也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生病,就是一出戏吧。

登基大典的前一日,我去乾坤宫找萧晚风,在宫廊上与萧晚月狭路相逢。

八角宫灯摇晃,廊下风疾,天际云低,竟似有了雨意。

我强笑着与他点头招呼,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是冷冷清清的。我不免觉得尴尬,复而前行。

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我顿时浑身僵硬,没有甩开他,也不敢动一下。却听他喃喃重复着:“悦容,再见了,再见了。。。。。。”错愕抬眼看去,只瞧见他如雪飘远的背影,宛如似水而去的流年。

来到乾坤宫,罢了内侍的通传便径自进去了,来到门口时听见有人交谈,蔺云盖对萧晚风说:“你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对你身体无益,晚风,你是在自掘坟墓吗?”萧晚风没有回答,许久听见他道:“我观她气色不佳,眉间有煞气凝聚,想必近日有性命攸关的祸劫。云盖,我只略通周易演算,至于逢凶化吉,去灾避祸的本事远不如你。你说,能有什么办法让她避开这场祸劫?”

蔺云盖哼了一声,负气道:“我与她非亲非故,逆天改命的事不会做。更何况为了让你长命百岁,我还恨不得她早日死的好。”

“云盖!”萧晚风似有动怒。

“好啦好啦,别动怒,对你身体不好。以前薄情寡欲的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呢?”

“你帮不帮我?”

“不帮。”

“云盖!”

“晚风,你通晓周易,应该明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她若没有祸害他人之心,杀生祸劫自然能平安度过,什么样的因,中什么样的果,能救她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萧晚风沉默半响,道:“我们多年朋友一场,你当真不帮我?”

“正是因为是你的朋友,我断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用这种慢性的方式自戕而置若罔闻。你扪心自问自己,你真觉得现在过得舒坦么,这种日夜煎熬的痛苦?”蔺云盖长长叹了一声,又道:“以前的呢不是这样的,随遇而安,淡薄人世,从来不强求不嫉妒不怨恨不焦躁不患得患失。我所认识的‘文武冠冕、天下无双’的萧晚风到底哪里去了?可知你现在如此放纵自己放纵别人,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房间内陷入死寂,我深思片刻,转身离开了。

隐隐约约听见萧晚风说:“我喜欢现在的自己,我觉得。。。。。。像个人。”

酉时,天色见暮,萧晚风处理完政务来夜梧宫与我共膳,吃了几口便作罢,我问他胃口这么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摇摇头,说:“陪我到外边走走吧。”

夕阳已下,天际只余最后一抹残红。宫灯初上,远近摇曳点点光晕,醉生梦死。行至青玉斑石道上,两侧梧桐婆娑,树叶簌簌作响,竟似一片与世隔绝的凝碧之境。

“悦容。”他突然喊我名字,我探寻朝他看去,他却笑笑没说什么,牵着我的手漫步,复行几步,又喊我的名:“悦容。”仍是没说什么,如此反复好几回。我心生窦疑,莫名紧张起来,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直至青石路走到了尽头,才发现与他相握的两掌间竟渗出湿汗,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我自己的。

萧晚风说:“悦容,我有话想对你说。”我点点头,他却说:“但不是现在,明日再跟你说。”我说:“我也有话要对你说,也便明日吧。”两人相视而笑,如做约定。

翌日辰时,日升东方,晴空无云。这日长川的凌晨一扫宁静,宫中传出号角声庄严响亮,声动四方。

鼓乐三遍,我着五彩翟纹百鸟朝凤宫衣,绛色罗锦长袖,由三十六名朱衣侍女在前引路,坐彩金凤撵,卤簿仪仗相随,徐徐由凌霄门入。萧晚风着玄色十二章纹冕服,戴十二旒冕冠出太极殿,面南升御座,百官序列陪位。

凤撵下,我沿白玉阶梯拾步而上,朝御座上的萧晚风走去。

宽袖展落流云似水,萧晚风掌心朝上向我探出手来,面色肃然。我将手放于他掌中,两人并肩,复行大殿之上。

阶下阜阳王持节,宣读新帝登基祷天册文,国号大昭,始开元年。

又有内侍官持凤印而来,萧晚风亲读封后檄文,我朝他下跪,接凤印,称臣妾受诏。

就在这时,数十刺客自环敬将军麾中跳出,仗刀直逼太极殿而来,口中直呼:“萧晚风,拿命来!”。殿内顿时大乱,百官奔走,高喊:“护驾——护驾——”萧晚风却纹丝不动,行立于御座前,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冷酷无情的面容,如看一场百无聊赖的人声演绎。

我暗自大惊,环敬将军乃是东瑜属将,是天赐的得力部下,刺客怎是由他营中而出?环敬将军和天赐同感惊愕,我朝阜阳王后列看去,柳荫苒等人蓄势待发却被人捷足先登,皆是大感困惑,这又是哪方势力安排的刺客?

乱了,一切都乱了!

