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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着对弘历与弘昼殷殷嘱咐着,日后无论二人是何种身份相处,一定要保持如今的手足之爱,我忙着让他们的额娘也参与到日常后宫琐事的管理中,虽然我知道的也未必足够多,但是也事先让她们开始接触,这日后她们一个是乾隆朝的太后,一个是王爷之母,两个孩子的事她们要担待,后宫的事也还要她们打理和辅助。我甚至开始忙着为弘历选好嫡福晋,也就是日后的皇后,这姑娘必须是个能担得起重任的角色,不能像我一般性子随意,却也必须是个气度容人的主。不可否认《还珠格格》里皇后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我不能让弘历日后的皇后是那样一个小心眼的角色。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家事背景还必须足够担得起这一国之母的身份。最终在这次的秀女里我和胤禛一起挑出一个模样、家世、性情、品格都能当此重任的人,富察氏,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只是等着到时候,给弘历指婚了。
而弘昼也到了该大婚的年纪,他虽然不是日后的帝王,但是他的嫡福晋人选也是个不容小觑的问题。至少不能是个跟曾经的八福晋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孩儿,这年代的女人虽然只是附属品,但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影响仍不能忽略。最后也选定了温和敦厚的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
几个儿子都到了大婚的年纪,更彰显出我与胤禛真的是老了,我们开始坐在一起畅销有朝一日含饴弄孙的场景,得了空闲,带着孙儿们也去草原徜徉其中,也在山水间随意闲逛。胤禛说,等弘历再大些,如今推行的改革都落到了实处,边关的战事也平静些,就把国事交给弘历,自己带着我和孙男弟女的出去玩乐。我看着梳理的日渐妥帖的朝堂上下,心里不禁也生出了些许向往,或者有生之年,真的还会有这样一日的到来。
然而,那美好的向往还没有在脑海中淡去,便传来让人悲痛欲绝的消息。弘时,终于还是抑郁成疾,撒手人寰。十二阿哥流泪来报时,弘时已进入弥留之际。我与胤禛立即召来了李氏一起去见弘时最后一面。
不过二十出头的弘时,发间已染上斑斑白霜,面色蜡黄,形容憔悴。我们去时,已经昏睡不醒,李氏哀嚎数声,也昏厥过去。胤禛坐在床前,微微颤抖着的手,一遍遍抚过弘时的面颊,喉头涌动,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而不可得。
十二阿哥跪在一边哭诉着:“三阿哥前几日染上了伤寒,初时还好好的,不知昨日怎么就忽然病重至此,是臣弟照管不周,请皇兄治罪。”
胤禛颓然地摆摆手,让十二阿哥起身,苍凉地说道:“这就是他的命数了,怪不得旁人,若真要有错,也是我这个当阿玛的从小没有管好他。”
十二阿哥仍是泪流不止地跪在一边叩头请罪,胤禛半晌声音嘶哑地问道:“十二弟,弘时清醒时可有留过什么话,他——可有怨恨我这个阿玛不够疼他?”
十二阿哥回道:“三阿哥心心念念的只是自己做错了事,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挽回,前几日病重时还曾与臣弟说过,他这辈子能做皇兄的儿子是他最幸福的事。这些日子他在臣弟这里,写过不少的东西,臣弟原说呈给皇兄看的,他却说不想再让皇兄想起还有他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所以没让臣弟给您。臣弟这会儿已经让奴才都收集好,马上呈给皇兄看。”
胤禛紧紧地闭了下眼,再睁开,眼底已经现出湿意,回头俯在弘时的耳边不知道低声地说了些什么,但是表情里全是柔情与宠溺。弘时似乎微微动了动,却一直没有睁眼。我们到底也没有等到弘时清醒过来,几个时辰后,他停止了呼吸。
带着弘时的手稿,我们回到了圆明园,一整夜,胤禛一张张看着,每看完一张,便是一声幽幽的叹息。我绝望地看着胤禛,无论如何做,我终究还是无法阻挠历史的步骤,终究还是要眼看着胤禛承受这中年丧子之痛,眼看着他伤心和自责却无能为力,我知道,即使弘时临去前从没有怨怪胤禛的意思,但是胤禛心里却也绝不会少丝毫内疚。
