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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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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话那就多吃点吧!”我又阿沙力地接连剥了五只闸蟹,悉数沾着辣椒亲自喂他,笑容满面,做足了好姐姐的模样。

他也真是好耐力,早已脸色泛白头冒冷汗,也不忍让我失望说出一个不字,拳头握紧牙关一咬,只要是我送上来的东西全部都给吃了下去,还不忘记惨笑着道谢。

磨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开始忍不住要佩服他的耐力了,小小年纪就这般了得,后生可畏。

仍是卯足了劲要挫他的锐气,把餐桌上凡是鱼虾蚌蟹的海鲜碟子全部搬到面前,正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在劫忽而拉住我的手,讨好地说:“阿姐,我也要吃。”

幽黑的眸子笑成月牙状,**的脸上满是欣慰,像是在对我说:阿姐,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此刻的在劫在我的眼中俨然成了天使的化身,我顿时为他的善良感动得难以自己。当真是亲喜疏恶,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的人做什么都不对。

事后楚天赐对我托辞说是要去如厕,我笑**地点头,关心了他几句,还殷殷地目送他在两个狗腿子少爷的搀扶下离开大堂。

明明是恶女,偏要装着做圣女,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大哥楚沐晨家的长子楚俊毅扑了上来,拍着手口中直呼“姑妈妈好棒”,敢情也是平日里被他那年幼的小叔叔给欺负着了。

对于小侄子的崇拜和赞赏,我得意不到半刻,笑容就僵硬在脸上。

怎么大家都瞧出了我的意图?果然还是做得太过**裸了……既然众人都心知肚明,为什么楚天赐那臭小子却浑然不觉,那么个聪明人 ?'炫书…3uww'还是他早就察觉了,现在正暗下打着坏主意伺机报复?

转头看去,见在劫正跟几个子侄们玩得开心,我定了定神,于是一个人偷偷地离开大堂探查敌情去了。

外头大雪初停,空气里隐隐弥漫梅花的幽香,我不辨方向只循着长廊找去,果真在不远处梅园里找到了他们。

只见楚天赐弓着腰扶着树身,手指探进咽喉不住逼自己将吃下去的东西干呕出来,声音听起来痛苦万分。

狗腿子少爷一号,也就是李太常姨妈家的二子李孝义,一脚踢翻路径旁的盆景,怒道:“这事我定要告诉大奶奶去,给明月斋那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弟一顿教训,绝不能让十二爷白吃这苦头!”

楚天赐回头狠狠剐了他一眼,“你敢嚼一句舌头,看爷不撕烂你的嘴巴!”

狗腿子少爷二号,正是大堂兄的长子楚成玉,一脸不甘地说:“小叔叔,谁都看得出来那个臭丫头是存心整你的,你平日里这么精明心里透亮的人,怎么就看不明白?”

十二岁的少爷果然是个半大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当真不同,一针见血指出矛盾所在,火上浇油还不忘吹捧,我躲在走廊的玄柱后头听得啧啧赞叹。

却不料楚天赐劈头又是一顿臭骂:“放肆,没个礼数的东西,论辈分你该喊她一声姑妈!”

见他这么护着我,倒让我有点惊讶,那两个少爷显然也非常不满。

“小叔叔!”

“十二爷!”

“哪来那么多泼猴似的废话,快点把水给爷提来,身上都起红疹子了!”楚天赐上下搓着手臂嚷嚷着,从楚成玉手里接过茶盏咕噜噜地便往嘴里灌,然后又开始催呕,接连反复数十回,吐了足足半个时辰。

吐完后整个人虚脱了似的瘫靠在梅花树下,也顾不得会被地上的雪湿了锦衣。

李孝义年纪虽小,也不负孝义之名,不管眼前天寒地冻的,就这么脱下自己身上的夹袄摊在他的臀下,红着眼睛道:“十二爷,我就是不明白,这楚府里谁敢让你受半点的委屈?连大爷和二爷都得宠着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自己受那遭子的罪?”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十分好奇,不由拉长了耳朵细听。

……………………

后记:可怜的牧羊犬十二爷……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九章 童趣一去难再得,做人知足才是福

梅花树下落梅纷纷,花瓣蘸着白雪,蹁跹的姿态无比哀艳。

楚天赐呆呆看着梅花雨,那张俊俏的小脸上浑然不见往日横气,脸色虽是苍白嘴唇却极为艳丽,近似几分雪地里的梅花瓣儿,风雪中的精灵,长大了没准是个神仙似的人物,又见他抿着一道似有若无的笑,竟有稍许不合年龄的寂寥:“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只要能让她心里舒坦不再恼我,这点小罪我还受得起。”

