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似乎天生就是个母亲,对着一一总有着不尽的宠爱、呵护。我们的一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只愿把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他的面前。有颜儿,有一一,日日守着他们娘俩,这样的日子便是仙境一般,给我什么也是不换的。
皇阿玛给一一赐名弘晖,我喜欢这个名字,阳光。一一就是我和颜儿的阳光。颜儿的身体似乎仍没有全好,接完皇阿玛的旨便面色苍白地瘫倒在地上。我顾不得和兄弟太多寒暄,急忙去寻她。她不在卧房,却满脸泪痕地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颜儿眼底忽然又现出那消失已久的绝望。她用凄绝而苍凉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失去了这世上挚爱的东西。可我和一一都好好的,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生气,甚至哪怕是我伤了她的心时,都从来对着我的安静笑容也不知所踪。我手足无措,我抱来一一给她,却招来了她更多的眼泪。她又在忧伤什么?她又在绝望什么?难道,仍像那日所说,如果伤心注定难免,宁愿从未快乐。可是,她如今有我,有一一,为什么还要伤心。若果真伤心难免,难道就在幸福时也忧伤面对吗?
我喊来十三、十四逗她开怀,十四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硬是扯出她的笑容,但无论如何,她仍是笑了。我抓住时机对她说,无论是伤心还是开心,让我们一起面对,也一起把握在手中的幸福,一一若是懂事,也不希望有个不开心的额娘。
我劝了那么多日,颜儿都如同一池死水,这一次,却忽然在她眼里现出了光亮。她大声地告诉我,她错了,阳光好像忽然撒在了她的身上。那一日开始,我的颜儿再次回来了。我心中默默祈求,就让这样我的颜儿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地快乐下去,我再也不要看到愁云笼罩的她。
皇阿玛不在京里的日子,我带着她们娘俩四处游玩,颜儿的眼睛里是那样满足而放松的笑意,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时常带她出来走走。颜儿唱歌给我听,“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是啊,我何尝不是这样向往着。真希望,能这样天天对着她,直到尘满面,鬓如霜,她的手仍紧紧被我握在手中。故意挑她歌词的毛病,故意逗她,她果然吓坏了。看她的脸色从担心到黯然,赶紧不忍心地拉住她,意识到我是在逗她。她不依地捶我,我带着弘晖到处躲着,看她气喘吁吁地笑依进我怀里。我心底由衷地赞叹,这神仙般的日子呀,我真希望是永远。
皇阿玛南巡的日子,我央着颜儿和我一起,颜儿却总是放不下弘晖。哦,原谅我居然会吃儿子的醋,可是正如她舍不得离开弘晖一时半刻,我又何尝舍得开她。颜儿似乎终于有些动摇地准备随我同去,可是弘盼却病倒了,这个只小了弘晖几个月的孩子,我并没有给他给弘晖同样的宠爱,心中也常有愧疚,颜儿执意留下照顾他,我忧心忡忡又满腹离愁,却也只能依了她。
南巡的一路上我尽量神色如常,但心中怎会不担心弘盼,怎会不思念颜儿。兄弟们居然拿我取笑,说我如今到成了多情的种。皇阿玛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调侃,言谈中几次提醒我,该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心中气恼,我自然知道什么重要,何要别人来对我指手画脚,但这个别人是我阿玛,是当今的皇上,我只能不语。
颜儿有书信来说弘盼已垂危,我忙不迭地要回去探他,皇阿玛本意已准我先行返回,谁知几个兄弟却说,小孩子生病极为平常,恐是家书夸大其辞,一向沉稳的我怎么如今这么沉不住气了。而皇阿玛居然就听信了这些挑拨,说我性子还有待历练,不能听风就是雨。只让我书信回去问详细些再走不迟,可是怎么会有不迟,书信往来中,弘盼便已经撒手人寰。皇阿玛这才准了我回去。
我满腔悲愤,虽然并未过多宠爱,但弘盼毕竟是我的儿子,我的骨血,我居然来不及见上他最后一面。我恨兄弟们的挑拨,恨皇阿玛的无情。我至亲的亲人们面对生死,居然会是这样无动于衷的漠然。想起平日里他们便是这般,为了争宠于皇阿玛,私下里哪个不使出些手脚,我虽已见惯这些见不得光的玩意,仍时常愤懑,若要皇阿玛的宠爱,直管做好自己的差事便好。踩下了别人,抬了自己又算得了什么本事。