而我,又怎么会不内疚,自从弘时被赐名之后,我何尝不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可我却是那么的疏懒与漫不经心,从不曾想过参与到弘时的成长之中,让他从小就能有个平和的心态,而不至于卷入前一段时间的纷争。或许如同弘晖一样,我无法控制生命离去的脚步,但至少不会让胤禛今日,承受丧子之痛的同时,还要承受内心深处的自责。
两个无法彼此慰藉的伤心人,就这样在灯下沉默地坐到了天亮,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时,我看到胤禛憔悴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刀刻斧削般的印记,一夜之间竟似老去十岁。我走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拥进我的怀里,轻声说着:“今天歇息一日,有什么要紧的事也明天再说。”
胤禛的头在我的怀里蹭了蹭,半晌闷闷的声音传出:“我没事,颜儿。今天还有许多事要跟朝臣商议,昨天便耽搁了。你自己好生歇会儿,别再烦心、难过了,要不回头胃又不好受。对弘时,你这个嫡额娘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的命数如此,我们谁也没有办法。”
扬起头,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又补了一句,“若是今天歇够了,过去看看齐妃,弘时是她最后的一个儿子了,我——其实,也是对不住她的。”
我点点头,在头额头印上一吻,“我等着你一起用晚膳,得点空闲就自己眯会儿,也聊胜于无。齐妃那边我会去看看的,你自己今天也去看看她。”
胤禛的手紧紧握住我的,他的手冰冷而干燥,带的我也跟着打了一个寒战,他拉起我,把我按在床边坐好,“睡会儿,颜儿,晚上我过来。”
那天与胤禛一起吃过晚饭,他去了齐妃那里,不知道那绝望的母亲的心,他该如何安抚。我一整夜都睡的很不踏实,心中总是反复的想着,还会有多少即将会发生的悲剧,而我又能做些什么,哪怕不能阻止,也要把伤害降到最低。
一月后,正与俄罗斯签定了边境协议的隆科多被召回朝,不几日,王公大臣会议隆科多大罪50款,被胤禛监禁。弘时带给胤禛的伤痛,终于有了一个让他宣泄的出口,那个挑唆弘时一起参与恢复八王议政的舅舅,就这样也退出了历史的政治舞台。
岁末,弘历正式赐婚,大婚的喜庆,终于少许冲淡了笼罩在我和胤禛之间淡淡的愁云,弘历这个孩子真的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天使,从降生到如今,带给我和胤禛的从来都是满足和喜悦。一身喜袍的弘历,像足当年大婚时的胤禛。
而十四,也终于为此回京,赶来参加了十四的婚礼,这是他去守陵四年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他。
'正文 福惠'
如今的十四面色红润,头发乌黑,比起只大他一岁的十三,看上去年轻许多。十三这些年辅佐着胤禛办差,忙碌与劳累丝毫不逊于胤禛,而胤禛还只是坐镇朝堂,十三却少不了往来奔波,身子已经日渐萎顿。我也是后来才知,他的腿疾并非是我以为的风湿,而是骨结核,在那个年代无药可医的结核病。
十四见到胤禛,面色冷淡,却也算举止有度,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辞却亦没有太多的亲热,只是,尊重也已经足够多了。胤禛似乎有些黯然,却终究还是对十四扬起了笑脸说:“十四弟以后常回京来看看朕与你皇嫂。”
十四恭敬回道:“臣弟遵旨。”礼数丝毫不差。
寻了个空,单独与十四说几句话,问他这段时间过的可好?十四目光晶亮地看着我,似乎又让我看到,很多年前那个调皮又可爱的小男孩儿。声音低沉柔和地说:“十三哥说,我们自小在四嫂身边长大,始终是四嫂疼我们,我如今能为四嫂做的,就是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别让四嫂惦记和为难。初时,也许是为了四嫂,但是渐渐的倒也能找到自己的乐子,这些年来,幼时不能疏于功课,长大又是忙着办差和争斗,反倒少了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现在沉静下来,自己舞剑、作画,倒也其乐融融。”
我心里宽慰地看着他:“十四弟,真的是没让四嫂失望,若你能跟你四哥更亲近些,不仅是我,咱们的额娘的在天之灵也是更高兴几分了。”
十四摇摇头:“我心里并无记恨四哥,也说不上不想与他亲近,只是我与四哥从少时起就脾气不相投,如今再去故作亲昵,反倒有些矫情,尤其是如今我根本无心政事,早就疏了历练,怕也是帮不上四哥什么,何苦走的太近,到时倒让四哥不知道该怎么安置我。”
我微笑着点头,十四能想到这一步,显然是已经比我更通透几分,我这个做嫂子的已经再没有什么事需要去劝慰于他了。
