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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乔也不阻止,一味地劝着叫青宁好好歇息,然后又指挥着自己带过来的人,在灵堂里帮忙。
青宁的房间,在后一进院落里。
扶摇和丫鬟们搀着她进屋,坐到了床上。
“我没事,只是有些乏。”
青宁眼睛红红的,却是摆手要那些丫鬟们退下。
扶摇看出她有话要说,不方便让丫鬟听,便也示意那些丫鬟们出去了,最终屋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
“你方才怎么了?怎么就激动起来?”扶摇问道。
青宁喘了口气,道:“她不安好心。”
“你是说,二夫人要你搬出听涛阁,去住云霞阁,是不安好心?”
青宁点头。
虽然以林春乔素来的行事作风,她每提出一个建议,总要惹人猜忌,但是扶摇想了想,还是没觉得要青宁搬去云霞阁住会有哪里不妥。
“我娘死得蹊跷,我虽是个姑娘家,可也知道,八个月的身孕,没有说一碰之下就会掉的,就算是那一下摔得极狠,可我娘身子素来康健,怎么就连她自个儿也会跟着去?”青宁说着,眼泪又掉下来,“如今我娘才刚去头一天,她就要我搬出听涛阁去,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真是为了我好?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心?”
扶摇蹙着眉,道:“她们母女的确是跟你们母女不和,可是你说她不安好心,那么她让你搬出听涛阁又有什么用意呢?”
青宁摇头道:“眼下我还没想通。只是她着急着要我搬走,总归是叫我怀疑。”
扶摇又想了想,回想起丁芷兰流产时的情景,四位大夫的种种反应,还有小冬和林春乔之间的古怪,再想到方才林春乔的提议,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
“我一层一层推敲起来,当时是因为我娘被小冬暗算,打中了膝盖,摔倒的时候压倒了你母亲,从而害的她见了红,孩子出世便是死婴,而产妇也大出血死掉。如果小冬是二夫人的人,那么这就是二夫人和她商量好的计划,可是这计划难道就只是让你母亲摔一跤么?或者她们原本是想嫁祸给我娘,但是既然要嫁祸,自然就是先算准这一跤必定摔得极狠,否则不痛不痒的,又怎么让我娘背黑锅?可是她们怎么就算得那么准,这一摔一定能让你母亲见红,这一摔就能把你母亲肚子的孩子摔掉?就算有小冬随机应变,这计划也不够周密。”
青宁止住了泪水,一面听着一面思考。
扶摇越是分析,便越是觉得有漏洞。她比青宁知道得更多,知道小冬是林春乔安排的人,知道小冬有把柄在林春乔手上,青宁只是猜测,她却已经可以断定,林春乔一定就是害死丁芷兰的元凶。
但是以林春乔的缜密,难道就只靠小冬促成的这一摔?
这可不合她的为人。
“你说得对,八个月大的孩子,没这么容易掉的。”扶摇握紧了青宁的手,“明儿我去李家一趟,找真真的父亲问一问,你母亲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青宁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如果真是她做的,又怎么样?”
“如果真是她做的……”
扶摇沉吟起来。
如果真是林春乔做的,她们要怎么揭发她?又要怎么报复她?
告诉父亲苏北岳?他知道后,会怎么处置呢?休了林春乔?
不会
林春乔如今有靠山了,她堂叔林博明出任安北都督,是实权派的地方官,这已经不是苏北岳轻易能得罪的人。
更何况,如今传言纷纷,都说雪华会嫁入靖国侯府,成为慕扬的妻子。慕氏兄弟既然是来历练的,不可能不跟自家府里通信息,靖国侯府想必也早就听到了这个传闻。
如果苏北岳休了林春乔,要怎么跟林家交代,靖国侯府的脸面也会不好看。
那么,除了休弃这一途,还能对林春乔做什么惩罚?
报官?这是不可能的,家丑不能外扬。
夺了她的当家权?家法处置?不痛不痒。
一时间,扶摇和青宁都有些怔忡起来,难不成,林春乔竟然已经成了动不得的人物?