如今我更加恨,恨我必须面对这些龌龊之事,恨我必须面对的生离死别,心里生出些许倦怠,皇阿玛几十个儿女,我再认真,再出色有能得到几分他的爱,为了这微不足道的宠爱,我便要面对更多的腌臜。那我宁愿每日里只守着颜儿和弘晖便好,只有颜儿,才能涤荡我也日渐粗陋浅薄的心。
我希望颜儿重拾往日的无忧,我似乎却再也回不去曾经的平静,心头似乎总被沉沉的忧虑和烦恼覆盖。记得颜儿小时候给十四讲故事的时候曾经说过,有些地方是再也回不去的了。而我,似乎也是走在一条我并不知道终点的路上,不知道走向哪,不知道要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回头。
我的颜儿其实一直是个从容的女子,鲜少有失措的时候。可是当她听到弘晖病重的时候,一路跌跌撞撞闯进来,居然鬓发散乱,衣衫不整,涕泪交流。她似乎被吓坏了,晖儿只是偶感风寒,她却面临生离死别一般绝望仓皇,寸步不离,也许是弘盼的早殇也吓到了她,我陪着她守了弘晖整夜,直到确认弘晖醒来无事,她才疲倦而释然地倒在我的怀里。颜儿啊,你和弘晖都要好好的,你们每一个,因为你们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人,没有你们我实在不知这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弘晖一天天好起来,颜儿幸福而安逸的笑容又时常挂在脸上,我被皇阿玛带着出门的日子却越来越多。不能时常陪在她的身边,她居然丝毫也不埋怨。颜儿说,我们总要先做好自己才能做好彼此的爱人。我的颜儿呀,我以为不谙世事的颜儿,其实是如此通达世情。我何尝不知,只是不愿去想罢了。还记得小时候,只想着以后做个闲散的阿哥,每日里有颜儿陪伴,只抚琴弄诗、栽花烹茶,二人如胶似漆、缱绻缠绵便好。谁知道这世上事情哪有如此简单,莫说我仅仅是个皇子,就是皇阿玛也并不总能随心所欲。
而我的颜儿居然早已洞悉,她一早便知我会背了曾经的许诺,不能做个时时陪在她身边的体贴情人,但她却无丝毫抱怨,反倒教我不能太拗着性子做事。
颜儿温柔、体贴、从容、大度,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从不懂手段,有着深切而炽烈的爱,却从不求回报。她知我、纵我,惜我,宠我,我胤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能给她的却唯有一颗真心尔。
塞外之行总算被弘晖盼来,终于圆了他的梦,可这小子的好体力却累坏了颜儿。看着她沉睡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吵醒,和皇阿玛告了罪没去狩猎,带走精力旺盛的弘晖,给颜儿留个好眠。
远远看到颜儿来寻我,还不待我走到近前,却听到她的惊呼,我来不及反应便被她扑到在眼前,一只箭瞬间插入她的肩背,我绝望看着仍在颤动的箭羽,竟无力阻拦。
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是十四,快步奔跑而来的是老八,居然是他们,居然是他们伤了我的颜儿。我却顾不了太多,抱起颜儿即刻去寻太医。太医处理好伤口,告诉我虽未伤到要害,但出血过多,能否醒来呀要看颜儿的造化。
哈哈,造化,我的颜儿是生是死,是去是留,岂是造化说得算的。颜儿许过我的,定不会离我而去。倒是伤了颜儿的人,我绝不会放过。还不待我处理,十四对我说,那是老九的奴才,此时已经下令乱箭射死,其余奴才也被打了板子。
我心中发冷,十三和我狩猎遇到了老虎,若不是十三勇猛怕也遭遇不测,加上今天的事,难道一切只是巧合,我是断然不信的。今天他们应该不是冲着颜儿来的。害我们性命,他们倒是断然不敢,只恐是想伤了我们,延了我们手底下办的差事,好趁机去皇阿玛跟前邀宠、献媚。这便是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这皇城里可还有半点的亲情。
然而,颜儿居然并不相信,她纯净的心里,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些龌龊,她善良的头脑里甚至不懂得恨。好,就让我的颜儿远离这些她永远无法理解的争斗,我定会护她周全让她无忧。我们定好了今世也订好了来生,颜儿说:“我们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好,我们一定相守到百年。
颜儿恢复的很好,她似乎并不挂心那日的受伤,再去塞外似乎也毫无防备,我却不敢再放她一人出门,我并不确定如果伤不到我,他们会不会对颜儿和弘晖下手。还好有十三和十四可以替我陪着她们娘俩。无论十四对我怎样,我倒是信他对颜儿的一片关心,绝不造作。