就在柳荫苒等人要趁乱行事的时候,十二黑甲狼骑率大批御林军和虎贲卫自暗处涌出,速度之快,好似早已料得刺客到来提前便设下的安防。数十刺客很快便被上百御林军和虎贲卫围在中间,大殿上混乱厮杀起来。

我朝天赐和柳荫苒暗使眼色,情况生变,局势不利,让他们停止行动。

混乱之时,横空射出一支暗箭,直逼御座方向而来。

左右士官齐呼:“皇上小心!”皆扑了上去以肉身为萧晚风挡箭,却不料——

嗖的一声,我只觉胸口一痛,已被一箭穿心。

我狂退数步,口呕鲜血,终无力地缓缓倒下,厮杀声、惊呼声。。。。。。那些吵吵闹闹纷纷扰扰的杂音仿佛顷刻远离了,整个世界在我眼中反反复复旋转着,形形色色。我看到被重重人影阻挡去路的萧晚风惊慌失措的脸,若狂低喃:“悦容,不要,不要。。。。。。”天赐疾呼:“悦容姐——”连杀数人,狂奔而来。。。。。。以及,那好似站在天穹尽头孤独寂寞的苍白雪影,情深似海的眼眸里,深深镌刻着:

吾爱,永别。

快马在长道上急速奔跑,我疲倦地睁开双眼,看到萧晚月的脸,比那月色更苍白。

“悦容,悦容。。。。。。”他反反复复叫着我的名字,“你会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可以到炎山了。”

那一箭几乎穿过我的心,若非有在劫的心金锁片挂在胸口挡着,我早已当场毙命——现在的我已经跟死了没有区别,就连医术高超的蔺翟云也救不了我,踏入黄泉只是早晚的问题。

蔺翟云说:“箭山有毒,箭入心半寸,皇后已无力回天,除非。。。。。。”

只因为最后这句“除非”,萧晚月大闹皇宫,要带我去九千里外的炎山,为此还与萧晚风动起手来。萧晚风强用内力又怒气攻心,呕血倒下,萧晚月受了萧晚风一掌,筋脉错乱身负重伤。但他到底还是把我带出来了,一路马不停蹄赶赴炎山,寻找那种仅仅只存在传说里的药草,来治愈我碎裂的心。

相传那时一种花,生长在水生火热的地方,“花的绽放,是花心的破碎”,那花就叫“碎心”,要用真个生命来诠释血色的震撼,才能拯救枯萎的心,长出春华秋实。

但那只是传说而已,没有人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们已经快马奔跑了七天七夜,由南向北,几乎横跨了整个大经国——我又忘记了,大经已灭,现在是萧晚风为帝的大昭了。炎山位于大昭国外, 一个名叫“胡阕”的番邦小国里。

一路上跑死了五匹马,出了大昭,再也没有驿站供我们换马,当最后那匹马疲惫死在荒漠上的时候,萧晚月就抱着我,以步代马,接着往北快速飞奔而去。

我又毒发了,萧晚月就割了自己的手腕放到我的嘴边,用他的血来喂食。他说,我们萧家的子女为了防止敌人毒杀,从小都是喝着毒药长大的,久而久之,我们的血就成了能遏制毒性的圣药。

期间,我无数次几乎气绝,他就把掌心抵在我的丹田,将自己的内力渡到我的身体里为我续命。

他本就已经身负重伤,这一路却又是喂血又是消损内力,现在的他看上去比我更像一个死人,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会比我先断了呼吸。

大漠的落日带着荒凉和血色的悲壮,将那漫天的黄沙渲染得如同赤色的沙砾,摄人心魂。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但他不让我睡,心知这已是我的极限,怕睡去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悦容,你说说话吧,说什么都好,千万别睡。。。。。。”他祈求着。

我挑着沉重的眼皮,直直地盯着他毫无血色的唇,“那。。。。。。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他连忙点头道:“好好,你说,我听着。”我的眼神飘得遥远,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用一种虚无的声音絮絮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北方的玻璃城有一个出色的猎人,一日猎人上山打猎,见到一只负伤的鸟儿,通体都是纯美的白毛,连长长的咀都白得发亮,发出哀伤的鸣叫。猎人动了恻隐之心,就把白鸟带回家,并治好了它的伤。白鸟被这个英俊善良的猎人打动了,化作美丽的姑娘嫁给他为妻。一天,猎人上山打猎,遇到原先打伤白鸟的那个人,那人向猎人索要白鸟,猎人不从,两人发生争执,猎人不幸坠落山崖。白鸟悲痛欲绝,变回了鸟儿,每天在悬崖上空盘旋,发出惨烈的鸣叫,呼唤着丈夫的名字。”

萧晚月沙哑地喊道:“悦容,悦容。。。。。。”

我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后来,有个诗人写了一首诗纪念他们,就叫《白鸟之死》。”

我把诗念给了他听: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破裂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界唯一/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就好像是/终于能/死在你的怀中①

“吧嗒。。。。。。吧嗒。。。。。。”

天空下起了雨——不,那不是雨,是他的泪。

萧晚月终于走不动了,坐在沙丘上抱着我嘶声痛哭,残阳照在他苍白英俊的脸上,那里满是泪水。

我轻声问:“晚月,既然下定决心射出那支绝命的箭,为什么现在还要不顾一切地救我?”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又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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