扶摇忍不住朝青宁脸上看去,深怕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可是,素来给人柔弱之感的青宁,此时脸上却全然没有一丝的退怯,眼中反而露出更多的坚毅。
“不管她是不是我能动的人,我总要查清楚我娘真正的死因”青宁握紧了拳头,“总要先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娘,总要知道谁是我的仇人”
正文 112、疑云重重
112、疑云重重
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扶摇就出了将军府。
她是一个人出来的,没有带任何下人。为了不惊动林春乔,阿棋和阿韵都留在松雪斋打掩护,若是有人来问,只说大小姐昨夜陪着三小姐守灵,累了一晚上,今儿要晚起。
只不过,扶摇自以为很隐秘,但从角门溜出来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一个人。
慕容。
“你怎么在这里?”
扶摇诧异地将他拽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慕容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你的事情,有哪件是我不知道的。”
扶摇想了想,肯定是阿棋和阿韵两个丫头给泄露的口风。
“不是要去李家么,还不快走。”慕容反过来催促她。
连她的目的地都知道,除了阿棋和阿韵就没别人了,扶摇愈发地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两人自然不会靠双腿走着去,李家离将军府远着呢。
慕容准备了马匹,两人同乘一骑,在熹微的晨光中,往李府方向行进。
这是他们两人第二次在清晨出门。
一如上次,清晨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只能隔着屋瓦白墙,听到深巷中的民居里,晨起的人们正在洗漱,有水声哗啦,有炊烟升起。
坐在马背上的两人很安静,并没有什么交谈。
扶摇是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心情有些乱。
慕容却因不为人知的原因,情绪也不是很高。
路边一家铺子的门板下了一块,主人将刚刚用完的一盆洗脸水哗啦一声泼了出来。
马上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慕容忙控着马儿往旁边跳了一步,堪堪避过这盆瓢泼污水。
那店主人见自己差点泼到人,吓得龇牙咧嘴,脑袋一缩,手忙脚乱地将门板又给上了上去。
慕容和扶摇倒是没有被水泼到,就是马儿屁股蛋上沾湿了一点,它似乎很是不满,烦躁地甩着尾巴,鼻子里哼哼地喷着鼻息。
扶摇忍不住笑出来,摸了摸马儿的脑袋,道:“脾气倒不小,跟你家大公子学的吧。”
话刚说完,腰上就被紧紧握了一下。
她侧头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低落的情绪似乎就因为这一个小事件而如同烟云一般吹散了。
“四夫人死得很突然,青宁还好么?”慕容问道。
扶摇叹息道:“她亲娘死了,没出世的弟弟也死了,怎么会好。况且,四夫人死的又不明不白。”
项老虎曾经从火场里将一个差点被林春乔烧死的人给救出来,如今就被慕容妥善地安排在一个隐蔽的住处,他自然知道丁芷兰的死是怎么回事。
“你今天去李府,就是为了调查四夫人的死因?”
扶摇点头:“我总觉得四夫人的死有古怪,怎么可能摔了一跤就没了两条人命。”
“当日情形凶险,李大夫是主治医生,也许他能告诉我们,四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人低声地商量着,很快就到了李府门外。
敲门通报,李家人见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和靖国侯府的大公子,哪敢怠慢,立刻就请了进去,好茶好座地伺候着。
很快,李真真就匆匆出来了。
“这一大清早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真真跟他们都是熟识,上来也不用打招呼,直接开口就问。
“我们有事,想问问你父亲。”
李真真看扶摇的脸色就猜到她想问的是什么,一面叫人去请示父亲,一面就拉着她的手坐下。
“扶摇姐,青宁她怎么样?我跟哥哥原是想着今日过去拜祭四夫人的,不想你倒先来了,待会儿便一同回将军府罢。”李真真照旧是急性子,一口气恨不得把所有话都说完。
青宁当然不好,但扶摇也只是说伤心,并没有说旁的。
不一会儿,下人回报,李退之请扶摇、慕容两人去书房说话。
扶摇、慕容的家世固然比李退之高出一等,但李退之是长辈,让他们去书房说话,也并不失礼。
两人告别了李真真,跟着下人来到书房。
扶摇要问的是丁芷兰去世的原因,更涉及到将军府内宅纠纷,慕容不便旁听,便在书房外的小花园等着,没有进屋。
李退之似乎早就在里头了,桌上还已经泡了一壶热腾腾的好茶。
扶摇跟他道了早安之后,并无客套,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李伯父,你医术高明,必定看得出我们四夫人是因何致死,可否详细解说?”