我们捉鱼,野餐,却被大哥扰了兴致。颜儿抱怨说我态度太冷硬。她心中对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原来如此清明,但她仍是想简单了,如今早不是我的低调和谦卑就能换来和乐的日子了,但还是听了她的话。
我们再次去烤鱼的时候,歌声引来了皇阿玛。一首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歌让皇阿玛也对我的颜儿刮目相看,我心中无法不骄傲。更有一丝安心,如果皇阿玛能宠爱颜儿,那么别人便对她更小心和敬重,虽然她并不在意,但是,我要。
再次难巡,皇阿玛居然点名带上了颜儿。真好,只要她在身边,我便永远能气定神闲。路上,府里差人说,皇阿玛连夜派人查了索额图,他是朝廷重臣,想来定是有事发生,我原以为我们会就此回京,不想却是皇阿玛招了他来。
或许真的有事情要发生了,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的气息。天要变了,这皇城大概要有翻天覆地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再怎样的翻天覆地,我确信我和颜儿是不会变的。因为我们的名字已经刻在了三生石上,我们早已定下了三世之约。
第三卷 风起云涌
'正文 太子'
太子的悲剧就要发生了吗?想着南巡路上的太子爷,虽说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但是面却是常见的。仍是旧日时见他那副模样,优雅而和气,虽贵气浑然天成,但眉眼间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卑微,小心翼翼的卑微。
他会是一个想要杀父弑君的人吗?我无法想象,我甚至更多的愿意去相信太子的悲剧是他身边的人对他期望过高,而他的父亲也太过强大的缘故。
他何尝不是个可怜的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从出生便被架在那太子之位,万众敬仰,却也万千瞩目。于是他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不能不勤勉,不能不优秀,只是近三十个年头走来他是不是也会觉得疲惫,是否也会觉得力不从心,是否也会觉得彷徨犹豫,是否也会觉得前途渺茫?
虽不恰当,但是每每看到他时,我总会想起来上辈子还在报社工作时的老领导,我初到那一年他不过近四十岁的年纪,顶头上司已经接近退休年龄,论能力,论资历,他都是下一个接班人。在我们心中是,在他自己心中自然也是。
只是,老领导退休之后上边又指派了新领导,新领导调任再次安排了另一个人。他这个万年老二,一当就是十数年。我从来都是个胸无大志之人,也懂得知恩图报,所以他待我极亲。总记得他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义愤填膺再到最后的意兴阑珊,那时他总会对我说:“有些事情,原本该是你的,盼的久了,等得烦了,反倒再无兴致。还不如从来都不把它当成囊中之物,或许还有些期盼的惊喜。”
于太子恐怕也是,若他生来并非太子,反而他的路会好走一些,但是知道那明明是你的东西,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任谁都会生出些许的心里扭曲。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个庞大的家族,这个家族对江山,对权势有着强烈的企图和**。似乎一切都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注定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果康熙早亡,和顺治一样只活到二十几岁,甚至哪怕是活到四十多岁。太子爷当时继位,未必就不是个明君圣主,未必就不是个名垂青史的好帝王。只是如同每个人都无法摆脱命运的摆布一样,许多事情生来便已注定。
所谓人定胜天,却也并非妄语,只是此胜非彼胜而已。不是战胜老天的安排,而是让自己在何种命运安排下都能过上对得起自己的日子罢了。逆来顺受,未必不是一种好的生活方式,无论何样的逆运当头,都还能顺下去过日子。两世为人,这大概是我最深刻的感触了。
索额图被圈禁之后,我并未再见过太子,不知道他此时会是什么样子,那曾经的优雅气度会不会已经荡然无存,那眉眼间的谦卑是不是更加昭然若揭。
想得多了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我似乎愈发的多事,早不是初到这清朝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