小罪吗?看他现在的模样活像被抽了半条命,怎么就甘愿让我为所欲为?心里叹息着,开始觉得这个十二弟的心思怪得让人捉摸不得,你道他是个孩子,偏巧做的不是孩子的事;你道他不是个孩子,明明仅有七岁,又生得孩子那倔脾气。

李孝义吸了吸鼻子,“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她是楚在劫那臭小子的亲姐,又不是你的……”还没说完,便被站在一旁脸色不佳的楚成玉打断了话:“不是他的亲姐,却是他的仙女姐姐。”

这话说得过分暧昧了,我听着心头一跳。

楚天赐黑目瞪着楚成玉,本是嚣张的撒泼性格竟然骂不出一句话来,苍白的脸突然地就浮起了两朵红晕,我看了心里更觉得不妙。楚成玉叹了一声挨在他的身旁半蹲着,戳着他的脑袋说道:“平日里小叔叔倒是装着大爷模样老骂我们是没出息的东西,我看你倒是没多大出息。”

楚天赐眼睛一横:“说什么呢,想被撕烂了皮不成?”跋扈惯了的小祖宗,就算成了一只病猫子强势依旧不减。

楚成玉也不怕,哼着声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打自半年前小叔叔爬进明月斋的榕树上捡纸鸢,看到楚悦容悬在半空跳了一曲飞舞,回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跑去那家墙头爬树且不说,做功课时瞌睡了还叨叨念着‘仙女姐姐’,老夫子听见了都被你气红了脖子,道你幼子食性不知所谓,要不是我偷偷用银子替你疏通了,没准现在早就告到大奶奶那头去了。”

我的脸轰然红起,天呐,这古代孩子早熟也就算了,到底还懂不懂什么叫人伦?再怎么说我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偷窥我练舞就算了竟然还起了歹念!

却见楚天赐眨着困惑迷茫的眼睛,问道:“幼子食性是个啥意思?”我呆呆怔住,又听见李孝义说:“是啊,我也想知道。”两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看着楚成玉这个半大的人,等待着他为他们解答成人世界里的知识。

楚成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竟然连这个都不懂?敢情平日里偷摸打诨去了,夫子说的都没往心里去!”神态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起身在原地绕了一个圈,学着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地说:“尔等都给听好了,这个‘幼子食性’的意思呢说的就是小孩子只知食物好吃与否,却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性别,整就没长出息。”

乍闻这等旷古绝伦的批注,我只差没喷笑出来,不禁要对这楚成玉彻底改观了,居然能把那没啥学问的四个字解释得这么有学问,绝对是个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天才,天生的纨绔蠢材!

单纯的李孝义全盘接受了这种神奇的解释,甚至没有丝毫怀疑,还神情复杂地看向楚天赐,悲悯劝慰:“只顾着吃东西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难怪老夫子要说你不知所谓,十二爷啊下次还是别贪嘴了,多点出息吧,让我和成玉哥跟着你也好长长脸面。”

楚天赐一把掏起身旁的一团雪朝他们扔去,怒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畜生,你们才不知所谓!”

我正要赞赏十二弟不似那两个狗腿子少爷这般没见识,谁料得他又加了一句:“爷贪吃归贪吃,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到头来,他还是信了楚成玉的那番话。

我再也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哎哎叹息着离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懂事的孩子真幸福!

也不由庆幸自己现在尚且只有七岁,可以假装再经历一段童言无忌的美好时光,纵然古时生活差不多快要磨去了我原来的个性,但人生嘛不都这般无奈?有多少童趣可以重来,有多少快乐愿意等待?所以楚悦容,知足吧!