李退之似乎也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蹙着眉道:“这两日我也常常困惑。当日我们为四夫人检查,据说是摔了一跤,被大夫人砸到了肚子,但是情况并不像形容得那样凶险,尤其在我施针之后,四夫人已经止住流血,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也因此,我们才敢用了引产的法子。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引下来的居然是个死婴。据我等诊断推测,在四夫人出意外之前,这胎儿绝对还是活生生的,恐怕是因这一跤摔得极狠,震动了胎位,脐带绕颈,才导致胎儿窒息死亡。”
扶摇道:“为什么引产之后,四夫人还会大出血呢?”
她这一问,李退之脸上便愈发地疑惑起来。
“引产之前,我等仔细检查,一致认为此举虽然冒险,但对产妇却不会有太大危害,绝不可能引起大出血。然而胎儿一脱离母体,四夫人便立时血流不止,我等用了各种急救方法,竟全无用处。说起来,也是我等学艺不精,无能为力,才只能眼睁睁看着四夫人香消玉殒。”
李退之惭愧起来。
扶摇道:“这么说,四夫人大出血的原因十分古怪,连李大夫也检查不出来?”
李退之点头:“这正是让我惑的地方。不仅是我,其余两位大夫,包括那位军医,也都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四夫人的体质十分地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明明康健如常人,引产之时却突然犹如山崩地裂,无法阻挡。而且更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是……”
扶摇正在思索,闻言忙道:“更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是什么?”
“更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是,那产下的男婴,先天体弱,就算当时引产并无脐带绕颈,恐怕出世不久也会夭折。”
“什么?”扶摇惊讶起来,“四夫人身体一向康健,怀孕之后每月都有三次固定诊脉,安胎药也一直在服用,胎儿怎么会先天体弱?”
李退之道:“这正是令人费解的地方。”
他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扶摇虽然听他说了丁芷兰的详细情况,但是对医道本就是外行的她,并没有从中获得更多信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丁芷兰这样的情况跟林春乔有什么关系。
“李大夫,依你多年的行医经验,从前可有与四夫人类似的病症?或者会不会是四夫人怀孕时哪里保养不当,又或是吃了什么不妥的东西,才会导致胎儿先天体弱?”
她的话,仿佛是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灯,李退之猛地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
扶摇吃惊道:“想起什么?”
李退之双眼发亮道:“前些日子,有一户人家出了桩正妻谋害妾氏的丑事,那正妻嫉妒妾氏怀孕,深恐对方生出儿子夺了她的地位,便向那黑心大夫买了一味奇药,骗做安胎药给那妾氏吃了,最后竟将一个七月大从成形男胎给打了下来。那妾氏的情形,却与四夫人极为相似。”
他这一说,扶摇立刻也记起来,这件事情,李真真曾经当做八卦跟她说过。
就是李真真收购和安堂古方,为了庆祝办了个聚会,邀请了一些好朋友来李府的那一日,当时还有云子规在场。
李真真曾说和安堂的东家医术古怪,有一味奇药,被一家正妻高价买去,哄着妾氏吃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打下七月大的成形男胎,那家人查不出原因,只当是妾氏身子骨弱,养不住孩子。这一桩惨案,不仅妾氏投了井,那正妻也被休弃,自觉无颜于人世,上吊自杀了。
“这么说,李大夫曾经为那个妾氏医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