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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些人在这里隔岸观火,到时候就算是军法处格外开恩军座念着旧情给自己一个条生路.那夏夫人就算是花钱请枪手也要把自己和纪敏中这个胆小鬼干掉,何况他觉着不管是军法处还是军座都没有对自己这两个人法外开恩的理由.
与三十八九岁锐气大减的纪敏中相比才二十出头的江丰可正是血气方刚,满心想求个功名富贵的时候.当兵的那里来的功名富贵?说到底不还是打出来的,要是没有战功就算是在长官面前再得宠,也成不了一个独当一面的部队的部队长.眼前这个局面在江丰看来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日本人已经全面打乱的建制,除了一个炮兵中队还在打着马上就要打光的炮弹之外,其它的鬼子全都压到了庄口上去,只要自己领着骑兵连一冲,那鬼子就非垮不可.在眼看就快要到手的荣华富贵的刺激下,江丰看着纪敏中这个与他一向以来相处得还算过得去的长官的眼神可就变了,只是纪敏中并不知道自己的副手的这些心理变化,他已经被庄口的场景牢牢的沾住了.
第九章 大汉魂与“大和魂”的碰撞(下)
当高士英带着他那支拼凑起来的队伍冲到前庄庄口时,两军的炮火已稀了下来,打了这么长的中日之后两军都没有什么炮弹了,这炮击频率自是不得不降下来.
实际上这会子前庄口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目标了,不管是中国守军还是日军都挤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炮弹打进来早就没什么准头了,对战局也就没有了什么实质上的帮助.
高士英对前庄庄口的场死阻战斗的残酷性在心里早有了一个比较高的估计,但在亲眼见到那种在人世间本不应该出现的场景还是让高士英震惊不已.
战场上已经没有什么突出地面的的东西了,就连地上的枯枝也找不到一根完整的,更加不说能不能看到一具完整的有手有脚的尸体了,整个地表上的土都被双方的上千发迫击炮弹打得松软极了,在地上走着走着人的脚部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陷入被血水泡得发沾的土里.就在这不到五千平米的阵地上中日双方已经阵亡了不下八百名的官兵,但地上只在一滩滩的血水和零星散落的残肢.
这那里是战场,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高士英完全不能想象象程支队这样一支刚刚组建的队伍居然可以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中支持整整将近五个钟头,想到这里高士英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耳边又响起了当年那让人心潮澎湃的歌声.
“枪口对外,齐走前进,不打老百姓,不伤自已人,我们是铁的队伍,我们是铁的军,拥护中华民族,永做自由人.”(北伐军军歌)
“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当年那火红的岁月,战火中的激情自己早就忘却得差不多了,这十年来自己营营苟苟老想着升官发财,活得不知为什么却是越来越没劲.”
见到这些弟兄们舍生忘死和小鬼子拼的情形,高士英想起了当年在北伐东征时自己和身边弟兄们那股子血洒大地这中华的劲头.
一时间,高士英觉着自己全身上下又充满了当年的那样无法言状的力量.
高士英找到程家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血葫芦似的满脸都是鲜血混着地上的泥土形成的南方才有的红土疙瘩,比乞丐的还要狼狈上几分的人,会是那个一向锦衣玉食吃穿都讲究的很的程家六少.
“效民兄,(高士英字效民,这还是当年在北伐军中那个姓蒋的党代表给他取的.)能调得动的人都上来了?.”
“支队长,除了工兵连和后勤部的人留在徐州,骑兵连那些王八蛋这会子也还是不知去向外,支队所有能动的人我都给你弄到了.”站的笔直,话也说得硬气,一改这些年来在上司们面前唯唯喏喏的小媳妇状,高士英在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充当武昌城攻城敢死队队员的时候.
程家骥看着自己这个一直意志消沉的部下在这残酷得让大多数人变色的血腥战场上反而振作起来,看来老兵就是老兵,不管平时如何落魄,在血与火面前那种与众不同有心理承受力马上就显示出来了.
