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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以常威侯为主的势力,却是竭力在保全我。常威侯做出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甚至与我约定杏坛论道,甚至将杏坛论道的规模,搞得超级强大,那就是……给我一个机会!
毕竟,“民贵君轻”这句话,是孟子老人家说的。我说的那些话,其实——很多读书人心中都是赞同的,虽然很多贵族阶层很讨厌这句话。何况我在读书人心中,威望极高,这样一声辩论会,与其说是想要整我,还不如说是想要帮我!
通过这样一场辩论会,让朝廷之中的臣子,看清楚来自下层读书人的力量……
只是,常威侯为何要苦心孤诣的帮我?东方归一、东方归元、天娇殿下……这些都是皇家之人,都是皇帝陛下最亲近的人。
看着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陛下,一时之间,只觉得那位皇帝陛下的脸庞,竟然是说不出的……模糊。
其实这才是正理。皇帝陛下的脸庞,怎么能被我轻易看明白——二十年前的书宁公主殿下没有看明白的脸庞,我怎么可能看明白?
常威侯如此无礼,又被人弹劾,皇帝陛下当下冷哼一声,说道:“皇叔你且下去。”居然没有发别外的脾气。转头看着我,说道:“你与常威侯有过这样的约定?”
心已经变得冰冷,我面上依然带着微笑,说道:“正是有这样的约定。不过是书生之见论道,倒也是寻常之事。既然常威侯已经约定在明天,那就不必修改日子了——不如就将战局推演之事,定在今日如何?”
我竟然如此爽快,对手却是措手不及。陆望远当下就说道:“战局推演,事情非比寻常。如果定在现在,是否有些匆忙?”
我淡淡一笑,说道:“据冯士元冯大人说,关于数月之前的战役,他们已经私下推演过无数次。既然推演过无数次,想来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既然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定在今天定在明天,又有什么区别?如若觉得人手不够,下官倒是可以等候一个时辰半个时辰的……”
我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可把兵部的几个臣子给气坏了,也将御史台给气坏了。张友亮当下厉声说道:“玉同尘,你这可是轻视兵部之力!你小视天下人才……你要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我冷笑了一声,说道:“玉同尘不敢小视天下英雄,但是今天在场的兵部诸位同僚之中,御史台诸位同僚之中,果然的英雄乎?我见到的,都是鼠目寸光自以为是妄自猜疑之辈!不懂装懂,还要扰乱国事,我大兴朝的国事如果有错误,就全都是你们这群人给弄坏的!”
我这话下去,却是将在场的御史台兵部的人全都得罪了。当下就有兵部官员上前,沉声说道:“玉同尘,在下愿意向你挑战!”
有人开了第一炮,马上就有第二炮。立即又有人上前挑战。
我哈哈大笑,说道:“也好!你们是一局一局得来,还是一群人一起来,互相参谋?还是再等一会儿,等那些不在场的高手一道前来?车轮战好了,多来几局,或者多几分指望!”
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睛——抬头看着大殿的藻井。完美的诠释着“眼睛长在额头上”这个成语。
我其实并不狂妄,表面上将狂妄的姿势做个十足,其实心中却是隐隐有些忐忑。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是的,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这十多年来,我有空就研究兵法,也知道靠着我的领悟力以及超越这个时代的眼界,就纸上谈兵一事而言,这个时代我已经罕见对手。
然而,那仅仅是罕见对手而已。真正的天下无敌只存在于神话之中——嗯,可是现在没有神话。
所以我必须摆出目空一切的姿态,摆出最狂妄的姿态,然后用激将法激怒对方,也使对方没有时间去找别外的高手!
用这样的办法,使对手的人数减少到最少,也用这样的办法,使对方没有脸面搞车轮战!
是的,搞车轮战,人数越多,我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我输不起,一次也不能输!