朝着冰冻的小手呵了口热气,准备回大堂找我那可爱的弟弟,然后再抱着他烘着火炉吃着佳肴,好好享受这重来的人生。

长廊迂回曲折,两侧灯笼高挂,照得皑皑白雪染上昏黄的圈印。

走着走着我渐渐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迷路了!宅院太大了毕竟也是不好的,再加上方向感不佳,反反复复绕了好多圈,越绕越偏僻,甚至连原本那个梅林都找不到路了。

愤慨之下,在院子的空地上做下一首打油诗,道是:

谁言广厦豪宅便是好,分不清方向人也白活了;

谁言条条大路通罗马,寻不得脚下之路就完了。

泄愤之后不禁开始佩服自己的才情,挥洒间就是一则醒世警句,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我还是太缺德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完蛋也不会白活,扔掉树枝继续开始寻找道路的方向,正在焦虑不安的时候,偶经一间地处偏远的厢房听见里头传来人声,心里顿时欢喜想要找他问路,刚要敲门前一刻便闻得屋内那女子哭道:“早知道她会被选入宫,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你,晚月……”

晚月?我不由呆住,在这座宅院里还有哪个主叫这个名儿?不正是那萧家二爷!

站在门口犹豫了半会,终究还是战胜不了强烈的好奇心蹑手蹑脚地靠近,蘸着口水在糊着窗纸的萱花门上戳出一个洞眼来,凑了上去偷偷朝里头窥望。

这一瞧可把我给吓住了,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僵硬在那里。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十章 谁说孩童最好装,一惊一乍吓破胆

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琉璃灯,明灭烛火之下,萧晚月面窗而立,面如玉雕,衣如飞雪,俊雅飘逸见之难忘,像极了被贬凡间的谪仙,此刻沾染了人间烟火,正被一个黄衫女子从背后死命地抱着,挣开后又被她紧搂住腰身不放,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好几下,也不得罢休。

他压着声音恼道:“贵妃娘娘,请你自重!”竟是今夜回府省亲的楚贵妃,拥着萧晚月哭成了泪人,言语带着怨喃:“你这个没心肝的,可知那皇宫哪是人住的地方?宁可你像小时候那样唤我芮媛姐,也休得再喊这难堪的贵妃头衔!”说完便凑上去要亲他的嘴,被萧晚月狠狠别过脸去只吻到耳廓。

我捂住嘴巴抽冷气,真是一幕劲爆的皇室丑闻,这两人竟是给皇帝戴绿帽子!

都说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这回我可要把自己害死了,这豪门大宅里的多的是见不得人的光彩,谁知还有多少龌龊的东西?不禁想起楚家那猝死的三子,脊背便一阵发凉,为了掩盖丑行杀人灭口的事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我立马转身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咔嚓一声踩到枯枝,屋内随即传来厉喝:“是谁!?”

房门哐啷被推开,楚贵妃大步跑了出来,发髻上那金凤戴帽颠簸乱颤,慌乱如同她此刻的神情。

临危之际我早已满面挂上眼泪鼻涕,乍见她出来后佯装惊喜状,大喊一声“贵妃姐姐”便借着短手短脚的孩童模样噔噔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抽噎着:“悦容以后再也不要嘘嘘了,大家都找不到人了,悦容好怕怕……”仰面嚎嚎大哭,越哭越凄厉,卖力地演着迷途的可怜小娃。

面容稍霁,楚贵妃暗暗舒了一口气,“哪个粗心的丫鬟蹄子这般伺候主子的,待会儿非得好好教训不可!”半蹲下来掏出手绢擦着我的眼泪鼻涕,问道:“你……是明月斋那房的孩子?”

我点头恩了一声,又听见她说:“十妹乖快别哭了,湘姨是一个极有气节才情的奇女子,你该有着她的风范可别丢了自家脸面。”我抽泣着应声受教,抬起小拳头揉着眼角的泪。

“你先回吧,待会我再领着这小丫头过去。”萧晚月的神情淡薄如秋,牵起我的手便往外头走,楚贵妃欲要喊他却被一口挡了回去:“注意你自己现在的身份吧,别再落人口实了……芮媛姐。”这声称呼他喊得极为挣扎。

回过头去,我见楚贵妃站在白雪中捂面啜泣,口中不住念着他的名,一个转角我便被他带出偏宅,吆喝一声将我抱上臂间捏着我的鼻子说:“悦容丫头今年七岁了吧。”重新堆起温和的笑容,深邃幽黑的眸子静静盯着我。

先前在大堂请安那会他便对我起疑,现在更不能露出破绽了,于是学着在劫的傻模样掰开手指数年岁,再用哭后浓重的鼻音说:“晚月哥哥真是厉害,悦容的确七岁了!”拼命眨着兔子似的红眼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天真无邪。

萧晚月只是笑吟吟,手指绕着我的发辫把玩,缓缓开口要我帮他一事,我赶忙点头应承,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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