弘历大婚过去数日,十四离京,走之前与我和胤禛十三一起吃了一顿饭,纯粹的家宴,席间虽不算热络,但是却也没有丝毫的冷场。胤禛显然也是满意的,送走十四的时候放心地与我说:“这老十四总算是长大了。”
夏天,三阿哥被查出索贿一事,这是胤禛最最忌惮的事,官场**之风不除,所有的改革、新政全都会前功尽弃。三阿哥被削了爵位以示惩戒,参与此事的儿子被拘禁于宗人府。我知道有此一出,世人更会说胤禛罔顾兄弟之情,康熙所有的参与到九子夺嫡的儿子,此时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外人或许仍是以为,胤禛此时还是记恨于当时的争夺,我却了然,他关注的从不是过去,放眼的只是未来。
十三的一条腿此时已经不能完全伸直,是以进宫要扶拐而行。我和胤禛都劝他多休息些,他却笑笑说:“不碍事的,还能动就多做一日,四哥就能少烦一些,等到真的动不了时,我却是想,也力不从心了。”
我悄悄问过胤禛,十三如今的身子到底如何,这腿疾是否已经不治。胤禛面色忧虑地看着说:“颜儿,我今天跟你说了,只是想让你心里有数,但是断不要太过伤心。太医说,老十三不仅腿疾药石无医,而且病灶已经遍布四肢百骸,身子早就是垮了,还能有多少时日,只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他如今还这么年轻,我不敢把实情相告,也只能劝他多休息些。”
我的眼泪瞬间便在眼底溃决,我那最贴心的弟弟,如今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我知道他们兄弟几个都不长寿,却从未想过十三有可能会先我一步离去。我自诩这么爱他、关心他,却到了今日才知道他的健康居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阶段,他这一生似乎完全是为了胤禛与我而活着,倒头来,我甚至不知道他心中可有什么未竟的愿望。
紧紧地偎在胤禛身前哭泣,似乎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的力气,这世上除了胤禛,十三是我最最关心的人,而我居然要看着他在我面前离去吗?整整几日,我提不起一点精神,胃也又开始时常隐隐作痛。胤禛懊恼地对我说:“早知如此,真不该告诉你老十三的事,如今老十三还无事,你倒是要先垮下吗?”
我听了心口痛楚,是呀,我怎么能垮,若是失去十三,胤禛等于在朝堂上失去了,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在亲人中也是失去了,最爱和关心的人。我不能纾解他的伤心便也罢了,如何还能再让他为我担心。
于是哪怕是强打精神,我也作出几分已经平静下来的姿态,胤禛遂放心了许多。只是谁也想不到的是,胤禛与年氏的福惠会在这时出了意外,那是个身体还算健康的孩子,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疾病,我对他的关心更多的是他的心绪,却也从来都没忘记关照过他的身体。但是十三一事让我心神大乱,有几日疏了对福惠的看管,夏末的一天,带着福惠的小太监惊慌来报,福惠玩耍时掉入了荷塘。
我到时,一身湿漉漉的下人站在一旁,福惠小小的身子躺在池塘边上,太医正在为他诊治,我只觉得双腿发软,心口一阵冰凉。这个我知道的历史上后来没有记载的孩子,难道也是因为早殇才记载寥寥?他的身体一向不错,所以我从没往这方面的事情想过,但是这次意外产生的现在我还不知道的结果,让我一阵阵忍不住地战栗。
奶娘和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我去问她们经过,几个人语不成句地只知道磕头,说是福惠想要去摘一朵莲花,结果掉进了池塘里,当时身边的人不会水,在岸边怎么也救不上来,等到会水的太监去救,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
太医放平福惠的身子,回头语气沉痛地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八阿哥如今没了气息和脉动,恕臣等无能,八阿哥——殁了。”
我发疯一样地冲到福惠身边,用一知半解的急救办法不停地按压他的心口,又捏着他的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但是那小小的身子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任我怎么折腾,也回天乏术。一旁有人传皇上驾到,我看见胤禛的龙靴停在我的眼前,我忽然抱住他的腿,头一个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