却听见一名兵部官员沉声说道:“一局即可……我们不会与你车轮战!不过我们将由于震兄主持,其他人参谋!战事推演乃是大事,我们三人对玉同尘状元一个,少不得以众凌寡了。”
那兵部官员现在却是文质彬彬,一点也不生气了。他既然不生气,我也不能继续狂妄。为啥,因为激将法不起作用,那何苦继续激将呢。当下说道:“请皇上安排。”
皇帝陛下看着我,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就有两名太监,将一个大沙盘搬了上来。
看见那大沙盘,我怔了一下。那沙盘模样还相当的新,估算时间就是近日做的。
做一个沙盘并非易事。不是现代,一个卫星放上去,任何地形都立即扫描下来,有卫星地图打底子,什么沙盘都好做。现在却是纯人力时代,要摸清楚哪里有山脉哪里有河流就不容易了,更何况需要将它们按照一定的比例复制出来?
然而我面前的沙盘,却是一个完美的沙盘——我认得,那就是阿干河渥南河一带的地形,正是我与敌人交战的地方。
沙盘早就预备下了……
嘴角不自觉地噙起一个冷笑,我笑:“皇上,臣等逾越了。”对那于震说道,“现在你方也就是风行烈部正合围,而我方,也就是阿史思那梁云部,正试图突围,是也不是?”顺手取了几根竹筹,插在沙盘上相应的位置上。
沙盘论战虽然只能算是纸上谈兵,但是其中的凶险丝毫也不比真正的战斗要少。何况我知道,我……输不得!
输了,我就再也无法解释——皇帝陛下动疑不动疑,咱不管他。我要管的是,我不能让天下人动疑!
脑子急速运转,手心里已经全是汗珠。然而我脸上依然云淡风轻,哼哼,霉女的风度,不能丢!
说是三人与我论战,可是实际上,到了后来,边上站着的略懂一些军事的大臣,也禁不住开口支招。虽然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是现在是在看沙盘论战,不算观棋。再说了,战事推演,本来讲究的是集采众人思绪。
你来我往,不多时,沙盘上的局势就明朗起来。我手上尚且有八百多士兵,而对方手上只有一千多士兵,却没有继续合围的能力了。我将手中的竹筹放下,含笑说道:“如何?阿史思那梁云此时可有破阵而出的能耐?”
“不对。”说话的是对方主战的于震,他的额头,汗珠涔涔:“玉帅统筹全局的能力,远远超过阿史思那梁云。现在与玉帅交战的是阿史思那梁云,而非玉帅。”
“阿史思那梁云统筹全局的能力,果然较玉同尘低微了吗?”我淡淡一笑,说道,“阿史思那梁云纵横草原之上,已经超过了十年。十年来,经历大小四十余场大战,小战更是不计其数,而根据我手上的资料,他失败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其中一次,还是在庆州——那是意外。实际上,玉同尘此次计划,也是因为玉同尘轻敌中计开始。虽然玉同尘将计就计居然取得成效,心中却也一直大叫侥幸。诸位大人如若不服,那……我们可以再来一局。就方才大家有意见的计谋策略,玉同尘可以不用。”
我的声音很沉稳。其实我不想再来一局。方才第一局,赢得就有些惊险了,再一局,谁知道我能不能获胜?
然而我不能不再度挑战。原因就是我面前这些人,心中其实还没有完全服气!既然不服气,那我……就只能战斗到让你们服气为止!
……
三局,四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大殿之上昏暗,皇帝陛下命令人举起了巨烛。
幸运的是,四局了,我一直没有败绩!
第四局已经结束。于震看着我,突然对我鞠了一躬,说道:“于震无知,纸上谈兵,妄自揣测当日情景,胡乱说话,请玉帅原谅。”
于震说话,后面跟着的两个兵部官员,也一起道歉。皇帝陛下脸上阴转晴,笑道:“既然无疑,此事就此落定——”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下去,却听见下面有脚步声匆匆上来,接着外面就响起了侍卫的声音:“皇上,剑南道太子殿下来的急件!”
剑南道太子殿下来的急件!