“参谋长,你带人去支援本三那里,他那里比我这里要紧.”当战局已经不能够有效指挥之后,于俊才就和程家骥分工合作各自负责战场的一角,程家骥这边还好最起码能够保持一条比较明显的战线,而于俊才那边已是与鬼子肉搏成一团分不清那里是那一方的阵地了.
高士英奉命带着他那百十号人向于俊才负责的西部阵地冲去,短短不到百米的路程,在日本人的密如飞蝗的子弹下倒下了三四十个人,五六个机关杂兵见状想要临阵退缩,为了怕影响其它人,高士英只得将其立毙枪下.
山木少佐这时候已经不再指望能够达到今天的战斗目的了,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天马上就要亮,就算能将前庄这伙中国军队全歼,已是建制散乱所剩无几的山木大队也不可能有力量到处围剿那些中国军队的高级军官们了.
“大队长阁下,我大队现在应该整理部队撤出战斗,再有一两个小时,支那军的援军就一定会到达,到那时我大队就将全军覆灭!”
北条毅男中尉是大队的作战参谋,这位出身于贵族世家的年轻军官对于大队长的从不避伤亡的作战指挥风格一向颇有微词.尤其是对大队长今天这种被面前的巨大战果冲昏的头脑,把部队死打硬拼这种伤亡大半的境地的行为.让出身名门以智将自许,一向瞧不起山木这种在明治以前连姓没有的贱民出身的军官的北条中尉,对山木少佐的不满情绪已达到顶点.要不日军中等级森严,北条这时说不定已经把这个在他看来自大愚蠢的上司先拿下再掌握部队撤出战场了.
“北条君,你带着传令兵去向坂本阁下报告此地的战情吧?你要明白这里已经不是能不能消灭中国第三军团指挥部,和捉住那个我可以肯定的存在的第五战区长官派来视察战地的高级军官的问题了.”看着仍是一脸不解神色的北条中尉,木下少佐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着想道,大日本帝国有太多象北条这样的激进的少壮派军官了,在他们眼中征服中国只要三到六个月时间,可是一旦两军进入僵持状态最先沉不住气的又是他们.可这个北条毅男是伯爵家的次男可是死不得的,自己还是不要给坂本阁下添麻烦了.
“北条君你不觉得在这里,两个民族的魂魄在碰撞吗!”正当北条对山木的话刚刚有点理解的时候,对他们来说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
从日军的背后传一阵闷雷般轰鸣声,北条和山木同时脸上变色,身为职业军人他们自然明白这声音说明什么?
这声音只能说明在日军的背后有一支百人以上的骑兵集团正在向日军的阵地杀来!
第十章收官(上)
在前后夹击下日本人还是做了殊死的抵抗,但日本人这种绝望的困兽犹斗不过是给华军将士增加了小小的伤亡罢了.在以逸待劳的骑兵们的冲击下,伤亡惨重且已经彻底打乱了建制的鬼子那里还堪一击.在骑兵的锋利的战刀下,不到二十分钟日军的战斗意志就全面瓦解了,大批大批的日军倒在从背后杀来的华军骑兵的战刀下.只有少数腿脚快的在木下少佐的指挥下在庄外一个小破庙临时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战斗单位.日军并不敢直接突围,天马上就要亮了,在这种平原地区,早就疲惫不堪的七八名日军不可能逃出华军骑兵的布下的罗网,更何况经过中将近五个小时的激战,日本人的枪膛里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就连可以用来发动自杀式攻击的手雷也基本上消耗光了,要不然适才也不会华军骑兵的马刀下被大批大批的砍死,要知道用刺刀去抵挡骑兵的马刀在平原地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日军能够及时结成战阵那还好些,单凭那零零散散的步兵在平原村庄对上骑兵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山田君我们还有多少人。”
刚才骑兵冲击的时候,日军的大队部首当其冲,被华军骑兵打得几乎全灭,那位血统颇为高贵的北条中尉也失踪了,只有几个架着被华军骑兵劈了一刀小腹的山木少佐,避开的气势汹汹的华军骑兵逃了出来.一行人正好在这座山神庙的前面遇上了,见机得早,领着自己的中队的残部最先开路,得以还留着一口气的山田中队长.