我记起来了,今年剑南道发生了大规模的饥荒,早在一个月前,东方归元就前去赈灾了。
剑南道来的急件,可是剑南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189狂状元六:何人道破女红妆 第七章 何人道破女红妆(八)
听闻外面传来的声音,大殿之上,原来争议的声音,全都止住了。
皇帝陛下的脸色有些苍白,然而目光依然非常的明亮非常的镇定:“拿上来。”
奏折很快就递上来,皇帝陛下扫了一眼,说道:“……政事堂官员与六部首官留下,其他人等,都退下吧。”
众人听令。我正要退下,却见皇帝陛下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淡淡说道:“玉同尘,你也留下。”
想不到皇帝陛下居然公开要我留下,一时之间,一群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其中又以御史台的几个御史,目光最为奇怪。
那目光,不是气恨,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那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竟然是有些迷惘。
尤其是那个攻击为最为热切的冯士元。
对着冯士元的目光,我回过一个淡淡的眼神。眼神里有些怜悯,毫不迟疑的怜悯。
冯士元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去,跟随着官员们下去了。我正过身子,端端正正的站着,看着皇帝陛下,说道:“皇上,臣并非政事堂臣子,与闻大事,似乎不合规矩。”
皇帝陛下目光集中在陆望远身上,说道:“陆相,太子发来急件,说是由于赈灾不及,剑南道路上,已经出现了流民聚众造反的情况。其中最大的两股势力,加起来已经有十余万人。朝廷是剿还是抚,需要尽早决断。”
陆望远略一迟疑,就马上回答道:“自然是抚。如今朝廷大军,半数都在北方,要将大军往剑南道上调遣,这路上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不如将剿所用的花费用来安抚。”
“然而……如果要安抚,钱粮与寻常是赈灾相比,定然要花费更多。今年一场战役,尽管规模不大,却是也将府库腾空了一半。前面又调遣了万担粮食前去赈灾。手头还有些钱粮,不过今年年底,官员的俸禄还未曾发放。如果要将京师府库的粮食运送前去,只怕还不够路费。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怕运送粮食半个月功夫,这事情就发展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了。不如就近调兵,先剿后抚。就近调遣附近未曾遭受饥荒州县的乡兵,他们心系着自己的家乡,打仗也不会与朝廷谈条件,朝廷也不用花大钱对他们进行赏赐。”边上说话的是户部尚书。说话唠唠叨叨,条理不清,意思却是说明白了。他的建议很简单,先剿,用附近州县的乡兵将叛乱的流民杀掉大半,之后再抚,这样赈灾的粮食就省下来了。更妙的是,附近州县的乡兵怕流民进入自己家乡与乡亲夺食,剿来流民定然不易余力,朝廷也不用花大钱给这些乡兵发赏赐。
转眼之间,户部尚书竟然就出了这样一个绝户之计。不能不说,这个户部尚书,是个天才,而且是一个深的厚黑学精要的天才!
只是这样计划虽然好,皇帝陛下却是不十分满意,说道:“用附近州县乡兵来剿灭乱民,只怕有沾亲带故的,到时候要影响大局。诸位爱卿,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皇帝陛下的过虑,简直是强词夺理。不过是不直接反驳户部尚书的无情罢了。尽管如此,一群人都还是听明白皇帝陛下的心意,皇帝陛下——是不愿意多杀人哪。
心中略略浮起了一层涟漪。目光在户部尚书的脸上划过,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户部尚书自然是精明的角色,不过到底还不知道皇帝陛下的真正心意。皇帝陛下虽然很赞赏这样的做法,但是现在是一群人在议事的时候,这样的狠毒计划能当众说出来?相比较而言,陆望远就聪明多了,他提出的计划虽然不为皇帝陛下所采纳,但是至少在大义上并没有出错。
下面一群人,也开始提出自己的建议。不过这些建议……也大都缺乏可行之策。我站在边上听着,却一直没有开口。在场诸人当中,我的品级最低,这事情本来也轮不到我来说道。看着面前的情景,只觉得有些滑稽,心中却一点归属感也没有。
尽管心中也记挂着在剑南道的那些流民——但是今天的事情,已经让我心寒。
皇帝陛下的目光终于落到我身上了。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问道:“玉同尘,你认为如何?你有计划,就不要藏着掖着。”
我笑了一下,说道:“依臣之所见,这些计划,都是不可行的。”神色却有几分放肆无礼。
皇帝陛下见我这般放肆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