两帮日军“胜利会师”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两句话,大队的中国骑兵就尾追山田部而来,日军只有暂时退入这个山神庙里据守.而庙外的中国骑兵因为日军已经有了依托,为了避免伤亡太大也不愿意冒着风险冲进来,在中国人看来反正这些日本鬼子已是瓮中之了,只要到了天亮自然不怕他们逃上天去.
也许是因为在东北的伪满州国的首都长春当了向几年警察所的副所长,山田这个日本正规军官学校毕业的军官身上并没有多少日本军所固有的那种残暴骄横,这个二十八岁的日军上尉的身上有一种浓厚的欺软怕硬的那种小警察身上所特有职业性格.
当然这种性格除了让他在大队中让同僚们很是看不起之外,也是有其大大的优点,那就是在看风色方面山田开口中队长堪称整个第五师团里少有的强者.这不,同样在庄口血战的另外两个中队都已经全灭了,山田却可以带着自己的中队剩余的大半兵力奇迹般的逃了出来,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情,这项成果简直可以让方面军司令对他大大的嘉奖一下了.
“大队长阁下,已经清点过了,在这个庙里本大队共有兵员八十二人,其中轻伤员四十六人,步枪五十八支,手枪十二支,轻机枪二挺,掷弹筒一具.另外大队长阁下是不是吃点东西,还有些军用牛肉罐头和清酒.”这就是山田中队长的另一个优点了,因为曾经主管过户籍统计工作,他对数字十分敏感,想当年在长春时,在他的管区内就是居民要养一支猫都是要上户口并注明性别的.当然这么个当口还能竭力的拍上司马屁也算是个有心人了.至于日军为什么没有重伤员,这非常简单,重伤员都已经在跑路的时候仍给那些追击他们的中国军队了.
“弹药还有多少.有吃的有拿些来吧,另外让所有的士兵也能把自己的军用口粮和清水都吃光喝光吧!”山木虽然平时对这个在他看来是受到了中国人的市侩习气的严重影响的部下很不待见,对山田的马屁也不太当真,但在这个时候山田还能这样对自己,这不能不让山木少佐心里大为感动,连带着对山田开口的态度也大好了起来.
“卑职刚才已经统计过了,手枪子弹每支平均不到三十发,步枪子弹大约二十发左右,机枪和掷炮筒所用的弹药也不多了,手雷总共只八枚了.”两人虽然在这里一本正经的一问一答,可心里都清楚自己这些人已经是没有多少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了.这次山木大队本来就是孤军深入,夹在几万华军中间,仗又成了这个样子,万万是没有生存的可能了的.他们之所以现在还维持着上下礼仪,不过是日军森严的等级制度的惯性作用而已.
山神庙外的空地上,程家骥看着刚刚下马对自己行过军礼的江丰手里拎着的人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对于这个自己部下的小连副,程家骥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在平时见过一两面点过次把头罢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内向,不大爱言语.但是今天这个二十一岁的中尉军官的所作所为让程家骥对他的印象大大的深刻了起来.
虽然骑兵连参战最终锁定了僵持下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的战局,但当程家骥知道骑兵竟然在离大王庄不到二里地的地方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壁上观时,他还是怒发冲冠得对领着骑兵连投入战斗的江丰兴师问罪来了.
可是江丰当向他出示了证明自己有功无过的最有力的证据的时候,程家骥竟被这个小小的中尉的心狠手黑给震住了.
拿在江丰手上的正是据他所说临阵退缩见死不救的原骑兵连连长纪敏中的人头.
本来临阵退缩见死不救畏敌如虎,这几项罪名足够纪敏中死两回的了,就算是江丰把纪敏中活着押到的程家骥的面前,那纪敏中也难逃一死。可是身为纪敏中的部下,处死长官不说,居然还将其首级割下号令众人。斩将夺军这种古代才能出现的桥段,出现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给人的冲击力可谓是极具震憾性的.更不用说我们的程六少骨子里可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文明人了.
第十章节 收官(中)
程家骥定了定神,眼下可不是想江丰这个事